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来，主权财富基金、公共养老基金、社保基金、央行储备基金、国有企业和其他主权资本支持的实体，已日益成为资本市场的重要参与者，它们管理着全球约30万亿美元的资产，拥有长期投资视野，在应对疫情、金融危机等突发性事件，投资科技初创企业和数字经济基础设施，以及实现ESG和可持续发展目标方面，发挥着关键作用。
这本书通过介绍丰富的全球主权投资者实例，比如中投公司、新加坡政府投资公司、挪威政府养老基金、阿布扎比投资局、日本政府养老金投资基金、CPPIB、CalPERS，以及东南亚和非洲的主权投资基金，为我们揭开了这类超级资产所有者的神秘面纱，包括不同主权基金的起源，它们的职能、投资战略、机构设置，它们在捕获颠覆传统行业的科技独角兽方面的投资实践，以及它们开展跨境投资时东道国监管部门的反应。同时，着重讨论了这些主权投资者参与数字经济时面临的挑战，并给出了解决方案。
这本书可以有效地指导企业更好地参与全球市场，帮助金融机构更好地应对经济数字化转型，为政策部门制定投资政策提供依据，也可以帮助机构投资者和个人投资者跟随“国家队”的配置思路，挖掘投资机会，更可以让全社会认识到主权基金的强大力量，从而建设一个更可持续、更加强健的全球经济。

马文彦，CFA，跨境数字经济投资人，金融律师，作家，兼任教授。中国主权财富基金中投公司(ClC)前董事总经理兼北美代表处负责人。现为美国CloudTree Ventures风险基金创始合伙人，纽约大学法学院兼任教授。曾担任英国巴克莱银行(纽约)北美股权市场部副主管，摩根大通投资银行资本市场部副总裁，美国达维律师事务所纽约总部证券律师。2023年获达沃斯世界经济论坛年度“全球青年领袖”荣誉，2014年获纽约大学杰出校友奖。

前言
第一部分 万亿美元俱乐部
第一章 危机中崛起的主权投资者
万亿美元俱乐部
紧随金钱的脚步
大手笔的投资人，ESG的推动者
投身于数字革命
第二章 从被动配置者到主动投资者
幕后的资产所有者
直接投资：从房地产到基础设施
积极投资者采取行动
独角兽的稀缺性：公开市场
成熟主权投资基金的新里程碑
第二部分 追寻数字革命
第三章 全球寻找独角兽
万亿美元俱乐部：主权投资基金和独角兽
硅谷的新风险投资人
中国：狂野的东方
英国、印度和新兴创新中心
第四章 投资于数字基础设施的长期资本
从数据到信息再到知识
主权投资基金与全球基础设施缺口
网络基础设施和数据中心
全球智能物流
智慧城市：城市可持续发展目标
物联网：为超级互联的世界融资
第五章 推动本国数字化转型
寻求“溢出效应”：从爱尔兰全国养老金储备基金到爱尔兰
战略投资基金
沙漠里的科技中心
非洲创新的主权财富基金结构
数字非洲——更宏大的故事
第六章 更早期，更灵活
WeWork溃败之年
淡马锡：资深投资人的坎坷之路
新策略，新配置
成为风险投资基金：早期、灵活和投资组合方式
从早期创新开始
第七章 寻找人才，组建捕猎队伍
楠塔基特岛雪橇之旅
Alplnvest：更具吸引力的雇主
安大略省市政雇员退休系统和牛津物业公司
新加坡基金和加拿大养老金：走出去
日本投资公司：不要在母国尝试
华山资本和愿景基金：播种
多元化和参与：建立生态系统
第三部分 全球扩张、监管应对和国际政策
第八章 海外扩张与国家安全冲突
白衣骑士，危难少女，从此不再幸福
并非所有的国家安全问题都是一致的
美国外国投资委员会起源：先日本，后中国
能源安全，国家安全
关键基础设施，扩展审查
拧紧数字螺丝
改变游戏规则的主权投资基金
第九章 国际紧张局势下的技术交易
技术与半导体芯片
从硬科技到无形数据
欧洲：德国、英国、法国
以色列和日本：难以平衡的技术三角
中美两国的技术跨境关系
重新考虑对科技公司的直接投资
第十章 超级资产所有者
强大的ESG守护者
超级金融科技机构
分裂的科技未来
和平外交：从“相互确保摧毁”到“相互确保繁荣”
结语
致谢 马文彦
致谢 保罗·唐斯
参考文献

这是一个关于时间机
器的故事。
亲爱的读者，你并不
是偶然问来到了书店的科
幻小说书架。然而，你手
