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唱歌.走出+三平方米的家
人生总是在接受一场场考试,贫穷困苦是许多人儿时要面对的一道题。这道题往往是最难考的,倘若被它考住了,在今后的日子里,它就总会跳出来干扰你;年轻时要是拼力解开了它,那它就成了你一辈子都要感激的加分题。很显然,这道题没有难住陈坤。
1976年2月4日,陈坤出生于重庆市的江北区,他的父母同在重庆市郊北滨路一家工厂上班。父亲陈大林是卡车司机;母亲后来调入厂里,干过车工、钳工、工厂的伙食团团长。从懂事起,陈坤常和姐姐、弟弟倚在门口,等着爸爸妈妈下班。然后,一家人围着饭桌吃饭,其乐融融,这是陈坤最快乐的日子。
可是,陈坤七岁那年,父母开始经常吵架,主要原因是妈妈说陈坤的爸爸和厂里的一个“阿姨”好,妈妈和阿姨谁都难受,两个女人就打了一架。虽说是个误会,但阿姨的丈夫却不依不饶,不久就和那位阿姨离了婚。后来,陈坤的爸爸妈妈隔阂越来越大,只好协议离婚。爸爸将房子留给了妈妈,自己净身出户。因为共同的磨难,性格也比较相投,后来父亲与那位阿姨重组了家庭。
那天,爸爸拎着简单的行李,站起坐下,坐下又站起……他看着三个儿女,实在是舍不得离开,于是伸出手来想抱抱他们。可是,年仅七岁的陈坤和姐姐都惊叫着躲开了,只有弟弟没有躲,被父亲抱了抱,但也睁着惶恐不安的眼睛看着爸爸。见儿女们这样,父亲凄苦地笑笑,说了声“你们一定要听妈妈的话”,就一步一回头地走了。
在陈坤幼小的心灵里,只有妈妈对他最好,妈妈能给他他最喜欢吃的香肠,而妈妈和他们姐弟三人不幸福是爸爸一手造成的。他怎么会让爸爸抱?不光不让他抱,陈坤还恨透了爸爸,总想报复他。他的报复就在自己的幻想中:爸爸骑自行车摔一跤,龇牙咧嘴地喊痛。爸爸痛苦,他就痛快。
父亲是否摔过跤陈坤并不知道,反正他再没回过这个家。离异后的母亲带着姐弟仨,艰难地维持生活。家中可真穷啊!爸爸走后,他连闻到香肠味的机会也不多了。一天,外婆来看他们,给了妈妈一根香肠。当晚,妈妈把香肠切成片,端上桌时,细心的陈坤数了数,每人正好两片。姐姐很懂事,不看那香肠,只吃青菜、萝卜等。妈妈给陈坤和他弟弟陈渝碗里各夹了两片,心疼地说:“你们瘦得像两只猴子,多吃点肉!”
陈渝十分舍不得却还是忍不住将两片香肠吃完了,陈坤碗中的香肠却没有动。妈妈又给他俩各夹了一片。陈坤清楚,这香肠是妈妈和姐姐的,于是,小小的他便开始“演戏”了,他夹起一块香肠,咬了一小口后,皱起了眉头,把自己碗里的另两片香肠放进盘子里,说:“难吃死了,我不吃!妈妈,这香肠太难吃了。”
陈坤以为这样做,妈妈和姐姐就能解解馋了。谁知妈妈一听,竟然发起脾气来:“这么好吃的东西,你说难吃,你想吃啥?”说完,放下碗伤心地到自己房间去了。没想到,自己的懂事换来的却是妈妈的生气,陈坤觉得很委屈,眼泪“啪嗒、啪嗒”落进碗里。姐姐说:“我知道你疼妈妈才这样说,可这话很伤妈妈的心呀!你别哭了,我去劝劝妈妈!”
在门外,陈坤听到妈妈对姐姐说:“孩子,我不是想发脾气,我不希望你们三姐弟营养不良啊!”一会儿,屋里传出了妈妈和姐姐的哭声,让人听了心里格外酸楚……
穷困,人生中那张最难考的考卷在陈坤少不更事时,严酷地摆在了他的面前。
一个妇道人家带着三个孩子实在太难了。不久后,母亲只让姐姐跟在身边,把陈坤和陈渝兄弟俩寄养在娘家。
那个年代,父母离婚还不被社会接受,人们都认为离婚是一件很丢人的事。陈坤常常觉得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性格内向的他越发忧郁起来。随着一天天长大,陈坤遭受同学的自眼也越来越多,他越想越恨父亲,对父亲也就更加疏远。
但是,母亲并不希望父母之间的恩怨影响孩子们的成长,她经常对陈坤说:“你爸爸很疼你的,他自己虽说很艰难,却没有断过你们的抚养费……”陈坤低头听着,并不说话。他固执地认为,家庭的困境、母亲的眼泪,都是坏爸爸造成的。
不能让孩子没有父爱,不能让孩子总和自己分离着,陈坤十一岁时,母亲重组家庭,把陈坤和陈渝从外公外婆家接到了身边。后来,妈妈又生下一个弟弟。全家人就挤在一个只有十三平方米的屋子里。房子实在太小太小,陈坤和陈渝兄弟俩只能睡在过道里,过道挺窄的,只好安放了一张上下铺的床。过道旁边紧靠着一个窗户,窗户外面就是走道。窗户在夏天还能给他们送来一些风,也能让他们看看外面的天空,给兄弟俩一些遐想的空间;有时,小伙伴们也会拍着窗户喊兄弟俩出去玩,他们也就少了许多寂寞。但到了冬天,早上时邻居们就会生煤炭炉子,浓烈的煤烟会让他们呛得直咳嗽……
冬天还有一件难受的事,就是晚上起来上厕所。那是一个公厕,走三分钟才能到,披上衣服,走在路上,冷风会吹得人不停地打寒战。为了少起夜、少受冻,唯一的办法就是晚饭后忍着不喝水。
困厄的考卷并没能难住陈坤,他要交出令自己满意的答卷。
初中毕业后,为了在经济上自立、减轻家里的负担,陈坤升入高中后便开始半工半读。他先是在一家印刷所做打字员,后来找到一个在夜总会当服务员的工作,白天去田垮职业中学学习计算机,晚上便到酒吧做服务员。服务员是一份十分辛苦的差事,工作时间长,收入却很少,因此陈坤非常羡慕那些在台上唱歌的人,因为他们往往唱不了一两个小时就可以离开,收入却是做服务员的他的好几倍甚至十多倍,更重要的是自己如果去唱歌,还不会影响到学校上课。P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