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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推荐 第三帝国的最后一个星期开始了。希特勒已死,但是战争还未结束。一切看起来陷入停滞,却又处于令人屏息的暗动中。 元首的继任者邓尼茨逃到弗伦斯堡之后,盟军继续大步前进。柏林放弃挣扎,C集团军群在意大利投降。火箭专家韦恩赫尔·冯·布劳恩被逮捕,好莱坞女星玛琳·迪特里希在卑尔根-贝尔森集中营寻找自己的姐姐。自杀像瘟疫一样一传十、十传百,强奸事件大规模发生。最后的死亡行军、疯狂的驱逐、避人耳目的纳粹高官被解放的集中营……正如作家埃里希·凯斯特纳1945年5月7日在日记中写到的那样,这一切都发生在那个“往昔不再”和“未来未至”之间的时间夹缝里。著名记者、传记作家福尔克尔·乌尔里希以天为单位描写了这个没有尽头的“零点时刻”,用无数证人证言的历史马赛克拼接出一幅全景图,将我们带到一个充满戏剧性和希望,也充满暴力和恐惧的世界。 作者简介 福尔克尔·乌尔里希(Volker Ullrich),1943年出生,著名传记作家、历史学家、专栏作家、电视媒体人。 主修历史、文学与哲学,目前居于汉堡。《时代》杂志旗下著名作家,《时代杂志历史篇》合作出版人,1990年至2009年间曾担任《汉堡周刊》的《政治书》主编,并出版过多部关于19世纪和20世纪历史的专著,众多成就使他于2008年荣获德国耶拿大学荣誉博士头衔。曾经因在新闻出版业做出的杰出贡献获得德国弗雷德里希·克尔大奖。《希特勒传:跃升年代》是作者数十年心血之作,被学术界评价为本世纪、真实、值得注目的希特勒传记。 目录 前言 序幕:1945年4月30日 希特勒在地堡的终结——进攻帝国国会大厦——占领慕尼黑——“巴伐利亚自由行动”——解放达豪集中营——任命海军元帅邓尼茨为希特勒继任者 1945年5月1日 尝试单独与斯大林谈判失败——邓尼茨政府纲领和最初举措——公开希特勒之死的消息——戈培尔一家自杀——从帝国总理府突围——自杀潮:代明事件——“乌布利希小组”在柏林——维利·勃兰特和阿斯特丽德·林格伦在斯德哥尔摩 1945年5月2日 对希特勒之死的反响——柏林投降——抢劫扫荡——“乌布利希小组”的工作——寻找希特勒的尸体——苏联对于希特勒之死进行的“猜谜游戏”——在意大利的C集团军局部投降——德国军事形势——邓尼茨政府总部迁往弗伦斯堡——韦恩赫尔·冯布劳恩等火箭研究专家被捕——维克多·克伦佩雷尔在下贝恩巴赫:与美国人的第一次相遇 1945年5月3日 各占领区司令官在弗伦斯堡会谈——汉堡不战而降——吕贝克湾的悲剧:“开普艾柯纳号”沉没——“匿名者”日记:柏林大规模强奸——与陆军元帅蒙哥马利关于在德国西北地区局部投降的谈判 1945年5月4日 签署在德国西北部、丹麦和荷兰的局部投降书——更多的德国军队局部投降——占领上萨尔茨堡山——在希特勒的山庄李·米勒和克劳斯·曼——阿登纳被任命为科隆市长——废墟中的日常——作为战俘的赫尔穆特·施密特——“莱茵草地营”汉斯·弗兰克被捕——达豪“特殊囚犯”获得解放 1945年5月5日 “帝国临时政府”成立——布拉格起义——“疯狂驱逐”开始——艾森豪威尔对“流离失所者”的号召——强制劳工的命运——遣返“流离失所者”——犹太“流离失所者”——解放毛特豪森集中营:西蒙·维森塔尔 