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介绍康熙八岁即位,由顺治遗命,以索尼、苏克萨哈、遏必隆和鳌拜四人为辅臣。其中鳌拜居功自傲,专横跋扈,待老臣索尼病死后,他拉拢遏必隆,处死了不与他合作的苏克萨哈,更是朝政独揽,经常咆哮金殿,强制康熙屈从他的意愿。康熙十四岁亲政,但鳌拜不仅不还政于皇帝,反而结党营私,拉拢死党,图谋弑君自立。康熙自幼聪慧早熟。他一方面秘密拜落第举人、江南才子伍次友为师,勤奋学习历朝皇帝的治国经验;另一方面又以贴身侍卫魏东亭为核心,以习功练武为名,精心挑选、训练了十几名年青力士,以待时机清除身边的最大隐患。;《惊风密雨》写康熙亲政后同“三藩”割据势力的斗争。
本书是系列长篇历史小说《康熙大帝》第二卷。
天道茫茫,自有真理在,万里晴空,河汉盼晏清。
翦除鳌拜恶势力后,年轻的康熙自掌朝政,但国库空虚,人心浮动,可谓四面楚歌:南面,以吴三桂为首的“三藩”拥兵百万,谋反称帝;北部,察哈尔反清铁骑,乘虚袭京;西方,汪士荣屠戮钦差,长安兵变。而以反清复明为宗旨的“钟三郎”香会数百万会众,四处秘密串连,策反数十名太监为内应,阴谋举火为号,同时起事,颠覆大清江山。
康熙真是大厦将倾而不惊,大地即陷而不慌,他多次不避艰险微服私访,察民情,诛贪官。他慧眼识珠,不拘一格启用周培公等栋梁之材。他纵横捭阖,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经过数次惊心动魄的斗争,终于扫平各种反清势力,巩固了政权。年轻帝王的深谋远虑,一代英主的雄才大略,表现得相当充分。
小说着笔于神州大地的风云际会,聚焦于谋反、叛逆和维护社会安定、国家统一的生死搏击。既有金戈铁马的血腥场面,也有吟诗引令的清雅镜头。大将军为国效命,义无反顾,令人豪情万丈;弱书生胸藏韬略,斗智斗勇,不逊雄兵百万。而痴情女千里相随,自刎殉情,则让人涕泪俱下,嘘唏不已。除康熙外,吴三桂、周培公、伍次友、李云娘、吴应熊、杨起隆、小毛子等人物,都给人留下深刻印象。
作品结构紧凑,故事异彩纷呈,情节环环相扣,读之欲罢不能。
第一回 傅宏烈戴罪赴京师 周培公仗义救弱女
第二回 乾清宫睿智激藩臣 刑堂上胆肝动帝心
第三回 孔四贞下嫁孙延龄 康熙帝赐枪马鹞子
第四回 应天变起驾五台山 怀叵测鼓唇额驸府
第五回 三藩王密聚云南府 众谋士献计反清廷
第六回 朱三太子造访五华宫 康熙皇帝微行太行山
第七回 沙河堡评说茶马政 风雪夜怀忧念民情
第八回 李雨良夜半诛飞贼 刘清源设宴待刁客
第九回 行酒令小毛子弹知府 绝旧情王辅臣返长安
第十回 固安县康熙会明裔 永定河县令责道台
第十一回 魏东亭河堤惩西选 康熙帝县衙慰忠良
第十二回 伍次友上书言大政 黄太冲赋诗咏雪景
第十三回 咏红梅逸老明心志 集唐诗次友揽人才
第十四回 伍次友初交痴心女 青猴儿寻衅遇恩人
第十五回 女英豪仗义惩恶奴 伍国士守节报圣君
第十六回 四公主冷眼斥明珠 孙嬷嬷深情念圣君
第十七回 贫女疗饥江浙馆 才士扶乩悲运蹇
第十八回 聆悲歌天子哀民生 论兵机培公展经纶
第十九回 乾清宫争议撤三藩 牛街寺访民解疑难
第二十回 假康熙大闹清真寺 真皇帝智斗三太子
第二十一回 咏胡笳乐极生悲 唱山歌否极泰来
第二十二回 李云娘侍疾运河栈 胡宫山济世兖州府
第二十三回 吃缘豆钟情女告别 陷缧绁冷面君自误
第二十四回 谢大恩书生访贫女 查奸细皇后审太监