里的确是拿着一本关于在
地球上寻找“时间机器”的
编年史。
这本书的出版恰逢其
时。作者向我们展示了由
推动技术变革的初创企业
和背后的投资人——新兴
主权财富基金，所构成的
神秘世界。这些人分别是
建设者和投资人，成为重
塑我们所知世界的最大的
两股力量。它们的起源不
同，但是它们的演化却有
许多相似之处。它们的未
来，以及我们的未来，以
超乎所有人预料的方式交
织在一起。
在近20年的科技和投
资生涯中，我逐渐认识到
，每一家伟大的科技初创
企业实际上都是一台时间
机器，是一群致力于将我
们带入未来世界的疯狂天
才的成果。虽然大多数尝
试都失败了，但是几乎所
有的失败都史无前例地拓
展了我们的认知。一旦他
们成功，他们将为一两代
人重塑整个行业。
2020年，全球市值最
大的10家公司中，有7家
是位于美国和中国的科技
巨头：苹果、微软、亚马
逊、谷歌、脸书、阿里巴
巴和腾讯。即使与10年前
相比，这个名单也有很大
不同，当时的名单中还有
埃克森美孚、中国工商银
行、通用电气和花旗等能
源、金融和工业领域的领
导企业。如今，排名前10
的非科技公司只有伯克希
尔一哈撒韦、维萨和强生
。
2000年互联网泡沫破
灭后，初创企业逐渐淡出
了华尔街的视野。但是，
这些公司却在新一代投资
者的默默支持下得以蓬勃
发展。这些投资者通常自
身就是初创企业的创始人
，他们秉承以创始人为中
心的精神并始终引以为傲
。在最优秀的创业者和他
们的投资伙伴中，过去和
现在都有着强烈的社区精
神——当你帮助他人的同
时，自身也在和志同道合
的人一起，共同谋划辉煌
的未来。同样，在这一群
体中也存在着一种被称为
“建设性妄想症”的倾向，
即无论一家企业多么成功
，总会存在一家潜在的强
大竞争对手。毕竟，备受
尊敬的微软公司和苹果公
司也需要经过一番彻底的
自我改革，才能在卓越企
业名单上占据一席之地。
亚马逊公司始终把公司当
作创立“第一天”（Day 1
）来看，正如创始人杰夫
·贝佐斯（Jeff Bezos）在
2016年致股东的信中所
强调的那样，“第二天是
停滞期，接踵而来的是远
离主业，然后是一蹶不振
，业绩痛苦地下跌，然后
是死亡。这就是为什么我
们总是处于‘第一天’”。
对于那些想要基业长
青的人来说，情况已经发
生了很大的变化。
正如彼得·蒂尔（Peter
Thiel）在《从0到1》一书
中做出的简洁明了的概述
，今天的科技市场最重要
的特征是赢家通吃。胜利
属于“最后推动者”，即在
某个领域第一家做出最佳
产品或服务的公司，往往
并非第一家进入该领域的
公司。在巅峰时期，某一
领域中占主导地位的领导
者的价值，甚至超过了它
所有竞争对手的价值总和
。更为重要的是，孵化和
培育成熟这样的赢家至少
需要10年的时间。
因此，今天的赢家更
加成熟，无疑也更加强大
，但是仍因为受困于尴尬
的青春期而掩盖了自身的
力量。大规模IPO和零售
市场的繁荣已经不复存在
，取而代之的是大量私募
资本远离低利率市场，更
加偏好持续的增长性。每
一家成功的冠军企业都会
产生大量的公司财富和大
批成功的员工，二者都成
为资助下一代变革理念的
引擎。
今天的科技领导者无
论是从触达范围还是从起
源来看，都更加全球化。
硅谷拥有大量的初创企业
，但是它现在已经日益成
为一种超越地理位置而存
在的精神象征。这里有更
大的故事。在这本编年史
中，科技初创企业并不是
唯一的时间机器。
在我十几岁移民去加
拿大并最终定居硅谷之前
，我所成长的城市——阿
布扎比，带给了我如同时
间机器般的感觉。20世纪
80年代，这座城市本质上
还是一座初创城市，唯一
的目标就是不顾一切地快
速向前发展；对于这座城
市来说，除了快速的变化
和增长，没有什么是永恒
的。正如最优秀的创业者
所揭示的那样，不冒险，
就不可能取得进步。成功
依赖于愿景、专注、技能
、动机和耐力等因素不可
思议的组合，以及前进的
步伐是否朝着正确的方向
。阿布扎比正是如此。
阿布扎比曾经是一座
依赖珍珠产业的小型绿洲
，在短短几十年的时间里
，它成为世界上最现代化
的酋长国之一。我来自印
度，发现自己生活在两个