1945年5月6日 冯·弗里德堡和约德尔在兰斯的谈判——解除海因里希·希姆莱职务——黑尔姆布雷希茨死亡行军——“第三帝国”末期的死亡行军——布雷斯劳要塞投降——德国人被驱逐出布雷斯劳——在汉诺威重建社民党:库尔特·舒马赫——波兰装甲师挺进耶弗尔 1945年5月7日 在兰斯签署无条件投降书——玛琳·迪特里希在卑尔根-贝尔森——不一样的迪特里希姐妹——阿姆斯特丹最后的屠杀——德国占领军在荷兰——弗兰克一家的命运 1945年5月8日 在柏林-卡尔斯霍斯特重新无条件投降——邓尼茨政府下台?——最后的德国反抗势力停火——“干净的国防军”传奇诞生——保护阿尔陶塞盐矿里掠夺来的艺术品——约瑟夫·特博文在奥斯陆自杀——德国占领军在挪威的统治结束——庆祝胜利欧洲“胜利日” 后记 1945年5月8日:崩溃还是解放?——邓尼茨政府的垂死挣扎——巴特蒙多夫审讯营——对纳粹岁月的抗拒和排斥——既是开始也是结束 注释 参考文献 致谢 人名索引 序言 1945年5月7日,作家埃 里希·凯斯特纳(Erich Kastner)在日记中写道:“ 人们惊慌失措地在街道上穿 行。历史课间的短暂间歇让 他们紧张。那些‘已经过去 的'和‘尚未到来的'之间的空 隙刺激着他们的神经。”本 书所关注的正是这“已经过 去的”和“尚未到来的”之间 的阶段。旧的秩序,即纳粹 统治已经瓦解;新的秩序, 即占领军的接管政府尚未建 立。对于亲身经历了1945 年4月30日希特勒死亡与5 月7日至8日德国无条件投降 之间那些日子的许多人来说 ,这是他们生命中深刻的转 折点,即经常提到的所谓“ 零点时刻”。时间仿佛陷入 停滞。5月7日,一位柏林市 民记录道:“没有报纸、没 有日历、没有时刻和截止日 期,太奇怪了”,“无尽的时 间像水一样流淌,而指针只 是那些穿着陌生制服的男人 们”。这种生活在“无人时刻 ”的感觉给1945年5月初的这 几天赋予了独特的印记。 这几天充满了戏剧性。“ 爆炸新闻一个接着一个!大 事件接踵而至!”5月5日, 一位德国黑森州劳巴赫镇的 司法检察官在日记中记录道 。“柏林被苏联人征服了! 汉堡落入英国人手中!(… …)在意大利和西奥地利的 德军已经投降。今天上午, 荷兰、丹麦和德国西北部的 德军也正式投降。全线溃败 。” 整个溃败过程太过突然 、速度太快,以至于当时的 观察家们不得不努力调整以 跟上事态的发展。剧烈的动 荡使许多人感到惊慌失措, 产生一种幻觉和不真实感。 5月7日,符腾堡自由党人莱 因霍尔德·迈耶(Reinhold Maier)写道:“人们一直都 摸不着头脑,并需要不断确 认,这一切并不是一场梦。 ” 造成混乱的原因在于, 在走向灭亡的“第三帝国”的 不同地区,战争的结束进程 存在差异,人们对此的感知 也不尽相同。一方面,在被 攻占的德国西部地区,许多 地方视盟军为解放者,另一 方面,东部地区却弥漫着对 苏联人的恐惧。原因既在于 煽动了多年的反布尔什维克 宣传,也在于德军在对抗苏 联的歼灭战争中所犯的罪行 传播甚广。因此,尽管西线 许多士兵或多或少地准备好 向英美人投降,但东线的军 队对苏联红军的奋力抵抗一 直持续到最后一刻。5月3日 ,汉堡没有抵抗就投降了, 而在要塞城市布雷斯劳的战 斗一直持续到5月6日。当被 解放的城市和地区已经重启 政治生活时,德国对荷兰、 丹麦和挪威的占领仍在持续 ,一直到5月初。