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16日后,谈判的进展打断了美军的部署。17日,按苏丹政府的说法,一名从拉苏里的藏身之处回来的谈判人员宣称,如果拉苏里得到5万元的西班牙本票和价值2万元的西班牙黄金,帕迪卡利斯和瓦力将被释放。拉苏里的消息中并没有提到让美国和英国对他的安全提供保障。尽管美国政府对此保持怀疑态度,但成功似乎触手可及。释放人质的时间是1904年6月21日,人质被捕的一个多月后。罗斯福的舰队和他的海军陆战队的威胁似乎又耍了一把他们的拿手好戏。之后,6月19日,流言开始传播,称“帕迪卡利斯事件的并发症出现了”。
拉苏里的谈判代表在6月20日,与政府代表就谈判最后的细枝末节进行商议时,却被告知之前要转交给拉苏里控制的部分领土,最后会继续留在苏丹的控制之下,因为担心拉苏里会因以前的旧怨对当地一些反对割让的人进行报复。格默里深感挫折,告诉苏丹外交部长:“这样的谈判行为不是令人满意的;很显然,在这样小气的首领统治下的政权,是没有威信可言的,他要对任何一小时的拖延负责。” 格默里向国内报告称,他作为美国总领事与摩洛哥政府面对面的谈判已经成为对自己的“羞辱”。他要求准许对摩洛哥人发出最后通牒,要求他们对一再拖延,迟迟不将伊恩·帕迪卡利斯安全地转交美国的行为做出补偿。另外,他还要求准许以查德威克的两支部队登陆并封锁丹吉尔海关为威胁。在报告最后,他称自己已经与查德威克少将商议过,而将军“为了达到同样的效果”同意了他的做法。
在华盛顿对格默里又一次的电报做出回应之前,又有报告称已经开始返还人质,一切似乎都在控制之下,虽然他对今天行动的结果没有“充分的信心”。因为急于洗刷自己在摩洛哥政府和拉苏里的强盗团伙面前受到的羞辱,格默里要求总统授权查德威克的部队来追究和惩治“所有与绑架有关的人”。他继续说道,想要让在非斯的苏丹政府去完成这个目标是不可能的。“鉴于政府没有足够的能量,一些措施应该被考虑在内来实施这些要求。”
查德威克少将也不想让他的士兵失望。自从有了占领丹吉尔主要据点的计划后,他就开始和格默里、英国代表一起致力于取得一个和平的结果。然而,不断的拖延和参与其中的各个派别不断变化的要求让他的耐心降到了最低点。“卡斯汀”号的指挥官爱德华·多恩在他的日记中记录:“将军将他用密语写给海军部的电报读给我们听,称谈判进程受到当局的阻碍。他认为我们应该封锁海关,作为对于拖延返还人质日期的报复。多恩了解到,他将带领由水手和海军陆战队混编而成的战队来执行这项计划。他和上校杰克·迈尔斯“立即登陆确定要封锁的地点和登陆的路线——虽然完成起来很困难,但却能够对周围的环境有一个清晰的了解。”
“卡斯汀”号的指挥官对于即将到来的战斗感到十分兴奋。在世纪之交的海军,如果能够在这样的行动中取得成功,无论是个人荣誉还是可能会得到的晋升,都将会是个人职业生涯辉煌的顶点。不幸的是,他和迈尔斯在战术问题上有一些不同的意见。多恩被迫去和少将商量,但在他侦察了一天,返回自己炮艇的路上,却接到了令他无比困惑的命令,命令他带领自己的舰艇在明天一早返回直布罗陀进行补给。他随即发出信号登上“布鲁克林”号找到查德威克,查德威克解释称“他还没有签发(第一份)调令,而是签发了另外一份,他读给我听过,完全奉命行事,温和得多的调令”。这位学者型将领决定,采取比外交辞令更柔和的口吻。但即使是像指挥官多恩这样的旁观者,都对这样自相矛盾的处理方法感到不舒服。
在一份给海军部的加密消息中,查德威克少将表示同意由格默里担任此形势下的代表。他也意识到谈判已经破裂,因为当地政府试图采取阴谋诡计,从正在发生的危机中扩大他们的影响,或获取更多的利益。另外,查德威克也赞同格默里关于就返还人质拖延的每一天要求补偿的意见。然而,少将却不想使用军事力量:“经过进一步的咨询,现在过多的压力会对人质造成生命危险。”受来自丹吉尔的不利报告影响,海又带给总统更多令人不安的消息。在雅典的美国国务院官员约翰·B·杰克逊(John B.Jackson)通过电报传回消息,确认了有一个名叫杨尼斯·帕迪卡利斯(Ioannis Perdicaris)的男人,已在1862年3月加入了希腊国籍。海尴尬地告诉正在竞选过程中的西奥多。罗斯福,他用国家的荣誉救回了一个试图放弃公民身份来躲避服军役的人。作为老人的特权,他派自己的助手,嘉兰·亨特(Gailand Hunt)来到白宫就现在的形势向总统简要报告,并要求准许对格默里发出最后通牒的要求做出回应。起草的一份回应也在简报的文件夹里。亨特后来报告称总统认为关于帕迪卡利斯公民身份的报告是“十分讨厌的”,但会让形势自然发展。关于帕迪卡利斯的任何消息都没有泄露。亨特带着总统“准许发出起草的回应”的消息返回海的办公室。因此,在收到罗斯福的授意后,海发出了他最著名的指令,称美国“想要帕迪卡利斯生还或者拉苏里偿命”。虽然这只是现在所记得的消息的一部分,海的指令的其他部分揭露了总统的真正意图:“除了这些,尽可能少与摩洛哥当局或其他势力接触。格默里先生在接到海军明确指令前不能擅自安排海军进行登陆或封锁海关。”
