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的终结》是胡利奥·科塔萨尔的早期短篇小说集之一,其中的故事延续了科塔萨尔早年的幻想小说特征——天马行空的想象力,精致的封闭结构,先驱性的主题,梦魇般的离奇画面,以及对存在主义及人性的初步探讨。正如科塔萨尔所说:“我知道,这样的故事没有人用西班牙语写过,至少在我国是这样。我国有另一类故事,博尔赫斯的故事是令人赞叹的。但是我写的是另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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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 游戏的终结/短经典 |
分类 | 文学艺术-文学-外国文学 |
作者 | (阿根廷)胡利奥·科塔萨尔 |
出版社 | 人民文学出版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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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 编辑推荐 《游戏的终结》是胡利奥·科塔萨尔的早期短篇小说集之一,其中的故事延续了科塔萨尔早年的幻想小说特征——天马行空的想象力,精致的封闭结构,先驱性的主题,梦魇般的离奇画面,以及对存在主义及人性的初步探讨。正如科塔萨尔所说:“我知道,这样的故事没有人用西班牙语写过,至少在我国是这样。我国有另一类故事,博尔赫斯的故事是令人赞叹的。但是我写的是另一种。” 内容推荐 在《游戏的终结》中,科塔萨尔一如既往地继续着他那些令人着迷的幻想元素:身份的互换、秩序的失控、梦魇的实现、历史神话与现实社会的交错,同时交织着另一种风格的叙事:童年世界的细腻、柔美与多愁善感。所有这一切,共同组构成科塔萨尔迷人的游戏世界。 《游戏的终结》由胡利奥·科塔萨尔编著。 目录 Ⅰ 公园续幕 怪不得别人 河 毒药 暗门 迈那得斯之夜 Ⅱ 基克拉泽斯群岛的偶像 一朵黄花 饭后 乐队 朋友 动机 小公牛 Ⅲ 水底故事 午餐过后 美西螈 夜,仰面朝天 游戏的终结 试读章节 怪不得别人 冷天总是特别麻烦。在夏天,世界触手可及,人也亲密直接。但是现在,六点半了,他老婆在一家店里等着他挑选一份结婚礼物,时间已晚,他却发现天凉下来,应该穿上那件蓝色的套头衫,或者随便什么能跟灰色外套相配的衣服。秋天就是将套头衫穿穿脱脱,把自己裹严实,与人相隔离。他一边不怎么起劲地吹着一首探戈曲,一边从打开的窗边走开,在衣橱里找套头衫,并在镜子前开始穿上它。这并不容易,也许是因为衬衫跟套头衫的羊毛吸住了,但是,要将胳膊伸进去确实费力。他慢慢地将手往前伸,终于,从蓝色羊毛衫的袖口处冒出一根手指头,但是,在傍晚的光线下,那手指头似乎有点皱巴巴的,向里弯着,尖尖的指甲还是黑的。他一把将套头衫的袖子扯下,倍感陌生地看看自己的手。但是这会儿,手已在套头衫外面,就看得出那还是他原来的手。他任胳膊无力垂下,手也滑落,他想到,也许最好把另一条胳膊伸进另一只袖子,看看这样是不是更容易。但似乎并不是这样。因为当套头衫的毛线再次贴上衬衫的布料时,由于不习惯从另一只袖子开始穿,这个动--作甚至变得更加困难了。为了提提劲儿,他又吹起了口哨,但是,他感觉到自己的手几乎没怎么往前,如果没有其他法子,他是永远没法把手伸出去的。也许最好三管齐下:低下头套进套头衫的领口,同时把还在外面的手伸进另一只袖子将它顺直,再同时将两只袖子和领子往外抻。在突然包围住他的蓝色暗影下,继续吹口哨似乎挺荒唐的。他开始觉得脸上好像热乎乎的,虽然他的一部分脑袋应该已经露出来了,但是,额头和整张脸还被蒙着。两只手大概也才刚伸到袖子的一半。