在波希米 亚和摩拉维亚保护国,直到 5月5日布拉格起义后,德军 的占领才得以终结。 虽然在许多德国人的主 观认知中,时间似乎已停滞 不前,但在街上一切都处于 移动状态之中。庞大的人群 在路上。集中营囚犯的“死 亡行军”队伍、返回的国防 军部队、大批难民、战俘、 被解放的强制劳工和因轰炸 被迫背井离乡的返乡人交会 在一起。盟军的观察员称之 为一次实实在在的民族大迁 徙。英国外交官伊冯·柯克 帕特里克(Ivone Kirkpatrick)回忆说:“这看 上去像是有人捅了一个巨大 的蚁丘。”本书的重要内容 之一就在于生动重现这整个 混乱而矛盾的事件。 这八天的插曲离不开卡 尔·邓尼茨(Karl Donitz) 领导的弗伦斯堡政府。希特 勒亲自任命这位海军元帅为 继任者。其主要职责是在希 特勒自杀后将战争延长整整 一周。他的部分投降策略, 即一边继续对苏联作战,一 边对西边的盟国投降,不仅 成功使尽可能多的平民和士 兵逃往英美阵线,而且在反 希特勒阵营中撒下了不和的 种子。这一策略是如何实施 的?采取了哪些步骤?其中 又存在哪些幻想?这些将构 成本书的主线。 昙花一现的邓尼茨政府 也很有启示意义,因为无论 在人事还是执政章程方面, 这个政府都与纳粹政权保持 着可怕的延续性,并且没有 表现出任何对所犯罪行承担 责任的自觉。这一点不仅反 映了整个纳粹精英层的态度 ,也反映了大部分德国民众 的态度。 不过,作为德意志国政 权中最后残余的邓尼茨政府 ,在那八天中只占据了很小 的篇幅。本书将把目光越过 被包围的弗伦斯堡,聚焦在 更多其他地方,以形成一幅 涵盖政治、军事和社会等方 面的重大事件与其发展态势 的多样化全景图。以下相关 主题都不会被省略:最后的 几场战役、死亡行军、战争 结束时的自杀浪潮、德国占 领军持续散布的恐怖、与外 国士兵的初次相遇、柏林大 规模强奸案、战俘的命运、 集中营的囚犯和“流离失所 者(Displaced Persons)” 、早期对德国人的“野蛮”驱 逐、废墟中的日常生活以及 摸索中的新开始——其中有 一些人借此在战后平步青云 。 本书将讲到的事件,起 因可以追溯到过去,后果则 影响着未来。因此,在叙述 上将越过这八天的时间界限 ,有些往前,有些往后。此 外,还需要对那些进入历史 视野的人物际遇及其发展进 行仔细刻画。人物刻画和带 有历史深度的特写镜头将交 替出现,笔者希望,借此能 形成一幅整体画卷,让读者 对“第三帝国”末日毁灭与占 领军进驻前的这段历史剧变 形成立体而生动的印象。 本书将透过大量的日记 、信件和回忆,让 导语 战争即将结束,但和平尚未来临,“零点时刻”,无处可逃。 以“天”为单位的刻画,以“纪录片式”的场景呈现。 内含二十余幅珍贵历史图片,部分为秘密拍摄。 本书将透过大量的日记、信件和回忆,让亲历者自己发声。其中,日记是最必不可少的资料,因为它是对经历战争结束这一重大转折的最直接表达。我们可以从中体会到各种矛盾对立的情绪和感觉,这也正是1945年5月初这段日子的特点:一边弥漫着末日情绪,一边则准备重新出发。 后记 1945年5月10日,即德军 无条件投降的两天后,托马 斯·曼在遥远的加州对他的 德国听众说道:“这是个伟 大的时刻。”他说:“不仅是 对胜利者而言,对德国来说 也如此——在这一刻恶龙被 捕获,这个名叫纳粹主义的 粗野而病态的怪物奄奄一息 ,德国至少摆脱了被称为希 特勒国家的诅咒。