截然不同的世界之间：一
个是古老的、有着深厚底
蕴的故乡，那里勤劳的人
民在迫切等待着各种许可
；一个是从无到有建立的
繁华大都市，它的经济奇
迹来源于自然的天赋、全
球的人才和领袖的远见等
因素的结合。
同样推动变化的力量
也出现在其他地方，既预
示着阿布扎比的未来，也
激励着那些以阿布扎比为
榜样的国家：第二次世界
大战后的日本、韩国和新
加坡，当然还有中国。每
一个国家在变革之后都开
启了旨在激励整个社会拉
动未来前行的创业模式。
与创业公司一样，尝试创
业的国家既有惊人的成功
，也有更多的失败。在这
些国家变革之旅的巅

作者来自中国主权财富基金中投公司，专注于跨境数字经济投资。他在这本书中全方位介绍了主权基金在科技创新投资和参与全球金融治理方面发挥的关键作用以及投资实践，对于利益相关者具有重要启示。
这不是一本论述主权基金的枯燥专题报告，而是通过大量新鲜生动、引人入胜的全球主权投资者实例，帮助我们深入了解主权投资者的投资逻辑和投资模式。
这本书可以指导企业更好地参与全球市场，帮助金融机构更好地应对经济数字化转型，为政策部门制定投资政策提供依据，也可以帮助机构投资者和个人投资者跟随“国家队”的配置思路，挖掘投资机会，更可以让全社会认识到主权基金的强大力量，从而建设一个更可持续、更加强健的全球经济。

正如本书所总结的，
毫无疑问，主权投资基金
——包括主权财富基金、
公共养老基金、国家发展
基金和各类新型政府投资
基金——已经成为国际货
币和金融体系中的“超级
资产所有者”。主权投资
基金绝不是具有同样特质
的投资者群体，而是更加
多元化的投资者群体。主
权投资基金拥有强大的力
量和影响力，决定着全球
资本市场和数字经济的未
来方向。
主权投资基金的出现
意味着世界经济力量版图
发生了重大变化。来自发
展中国家的投资基金首次
与经合组织的金融巨头平
等竞争。此外，它们对高
科技领域的投资使得它们
有机会参与第四次工业革
命的前沿领域，对美国和
德国等传统创新强国构成
了挑战。因此，新的创新
中心如雨后春笋般在全球
涌现。新兴经济体变得越
来越聪明，越来越有竞争
力。从这个意义上来说，
主权投资基金将使得全球
地缘政治力量重新达到平
衡。
鉴于主权投资基金的
资本影响力和长期投资视
野，它们在推动未来经济
可持续增长方面处于独特
的地位。本书的大部分内
容都支持了一个标准的观
点，即主权投资基金可以
为经济和政治带来独特的
正面影响。本书强调了主
权投资基金的正面影响力
，并将本书的重点聚焦于
此。相比之下，国际上执
着于主权投资基金的负面
影响及其对国家安全的威
胁，则完全是短视的。
因此，我们不应再回
避这样一个现实：主权投
资始终既是政治的，也是
经济的；相反，我们提倡
所有的利益相关方采取均
衡政策为应对手段。本书
仅仅是未来全球对话的一
个起点。最后，希望我们
——无论是主权投资基金
的投资人、科技独角兽、
风险投资基金、金融公司
、政策制定者、学者还是
普通大众——都能够在现
代政治背景下对主权投资
基金有更为全面的理解，
而不是简单地对它们进行
分类。只有这样，我们才
能一起走向一个更加稳定
、共同繁荣、持久和平的
时代。
在2021年挪威大选中
，领先的首相候选人乔纳
斯·加尔·斯特尔(Jonas
Gahr Store)于近期打破了
政治共识。他宣称，10万
亿挪威克朗(约合1万亿美
元)的主权投资基金很明
显是与政治有关的。诚然
，主权投资基金不太可能
摆脱它们与政治之间的联
系，增加透明度也只能解
决我们所面临的部分问题
。不可否认的是，从长远
来看，这些资金将更多地
作为国家(无论大小)的经
济政策和政治政策的工具
，而且这一趋势越来越强
大和明显。
本书是在新冠肺炎疫
情席卷全球之际写成的。
疫情是一场生死搏斗，让
人们得以从另一个角度审
视极端复杂的金融世界。
然而，在疫情将对人类健
康的关注推到风口浪尖之
际，主权投资者依然在发
挥它们的作用。回顾第三
章，你可能会想起Vlr
Biotech这家生物科技领
域的独角兽公司，它是阿
布扎比投资局、阿拉斯加
永久基金公司和淡马锡(
来自3个不同大陆的主权