总统从战争边缘撤了回来,他之前似乎下决心要使用军事力量,因为他在整个谈判过程中所发出的讯息实在是太好战了。这或许是为了不激怒其他大国,或许是因为知道了帕迪卡利斯可能根本就不是美国公民格默里并不知道在外交函件幕后掩藏的秘密消息,他在第二天向国内报告称,如果没有收到国务院的明确命令,他将不会采取任何会扰乱摩洛哥当地力量均势的行动。同时他还报告,携带赎金的谈判人员已经出发,前往一个偏僻的小村庄进行赎金和人质的交换。P137-139
“亨德里克斯的大作体现了美国海军自阿尔弗雷德·塞耶·马汉以来的一项悠久传统,即由一线海军军官根据其实践经验,为美国国家战略对话作出实质性贡献。本书不仅于史学上作出了确实的贡献,同时也为当下的地缘战略环境提供了一种深刻的洞见,因此对于国家安全部门的专业人员来说,本书乃是必读书目。”——詹姆斯·斯塔夫里迪斯海军上将,美国南方司令部作战司令,《驱逐舰舰长》(Destroyer Captain)一书作者
“西奥多·罗斯福的领袖能力和他在世界上的广泛影响,近期重新成为文坛热点,而《西奥多·罗斯福的海军外交》一书乃是同类著作中的佼佼者。作者亨德里克斯既为海军一线军官,又拥有不俗的文笔。他有学者的严谨,却不让学究气和过多的注释干扰阅读,写出了一个极为流畅的海洋故事。希望作者能够继续耕耘,再创佳作。”——约翰·雷曼,前任美国海军部长,“9·1 1”事件委员会委员,《制海权》(Command of the Seas)一书作者
“亨德里克斯以详实的材料,清楚地说明了那个‘国家经济利益高于国家价值观’的时代,乃是美国历史上极为重要的一个时期,我们今天的全球化时代,也正是从其中孕育而生。对于那个美国历史,乃至世界历史上多受责难的转折点,本书是一本有用的指南。”——托马斯·P·M·巴奈特,《五角大楼的新蓝图》(The Pentagon's New Map)和《世界列强》(Great Powers)二书作者
“亨德里克斯在海军中长期服役的经历,使他对于西奥多·罗斯福的‘大棒政策’具备了一种新鲜而独特的观点,即认为罗斯福将海军用作外交的工具。本书对罗斯福总统着墨甚多,观点新颖,见解深刻。”——特维德·罗斯福,西奥多·罗斯福之曾孙,罗斯福中国投资公司主席
本书是美国学者,退役海军军官亨利·J·亨德里克斯(Hendrix)的一部学术专著,英文原书由美国海军学院出版社于2009年出版,代表了美国国内对西奥多·罗斯福的海军政策,以及对19世纪到20世纪之交美国海军之崛起的最新研究成果。
一百多年之后,又一个世纪之交来临。走上复兴之路的中国,以及崛起中的中国海军,正与全球霸主美国产生种种不言自明的交会。回首往昔,美国老罗斯福总统运用海军作为一种外交手段,逐渐和平地获得海权,提升美国国家利益,并最终使美国跻身世界强国之林的那段历史,对今日之中美双方,都具有相当的参考价值。正如亨德里克斯在《致中国读者》中所写的:“在这样一个以美国为主导的时代,中国人民解放军海军迅速壮大。这本书里有许多值得汲取的教训,这也是我为什么要进行这项研究的原因。……我希望本书将会增进中国与美国之间,乃至中美海军之间的欣赏、尊重与合作。”怀着与亨德里克斯先生相同的美好希冀,我们将这本书译成中文,供国内读者参阅。
本书由王小可(西南交通大学)、章放维(湖南农业大学)、郝辰璞(外交学院)三人合译,其中章放维翻译序章和第一、第二章,郝辰璞翻译第三、第四、第五章,王小可翻译第六、第七章。最终全书由王小可统稿。由于我们能力有限,本书必定存在种种不足之处,恳请各位读者批评指正。
王小可
2014年于峨眉山
致谢
序章 大白舰队的航行
第一章 罗斯福、海军至上主义与门罗主义
早期影响
《1812年战争中的海战》和其他著作
主张未雨绸缪
成为伟人的基础
备战
后续结局
第二章 强大的军力和1902—1903年的委内瑞拉危机
决定性因素
海军强制外交
执行
言出必行的罗斯福
