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是一部规模宏大,时间硬度很长,头绪繁复的通俗历史小说,全书采用章回小说、历史演义的形式,对桂系军阀形成、发迹、灭亡的过程。书中还穿插了桂系倒蒋、国大选举、国共议和等中国现代重大政治事件。小说写战争,写政治云谲波诡,写人物入木三分,故事引人入胜,情节跌宕起伏,既写出了桂系集团的兴亡,也显示了时代走向。20世纪前半期的中国政治军事历史得到了形象生动的再现,特别是蒋与桂的分分合合,明争暗斗,或战场角逐,或政坛用智,既反复无常又充满情理,险象环生又柳暗花明,显示了作者对中国现代复杂政治情势的深刻体察。被誉为“当代的《三国演义”》。
桂系军阀是辛亥革命以来,西南地区最大的军阀派系之一,有新旧桂系之分——以广西都督陆荣廷为首的旧桂系(1911-1924),以李宗仁、白崇禧、黄绍竑为首的新桂系(1924-1949)。
本书以桂系军阀的兴起和败亡为线索,再现桂系军阀的兴起——追随孙中山实现广西统一,加入广东国民政府,在第一次国共合作的旗帜下,出兵北伐;在中国共产党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感召下,在第二次国共合作中,出兵抗日,共赴国难,参加了淞沪会战、徐州会战、武汉会战、随枣会战等大战役,其中李宗仁指挥的台儿庄战役是抗战爆发后正面战场的首次重大胜利。桂系军阀的败亡——在“四一二”清党反共中,在蒋桂新军阀混战中,逆时代潮流而动;在解放战争中,拒绝在国内和平协定上签字,图谋划江而治,分裂国家。流落在美国当寓公的桂系军阀头面人物李宗仁,由于反对台湾独立,拥护中国共产党关于国家统一的政策,在有关方面的关怀下,冲破重重险阻,回归祖国。
本书洋洋洒洒140余万字,场面宏大,气势夺人,既有历史走向的脉络勾画,又有人物形象的精致描绘。情节跌宕起伏,细节生动感人。形象生动地展现了一幅大江东去,顺兴逆亡,时代潮流汹涌澎湃的历史长卷,是一部视角独特,格调深沉的大历史文学作品。
根据本书改编的40集长篇电视连续剧由著名导演陈家林导演,上卷20集已封镜。
“我欲将我们商妥的黔桂联合追随孙中山大总统革命之要点,向孙中山大总统、粤军总司令陈炯明、广西省长马君武发电报告。”白崇禧道。
刘瑞棠也欲借此提高自己的身价,忙说道:
“请健生兄即拟电稿,交电台拍发。”
白崇禧当即拟就了致孙中山、陈炯明、马君武的电稿,交刘瑞棠的电台拍发。心中却不免有些好笑,因为孙中山、陈炯明、马君武根本就不知道他这仅有二百余残兵的营长白崇禧到底为何许人也!发过电报之后,白崇禧对刘瑞棠说道:
“瑞棠兄,我此次赴黔,使命已经完成,不日将返桂指挥军事,与粤军共同夹击刘日福部,目下尚感军饷军衣有些困难,我们既已达成黔桂联合之协议,可否暂借我军一些饷项、军衣?”
“好,我借给你两万块钱,军服四百套。”刘瑞棠慷慨地说道。
他们又谈了些黔桂边境上的风土人情,历史沿革等闲话,当晚白崇禧、陈雄、陆炎在刘瑞棠的司令部里留宿,刘瑞棠举行盛宴,以久负盛名的茅台酒热情款待他们。第二日,刘瑞棠命参谋长带卫队押运那两万块钱和四百套军服随白崇禧等一同去板坝,这真是雪中送炭了。
却说白崇禧得到刘瑞棠的资助,官兵振奋,士气高涨,在板坝盘桓数日,便决定率部返回桂境的西隆县。夏威说道:
“据探报,刘日福已派潘文经率一团人到达西隆鸦口附近,准备消灭我们。”
白崇禧却轻松地说:“据我得到的确实消息,粤军已攻占百色,到达鸦口的自治军乃是由百色溃退下来的残部,他们人枪虽多,但人心惶惶,不堪一击,我们此时正好打回去,以图发展。”
陆炎道:“此时正是寒冬腊月,新年在即,这里有吃有喝,何不过了年再走,也让弟兄们得个痛快!”