投资基金)开展合作的例
子。葛兰素史克公司在
2020年4月宣布对Vir
Biotech开展一轮新的2．
5亿美元投资，以开发针
对新冠病毒的抗体治疗方
案。
虽然新冠肺炎疫情催
生了更多的线上活动，验
证了主权投资基金关于数
字经济的投资主题，但是
，它们的全球扩张也使得
国与国之间形成了更多的
现实联系。至于证据，只
需要看看红海上的“新未
来城，，就知道了。埃及
和沙特阿拉伯的主权基金
的部分合作内容实际上就
是物理意义上的桥梁建设
活动：这一智慧城市计划
由沙特阿拉伯公共投资基
金出资5亿美元，包括一
座真实连接埃及西奈半岛
和沙特阿拉伯红海海岸的
桥梁，这是两个没有共同
边界的国家的首个直接连
接。在桥梁建成之前，这
座未来大城市的市民将不
得不依靠那些飞行出租车
。

普通人有了收入，需
要做好投资。国家有了收
入，同样需要做好投资。
主权基金就是国家财富的
“大管家”。从最早的股债
资产配置，到今天越来越
主动地介入新兴领域，主
权基金开始在全球布局，
争夺未来有潜力的资产。
《价值捕手》这本书可以
帮助普通投资者了解主权
基金的配置思路，值得推
荐。
——银行螺丝钉 《
指数基金投资指南》《定
投十年财务自由》作者，
“中国指数基金50人”之一
，百亿投顾组合主理人
主权投资基金是新的
前沿市场投资者，在规模
、影响力和拥有的权力方
面都超过了传统的华尔街
投行、资产管理公司和对
；中基金。它们是幕后的
“独角兽制造者”。《价值
捕手》这本极具独创性的
著作，将科技投资领域的
广泛观点和具体的国家案
例相结合，探讨了政府和
全球化风险投资市场之间
日益重要的关系。
——安东尼·斯卡拉穆
奇(Anthony Scaramucci)
天桥资本(SkyBridge)创始
人兼管理合伙人
如今，无论是对于全
球投资市场和经济发展，
还是对于现代生活，主权
投资基金的影响力都不可
低估。《价值捕手》这本
书的作者对这些极为重要
却鲜为人知的机构清晰而
广泛的见解，无论是对于
投资领域专业人士，还是
公众，都至关重要。
——罗素·里德(Russell
Read) 加州公务员退休
基金(CalPERS)前首席投
资官
私人部门无法解决越
来越多的世界问题。正是
国家通过主权财富基金等
具有强大影响力的机构发
挥了关键的经济和投资作
用。投资者需要了解这些
由国家控制的财富基金所
做的事情，以及它们是如
何做的。《价值捕手》这
本书提供了最新的进展，
填补了全球主权投资基金
领域的文献空白。
——谢清海
中国香港惠理集团联
合创始人及联合主席主权
财富基金处于金融、政治
、宏观经济和国际关系的
交汇点。《价值捕手》这
本书不仅是迄今为止对主
权投资者最为深入和最具
洞察力的研究，而且在全
球数字革命的背景下，对
全球化和国家干预经济等
进行了更为广泛的讨论。
——皮埃尔-伊夫·卢卡
斯(Pierre-Yves Lucas)
哈萨克斯坦主权财富基金
前首席执行官顾问
在改变世界的新冠肺
炎疫情的大背景下，《价
值捕手》这本书为主权投
资者如何在改变世界的数
字化转型中发挥作用提供
了全面指引。 ——玛格
丽特·富兰克林(Margaret
Franklin)
CFA协会总裁
兼首席执行官
《价值捕手》这本书
的出版恰逢其时。作者向
我们展示了由推动技术变
革的初创企业和背后的投
资人新兴主权财富基金所
构成的神秘世界。它们是
重塑这个世界的最大的两
股力量。
——阿贾伊·罗恩(Ajay
Royan) Mittlril风险投资
基金联合创始人

紧随金钱的脚步
了解这些规模庞大的行动者如何获得资金和分配任务，是了解其在全球范围内独特权力的关键。重要的是要理解，设立主权投资基金的资金来源和动机各不相同，从而影响了其运营、结构和投资。随着母国授权范围日益扩大，大多数基金履行的职能不止一项，比如在尼日利亚等国，为储蓄、稳定和发展等不同的政策目标设立了多只主权基金。
储蓄基金
