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禁闭室
我本姓楼,单名一个玺字,生于80年代末。
据我太祖那一辈说,“楼”自古为帝王尊姓,楼家历代以姓为尊,几百年间经历无数变革动荡,未曾伤至根基。谁料想,几年之内,军阀混战,乱世始作!楼家族人散尽家财,避祸Y国,侥幸躲过了这场腥风血雨。然而Y国国内形势复杂,外国移民权益极难得到保护,加上与E国关系异常,研究再三,全族决定离开Y国,于1952年返回K国。
世事弄人,回国不久便赶上了特殊时期,随后又因家庭成分的缘故,楼家家势日薄西山。时至今日,竟已到了人丁凋零的地步,到我爸这辈已是三代单传。太爷在我还没出生时就一口咬定楼家的复兴就在我这个曾孙身上,遂定字为玺,意为国之重器。
巧合的是,我的生日也是太爷的忌日。
按说身世也算不上奇特,但冥冥之中命运使然,人生无常,谁也预料不到下一秒钟会发生什么!
后来发生的诸多事件都要从20岁那年说起,为什么是20岁?
说来可能觉得不可思议,确切地讲,20岁之前的某些记忆在我脑袋里没有留下任何存在的痕迹,但不同于完全失忆的症状。相对于白痴来说,我幸运地保留了大部分的生活技能,包括之前学习过的百科知识,有意思的是,偏偏又记不起这些知识的获得过程。
在我苏醒的那一刻,整个世界对我来说都是陌生的,包括父母。不管你们信不信,事情就是这么毫无征兆地开始。
我从不吸烟,没什么理由,只是觉得它不是一个好习惯。但在深夜里,不知怎么的就点了一根,烟雾袅袅,在我眼前升起,如梦似幻,强烈的刺激让我的咽喉如烈火焚烧,剧烈地咳嗽了几声之后,那种压抑的阴霾感终于不在了。
随手翻起那张照片,心头竞有说不出的苦涩,关于我的记忆,开始于一家医院,那一天所发生的事结束了我作为普通人的正常生活,这使得我——“永不见天日”。
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白色病床上,周围静得令人心慌,白炽灯惨白的亮光让我的眼睛极不适应,足足过了20秒钟眼睛才恢复了正常对焦。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消毒水味,床边有一套精密的维生系统和一个氧气瓶,另加一个堆放药品的桌子,除此之外20平方米大小的房间里空空荡荡,显得非常单调整洁。
惨白的墙壁、青色的地板,无不透露出一种冰冷肃穆的气息。
这间“病房”没有窗户,通风换气全靠四个角落的通风管道,温度和湿度都由人为控制,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医院病房,倒像是一个医疗禁闭室。
陌生的环境瞬间让我全身肌肉紧绷,而我却不知反应为何如此强烈。更令我感到心慌的是,我认得清这些医疗设备,觉察出医院特有的气息,脑袋里却记不起任何事情,就连我自己是谁都没有一丁点线索。
这种未知的恐惧比死亡更可怕,我如婴儿般胆怯地打量着四周,看着周围陌生的一切,努力想记起点什么,但发现稍微集中一下注意力,钻心的疼痛便如蚂蚁般噬咬着我的大脑。
我本能地想抱紧头部,却发现自己的四肢被牢牢地锁在钢制的病床上。突然,病床轻微震动了一下,床头部位逐渐升高,我整个人随着病床慢慢地立了起来。
不多久,厚重的铁门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随着电控马达的轰鸣声,厚度达30厘米,可以防御火箭弹近距离直接射击的合金复合加固铁门缓缓升起,空气中似乎也发出了那种振谐的嘶嘶声。P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