白崇禧坚持道:“战局瞬息万变,时不待我,正好号召弟兄们,打回广西境内过年!”
其实,白崇禧的心计,乃是怕在板坝久留,让他的老同学刘瑞棠看出他这个仅有两百余名残兵的“指挥官”的真实面目。再则,返回本省,筹措经费和补充兵员都较为方便,对各方情况也容易了解。至于对百色方面的情况,他的消息是隔膜的,他之所以说百色已被粤军攻占、到达鸦口的自治军是由百色溃退下来的,不过是为了鼓舞士气所作的一种大胆预测而已。不过他断定,刘日福对南宁方面的粤军是全力以赴警戒的,派到西隆来的必是一小部。现时自己人枪虽少,但士气旺盛,可用奇兵取胜。再者,按照两省边境上来往的惯例,他如此时回去,刘瑞棠将出于礼貌,必派兵相送,更何况他现在的身份已不是一般的军官,而是得到孙中山总统、陈炯明总司令、省长马君武所“倚重”的而又将对刘本人有好处的重要人物呢。白崇禧估计,刘瑞棠起码会派一连兵送他进入西隆,这样自己的实力就不会太单薄了。部署既定,他便派陈雄为代表,第二天到南笼去向刘瑞棠告别。果然,刘瑞棠派兵一营为白崇禧等送行。白崇禧即命陆炎制作一面大旗,上书“黔桂联军”,又自封为“黔桂联军总指挥”,并书写布告若干,以“黔桂联军总指挥”白崇禧的名义发布命令,绥靖地方,着人预先潜入西隆境内,秘密张贴。一切准备就绪,白崇禧便率领他的“黔桂联军”,一路浩浩荡荡向桂境的西隆县进发。当夜宿营于坡脚,对面即是奔腾咆哮的红河,对河有自治军把守,过了河便是桂境的西隆县了。部队宿营方定,连长张淦忽来见白崇禧,报告道:
“营长…
白崇禧瞪了张淦一眼,示意他看插在司令部的那面“黔桂联军”的大旗,张淦忙改口道:
“报告总指挥,坡脚不可宿营,请即改换地方。” “为什么?”白崇禧问道。
“据我用罗盘观测,坡脚之地,阴阳错位,风水上属于凶地,不宜于军旅屯住,否则,必蹶上将军。”张淦道。
白崇禧笑道:“‘罗盘’,坡脚乃是我入桂必经之地,渡河攻击对岸之敌,地形也颇有利。风水上的事,如你有兴趣,可将你的观测告知本地乡绅,使他们葬祖之时,谨慎考虑。但此事万不可在军中议论,以免蛊惑军心,影响士气!”
张淦见白崇禧不采纳他的建议,遂怏快而退。却说坡脚居大山之中,傍红河之岸,时值冬月,天空漆黑,不见星月。黄昏前飞过一阵牛毛细雨,更显夜色浓重,寒风刺骨。白崇禧治军严谨,常有夜出巡哨的习惯。这晚,虽严寒袭人,他仍照例起床巡哨。他带着两名护兵,悄悄出门,天空飘下的细雨,落在脸上,冰冰寒侵,使人分不清那到底是雨是雪。河对岸是敌军的阵地,“叭叭”不时射来几声冷枪。白崇禧忙令随行护兵,熄灭手电筒,高一脚低一脚地摸黑巡哨。蓦地,他听到哨位上有人说话,似乎还有光洋发出丁当的响声,前面好像有座茅舍,窗户眼里透出微弱的黄光。白崇禧怀疑是士兵们在赌钱,即带着护兵过去抓赌。不想天黑路滑,失足摔了一跤,他只觉得身体往下飞落,仿佛跌入万丈深渊之中,然后重重一击,只感到粉身碎骨,连叫唤一声都来不及,便什么也不知道了。待他醒来之时,只觉得下半身剧痛难耐,仿佛骨头正被人用铁锤一节一节敲断似的,疼痛得浑身直冒冷汗,虽牙巴骨咬得格巴直响,但仍不得不发出痛楚的叫唤。
“总算醒过来了!”人们不由喘了一口气。