他再用力,也无法多伸不出去半分。现在,他想到,他第二次埋头苦钻时那种带点轻蔑的愤怒也许让他犯了个错,他蠢得把头伸进了一只袖子里,却把一只手伸进了套头衫的领口。但如果是这样,他的手肯定能很容易地伸出来呀,可现在,虽然他尽力地抻,却没能将任何一只手伸出去。倒是他的脑袋似乎正要挣出生天,因为蓝色的毛线现在正箍着他的鼻子和嘴巴,紧得简直让人恼火。他完全没想到这竟会让他这么喘不过气来,逼得他必须深呼吸,顶着嘴的毛线渐渐润湿,它也许会掉色,会给他的脸洇上蓝色。幸好,就在这个时候,他的右手探了出去,探到了外面的寒冷空气。至少,已经有一只手在外面了,虽然另一只仍然困在袖管里。也许他的右手确实伸进了套头衫的领口,所以,他以为是领口的东西才会把他的脸箍得这么紧,让他越来越喘不过气来,而手却轻易地伸了出去。不管怎样,如果想要搞清楚,他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继续努力往外抻,继续深深吸气再慢慢呼气。但这很荒唐,因为其实并没有什么东西不让他好好呼吸,只不过是他吞进去的空气混着套头衫袖口或领口的羊毛絮,而且,还有套头衫的味道,羊毛线的那种蓝色气息。现在,他呼出的湿气越来越渗进毛线中,毛线的这股蓝意应该正渐渐涸上他的脸庞。他看不见东西,因为如果他睁开双眼,眼睫毛就会扎上毛线,很疼,但是他肯定,蓝色正在包围他湿乎乎的嘴和鼻孔,攻占他的面颊,而这一切都让他渐渐焦躁起来。他只希望能一下子把套头衫穿上,更别提时间应该已晚了,他老婆大概已在店门口等得不耐烦了。他心想,把精神集中在右手上才是上策呀,因为右手已在套头衫外面,已接触到了房间里的寒冷空气,就像在说已经胜利在望了;而且,右手还可以帮他,它可以从背后往上抬,拉住套头衫的下摆,做出用力往下拉这个能帮着穿上任何套头衫的经典动作。但是,糟糕的是,虽然手在摸着脊背寻找羊毛衫的下摆,这衣服却好像完全缠在了脖子附近似的。手唯一能碰到的只有越来越皱的衬衣,衬衣的一部分甚至已经被拉出了裤子。把手移过来扯套头衫的前襟也没什么用,因为他在胸前除了衬衣什么也感觉不到,套头衫应该才刚刚过了肩膀,也许它就紧绷绷地缠在那里,就好像他的肩膀对套头衫来说太宽了似的。这完全证明他确实穿错了,错把一只手塞进了领子、另一只伸进了袖子。所以,领子到一只袖子的距离正好是一只袖子到另一只袖子距离的一半。这就解释了为什么他的头会微微偏向左边,就是手还困在袖子里的那一边,如果那真是只袖子的话;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已经伸出去的右手能够在空气中活动自如,虽然它无法把似乎仍然缠在身体上部的套头衫拉下来。他自嘲地想到,要是近旁有把椅子,他还可以休息一下、顺顺气,再将套头衫完全穿好,可惜,在转了这么多圈以后,他都已经辨不清方向了。穿衣服这个动作总会引人来上这么一段“韵律体操”,还隐隐带着点舞步的意味。但谁都不能怪他呀,因为这可是出于一种实际的目的,而不是因为他没事就爱手舞足蹈。其实,他既然没能把套头衫穿上,那么,真正的解决方法应该是套头衫脱下来并确保每只手伸进袖子里、头伸进领子里的正确位置,但是他的右手还在胡乱地摆来荡去,就好像在说事情都这样了才放弃太荒唐了。有一刻,这只手竞顺从地举到了脑袋的高度,并向上拉套头衫,但是,他没能及时明白套头衫已经因为呼吸间渗透进蓝色毛线中的黏湿气息而紧贴在他的脸上,因此,当手往上拉时,他疼得就好像耳朵要被撕裂、睫毛要被拔掉似的。那么,就慢一点;那么,就得用还塞在左边袖子里的手,如果那是只袖子而非领子的话,还得用右手帮帮左手,要么再往袖子里伸,要么退出、挣脱出来。不过,他简直没办法协调两只手的活动:左手就好像是一只困在笼子里的老鼠,而另外一只老鼠想从外面帮助它逃跑,但也可能,笼外的老鼠并不是想帮忙,而是在咬它,因为他被困住的那只手猛地一疼,而同时,另一只手则狠狠掐住了大概是手的这个部位。他的手觉得好疼,疼得放弃了脱套头衫的举动。