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现给大家的这本小书，是我近些年来为宣传和探讨
敦煌历史文化而陆续撰写的小文章，其中多数都在杂志上
公开发表过，唯有《游人题记里的社会众相》是首次公开
。承蒙甘肃人民出版社的厚意，我将部分文稿收集整理，
汇编成这本小书，奉献给大家。
敦煌历史文化，是在特殊历史时期和特定历史环境下
产生的地域文化，又因其独特的文化内涵，而超越地域和
时空，成为具有世界意义的历史文化。其因20世纪初藏经
洞的发现而再度为世人所知，又因百年来各国学者的探索
研究，形成了一门国际显学——敦煌学。以莫高窟为代表
的敦煌石窟及敦煌藏经洞的出土文物，展示了不同时代、
不同地域、不同民族的信仰和追求，记录了我们的先民对
生活的态度和对艺术的理解，留下了4至14世纪丝绸之路沿
线多民族的文化交流、互鉴和融合的足迹，成为中华民族
优秀传统文化的代表。本书所关注者，大多不出敦煌历史
文化研究这一主题，且所论视角，和以往有所不同，故取
名“敦煌：另类的释读”，是也非也，还请博雅君子批评
指正。
人类的敦煌，人类要了解。文明要延续，仅靠学者们
的研究是不够的，它只有根植于人民群众当中，才有深厚
的根基。敦煌历史文化也只有为大众所了解，才能在新世
纪不断延续。笔者当年追随先师金宝祥教授学习隋唐历史
时，就对《读书》杂志倡导的文风倾慕不已。因此，在多
年的敦煌学研究中，笔者尝试以随笔式的文体和通俗化的
表述，把自己的研究成果传达给大众，为敦煌文化的普及
做一些贡献，这本小书也算是这种尝试的一个展示。当然
在这次结集时，为体例所限，许多学术成果的引用未在文
中一一列明，在此谨表深深的歉意。
本书所附图片，均为敦煌研究院提供，有摄影者尽量
注明，未注明者敬请摄影作者谅解。
感恩给予我一路支持和关爱的师友亲人，你们的支持
和关爱，是我努力前行的动力，请恕不能一一写明。如果
说感恩需要回报，那么，这本小书就是我对师友亲人一点
点微薄的回报。
杨秀清
2019年10月

发现敦煌
王道士与敦煌藏经洞的发现
封洞之谜谁人知
最后宝藏何处寻——李盛铎旧藏敦煌文献的最后归宿
千年历史入眼来——敦煌石窟壁画中的古代社会生活
童儿学业切殷勤——唐、宋时期敦煌地区的学生生活
蓬头稚子学垂纶——敦煌壁画中的古代儿童游戏
化生童子佛宫生——“童子拜佛”的图像来源（以敦煌石窟为例）
生诞四月春暖季——新生儿三日洗礼之俗与四月初八浴佛之关系
爱情两个字，好辛苦——敦煌石窟壁画中与爱情相关的图像
神坛之外：敦煌壁画处处都是“萌萌哒”
游人题记里的社会众相——以清代以来敦煌石窟游人题记为中心
敦煌学夜话（一）——2000年7月31日部分专家访谈记
敦煌学夜话（二）——2000年8月1日部分青年敦煌学家座谈会纪要
敦煌学夜话（三）
后记

