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梅里克！你根本没对她们尽责！”
这位叫约翰的绅士被愤怒的弟媳指责着。他一言不发地坐着，边思考边看着地毯上的花纹，既没惊愕，也不生气。他的弟媳梅里克太太是位中年女性，脸颊粉扑扑的，还穿着精致的晨袍。她望着对面胖乎乎的小个子绅士，眉头紧锁，一想到自己仔细按摩过的脸，就用戴着戒指的手抚平额头，生怕皱眉会留下可怕的皱纹，并郁闷地哀叹一声。
梅里克太太说：“若还让你的侄女和外甥女活在贫困和冷漠中，这不要紧，她们会跟成千上万的女孩一样，为了活得体面而努力奋斗，即使社会地位很低，也会努力攀到更高。可你扰乱了一切。你从荒芜的西部原野中回来，带着令人惊讶的财富，突然走进她们的生活，说要成为她们的特殊保护人。结果呢？”
小个子绅士抬头望着弟媳，露出和善的迷人微笑，一双灰色的眼睛目光诚恳，像个顽皮学生一样。他轻轻搓着手，表情似乎很愉悦。
他问：“嗯？亲爱的玛莎，结果是什么？”
“你将卑微的她们培养成女王般的姑娘，认识她们的人都感到妒忌。你为她们砸了很多钱。她们不仅会成为你的继承人，现在就开始经济独立了。啊，约翰?梅里克，你觉得你够慷慨了，对吧？”“继续，玛莎，继续说。”
“你带她们仨出国，其中一个是我女儿，你却把我留在家里！你领她们上山玩、到海边玩，鼓励她们参加不合适的选举活动，支持年轻的笨蛋肯尼斯?福布斯，还有……”
“啊，玛莎呀玛莎！请说重点，我要走了！”
“你听懂了才能走。你给了她们所有优越的条件，除了一样，忽视了它，你对她们的付出就会前功尽弃。”
这下约翰真是为难了，他摸摸光秃秃的头，似乎要调动所有思绪驱散疑惑。
他轻声问：“那是什么？我忽视了什么？”
“给她们适当的社会名声。”
他有些惊讶地笑笑，然后就严肃起来。
他说：“哼！你真荒唐，玛莎，她们没输给其他女孩！她们很受尊敬，还……”“先生，我说的社会是上——流——社——会。”梅里克太太一字一顿夸张地说。
“玛莎，有钱就是上流人士吧？”
“唉，不是！你太无知了。纽约有个讲究的、小众的贵族社交圈，你知道吗？花几百万都未必能进去。”
“是吗？那我就帮不上忙了。”
“你可以，约翰。”
“嗯？你不是说……”
“听着，约翰，我只说一次。这关乎我女儿露易丝的幸福，也关乎贝丝和帕特丽夏的幸福。你的侄女和外甥女都很迷人，加上你给她们的优势，她们也许能成为社会名流。”
“呃——她们这样会更幸福吗？”
“当然了。女人都渴望优越的社会声望，越难得到越渴望。对女孩而言，最有价值的是被出色的社交圈接纳，而纽约的上流社交圈是美国最顶尖的。”
“我担心她们不被接纳，玛莎。”
“要是你尽责了就没问题，约翰。”
“你倒提醒我了，你说的责任到底是什么？别让我猜谜了。”约翰很不自在地挪挪身体。
“我解释一下。这大都市本就不缺富豪，可身为百万富翁的你依然很有名。在城里或俱乐部里，有些人有上流社交圈的入场券，你一定认识他们。你或许能游说一下，让他们引荐我们的三位姑娘，如此一来，三位姑娘就能顺利进入上流社会了。”
“胡说！”
“不全是胡说！”
“只能怪我真不懂你的意图所在。”
“你真愚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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