第三章 在巴拿马革命中的灵活应对
1903年8月17日
波哥大的长耳大野兔
计划和发展
确保革命开展:第一阶段
保卫革命:第二阶段
战场指挥官
被控诱奸,实为强奸
第四章 摩洛哥事件和海军力量的局限性
初步行动
强制外交政策的局限
认识到军事力量的局限性
第五章 最不可能的选址——在朴次茅斯的海军码头创造和平
初步谈判
准备调解
“僻静的场所”:保卫谈判
在远处倾听:朴次茅斯的交流
新的形式:共和制下的协议
对抗与妥协:谈判
延伸的红地毯
开场:罗斯福在幕后
从幕后到台前
外交余晖
第六章 西奥多·罗斯福,技术与变革
从停滞中复兴
罗斯福走向成熟
促成变革
编队与性能
第七章 大白舰队与美国世纪的诞生
坚持门罗主义
游说拉票
进入太平洋
舰队凯旋
美国世纪的诞生
联合外交政策
始终如一的美国利益
美国强制外交政策的崛起
灵活反应能力
覆盖全球的军事力量
海军力量的局限性
结论
参考文献
初级文献
次级文献
索引
译后记
首先,向本书庞大而重要的读者群致以诚挚的问候。在这一中美两国共同的历史时刻,作为一名海军军官、战略家和历史学家,获知本书中译本即将为中国读者阅读,我颇感兴奋。这可以作为我在加利福尼亚州蒙特雷海军研究生院学习期间最引以自豪的巅峰之作,在那里,我用一部分时间重点攻读了中国悠久厚重的历史及其对世界所产生的深远和持久的影响。我不禁为两个现象的惊人相似所震惊:一个现象是美国在西奥多·罗斯福时期崛起为海洋强国并进入英国主导的国际体系,另一个则是中国人民解放军海军在这样一个以美国为主导的时代迅速壮大。这本书里有许多值得汲取的教训,这也是我为什么要进行这项研究的原因。
1995-1997年,我作为“西奥多·罗斯福”号核动力航空母舰上的一名军官,便开始了本书的撰写工作。当我读了西奥多·罗斯福的传记后,他极其好战的名声与他最终严守和平的行为,二者之间的不一致令我印象深刻。然而,几乎没有人比他更多地谈到备战的重要性,也没有人比他为避免战争的爆发而做得更多。鉴于西奥多·罗斯福与美国海军的联系,我重点研究了他是如何使用海军作为现代分析家所称的“强制外交”的手段,在扩展美国国家利益的同时避免引发战争的。根据书中提到的四个独立事件,我们可以看出他在海军力量的运用上,是如何从一个新手逐步变得日益娴熟和富有经验的。我们同样可以看到,海军技术的迅速发展和力量结构的严重失衡,显现出的误解将对未来产生严重影响。
我希望本书将会增进中国与美国之间,乃至中美海军之间的欣赏、尊重与合作。感谢您的关注。
亨利·J·亨德里克斯
美国海军上校(退役)
2014年于缅因州的蟾蜍小屋
亨利·J·亨德里克斯编著的《西奥多·罗斯福的海军外交--美国海军与美国世纪的诞生》研究了罗斯福总统如何努力利用美国海军力量来推进其外交,从而使美国于20世纪初跻身世界强国之列的努力。作者在广泛调研的基础上,大量采用崭新的一手资料,记录了罗斯福海权思想的发展及其海军战略之实施过程。本书将罗斯福对于海军和海军陆战队的使用,与他保障美国利益之各项举动联系起来。这种联系在充满争议的委内瑞拉危机(1902-1903年)、巴拿马独立运动(1903年)、摩洛哥帕迪卡利斯人质事件(1904年)以及选择朴次茅斯海军码头作为谈判地点,成功调停日俄战争等历史事件中,均有所体现。本书内容还涵盖了大白舰队的远航和罗斯福从科技方面对美国海军进行的改造。结尾处详细论证了罗斯福是如何通过以上种种努力,将美国发展成为世界一流海军强国的。这也奠定了他在历史上的地位:一位伟大的美国总统。
本书还提供了新的史料证据,就1902年12月罗斯福是否曾向英、德两国政府呈递最后通牒,将美国推到与世界两大强国同时开战之边缘一事做出了最终结论。本书也揭露了美军的一项秘密作战计划,该计划制订于巴拿马独立运动期间,假想派遣美国海军陆战队入侵哥伦比亚,保卫新生的巴拿马。《西奥多·罗斯福的海军外交》对于在美国主导的20世纪之初美国海军所发挥的作用提出了新的见解。
亨利·J·亨德里克斯编著的《西奥多·罗斯福的海军外交--美国海军与美国世纪的诞生》提供了新的史料证据,就1902年12月,罗斯福是否曾向英德两国政府呈递最后通牒,将美国推到与世界两大强国同时开战之边缘一事,作出了最终结论。本书揭露了美军的一项秘密作战计划,该计划制定于巴拿马独立运动期间,假想派遣美国海军陆战队入侵哥伦比亚(原书此处下转折页),保卫新生的巴拿马共和国之主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