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对日战起
庐山谈话会
蒋先生每到庐山避暑,牯岭就成为夏都,也成为“中央”政治活动的中心。我们特务组人员多被分派驻守人山之山口,或其他重要地点,督导协调宪警以及军统局秘密工作人员,作公开或秘密的检查与侦察,以防不法分子的混迹与渗透,而我则被派驻庐山图书馆,负责图书馆和庐山传习学舍两地的内外警卫。
庐山图书馆刚竣工不久,是一栋两层楼的新式洋房。在图书馆右十多公尺处,另有一栋新式洋房(牯岭中央党部),设备新颖,装潢讲究,备有高级餐厅与贵宾休息处,是牯岭最完备的集会场所。图书馆右侧,离中央党部不远,有一坡度相当高的山谷,正在大兴土木,赶造一座十多层楼的“庐山传习学舍”,学舍沿着山谷,依地势成梯田形状向上延伸,工程浩大,气势雄伟,巍然矗立,象征着我中国之精神,不能不令人肃然起敬。学舍位于牯岭河西路,左有溪水,河水清澈,水声潺潺,终年不绝。学舍四周林木葱茏,满眼青翠,群山环抱,景色怡人,正是进修之理想场所。
蒋先生于1937年7月4日,在刚竣工的学舍开办庐山暑期训练班第一期,遴选高级将领、党政、财经、教育、文化等核心干部和大专学生代表等千余人,作暑期训练。
又鉴于中日问题之严重,蒋先生决定在图书馆召开“庐山谈话会”,邀请国内名流学者,商谈国事,共策御侮图存大计。不料7月7日,日寇策动卢沟桥事变,使局势更趋严重,7月17日,谈话会如期在图书馆举行。蒋先生在谈话中,报告卢沟桥事变时提到:“和平未到绝望时期,绝不放弃和平。牺牲未到最后关头,绝不轻言牺牲。”
我经常随侍蒋先生左右,听过他无数次的训话、演讲或致辞,知道蒋先生发言慎重,常有“这个是……”“这个是……”的重复停顿语,但这次对全国名流学者的讲话,其中“最后关头”一段,言辞坚定,声调高扬,口齿流利,神情严肃,一句一句,斩钉截铁,扣人心弦,引起全场热烈反应,掌声如雷,久响不绝,这动人情景,实在令人感奋之至,永难相忘!
这些名震一方的名流学者,如胡适之、张伯苓先生等,都是国人最崇敬的知识分子,他们号召力大,能左右舆论,是我国最具影响力的意见领袖。谈话会中,人人心情悲愤沉痛,踊跃发言,莫不愿尽一己之所能,同仇敌忾,共御强敌,报效国家。这次的谈话会,无疑的,是一次极成功的历史性的会议。
我因任务所在,每次谈话,都以服务员身份,活动于会场内外,得以亲眼目睹学者名流之风范,聆听他们的箴言高论。
经我客观的观察,深深体会到,人不分男女老幼,地不分东西南北,人人热爱国家,愤恨日寇,对国家的赤诚,所汇成的一股洪流,必将毁灭日本帝国王义亡我之野心,也保证了我日后抗战胜利之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