如果它能 自我解放就好了,在时间还 来得及的早些时候,或者晚 一些,赶在最后一刻;如果 它能在钟声和贝多芬的音乐 中庆祝自己的解放、庆祝重 归人性就好了——而不是像 现在这样,希特勒主义的终 结同时意味着德国的彻底崩 溃——毫无疑问,如果能这 样就再好不过了,这是最值 得期待的结局。” 我们知道,为什么这样 的理想没有实现:解放一定 是来自外界的,因为德国人 无法聚集力量自我解放。尽 管对纳粹党及其领导层的批 评越来越多,但直到“第三 帝国”濒临失败,军队和人 民仍然保有令人惊讶的坚持 到底的决心。而且元首神话 还没有完全失去凝聚力,否 则人们就无法解释为何这位 独裁者到最后仍然能对其周 围施加诱导性的影响。大势 已去之时,许多人仍然寄希 望于“奇迹武器”和“最终胜 利”,或希冀反希特勒联盟 解体。 绝大多数德国人,包括 那些持不同政见者,都没有 将1945年5月8日看作解放 日,而是前所未有的民族灾 难。哥廷根历史学家齐格弗 里德·A.凯勒(Siegfried A.Kaehler)于5月中旬写道 :“与这场可怕的崩塌相比 ,1918年发生的令我们遭 受沉重打击的灾难是多么‘ 无害’,我们还以为不会有 比那更难以承受的了。”后 来在阿登纳、路德维希·艾 哈德和库尔特·基辛格总理 内阁担任政府发言人的卡尔 -君特·哈泽(Karl-Gunther Hase)少校回忆起自己 1945年5月9日在莫斯科监 狱时的感想:“那主要是一 种对德意志帝国全面覆灭的 沉重悲痛,(……)无疑是 我们国家历史上最大的悲剧 。‘日耳曼的终结’降临了, 除此之外我再也看不到其他 。” 躲避在施瓦本叶廷根村 的乌尔苏拉·冯·卡尔多夫也 有类似的感觉。“这就是失 败”,当兰斯无条件投降的 消息传出后,这位记者在5 月7日写道。“他们应该不假 思索地以另一种方式告诉我 们,也就是说,实际上根本 什么也不用说。一切,一切 都肯定比希特勒更好。但是 解放?罕见的词汇。” 后来成为联邦总统的特 奥多尔·豪斯(Theodor Heuss)在海德堡郊区的汉 德舒斯海姆 (Handschuhsheim)经历 了战争的结束,的妻子爱丽 ·豪斯-克纳普(Elly Heuss-Knapp)于1943年秋 从频受炸弹袭击的柏林逃到 此地。他在5月9日的笔记中 称投降是“德国历史上最可 怕的日子之一”。不过令他 欣慰的是,与1918年中央 党政治家马蒂亚斯·埃茨贝 格尔(MatthiasErzberger) 洗清了将军们在这场“邪恶 交易”中的罪责不同,这次 军方的约德尔和凯特尔不得 不在投降书上签上自己的名 字,因此“背后一剑”之说不 会重现了。4年后,联邦议 会通过《基本法》之际,豪 斯提到了1945年5月8日并 表示,这一天“对我们每个 人来说都是最悲剧和最成问 题的历史悖论”,而且将其 定性为“既是解放也是毁灭” 。此后又过了四十年,时任 联邦总统的理查德·冯·魏茨 泽克在波恩联邦议院会场大 厅内就战争结束40周年纪念 日发表讲话时,表达了明确 立场:“5月8日是解放的一 天。它使我们所有人摆脱了 纳粹暴政的非人道体制。” …… 然而,1945年5月8日不 仅意味着结束,也标志着开 始。除了筋疲力尽和痛苦, 人们对生活的热情也提高了 ,甚至散发对于重新出发的 异常欢快情绪。