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文是了解中国历史，开启传统文化智慧的一把金钥匙。《古文观止》以散文为主，兼收韵文、骈文。本书遴选了具有代表性的篇章，除原文外，另附有注释及译文两部分，它将古文的内容及思想予以完美诠释，陪伴读者开始一段快乐的读书之旅。本书既可以帮助读者更好地理解和背诵古文，也可作为精美的收藏。

古代散文在中国古典文学作品中占有重要的地位。该书编选了上百篇自周代至明代历代的共222篇文章，并将其分为十二卷，其具体内容包括《臧僖伯谏观鱼》、《晏子不死君难》、《吴子使札来聘》、《文帝议佐百姓诏》等。另外，书中的每篇原文后均附有注释及译文二部分，旨在对原词句作出意译，并尽可能把原词句的意韵展呈给读者。本书很适合青年学子学习阅读。

前言

卷一 周文

 郑伯克段于鄢

 周郑交质

 石碏谏宠州吁

 臧僖伯谏观鱼

 季梁谏追楚师

 曹刿论战

 齐桓公伐楚盟屈完

 宫之奇谏假道

 阴饴甥对秦伯

 子鱼论战

 介之推不言禄

 展喜犒师

 烛之武退秦师

 蹇叔哭师

卷二 周文

 郑子家告赵宣子

 齐国佐不辱命

 楚归晋知■

 吕相绝秦

 驹支不屈于晋

 祁奚请免叔向

 子产告范宣子轻币

 晏子不死君难

 子产坏晋馆垣

 子产却楚逆女以兵

 子革对灵王

 子产论政宽猛

 吴许越成

卷三 周文

 祭公谏征犬戎

 召公谏厉王止谤

 单子知陈必亡

 里革断罟匡君

 敬姜论劳逸

 叔向贺贫

 王孙圉论楚宝

 诸稽郢行成于吴

 申胥谏许越成

 宋人及楚人平

 吴子使札来聘

 郑伯克段于鄢

 虞师晋师灭夏阳

 晋献公杀世子申生

 曾子易箦

 有子之言似夫子

 公子重耳对秦客

 杜蒉扬觯

 晋献文子成室

卷四 秦文

 苏秦以连横说秦

 司马错论伐蜀

 范雎说秦王

 邹忌讽齐王纳谏

 颜屑说齐王

 冯煖客孟尝君

 赵威后问齐使

 庄辛论幸臣

 触詟说赵太后

 鲁仲连义不帝秦

 鲁共公择言

 唐雎说信陵君

 唐雎不辱使命

 乐毅报燕王书

 李斯谏逐客书

 卜居

 宋玉对楚王问

卷五 汉文

 五帝本纪赞

 项羽本纪赞

 秦楚之际月表

 高祖功臣侯者年表

 孔子世家赞

 外戚世家序

 伯夷列传

 管晏列传

 屈原列传

 酷吏列传序

 游侠列传序

 滑稽列传

 货殖列传序

 太史公自序

 报任安书

卷六 汉文

 高帝求贤诏

 文帝议佐百姓诏

 景帝令二千石修职诏

 武帝求茂材异等诏

 贾谊过秦论(上)

 贾谊治安策(一)