他宁愿再试最后一次把脑袋脱出领口、把左边的老鼠拽出笼子。他全身都使上了劲儿,往前一晃,再往后一摆,在房间中央转着圈儿,如果他确实在房间中央的话,因为他这会儿倒想起来,窗户是开着的,盲目地继续转圈很危险。他想停下来,但是他的右手却还在来回摆动,没有去拉套头衫,他的左手也越来越疼,好像手指被咬了或是烫了似的。不过,那只手还是听从他的意志的,他一点点将受伤的手指握紧,终于隔着袖子抓到了还缠在肩膀上的套头衫衣摆。他往下扯,却几乎用不上力,他的左手太疼了,需要右手来帮帮忙,而不是毫无益处地顺着双腿溜上溜下,也不是掐他的大腿,就像它现在正在做的一样,他的手正隔着衣服用指甲对他的大腿又挠又掐,而他却无力阻止,因为他所有的心力都耗在左手上了。也许他已经跪倒在地,他觉得自己好像挂在左手上似的。他的左手又扯了一下套头衫,突然,他的眉毛和额头一凉,眼睛也是。他荒谬地不想睁开双眼,但是他知道他已经出来了,这种沁凉的质感、这般醉人的妙物就是自由的空气。他不想睁开双眼,他等着,一秒、两秒,任自己享受一段凉沁沁的、不一样的时光,套头衫外的时光。他双膝跪地,这么待着就很美妙啦。然后,他慢慢地、满怀感恩地微微睁开双眼,他的眼睛已不再沾着衣服内里毛线上的蓝色口水。他微微睁开双眼,看见五片黑色的指甲正悬在空中直指他的眼睛,指甲在空中颤动,眼看就要袭向他的眼睛。但他还来得及垂下眼皮,往后一倒,并用左手护住自己。只有左手才会听他使唤,只有左手才能从袖子里面护住他,才能把套头衫的领子往上拎,才能让蓝色的口水再次淹没他的脸庞。与此同时,他直起身子逃向另一方,逃向一个没有手、没有套头衫的地方,那里只有呼呼作响的风包围着他、陪伴着他、爱抚着他,还有十二层楼。P5-10 序言 短篇小说的物理 ——“短经典”总序 王安忆 好的短篇小说就是精灵,它们极具弹性,就像物理范畴中的软物质。它们的活力并不决定于量的多少,而在于内部的结构。作为叙事艺术,跑不了是要结构一个故事,在短篇小说这样的逼仄空间里,就更是无处可逃避讲故事的职责。倘若是中篇或者长篇,许是有周旋的余地,能够在宽敞的地界内自圆其说,小说不就是自圆其说吗?将一个产生于假想之中的前提繁衍到结局。在这繁衍的过程中,中长篇有时机派生添加新条件,不断补充或者修正途径,也允许稍作旁骛,甚至停留。短篇却不成了,一旦开头就必要规划妥当,不能在途中作无谓的消磨。这并非暗示其中有什么捷径可走,有什么可被省略,倘若如此,必定会减损它的活力,这就背离我们创作的初衷了。所以,并不是简化的方式,而是什么呢?还是借用物理的概念,爱因斯坦一派有一个观点,就是认为理论的最高原则是以“优雅”与否为判别。“优雅”在于理论又如何解释呢?爱因斯坦的意见是:“尽可能地简单,但却不能再行简化。”我以为这解释同样可用于虚构的方式。也因此,好的短篇小说就有了一个定义,就是优雅。 在围着火炉讲故事的时代,我想短篇小说应该是一个晚上讲完,让听故事的人心满意足地回去睡觉。那时候,还没有电力照明,火盆里的烧柴得节省着用,白昼的劳作也让人经不起熬夜,所以那故事不能太过冗长。即便是《天方夜谭》里的谢赫拉查达,为保住性命必须不中断讲述,可实际上,她是深谙如何将一个故事和下一个故事连接起来。每晚,她依然是只讲一个故事,也就是一个短篇小说。这么看来,短篇小说对于讲故事是有相当的余裕,完全有机会制造悬念,让人物入套,再解开扣,让套中物脱身。还可能,或者说必须持有讲述的风趣,否则怎么笼络得住听众?那时代里,创作者和受众的关系简单直接,没有掩体可作迂回。 许多短篇小说来自这个古典的传统。负责任的讲述者,比如法国莫泊桑,他的著名的《项链》,将漫长平淡的生活常态中,渺小人物所得出的真谛,浓缩成这么一个有趣的事件,似乎完全是一个不幸的偶然。短篇小说往往是在偶然上做文章,但这偶然却集合着所有必然的理由。理由是充分的,但也不能太过拥簇,那就会显得迟滞笨重,缺乏回味。所以还是要回到偶然性上,必是一个极好的偶然,可舒张自如,游刃有余地容纳必然形成的逻辑。