白崇禧睁开眼睛看时,在几支摇晃的烛光中,朦胧看见夏威、韦云淞、陆炎和陈雄等人站在他的周围,他的那副无边眼镜,已经摔坏了,也许是头脑昏沉或者是没有眼镜,眼前的人面目有些模糊。
“我到底怎么样了?”白崇禧问道。
“白指挥官,你夜里巡哨,失足摔下两丈余深的悬崖底,经检查,左腿胯骨已经折断了。”正巧刘瑞棠派来送行的那一营部队中,有医官一员,他仔细检查白祟禧的伤势之后,如实报告道。
白崇禧这才感到,他下身的疼痛,确实是从左腿上发出的,但他根本不相信自己会被跌断骨头,硬挣扎着要爬起来,口里叫道:
“胡说,我的腿不会摔断,我要起来——哎哟……(P36-37)
《第一个总统》出版后,有人问我:“你写孙中山,是否与他沾亲带故?”这个问题,在有关谈创作的文章里,已说过了,这里不必赘述。现在,又有人问我:“你写桂系,是否与李、白、黄沾亲带故?”这叫我怎么说呢?我家原属广西百寿县,与李宗仁先生老家树头村相距仅三十余公里,中间隔着一座高耸的金竹坳。我的舅舅早年投入桂系第七军,抗日战争中,参加过淞沪会战、徐州会战,其后,又率部在河南与日军血战,桂柳会战中,参加过桂林保卫战。1949年底,舅舅奉白崇禧将军之命,率部退入越南,后辗转去台湾。直到今年五月,才有幸回归故土探亲,与我母亲团聚。这样说来,我与桂系,是既沾亲又带故了!记得大约是1949年11月底的某一天,李、白部下的桂北军政区司令官周祖晃将军率残部由桂林退到百寿县,我曾在县城旁边的校场岭上,看到过坐在草地上的桂军士兵,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看到号称能征善战的桂系军队。
当然,仅凭以上这点历史渊源关系和见闻,是写不出一百余万字的《桂系演义》的。1959年4月29日,周恩来总理在全国政协一次茶话会上说:“近百年来有代表性和反映社会情况的典型人物、家庭和家族的情况就值得看,看看他们如何存在、发展和衰亡,有人说将袁世凯、蒋介石等几个家族写成小说不下于左拉的作品。那些典型人物,所代表的社会死亡了,本来也会死亡的,但这些事迹可以记载下来。一个社会总有它的代表人物,这是必然,至于谁来代表,这是偶然。……要勇于暴露旧的东西,‘五四’时代就提倡叛逆精神,一个人的转变也不是偶然的……暴露旧的东西使后人知道老根子,这样就不会割断历史。”周恩来总理的这一席话,可以说是《桂系演义》这部书创作动机的发端。在写作《第一个总统》时,我曾花了许多时间搜集和研究孙中山先生与桂系关系的史料。但是,《桂系演义》这部书的写作乃至成书,却是由漓江出版社的陈肖人同志一手促成的。肖人同志既是位著名的作家,又是位有胆识的出版家。《第一个总统》的上、中两卷书刚出版,他便与我签订了《桂系演义》的出版合同。由签合同到完稿用了四年多的时间,其中参与写作和修改五十余万字的《第一个总统》下卷又用去一年。这中间我没休过一个节假日,除了外出查阅史料、采访有关人士及考察山川地理,没有停过一天笔。
我生在农村,长在乡下,自幼听过许多历史演义和传奇故事。上学后,又特别喜爱历史课。上初中时,我曾被历史老师讲述的翼王石达开的故事深深感动,至今仍不忘那把在大渡河边展现过的“翼王伞”。小小年纪,便萌生要写一部太平天国兴亡史。当然,这个狂妄的愿望,至今也没有实现!