 晁错论贵粟疏

 邹阳狱中上梁王书

 司马相如上书谏猎

 李陵答苏武书

 杨恽报孙会宗书

 光武帝临淄劳耿弇

 马援诫兄子严敦书

 诸葛亮前出师表

 诸葛亮后出师表

卷七 六朝唐文

 陈情表

 兰亭集序

 归去来辞

 桃花源记

 五柳先生传

 北山移文

 谏太宗十思疏

 为徐敬业讨武墨檄

 滕王阁序

 与韩荆州书

 春夜宴桃李园序

 吊古战场文

 陋室铭

 阿房宫赋

 原毁

 杂说一

 杂说四

卷八 唐文

 师说

 进学解

 圬者王承福传

 后十九日复上宰相书

 后廿九日复上宰相书

 与陈给事书

 应科目时与人书

 送孟东野序

 送李愿归盘谷序

 送董邵南序

 送杨少尹序

 送石处士序

 送温处士赴河阳军序

 祭十二郎文

 祭鳄鱼文

 柳子厚墓志铭

卷九 唐宋文

 驳《复仇议》

 箕子碑

 捕蛇者说

 种树郭橐驼传

 梓人传

 愚溪诗序

 永州韦使君新堂记

 钴铒潭西小丘记

 小石城山记

 待漏院记

 黄冈竹楼记

 书《洛阳名园记》后

 严先生祠堂记

 岳阳楼记

 谏院题名记

 义田记

 袁州州学记

 朋党论

 纵囚论

 释秘演诗集序

卷十 宋文

 梅圣俞诗集序

 五代史伶官传序

 五代史宦者传论

 丰乐亭记

 醉翁亭记

 秋声赋

 祭石曼卿文

 泷冈阡表

 管仲论

 辨奸论

 张益州画像记

 范增论

 留侯论

 贾谊论

 晁错论

卷十一 宋 文

 上梅直讲书

 喜雨亭记

 凌虚台记

 超然台记

 放鹤亭记

 石钟山记

 潮州韩文公庙碑

 前赤壁赋

 后赤壁赋

 二槐堂铭

 方山子传

 六国论

 上枢密韩太尉书

 黄州快哉亭记

 寄欧阳舍人书

 赠黎安二生序

 读《孟尝君传》

 《同学》一首别子固

 游褒禅山记

 泰州海陵县主簿许君墓志铭

卷十二 明文

 送天台陈庭学序

 阅江楼记

 司马季主论卜

 卖柑者言

 深虑论

 豫让论

 亲政篇

 尊经阁记

 象祠记

 瘗旅文

 信陵君救赵论

 报刘一丈书

 《吴山图》记

 沧浪亭记

 《青霞先生文集》序

 蔺相如完璧归赵论

 徐文长传

 五人墓碑记

郑伯克段于鄢①

左传·隐公元年

初，郑武公娶于申，曰武姜②。生庄公，及共叔段。庄公寤生，惊姜氏，故名曰寤生，遂恶之。爱共叔段，欲立之。亟请于武公，公弗许。及庄公即位，为之请制③。公曰：“制，岩邑也，虢叔死焉④。他邑唯命。”请京，使居之，谓之京城大叔⑤。

祭仲曰：“都城过百雉，国之害也⑥。先王之制，大都，不过参国之一；中，五之一；小，九之一。今京不度，非制也，君将不堪。”公曰：“姜氏欲之，焉辟害？”对曰：“姜氏何厌之有！不如早为之所，尤使滋蔓。蔓，难图也。蔓草犹不可除，况君之宠弟乎！”公曰：“多行不义必自毙，子姑待之。”

既而大叔命西鄙、北鄙贰于己。公子吕曰：“国不堪贰，君将若之何？欲与大叔，臣请事之；若弗与，则请除之，无生民心。”公曰：“无庸，将自及。”

大叔又收贰以为己邑，至于廪延⑦。子封曰：“可矣，厚将得众。”公曰：“不义不昵，厚将崩。”

大叔完聚，缮甲兵，具卒乘⑧，将袭郑，夫人将启之。公闻其期，曰：“可矣！”命子封帅车二百乘以伐京⑨。京叛大叔段，段人于鄢。公伐诸鄢。五月辛丑⑩，大叔出奔共。

书曰■：“郑伯克段于鄢。”段不弟，故不言弟。如二君，故曰“克”。称郑伯，讥失教也。谓之郑志，不言出奔，难之也。

遂置姜氏于城颍■，而誓之曰：“不及黄泉，无相见也！”既而悔之。颍考叔为颍谷封人■，闻之，有献于公。公赐之食，食舍肉。公问之，对曰：“小人有母，皆尝小人之食矣；未尝君之羹，请以遗之！”公曰：“尔有母遗，繫我独无！”颍考叔曰：“敢问何谓也？”公语之故，且告之悔。对曰：“君何患焉！若阙地及泉，隧而相见，其谁曰不然？”公从之。公人而赋：“大隧之中，其乐也融融！”姜出而赋：“大隧之外，其乐也泄泄！”遂为母子如初。

君子曰■：“颍考叔，纯孝也。爱其母，施及庄公。”《诗》■曰：“孝子不匮，永锡尔类。”其是之谓乎！

[注释]