再比如法国都德的《最后一课》,法国被占领,学校取消法语课程之际,一个逃学孩子的一天。倘是要写杂货店老板的这一天,怕就没那么切中要害。这些短篇多少年来都是作范例的,自有它们的道理。法国作家似乎都挺擅长短篇小说,和精致的洛可可风气有关系吗?独具慧眼,从细部观望全局。也是天性所致,生来喜欢微妙的东西,福楼拜的长篇,都是以纤巧的细部镶嵌,天衣无缝,每一局部独立看也自成天地。普鲁斯特《追寻逝去的时光》,是将一个小世界切割钻石般地切成无数棱面,棱面和棱面折射辉映,最终将光一揽收尽,达到饱和。短篇小说就有些像钻石,切割面越多,收进光越多,一是要看材料的纯度,二是看匠人的手艺如何。 短篇小说也并不全是如此晶莹剔透,还有些是要朴拙许多的,比如契柯夫的短篇。俄国人的气质严肃沉重,胸襟阔大,和这民族的生存环境,地理气候有关,森林、河流、田野、冬季的荒漠和春天的百花盛开,都是大块大块,重量级的。契柯夫的短篇小说即便篇幅极短小,也毫不轻薄,不能以灵巧精致而论,他的《小官吏之死》、《变色龙》、《套中人》,都是短小精悍之作,但其中的确饱含现实人生。是从大干世界中攫取一事一人,出自特别犀利不留情的目光,入木三分,由于聚焦过度,就有些变形,变得荒谬,底下却是更严峻的真实。还有柯罗连科,不像契柯夫写得多而且著名,却也有一些短篇小说令人难忘,比如《怪女子》,在流放途中,押送兵讲述他押送一名女革命党的经历——俄罗斯的许多小说是以某人讲故事为结构,古时候讲故事的那盆火一直延续着,在屠格涅夫《白静草原》中是篝火,普希金的《黑桃皇后》则是客厅里的壁炉,那地方有着著名的白夜,时间便也延长了,就靠讲故事来打发,而在《怪女子》里,是驿站里的火炉。一个短暂的邂逅,恰适合短篇小说,邂逅里有一种没有实现的可能性,可超出事情本身,不停地伸展外延,直向茫茫天地。还有蒲宁,《轻盈的呼吸》。在俄罗斯小说家,这轻盈又不是那轻盈。一个少女,还未来得及留下连贯的人生,仅是些片鳞断爪,最后随风而去,存入老处女盲目而虔敬的心中,彼此慰藉。一个短篇小说以这样涣散的情节结构起来,是必有潜在的凝聚力。俄国人就是鼎力足,东西小,却压秤,如同陨石一般,速度加重力,直指人心。 要谈短篇小说,是绕不开欧·亨利的,他的故事,都是圆满的,似乎太过圆满,也就是太过负责任,不会让人的期望有落空,满足是满足,终究缺乏回味。这就是美国人,新大陆的移民,根基有些浅,从家乡带了上路的东西里面,就有讲故事这一钵子“老娘土”,轻便灵巧,又可因地制宜。还有些集市上杂耍人的心气,要将手艺活练好了,暗藏机巧,不露破绽。好比俗话所说:戏法人人会变,各有巧妙不同。欧·亨利的戏法是甜美的伤感的变法,例如《麦琪的礼物》,例如《最后的常春藤叶子》,围坐火盆边上的听客都会掉几滴眼泪,发几声叹息,难得有他这颗善心和聪明。多少年过去,到了卡佛,外乡人的村气脱净,已得教化,这短篇小说就要深奥多了,也暧昧多了,有些极简主义,又有些像谜,谜面的条件很有限,就是刁钻的谜语,需要有智慧并且受教育的受众。是供阅读的故事,也是供诠释的故事,是故事的书面化,于是就也更接近“短篇小说”的概念。塞林格的短篇小说也是书面化的,但他似乎比卡佛更负责任一些,这责任在于,即便是如此不可确定的形势,他也努力将讲述进行到底。把理解的困难更多地留给自己,而不是读者。许多难以形容的微妙之处,他总是最大限度传达出来,比如((为埃斯米而作》,那即将上前线的青年与小姑娘的茶聊,倘是在卡佛,或许就留下一个玄机,然后转身而去,塞林格却必是一一道来。说的有些多了,可多说和少说就是不同,微妙的情形从字面底下浮凸出来,这才是真正的微妙。就算是多说,依然是在短篇小说的范围里,再怎么样海聊也只是一次偶尔的茶聊。还是那句话,短篇小说多是写的偶然性,倘是中长篇,偶尔的邂逅就还要发展下去,而短篇小说,邂逅就只是邂逅。困惑在于,这样交臂而过的瞬间里,我们能做什么?塞林格就回答了这问题,只能做有限的事,但这有限的事里却蕴藏了无限的意味。