1962年夏天,我在桂林广西师院附中高中毕业,当时不知从一本什么书上看到过:战士、医生、流浪者这三种人,最有可能成为作家,书中还列举了许多中、外著名作家的出身和经历为例子。我当时被书中的观点深深地打动了!对学医我没有兴趣,当流浪者又是社会主义制度所不允许的,供我选择的便只有当战士这一条路了。我便毅然报名当兵。学校领导和我的老师们见我的文科成绩优秀,一心要我报考名牌大学,但我没有接受他们的劝告。在离高考只有半个月时间的时候,我搭上一列满载新兵的闷罐子火车,悄然离去,连父母亲也不知道。为了当作家,我失去了取得大学文凭的机会。在军队里当了近七年兵,摸爬滚打,我的军事技术,只有在后来写作《第一个总统》和《桂系演义》时才真正派上用场。特别是在《桂系演义》里,大小战争写了数十次,倒也感到写得顺手。因为爱好文学,几次失去提干的机会,1968年底,我复员回桂林时,孑然一身,不仅作家当不成,连找个工作也不容易。几经辗转,我到了桂林电表厂,当了一名月薪只有三十八元的二级工。本来,如果我好好干,从头学起,凭我的本事,起码可以混上一官半职,弄个科长或者更大的官儿当当;也可以复习功课,报考大学,弄一张时下吃香的文凭。可是,我却又“贼心不死”,抓住文学的“衣钵”不放。1980年后,我开始“不务正业”,七年的时间,写出了七本书(有的系与他人合作)。《第一个总统》还获得了1987年全国优秀畅销书奖,这是在获奖的图书中唯一的一部长篇小说。文学虽然搞上去了,可是其他方面的东西却几乎丢光了。我没有职称,也没有一官半职,工资自然也不会高,想起来不免感到有些惶惑!所幸桂林电表厂领导和党委对我搞文学创作还很支持,给我创作假,工资也照发,使生活得以保障。我的妻子则不但承担了全部家务和儿女的养育,还挤时间为我抄写了以百万字计的书稿。没有这两方面的大力支持和帮助,我是无法完成这几百万字作品的!
在《桂系演义》的写作过程中,还得到国内各级政协及李、白两先生在海内外的旧部的支持和帮助。中山大学历史系民国史专家邱捷同志,在百忙之中给我提供了桂系在广东及粤系将领的有关史料。百花文艺出版社编辑邢凤藻同志,在病中坚持看完了《桂系演义》上册初稿几十万字,提出了宝贵的修改意见。我的老战友、原广西军区党史办公室主任张武同志,向我提供了他多年来亲自搜集的有关李明瑞、俞作豫两位先烈及俞作柏先生的珍贵史料,可惜的是,他没有看到本书的出版就病逝了。在此,对给予我支持和帮助的各级领导、同志、朋友和先生们,表示由衷的谢忱!
《桂系演义》是一部史传性很强的小说,到目前为止,我还不知道应该把她称作历史小说还是传记小说。对此,我衷心地期待得到历史学家、文学评论家及广大谈者的指教。
黄继树
1988.7.29于桂林
作为一个史学工作者,我认为《桂系演义》是一部很严谨的作品。作者在忠实于历史的前提下进行创作,在坚持历史的“真”和艺术的“美”方面,在历史眼光方面以至一些细节描写方面,较《第一个总统》又有了发展……作者对这些人物以及有关历史背景做了很深入细致的研究,所以,笔下的历史事件和历史人物就更为生动,从历史的角度看,也更为准确可信。这部作品,无论是整体框架还是具体情节,都是经得起推敲的。
——民国史研究专家 中山大学历史系教授 邱捷
《桂系演义》是一部规模宏大,时间跨度很长,头绪繁复的通俗历史小说,作品相当生动地演绎了桂系军阀形成、发迹、灭亡的过程,使我们看到了一部军阀兴衰史。全书涉及了民国史上各个派系中许多重要人物,有名有姓的人物不下一百人,其中包括孙中山、蒋介石、汪精卫、陈炯明、李济深、唐继尧、何应钦、冯玉祥、张自忠、陈诚、阎锡山、■复等诸多历史人物……桂系军阀中的李宗仁、白崇禧、黄绍竑写得颇有历史深度,也有鲜明性格。
——著名文艺评论家 原《人民日报》文艺部副主任 缪俊杰
这是海内迄今仅有的一部如此详尽地演述桂系史的大型文学创作。此书又是民国以来政治史,战争史的一个侧面,是从这一侧面反映出来的民国史的缩影。作者能驾驭浩瀚的民国史料和桂系史料,出入其间,剪裁穿插,笔触并不凝重,显示了良好的艺术结构能力和再现历史生活的艺术想象力。
——著名文艺评论家 滕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