自由民主党 政客希尔德加德·哈姆-布吕 歇尔(Hildegard Hamm- Brucher)回忆说,她再也 没有像当时那样“如此强烈 地感受到能够继续活下去意 味着什么”。在地狱中存活 下来的幸福感释放着无法想 象的能量。对于那些敢于反 抗纳粹并保持住了体面和人 格尊严的少数德国人来说也 是这样的。“那十二年终于 过去了。某种新的东西开始 了(……)”,露丝·安德里 亚斯-弗里德里希写道。“每 一步都是新的开始。一举一 动都承载着创建基础的价值 和分量。‘着手做,快行动’ 是我们的口号。” 对这位记者和她的志同 道合者们来说,忙碌的清理 工作并不是为了不久前的过 去,而是正相反,是出于帮 助建立自由的政治和社会秩 序的愿望。在“第三帝国”的 舆论宣传下成长的年轻前线 士兵和预备役的炮兵并没有 像盟军所担心的那样变成狂 热的地下战士,变成所谓的 “狼人”。在经历彻底幻灭的 震惊后,他们中的大多数人 并没有冥顽不化,而是将 1945年之前养成的奉献精 神与对西方生活方式无比开 放的心态结合起来了。 尽管在艰辛的日常生活 中,单单为了活下去就要耗 费所有精力,但是经历了十 二年的同化和精神贫瘠后, 人们强烈地渴望文化。先前 被关闭的书籍、杂志、图片 和唱片世界打开了。拥入剧 院、音乐厅和电影院的是对 新事物充满好奇的公众,这 一现象空前绝后。在满目疮 痍、自以为是和失 书评(媒体评论) 这是一本按时间顺序编 写的纪实作品,却极为出色 地渲染了当时的社会气氛。 ——《时代》周报推荐语 (2020年6月非虚构作品排 行榜第1名) 他那特写镜头般精确的 观察赋予笔尖巨大的生命力 ,确凿的信息来源和对萦绕 不散的末世情绪的充分捕捉 更强化了这一点。 ——《南德意志报》,迪 特马·苏斯(Dietmar Soss ) 考虑到主题的沉重性, 这么说可能有点儿奇怪,但 乌尔里希确实写出了一本引 人入胜的读物,它在那段日 子过去75年后无情地告诉晚 生的人们,政治妄想和道德 沦丧、暴力和战争会把社会 带往何处。 ——《法兰克福汇报》, 威廉·冯·施特恩布格 (Wilhelm von Sternburg ) 这本书犹如一卷让人无 法移开目光的连环画,接连 展现了二战结束时的真实场 景,历史学家乌尔里希在其 中披露了鲜为人知的事实( ……)它所揭示的一切与我 们当下忧心的事物息息相关 。 ——德国电视一台“新鲜 出版”栏目,丹尼斯·舍克( Denis Scheck) 精彩页 序幕:1945年4月30日 1945年4月30日凌晨,一条毁灭性的消息传到老帝国总理府地堡。国防军最高统帅部总参谋长威廉·凯特尔(Wilhelm Keitel)报告,在瓦尔特·温克(Walter Wenck)将军带领下进军柏林的第十二集团军在波茨坦西南的施维洛湖(Schwielow-See)停住了脚步。这意味着,自4月25日以来被苏军围困的首都获得解围的最后希望消失了。直到此刻,阿道夫·希特勒终于决定接受其动荡生涯中一再受到的威胁:终结生命。 还在凌晨时分,希特勒就开始与身边人作别,其中包括新帝国总理府战地医院的医务人员。这是恩斯特·君特·申克(Ernst Günther Schenk)医生第一次近距离观察希特勒,他表示感受到“一种难以忍受的冷静”。站在他面前的男人不再是过去那个精力充沛的“元首”:“他应该是穿着一件灰色的外衣,左胸佩戴镶有金边的国徽和铁十字勋章,下身穿一条黑色长裤;而在这套衣服里的人以难以想象的程度蜷缩着。