第二十五回 苦肉计小毛子受刑 买人情黄四村送药
第二十六回 伍次友受骗遭毒手 李云娘闯衙中箭伤
第二十七回 假兄妹夜奔曲阜镇 贤村妪收容沦落人
第二十八回 张姥姥闲说乱世典 伍次友赞评桃花扇
第二十九回 奉皇命孔四贞南归 劫法场青猴儿效命
第三十回 夫妻离心额驸生异志 衙中兵变公主收军权
第三十一回 撤三藩君臣议对策 释天足培公代草诏
第三十二回 借棋局书生论天道 说额驸皇帝用真情
第三十三回 杨起隆密谋乱北京 吴应熊舌战鼓楼西
第三十四回 理积案君臣夜勤政 盗令箭保柱自投诚
第三十五回 计中计魍魉费筹算 骗中骗美人动帝心
第三十六回 黄四村自食恶果 小毛子逢凶化吉
第三十七回 急匆匆太监单报警 惊惶惶姐弟双自尽
第三十八回 张福晋搅闹列翠轩 朱国治托孤巡抚衙
第三十九回 吴三桂假意责马宝 孙延龄斩将树反旗
第四十回 汪士荣陕西造兵变 钦差臣长安受屠戮
第四十一回 吴应熊情急谋逃生 伍次友途穷奔京师
第四十二回 颁檄文吴三桂反清 骂逆臣朱国治成仁
第四十三回 冬云遮天师生重逢 薄雪盖地侠骨捐身
第四十四回 康熙帝义释王吉贞 伍次友悟禅大觉寺
第四十五回 吴应熊夜奔潞河驿 小毛子吓死王镇邦
第四十六回 犟驴子奉令杀官 杨起隆途穷逃生
第四十七回 康熙阅军五凤楼 培公吟诗储秀宫
第四十八回 汪士荣夜入五羊城 孙延龄悔过白衣庵
第四十九回 察哈尔反清袭北京 周培公登坛行军法
第五十回 大将军挥师捣平凉 王辅臣兵败泾河岸
第五十一回 周培公举火烧虎墩 汪士荣乘机入危城
第五十二回 两来使游说王辅臣 如簧舌骂死小张良
第五十三回 吴三桂登极一命归阴 康熙帝赐粮众议纷纭
中午时分,一艘官船迎着凛冽的朔风,在漫天大雪中缓慢地驶入天津码头。一个船工浑身是雪,掀开厚重的棉帘进舱禀告,天津到朝阳门一带水路封冰,大家只好弃舟陆行人京了。
这船上共四名乘客,潮州知府傅宏烈带着两位满口京话的笔帖式,另一个是个年轻的举人。这人两道八字眉分得很开,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正跷着二郎腿从舱窗中饶有兴致地瞧着外面码头上的雪景。他穿得相当单薄,只一件打了补丁的蓝粗布夹袍,也没戴帽子,和对面显得多少有点疲倦和衰老的傅宏烈比起来,看上去精神得多。
年轻举人名叫周培公,字昌,荆门人,因人京会试,没了盘缠,在德州卖字,被下船散步的傅宏烈邀上船带到了天津。八天来的水路同行,两个人天上地下、经史子集、文韬武略无所不谈,已成了忘年交。周培公听了舟子的话,见傅宏烈锁着眉头不言语,便笑道:“这有什么犯难的,陆路便陆路,古人细雨骑驴过剑门,我们津门古道策马而行,不也挺有诗意?”
傅宏烈转脸看看坐在一旁的两个笔帖式,也都是神色黯然,便苦笑了一下,从怀中取出一包碎银,大约十两的样子,轻轻推到周培公面前,说道:“培公,下舟我们就不便同行了。这点银子实在拿不出手,不过你还是带上,聊作补缺……”
“为什么?”周培公惊讶地问道。
傅宏烈叹息一声,勉强笑道:“路上怕你担惊,一直没有相告,别看我坐着杭州将军的大官船,这么阔绰,其实我是刑部锁拿的犯官,入京领罪的。下船戴了刑具,铁锁锒铛的,再带上一个你,像什么?”
“真的?”周培公大吃一惊,因为虽同船八日,压根就没听傅宏烈有半句话涉及此事,两个笔帖式在他面前也是毕恭毕敬。他还以为这个学问渊博的中年知府是入京升迁的呢!略一迟疑,周培公才回过神来,急问道:“为什么呢?”