发现敦煌
2004年10月22至24日，中央电视台与敦煌研究院联合推出大型直播节目《敦煌再发现》，连续三天在新闻频道每天上午进行两个多小时的直播，把遥远而神秘的敦煌及敦煌考古的重大发现用电视直播的方式奉献给广大观众。笔者受敦煌研究院委派，参与了直播的全过程，在此过程中，为节目的播出撰写了相关的背景材料，后将其整理为本篇文章。
丝绸之路上的璀璨明珠
敦煌：中原王朝经营西域的基地。
自汉代起，敦煌便成为经营西域的基地，战略地位尤为重要。大家知道，唐以前，中原王朝的政治中心大都在长安，西北地区作为政治中心的屏障，具有重要的战略地位。欲安中原，必保秦陇；欲保秦陇，必固河西；欲固河西，必斥西域，成为历代统治者的共识。西北地区的安危，直接关系着中原一朝的存亡，所以历代王朝都十分重视对西北地区的经营。由此可见，河西在西北地区的战略地位极为重要，处于河西最西端的敦煌，是河西通往西域的门户，地位则更为重要。
公元前121年，汉武帝派大将军霍去病率军深入河西，重创匈奴，匈奴浑邪王率众四万余归降汉朝，从此河西一带归入汉朝版图。元鼎六年（公元前111年）汉设敦煌郡于敦煌，并把长城修到敦煌以西，在敦煌以西设玉门关和阳关，作为扼守西域进入河西、中原的大门。敦煌从此成为经营西域的基地。为了从经济上保证这一基地的稳固，汉代一方面从内地往敦煌大量移民，一方面又征发军队来此戍守。移民和戍卒在敦煌开荒屯垦，兴修水利，同时也把中原先进的农耕技术带到敦煌，从而确立了农业在敦煌的地位。汉代对敦煌地区的开发，使敦煌地区的经济迅速发展，并赶上内地。此后几个世纪，敦煌之所以能一直作为经营西域的基地，除了战略上的重要性之外，与其经济的繁荣是分不开的。东汉时，敦煌在军事上的重要性日益突出。从公元120年起，代替西域都护主管西域事务的护西域副校尉便长驻敦煌，东汉对西域的许多重要军事行动都是在西域副校尉和敦煌太守的主持下进行的。清朝初年，在新疆巴里坤湖畔发现的汉顺帝永和二年（137年）立的《敦煌太守裴岑纪功碑》，就是敦煌太守率军进击匈奴呼衍王的记录。敦煌实际上成为当时统治西域的军政中心。
汉代以后，历代政府都十分重视对它的经营，历魏晋南北朝隋唐时期，敦煌仍然是控制西域的重镇。如唐朝初年，在唐太宗进攻西域的过程中，敦煌除了作为物资供应基地外，始终是积极的参与者，贞观年间侯君集讨伐高昌的唐军中就有沙州刺史刘德敏率领的敦煌民众。在以后唐朝同西突厥余部及吐蕃争夺西域控制权的斗争中，敦煌始终是协助安西都护府统治西域的重要力量。特别是为了防御南面吐蕃的威胁，唐高宗上元二年、三年（675年、676年），将西域南道上的石城镇（今若羌）和播仙镇（今且末）划归沙州（敦煌）直接管辖，更显示出敦煌在唐朝经营西域方面所发挥的作用。唐以后，随着中原王朝政治中心的转移，西北地区的战略地位开始下降，敦煌也逐渐失去其地位。直到清前期，在清政府统一新疆的过程中，敦煌又再度成为经营西域的基地。
P1-3

敦煌历史文化，是在特殊历史时期和特定历史环境下产生的地域文化，又因其独特的文化内涵，而超越地域和时空，成为具有世界意义的历史文化。
在多年的敦煌学研究中，笔者尝试以随笔式的文体和通俗化的表述，把自己的研究成果传达给大众，为敦煌文化的普及做一些贡献。

