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的黑夜
屋外漆黑一片,只听见淅淅沥沥的雨声,少年哥伦布们谁也没睡。沃甫克非常着急,他像只被关在笼里的野兽,坐立不安,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他每隔一会儿就跑到外面,一路淋着雨,走到湖边去看看。
达尔·亭说:“米、茜和柯尔克一定是留在深渊湖边的村庄里过夜了。”可是,沃甫克却总是翻来覆去地说:“我觉得米一定出事儿了,遇到了什么危险。这湖不会这样平白无故地得名的,还是个这么不吉利的名字。”
黎明在窗外渐渐地发出曙光时,少年哥伦布们决定去寻找失踪的人。总管妈妈们留在家里喂雏鸟和小獾,其余的人一起出发,到深渊湖畔的别列双克村去,在路上对湖周围的密林进行搜索。
雨停了,脚下都是水洼和稀泥——在黑漆漆的密林里尤其是这样。他们决定让巴甫不紧不慢地顺着道路走,隔一会儿就喊几声。剩下的七个人排成一条长队,穿过树林,时不时地吹哨打招呼,以免走失。
沃甫克在密林里急急地向前走。在他面前,树木刚将路让开,想象力立刻描绘出一幅阴森森的景象。他简直想不出,他的朋友们会遇到什么事。
左右两边的人所发出的山雀的叫声不时地传来。突然,有个东西从他面前的灌木丛里扑扑地飞出来,逃走了,噼里啪啦地折断了很多树枝,吓了他一大跳!他当时没看清,后来才发现,这是雷鸟——我们森林里的大公鸡!
沃甫克觉得晨曦中的密林似乎更加神秘、可怖,到处潜伏着稀奇古怪的生物。
沃甫克忽然站住了:他好像听到前面有一种声音,既像是喊叫,又像是呻吟。但是,听不出声音是从哪儿传来的。沃甫克将耳朵竖起来仔细听。
又听见了!有人沙哑着喉咙喊叫,但是听不清喊的是什么:“……里……人!这里……”
沃甫克顾不上自己面前有什么,拔腿就闯进了茂密的小云杉丛林。前面有个大坑,他根本没看清,两脚一哧溜就跌下去了。
……他可能摔昏了,有一分钟时间都没有知觉,所以,他也没能一下子弄清楚,自己是在哪儿。随后,有一个人哑着嗓子在他耳边说:“欢迎欢迎!沃甫克!我们等你很久了。请你像在家里一样随意,千万不要客气!”他听了,一时也没弄清楚是谁在说话。
“好家伙!”沃甫克骂道,“跟地狱一样黑漆漆的!”
哑嗓子的人又说:“这儿本来就是地狱嘛!喏!还有死人骨头呐!”
沃甫克非常困难地转过头去,——他的脖子很疼——看见自己身旁乱丢着些骨头,在黑暗里显得白花花的。柯尔克挺直身躯站在再往前一些的地方。他把头转过来,说:“这是什么地方呀……”这时他看见茜坐在他对面,米的头枕在她的膝盖上。 沃甫克跳起身来喊道:“米怎么了?”
“没什么大不了的!”米自己回答,“摔坏了脚,没别的。”
“好啦,你喊一会儿吧!”柯尔克说,“我的嗓子已经喊破了!”
沃甫克这才想起别的少年哥伦布还在找他们,就扯开喉咙喊道:“这儿,这儿!达尔·亭!安德!良!巴甫!”
两个女孩子也跟着他喊:“小心点儿!这儿是个大坑!”
达尔·亭的声音在几分钟后传来:“喂!坑里的人!你们去那儿做什么?你们怎么样呀?”
“我们在对地下的美洲大陆进行考察!”沃甫克乐呵呵地回答,“不过,米摔坏了脚。这个坑足有六米深。”
伙伴们费尽了力气,才从深坑里将几个倒霉蛋拖出来。大家一起想办法给米做一副担架,让大力士安德和沃甫克把她抬了回去。
地下的“美洲”
到家后,柯尔克说:“我们在湖上耽搁了一些时间,穿过树林的时候,天都快黑了。走在最前面的是米,她走到那个地方,忽然闷声闷气地嚷了起来。我跟在她后面跑过去,也掉在这该死的大坑里了。茜也跟在我们后头滑到坑底下去了——这纯粹是出于同志友爱的同情了吧!
“那个坑里非常黑,简直伸手不见五指!唉,等到眼睛适应了,我才总算看清楚了:两面都是过道。很显然——我们是掉进地下通道里了!通道通到哪里呢?我想去侦察一下。我弯着腰在通道里可以走动——可是,两个女孩子一个劲儿求我:‘我们害怕,别走!’唉,想把可怜的米从该死的坑道里带出来,是不可能的——这个坑非常深,四壁都是黏土,又很陡峭……也不能指望你们来救。大半夜的,你们去哪儿找我们呀?想等到救兵,就只能等到天亮。就是天亮了,是否能找到我们,也不好说。
“于是,我们只好待在那儿。周遭黑漆漆的,没什么事儿可做,脑子里尽瞎想。我们一个劲儿想:这条地下通道是谁挖的?为什么挖的呢?茜说,肯定是战争时期的游击队员挖的,大概是为了躲避法西斯的搜查。米想起自己看过的一个童话:两个水鬼打赌,结果,一个水鬼将自己湖里的鱼全都输给了另外一个水鬼。为了弄回自己的鱼,他想法子挖了一条地下通道,将两座湖泊连了起来,然后,利用通道将鱼儿赶过去。
“她刚说完,忽然尖声叫起来:‘哎呀!眼睛!……喏!喏!在那儿呢!’
“还真是!我也看见了。两只恶邪恶的眼睛在黑暗里凶光四射,我吓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两只眼睛先发出一阵绿光,又冒了一阵红光,然后就不见了。 “‘水鬼在偷看我们!’茜战战兢兢地低声说。
“‘住口!’我赶紧对她说。
“这时,那双眼睛又亮了起来。嗨,真可惜我没带枪!我首先想到这是一只狼。砰!放一枪,就什么都解决了!两个女孩子挤在我身边吓得浑身发抖——可我也没有办法。我们赤手空拳,无论什么野兽扑过来,都是没法打退的。那两只眼睛显然在盯着我们看。
“我灵机一动:‘野兽害怕人声,那我就吓唬吓唬它!’我先低声知会了两个女孩子一声,然后,大吼一声,像打雷似的:‘哎嘿!哒,哒,哒!’两个女孩子也高声尖声叫起来,简直要把我给震聋了。”
“你打的雷声音有点哑哩!”茜说。
“你现在说‘有点哑’,可是当那两只眼睛不见了的时候,你多高兴呀!”
“后来可又出来了呀!”茜有些不服气。
“可能它跑不了,”柯尔克又接着说,“或许通道不长,要不就是那一头是死路。”
“总之,我决定不喊了,换个方法:划火柴。只要眼睛一亮,我就——嚓!划一根火柴,朝它丢过去!好在是夏天,晚上的时间短。后来,好容易天有些亮了。接着,就听到了沃甫克的声音。米立即就听出了他的声音。”
茜证实了柯尔克说的全是真话,而且坦率地承认:
“好嘛!真是吓坏我们了!你们想一想,那凶光四射的眼睛一亮,我的心马上‘扑通’往下一沉……”
因为大伙始终也没弄清楚,躲在地下通道里的是什么野兽。安德、沃甫克和柯尔克想尽快将这个问题弄清楚,可是,大家都忙得四脚朝天,只能暂时撂下考察地下通道这件事。(P061-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