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冰与火之歌
1996年美国文学巨匠乔治·马丁推出了长篇奇幻史诗《冰与火之歌》的首部——《权力的游戏》。凭借着瑰丽的想象、宏大的视野以及别具一格的文字,这部作品一经推出便风靡欧美,随即又被翻译成数十种文字,在全世界范围收获了诸多拥趸。但正如先贤所云:小说是文化的折射,而文化则是历史的投影。《冰与火之歌》虽然名义上是一部虚构的小说,但细心的读者仍不难发现那些发生在名为“维斯特洛”的群岛上的故事与现实中大不列颠的历史存在着某种对应的关系。
一般认为,历史上第一批踏足不列颠群岛的移民是来自北非的古伊比利亚人,但是在漫长的新石器时代,他们所留下的遗迹只有那考古遗迹中狭长型的头颅遗骸,以及那至今仍矗立于伦敦西南1 00公里的索尔兹伯里平原之上的巨石圆阵。直至今日,古代伊比利亚人如何将重达数吨的蓝砂岩从南威尔士开凿下来运抵伦敦并最终打造成石柱仍是一个未解之谜。但古伊比利亚人在不列颠群岛已经繁衍出能够动员大量人力的中央集权制社会却是可以肯定的。
宏伟的巨石阵究竟是古代天文台的遗迹还是显赫家族的墓地,对于其建造者而言已经毫无意义了。因为公元前500年左右,一群金发碧眼的“侵略者”闯入了古伊比利亚人的家园,他们便是发源于阿尔卑斯山脉地区的凯尔特人。早已习惯了田园牧歌生活的古伊比利亚人自然不是向来以好战闻名的凯尔特部落的对手,只用了短短数百年的时间,凯尔特人便成功地用自己的叶形剑将古伊比利亚人数千年的文明荡涤一空。不过,在那个时代,古伊比利亚人并非是凯尔特人疯狂扩张的唯一受害者。公元390年前后,凯尔特人洗劫了仍处于襁褓之中的罗马文明;公元前279年,凯尔特人首领布鲁图斯率军攻破希腊要隘温泉关,亵渎了奥林匹亚山上的宙斯神庙。
自诩为“不败勇者”的布鲁图斯最终在与希腊人的战争中伤重而死,他所纠集的大军也随即陷入了分裂。满载着战利品的凯尔特人返回了他们在欧洲的主要聚居区——高卢。而这段历史在后世英国御用历史学家——蒙茅斯的杰佛里所撰写的《不列颠诸王史》中,竟然成了所谓“特洛伊后裔”布鲁图斯领导遗民的“出希腊记”,并大言不惭地将凯尔特人征服不列颠群岛说成是月之女神戴安娜的指引,只是不知道在罗马神话中改名为“朱庇特”的宙斯先生会作何感想。
现实中死于马其顿的布鲁图斯在《不列颠诸王史》中带着从希腊讹诈来的金银和美女,一路扬帆,经由地中海来到了法国北部,在与当地被称为“高卢人”的凯尔特部落多次交战之后,布鲁图斯虽然“屡战屡胜”但仍“不忍多杀”,于是毅然决定“转进”与高卢一衣带水的海岛,并以自己的名字将其命名为“不列颠”。这个一听便知是以讹传讹的故事却折射出有趣的历史现实,在好勇斗狠的凯尔特诸部落之间,英伦三岛不过是欧洲大陆上失败者的避难所,而“不列颠”之名虽然与布鲁图斯关系不大,却的确源于凯尔特部落“布里吞”的谐音。
尽管在《不列颠诸王史》中,月之女神戴安娜向布鲁图斯许下了所谓“那里是你和你的族人合适的住所。对于你的后代来说,它将是另一个特洛伊。一个源自你祖先的伟大民族将在那里诞生,整个世界都会臣服在他们脚下”的神谕,但是定居于不列颠的凯尔特人却并没有迅速崛起。公元前55年,一位来自罗马的执政官率领着他的百战之师出现在了高卢北部沿海。这位名为尤利乌斯·恺撒的罗马贵族此时已经征服了大半个高卢,并在那一年的夏天深入了日耳曼人的领地,解除了来自侧翼的威胁。后世诸多英国学者从经济、政治等方面赋予了恺撒这次远征以非凡的意义,但事实上,从军事的角度而言,恺撒首先考虑的是切断英吉利海峡两岸之间凯尔特部落的往来。因此,在公元前55年的远征之中恺撒仅派出了两个罗马兵团,区区一万人。
在以灰白色悬崖闻名的多佛附近,恺撒以舰载的石弩和火箭猛攻凯尔特人的侧翼。经过一番鏖战,罗马第十兵团的鹰旗最终首度飘扬在不列颠群岛的土地之上。但对于习惯了风平浪静的地中海的罗马海军,显然还不适应阴晴不定的英吉利海峡。随着负责运送骑兵的18艘战舰被狂风吹回欧洲大陆,失去后援的恺撒只能放弃深入内陆的计划。而英国史学家则在恺撒撤军问题上大吹法螺,宣称罗马军队大败而回,恺撒仅以身免。甚至高卢人也深受不列颠人民抗击罗马法西斯的鼓舞,令恺撒不得不在高卢采取怀柔政策。应该说恺撒征服高卢之路的确走的磕磕绊绊,但却还不至于如《不列颠诸王史》中所说的“变成一只温顺的绵羊”。
公元前54年,恺撒再度发动了对不列颠的跨海远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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