“这是真的。”一个笔帖式说道,“我们两个都是刑部衙门的人,奉了部文锁拿傅大人入京问罪。傅大人上折奏请朝廷撤去三藩,得罪了平西王吴三桂,被平南王府拿了,本来要在广州就地处决的,朝廷却降旨要刑部和大理寺会审议处。这官船是步军统领衙门的图海将军特意关照杭州将军妥为护送的……”
“兄弟,”傅宏烈一路听周培公不遗余力地攻讦吴三桂,早已认他是知己,见周培公气得发呆,便笑道,“一路听你高谈阔论,你不但文章好,而且很懂兵法,国家正在用人之时,万不要自弃。本想给你写封荐书,只是我眼下处境,不但无益,还怕招祸,兄弟你好自为之。”
“好吧。”周培公双手将银子轻轻推回,点漆一样的目光深情地盯着傅宏烈,说道,“我们就要分手。八天来的倾心交谈,周某永世难忘。君以国士待我,我必以国士报之。不过这银子我不能要,你吃着官司,比我更要钱用……”傅宏烈听着,心里一阵难过,眼圈不禁有些发红,只低声道:“恐怕未必用得着了……”
天威难测,凶多吉少,傅宏烈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一时间,舱里变得沉寂下来,外边雪落在舱板上的沙沙声都听得清清楚楚。周培公吃惊之余,已经冷静下来,闪着幽幽的目光沉思半晌,问道:“图海与大人是故交知己?”
“原先也不相识,”傅宏烈说道,“前年他因事被黜贬到潮州,我们相处一年。此人是很有肝胆的。我们又都和吴六一要好,吴六一调任广东总督后,荐图海做了九门提督,兼管步军统领衙门,才回京没有多少日子……”说罢又叹一口气道,“可惜,六一兄一到广州便暴病去世。他若在,我也不至于落到这般下场。”
周培公听了,眼珠一转,突然一笑,俯下身子对傅宏烈说道:“不闻李青莲诗乎?‘白日不照吾精诚,杞国无事忧天倾’!我料皇上圣明,必不肯轻戮贤良,大人此行,看来是有惊无险!”
傅宏烈几天来摸透了周培公的秉性:虽然谈锋极健,却从不肯妄言。他对吴三桂、耿精忠和尚可喜三藩的割据势态、军事经济情形的了解,都有很独到的见地。看来,他说这话并不像单单为了安抚自己,遂笑道:“培公这话又是出语惊人!”
“大人,这只是想当然。”周培公手指有节奏地敲着桌面,沉吟着说道,“日前我们闲谈,大人言及皇上近日下诏令三藩入京觐见,以学生看,和大人的事连在一起,便有了文章。”
见傅宏烈和两个笔帖式对视,周培公微微一笑,又道:“要撤藩了!三藩已成尾大不掉之势,客大欺店,朝廷岂能容他们胡为!道理我们已经探讨明白,天下只有一个,不容二主并立,天心、民心、国情就是如此。”周培公侃侃说着,舒展地仰了一下身子,好像他并不是一个一文莫名的穷举人,而是一个国家重臣廷对奏议,“从来朝廷撤藩,有三种办法,或如高祖游云梦,车前力士擒韩信;或如汉平七国之乱,明诏硬撤,不惜一战;或如宋太祖杯酒释兵权,筵桌上一席话,天大的事化为乌有——现在朝廷既召三王同时入京,看来是要用这种办法的了。”
傅宏烈听着,觉得很有道理,频频点头,突然若有所思地怔了一下,说道:“不过,圣上下诏锁拿我的谕旨说得很清楚:让刑部大理寺从重议处。事情未必就那么简单吧!前汉主张撤藩的晁错,不也被……”
“千古艰难惟一死——邓汉仪可谓勘透人情!”周培公哈哈大笑,“君也是当局者迷呀!你在广州已经判了死罪,还怎么个‘从重’处置?锁拿进京,显然是皇上为了救你,保不定大人还要升官呐!”
“皇上如果不撤藩呢?”一个笔帖式见周培公说得如此笃定,有些不服气,忍不住问道。
“国家岁入三千七百万两银子,”周培公调头一哂,不屑地说道,“吴三桂独自拿去九百万,耿精忠、尚可喜每人是五百五十万——不算别的账,仅此一条,假如是你家奴才,你能不能容他?”说罢,端起桌上已经凉了的茶一气饮干,向傅宏烈道,“傅公,几日同舟,真是三生有幸。你的道德文章,培公已经深悉。今日别离,我有一言进谏,不知可肯见纳?”傅宏烈忙拱手道:“请讲!”
“观君相貌、量君才学、聆君言谈皆不愧为国士。”周培公先捧了一句,“但君用心太死,用情过痴,谨防要吃朋友的亏。”
傅宏烈一怔,一时弄不明白这话的意思,忙问:“为什么呢?”周培公道:“你请旨撤藩乃是密折拜奏,吴三桂何从得知?”傅宏烈听了半晌没吱声,摇摇头道:“虽说是密折,也有四五个人知道,只有一个汪士荣虽在平西王麾下任职,可他却是我的八拜之交,难道……”P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