多元文化对话中的敦煌石窟艺术
敦煌，位于中国甘肃省，是中国西北地区的一个县级
市。在古代中国，敦煌是“丝绸之路”的必经之地，其特
殊的历史、地理环境，造就了敦煌地区独具特色的历史文
化。
一、丝绸之路上的敦煌
“丝绸之路”一词，是著名的德国地理学家李希霍芬
（F.von Richthofen）提出的。19世纪70年代，李希霍芬
在他的《中国》一书中，把“中国与河中地区以及中国与
印度之间，以丝绸贸易为媒介的这条西域路线”叫作“丝
绸之路”。到了1910年，德国历史学家赫尔曼（A.Hennann
）根据新发现的文物考古资料，在其名著《中国与叙利亚
之间的古代丝绸之路》中主张，应该“把这一名称的含义
进而一直延到通向遥远西方叙利亚的道路上去”。赫尔曼
的主张得到西欧一些汉学家们的赞同，“丝绸之路”这一
名词逐渐为人们所认同。今天，我们所认为的存在于欧亚
大陆上的陆上丝绸之路，仍是在这个基本定义的范围内。
从中国历史的时间概念出发，汉唐间陆上丝绸之路的
基本走向是：从长安或洛阳出发，经河西走廊、塔里木盆
地，越过帕米尔高原，进入中亚、伊朗、阿拉伯和地中海
一带。位于黄河以西，祁连山与合黎山、马鬃山之间，有
一条狭长的地理廊道，被称为河西走廊。自汉代起，中央
政府就在河西走廊设立武威、张掖、酒泉、敦煌四郡进行
管理。敦煌位于河西走廊最西端，即是丝绸之路经河西走
廊进入西域地区的门户。敦煌的汉代悬泉置驿站遗址出土
的西汉昭帝（前87年一前74年）以后的简牍表明，敦煌曾
接待过安息（今伊朗）、大月氏（今里海阿姆河流域）、
康居、大宛（今乌兹别克斯坦共和国）、龟兹（今新疆库
车）、于阗（今新疆和阗）、罽宾（今克什米尔地区）等
29国的使节。
公元前2世纪到公元2世纪，沿着欧亚大陆的交通干线
，自东向西有四大帝国并列其间，即东亚的汉朝（公元前
206年一公元220年）、中亚的贵霜（约30年一226年）、西
亚的帕提亚（安息，前3世纪中叶一公元226年）、欧洲的
罗马（前30年一公元284年）。在公元前后，四大帝国都处
在国势昌盛的时期，积极向外扩张，彼此交界，使东西方
世界得以直接联系起来。公元前138年和公元前119年，汉
朝派张骞两次出使西域，首次打通了中国与西域各国的联
系，成为开拓“丝绸之路”的重要事件。作为丝绸之路“
咽喉要地”的敦煌，从此也成为接触、吸纳和融合不同文
化的重要地区，形成了独具特色的文化。
汉代以后的几个世纪，陆上丝绸之路一直承担着连接
中西方经济文化交流的重任。尽管由于政治、宗教、自然
等因素的影响，在不同的历史时期，丝绸之路也选取不同
的走向，但丝绸之路的文化交流始终没有断绝。吐鲁番出
土文书中发现的一件公元474年至475年阚氏高昌王国护送
各国使者出境的记录表明，当时来自南朝刘宋、塔里木盆
地的焉耆和子合国、西北印度的乌苌和中印度的婆罗门国
的使者们，要前往蒙古高原的柔然汗庭，都要经过高昌（
吐鲁番）。这件文书，为我们勾勒出公元5世纪下半叶虽然
兵荒马乱，但连通东亚、北亚、中亚以及南亚的丝绸之路
，仍然通畅无阻（荣新江：《阚氏高昌王国与柔然、西域
的关系》，见《历史研究》2007年第2期）。敦煌发现的汉
藏语文献材料告诉我们，晚唐五代直到宋初，中印之间僧
侣的往来、经本的流通等佛教文化的交往始终未断，因为
吐蕃也同样信奉佛教，所以佛教僧侣的往来并没有受到阻
碍，他们仍然肩负着文化交流的使命，奔波在陆上丝绸之
路上（荣新江： 《敦煌文献所见晚唐五代宋初中印文化交
往》，见《季羡林教授八十华诞纪念论文集》，江西人民
出版社，1991年，955～968页）。
……
2018年6月2日至10日，由中国驻杜塞尔多夫总领馆、
德国杜伊斯堡市政府、德国DCKD德中艺术设计交流协会联
合发起的“新丝路上的蓝色集装箱”国际文化经济交流活
动在德国杜伊斯堡举行。“新丝路上的蓝色集装箱”活动
以弘扬丝路精神为宗旨，以蓝色集装箱为载体和符号，在
中欧铁路大通道途经国家和地区举办国际文化经济交流活
动。这次活动设置了敦煌馆、水墨馆、当代艺术馆、工业
艺术馆、科技馆5个主题展区。敦煌馆主要是敦煌研究院、
中国敦煌石窟保护研究基金会、德国：DCKD德中艺术设计
交流协会主办的“敦煌壁画艺术精品展”，将展出40幅敦
煌石窟壁画数字化艺术品及彩塑图片，并运用图像、动漫
、影视、虚拟现实等高科技手段，生动再现了实景洞窟，
尤其是原比例复制的莫高窟西魏第285窟，更是再现了丝绸
之路西域各民族宗教文化历史的交流与融合，印证了古丝
绸之路曾经的文化辉煌和经济繁荣。如前所言，这些历史
绵长、内容丰富的文化艺术品，反映了中古时期佛教思想
和佛教艺术的中国化过程，展现了华夏各民族之间及中国
与欧亚多元文化艺术的交融荟萃，见证了世界不同地区文
明源源不断交流传播的历史进程。不同文明的交流融合让
各自的文化更具创造性，更富生命力。我们通过“敦煌壁
画艺术精品展”，希望

本书为“悦读敦煌”系列图书之一，是一部文化普及类读物。
本书以新颖独特的现代视角、轻松诙谐的语言，揭示了敦煌壁画、敦煌文献中的古代人民的生活与习俗等内容。同时精选多幅与内容密切相关的图片，更直观地展示了敦煌灿烂的历史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