面向子孙后代的长期储蓄基金，也被称为“代际基金”。储蓄基金通常是由大宗商品资源丰富的国家设立的，目的是为未来储备一部分资源财富。如下面的例子所示，有时未来的到来比预期要早，而且是以意想不到的方式。石油、天然气和贵金属的储量是有限的，总有一天会耗尽。此外，由于气候变化法规和绿色能源替代品可能使碳氢化合物开采变得不再经济，这些资源也有可能成为闲置资产。
各国政府希望与未来几代人分享今天的意外收获，因此通过主权财富基金将今日的资源财富转化为可持续增长的金融资产。世界上历史最悠久的主权财富基金——科威特投资局(Kuwait Investment Authority，简写为KIA)，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其历史可以追溯到1953年。根据其网站介绍，科威特投资金融储备是为了“提供石油储备的替代方案，使科威特的后代能够更有信心地面对未来的不确定性”。随着战争的爆发和疫情的蔓延，这种不确定性确实出现了。
科威特为子孙后代设立的基金，没有等到石油耗尽，就已经使用了。1990年，科威特在伊拉克长达7个月的占领中被洗劫一空，撤退的伊拉克军队点燃了科威特的油田，为战后的科威特留下了满目疮痍。彼时，科威特投资局提供了850多亿美元(按2020年的美元购买力计算，约合1690亿美元)用于重建国家。该基金当时在海外已有近40年的投资历史，为重建国家经济和实体基础设施做好了充分的准备。现在，正如我们将在第四章描述的，科威特投资局正在紧靠伊拉克的边境建设一座未来的智慧城市，一栋高达千米的摩天大楼将成为该城市的标志性建筑。
2008—2009年的全球金融危机威胁到世界上最大的金融机构和全球经济体系的存亡，盛产石油的海湾国家的长期储蓄基金又接到了拯救世界的召唤。正如我们将在第八章探讨的那样，科威特投资局和阿布扎比投资局在短期内向花旗银行注资100多亿美元。除了海湾国家，还有其他国家伸出援手。中投公司向摩根士丹利投资了近100亿美元，新加坡的两家主权投资基金——新加坡政府投资公司和淡马锡，向美林、瑞银和花旗银行(是的，又是花旗银行)注资了近240亿美元(见图1．1)。
2020年，随着新冠肺炎疫情撼动全球金融市场，这些经济领域的超级英雄又回来了。在股市动荡中，截至2020年4月初，沙特阿拉伯公共投资基金(Public Investment Fund，简写为PIF)已经花费了70多亿美元，收购了欧洲遭受重创的埃尼集团、挪威国家石油公司和荷兰皇家壳牌等石油巨头的股份。此举导致意大利、德国和西班牙进一步收紧了对外国投资的限制，加剧了本书第八章和第九章中探讨的紧张局势(与之前全球危机期间受到欢迎的“白衣骑士”截然不同)。
有趣的是，沙特阿拉伯公共投资基金还斥资3．7亿美元收购了嘉年华邮轮公司超过8％的股份(此前该公司股价因新冠肺炎疫情暴跌了75％)，随后又斥资逾5亿美元收购了同样低迷的直播娱乐巨头LiveNation近6％的股份。沙特阿拉伯公共投资基金放弃了以3亿英镑收购英国足球俱乐部纽卡斯尔联队的计划。我们将在后面的章节中看到，沙特阿拉伯公共投资基金有助于沙特阿拉伯经济摆脱对石油的依赖，并将旅游业作为重点。这种看似机会主义(或者，从另一个角度看，甚至可能是利他主义)的举措，也同样是有利于经济转型的举措。
与此同时，美国国内的经济混乱使其在2020年制定了一项2万亿美元的刺激计划——《关爱法案》(CARES Act)。该法案允许美国政府在对救助公司注入资金之后持有该公司股票，这显然是预料到选民会要求应由纳税人享受2万亿美元经济刺激方案可能带来的投资收益，从而对上一轮全球金融危机中贷款救助方案做出的改变。该法案规定，此次救助的注资方式包括认股权证、股权和参与优先债务。在过去，这些方式只是在有限范围内(例如在救助美国汽车业的过程中)才能看到。这一次，持有股权的要求涉及所有行业，并可能导致美国政府设立一家本质上是主权财富基金的机构。
阿拉斯加已经在享受主权投资基金带来的好处。在新冠肺炎疫情期间，它预计将从石油资金的金库中支出31亿美元，约占其总资产的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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