我低头看到他弯着脊背,从耸出的肩胛骨中几乎是痛苦地抬起头。”希特勒与所有人握手,并感谢他们所作的贡献。他宣布,他将了断自己的生命,并解除其他人的效忠誓言。他让他们寻求英美同盟的庇护,以免落入苏联人之手。 凌晨5点,老总理府再次遭到苏联炮兵的不断炮击。一小时后,希特勒把政府区最后的防线“大本营”的指挥官威廉·蒙克(Wilhelm Mohnke)叫到地堡,询问总理府还能支撑多久。这位党卫队旅队长回答,最多一两天。与此同时,苏联人占领了蒂尔加滕公园的大部分区域,并已经在距总理府仅400米的波茨坦广场上战斗。必须抓紧时间了。 快到中午12点时,赫尔穆特·魏德林(Helmuth Weidling)将军离开位于本德勒大街(Bendlerstra?e)的指挥所,来到元首的地堡进行最后一次战况汇报,他几天前刚被希特勒任命为柏林城防司令。他所描绘的景象比此前蒙克汇报的更加悲观:由于弹药供应不足,空中也无法再进行补给,柏林的战斗很有可能在4月30日晚就结束。希特勒平静地接受了这一消息。尽管他仍然坚决拒绝投降,但是在和陆军参谋长汉斯·克雷布斯(Hans Krebs)将军商量后,他允许柏林守卫军在所有储备耗尽后分成小组,加入尚在西线作战的部队。魏德林返回本德勒大街后,收到了最后一条书面“元首令”。 在对战况进行讨论后,纳粹党办公室主任兼“元首秘书”马丁,鲍曼(Martin Bormann)叫来希特勒个人副官、党卫队二级突击大队长奥托·君舍(Otto Gunsche),告知他元首将于当天下午与刚结婚的伊娃·布劳恩(Eva Braun)结束生命。元首要求将尸体火化。君舍须准备足够的汽油。很快,希特勒也亲自要求他的副官允诺严格执行该命令。他不希望自己的遗体被带到莫斯科示众。显然,贝尼托·墨索里尼(Benito Mussolini)的遭遇浮现在眼前:他和情人克拉拉·贝塔西(ClarettaPetacci)于4月27日在科莫湖被意大利游击队逮捕,并于一天后枪决。两人的尸体于4月29日上午被运往米兰,倒挂在洛雷托广场(Piazzala Loreto)的一个加油站。这位意大利“元首”的遭遇于4月29日晚传到地堡,想必这让希特勒更加坚决地不让他和妻子的尸体留下任何痕迹。 君舍随即开始为火化作准备。他给希特勒私人司机兼机动车负责人埃里希·肯普卡(ErichKempka)去电,指示他准备十个汽油罐,并将它们放在通往总理府花园的地堡紧急出口。 下午1点至2点间,希特勒在秘书特劳德·琼格(Traudl Junge)和盖尔达·克里斯蒂安(Gerda Christian)以及营养师康斯坦茨·曼扎利(Constanze Manziarly)的陪同下吃了最后一餐。与前几周一样,他们之间的对话都是日常话题;没有人谈及即将来临的终结时刻。特劳德·琼格在1947年写的回忆录(直到2002年才出版)中这样回忆当时的场景:一场“在轻松愉悦与沉着冷静外壳下的死亡宴席”。希特勒多年的伴侣伊娃·布劳恩没有参加。她于1945年3月从慕尼黑回到柏林,并很早就决定与希特勒共赴黄泉。为了感谢她的无条件忠诚,希特勒于4月28日至29日的凌晨与其结婚。在之前口授的“私人遗嘱”中,他“决定娶那个女孩为妻,她怀着长久以来忠贞的情谊,毅然自愿回到这座被围困的城市,为的是与我命运与共”。 P6-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