也许是太耗心血了,所以他写得不多,简直不像职业作家,而是个玩票的。而他千真万确就是个职业作家,惟有职业性写作,才可将活计做得如此美妙。 意大利的路伊吉·皮兰德娄,一生则写过二百多个短篇小说。那民族有着大量的童话传说,像卡尔维诺,专门收集整理童话两大册,可以见出童话与他们的亲密关系,也可见出那民族对故事的喜爱,看什么都是故事。好像中国神话中的仙道,点石成金,不论什么,一经传说,就成有头有尾的故事。比如,皮兰德娄的《标本鸟》,说的是遗传病家族中的一位先生,决心与命运抗争,医药、营养、节欲、锻炼,终于活过了生存极限,要照民间传说,就可以放心说出,“从此他过着幸福的生活”,可是在这里事情却还没有完,遗传病的族人再做什么?再也想不到,他还有最后一博,就是开枪自杀,最后掌握了命运!这就不是童话传说,而是短篇小说。现代知识分子的写作渐渐脱离故事的原始性,开始进入现实生活的严肃性,不再简单地相信奇迹,事情就继续在常态下进行。而于常态,短篇小说并不是最佳选择,卡佛的的短篇小说是写常态,可多少晦涩了。卡尔维诺的短篇很像现代寓言,英国弗吉尼亚.伍尔芙的短篇更接近于散文,爱尔兰的詹姆斯·乔依斯的《都柏林人》则是一个例外,他在冗长的日常生活上开一扇小窗,供我们窥视,有些俄国人的气质。依我看,短篇小说还是要仰仗奇情,大约也因为此,如今短篇小说的产出日益减少。 日本的短篇小说在印象中相当平淡,这大约与日本的语言有关,敬语体系充满庄严的仪式感,使得叙述过程曲折漫长。现代主义却给了机缘,许多新生的概念催化着形式,黑井千次先生可算得领潮流之先。曾看过一位新生代日本女作家山田咏美的小说,名叫《YO—YO》,写一对男女相遇,互相买春,头一日她买他,下一日他买她,每一日付账少一张钱,等到最后,一张钱也不剩,买春便告罄结束。还有一位神吉拓郎先生的一篇名叫《鲑鱼》的小说,小说以妻子给闺密写信,因出走的丈夫突然归来停笔,再提笔已是三个月后,“他完全像鲑鱼那样,拼命地溯流而归……”浅田次郎的短篇《铁道员》因由影星高仓健主演的电影而得名,他的短篇小说多是灵异故事,他自述道是“发生在你身上……温柔的奇迹”,这也符合我的观念,短篇小说要有奇情,而“温柔的奇迹”真是一个好说法,将过于夯实的生活启开了缝隙。相比较之下,中国的语言其实是适合短篇小说的,简洁而多义,扼要而模糊,中国人传统中又有一种精致轻盈的品味,比如说著名的《聊斋志异》,都是好短篇,比如《王六郎》,一仙一俗,聚散离合,相识相知,是古代版的《断臂山》,却不是那么悲情,而是欣悦!简直令人觉着诡异,短篇小说是什么材料生成的,竞可以伸缩自如,缓急相宜,已经不是现代物理的概念能够解释,而要走向东方神秘主义了! 现在,“短经典”这套世界现当代短篇小说丛书的出版,又提供了更多的可能性,会有多少意外发生呢? 二○一一年二月二十六日 上海 书评(媒体评论) 偶像让人尊敬,让人崇拜,让人依恋,当然,也深深地让人妒忌。而科塔萨尔是屈指可数的几个能唤醒所有这些情感的作家之一。此外,他还能唤醒另一种不太常见的情感:虔诚。他留给世人的回忆犹如一部未尽的作品,是那么的美好而不可磨灭,为此,我心怀感激。 ——加夫列尔·加西亚·马尔克斯 从一个看似无足轻重、简单寻常的事件出发展开叙述,其中每一个词都在悄然扭转表面上的正常,渐渐抵达一个完全超出预料的情境。卡夫卡没有读过科塔萨尔,但假如他有可能读到,我们或可以断言他们拥有相近的气质。 ——若泽·萨拉马戈 在科塔萨尔的世界中,虚拟游戏摒除了成人活动的严肃性。小说人物以游戏为避难所,藉此逃离自身所在的那个不可理喻、荒谬且充满危险的世界。确实,他创作的人物常以游戏自娱,但在许多情况下那是危险的娱乐,使他们被排除于周边环境之外,有时甚至遭遇精神错乱或死亡的威胁。 ——马里奥·巴尔加斯·略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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