①郑伯克段于鄢：本篇和以下三十二篇都节选自《左传》。《左传》又称《左氏春秋》。《春秋》为鲁国史官编撰的编年史，上起鲁隐公元年，下迄鲁哀公十四年，共二百四十二年间周王朝和各诸侯国的重要历史事件。文字过于简略，难以理解。战国时即有多种传授本，流传下来的有三种：《左氏传》、《公羊传》、《谷梁传》。《左氏传》以详叙史实的方法，来说明、证明或补充经文，或纠正经文之误。保存了大量的重要的历史资料，是一部具有独立价值的编年史，是研究先秦史必读的著作。《左传》的文学价值也很高。作者善用精炼的语言，叙述曲折的史事，描写人物，刻画了不少鲜明的历史人物形象，是先秦叙事散文成就的标志，对我国叙事文学的发展产生了深远、重大的影响。作者相传为春秋末年鲁国史官左丘明。郑：春秋时诸侯国名。郑伯：郑庄公，伯是爵位名，春秋时爵分为公、侯、伯、子、男五等，郑为伯一级诸侯国，因此称郑伯。段：共叔段，庄公之弟，名段。后来出奔共(今河南辉县)，所以称为共叔段。鄢(yan)：郑地名，在今河南鄢陵县境。隐公：鲁隐公，《左传》按照鲁国君主的世系记年，本篇选自《左传》隐公无年。②郑武公：庄公的父亲。武姜：武公之妻姜氏。申国为姜姓，在今河南南阳市。③制：地名，在今河南巩义市东。④虢(guo)叔：东虢国的国君。公元前767年，郑灭东虢国。⑤京：郑邑名，在今河南荥阳县东南。大，同太。⑥祭(zhai)仲：郑国的大夫。雉：度量单位，城墙长三丈，高一丈为一雉。当时，城墙的长、高均根据爵位的不同而有不同的规定，不得违反。郑为伯级诸侯，城墙一：一百雉。它所属的都邑的城墙，大的不能超过国都的三分之一，即百雉，周长三百丈。⑦禀延：郑邑名，在今河南延津县北。⑧卒乘：卒，步兵。乘(Sheng)，兵车。⑨子封：郑国大夫，即公子吕。春秋时都是车战，兵车一乘有带盔甲的兵士三人，步卒七十二人。二百乘，计甲士六百人，步卒一万四千四百人。⑩辛丑：古人以干支纪日，五月辛丑即当年五月二十三日。■书：指《春秋》。■城颍：郑邑名，在今河南临颍县西北。■颍考叔：郑大夫。颍谷：郑国边邑，在今河南登封县西南。封：疆界，封人，管理疆界的官。■君子：作者的假托，《左传》习惯于假托“君子曰”来发表评论。■《诗》：《诗经》。所引诗句见《大雅·既醉》。

[译文]

当初，郑武公从申国娶了一位妻子，叫武姜，生了庄公和共叔段。庄公是倒生的，惊吓了姜氏，所以取名寤生，于是姜氏就厌恶他。姜氏喜欢，共叔段，想要立他为太子，屡次向武公请求，武公都不答应。等到庄公登临君位，姜氏就替共叔段请求把制地封给他。庄公说：“制，是个险要的城邑，虢叔就曾死在那里。其他地方，只要您吩咐我都听从。”姜氏又请求封给京城，庄公就让共叔段住在那里，人称他京城太叔。

祭仲说：“都邑的城墙，周围超过三百丈，就是国家的祸害。根据先王的制度，大都邑不能超过国都的三分之一，中都邑不超过五分之一，小都邑不超过九分之一。而现在京城不合法度，太叔不守先王的制度，您将会无法控制的。”庄公说：武姜想要这样，我哪能避开这个祸害呢？”祭仲回答说：“武姜哪有满足的时候！不如早点替他找个地方，不要让他的势力继续滋长蔓延。蔓延开来，就难以对付了。蔓延的野草尚且不能铲除，何况是您骄宠的弟弟呢！”庄公说：“不义的事做多了，必定自取灭亡，您姑且等着吧。”

不久，太叔命令西方和北方的边邑一方面属于庄公，一方面属于自己。公子吕说：“国家不能忍受两属的状况，您打算怎么办？如果想把君位让给太叔，那就清让我去侍奉他；如果不想给，就请除掉他，不要使老百姓产生二心。”庄公说：“不用，他将会自己招致祸殃的。”

太叔又收取了一些两属之地作为自己的封邑，一直到廪延。子封说：“可以行动了！如果他的土地扩大了，就会得到众多的人。”庄公说：“不忠义就不能团结人，土地扩大反将走上崩溃。”(P1-3)

古代散文在中国古典文学作品中，占有重要的地位。《古文观止》是清朝初年吴楚材和吴调侯两人编选的，全书二百二十二篇，大都是古文中思想性和艺术性都比较高的，因此受到读者的普遍欢迎。

三百年来，为了适应读者的不同需要，我国曾出版过许多《古文观止》点校、评论、注释、语译本。它们都对读者起了释疑答难的作用，很有好处，因而一直盛行不衰，同时也存在某些不足之处。

我们根据读者和出版社的要求，决定编定这个新的全文译注本。前人的工作，有很多地方可资我们借鉴参考，我们也力求尽绵薄之力，使之具有自己的特色。从以下三个方面，我们略举数例，加之说明。

一、关于原文《古文观止》 原编者对原文颇有增删改字的情况，我们皆尽可能查对他本，予以补正。例如：王勃《滕王阁序》脱“清洒潘江，各倾陆海云尔”二句，根据《全唐文》卷181补足。贾谊《过秦论》(上)“俯(免)起阡陌之中”。俯为免异体字，免通勉，虽可通，但贾谊《新书》及《史记》，免皆作倔，因而改作“倔起”为好。苏轼《超然台记》：“东则庐山”，据《苏东坡集》原本改为“卢山”。古人的文章在某些地方也有与事实不符的，虽不必发动，亦应指出其误。如《李陵答苏武书》、苏洵《辨奸论》的作者，旧本多已指出，不再以讹传讹，做得很对。苏轼引用古书常以已意更改，“想当然耳”成了著名的典故，无须多说。王安石《游褒禅山记》的“华山洞”，无论从文意上、从事实上都应指出以“华阳洞”为好。

二、关于注释 旧本病繁，徒增篇幅。我们删繁就简，语辞能在译文中说清楚的便不注，对人名、地名、典故、历史事件、时代背景可以增长读者知识的简注。 旧本漏注的，如《范雎说秦王》：“伍子胥出昭关、至菱水”。这个地名很重要，便根据有关古书查出补注，菱水，也作陵水，即今溧水，在江苏省溧阳市。 旧本误注的，如密州城东的卢山，显然在今山东诸城县东南，可是旧本却误作庐山，又指明在今江西省北部，则大误矣。某些文章中的人物事件，旧注或漏注，或太简，现尽可能略加补充。如方山子其人其事，苏轼的诗中有《岐亭五首》便可相互参考。王安石《同学一首》中提到的“子固作《怀友》遗予”，旧注多未指出，今本《曾巩集》亦无此文，大约认为该文已佚，实际上尚存于《能改斋漫录》卷十四中，特择要加注。此外，某些人物事件的具体时间，也很重要，旧本多未注出，不易明暸其背景，现亦尽可能查明补出。例如，苏轼所作诸文，除前后《赤壁赋》注有写作时间外，其余大多缺如，现择其要者注出，帮助读者略知其生平事迹先后。又如，王安石《泰州海陵县主簿许君墓志铭》对许平出仕的时间，说得很不具体，今查宝元时为1038-1040年，范仲淹任陕西经略安抚在1040年5月，郑戬任陕西四路都部署在1043年4月，经范郑二人的先后推荐，许平以试方略，任太庙斋郎在1043年5月，一一注明，便清楚得多了。

三、关于译文 当然以贴近原文、符合原意，又使现代的读者明白易懂为好。过去的诸多译本，给后来者很多方便，功不可没。我们在借鉴的基础上，也尽力作了若干改进，避免重复太多。希望简洁流畅，不要对原作增加过多的字句。如《李斯谏逐客书》中的“客”，旧译多作“客卿”。查战国时“客”多指门客，游说之士；在别国做官，则称客官；其位为卿的才称客卿，秦始皇的逐客令，不是单对客卿而言，范围要广得多，包括客官和游说之士，所以译作“客官”为好。此外，在断句和修辞方面，我们对旧本也作了些改动。如《司马相如上书谏猎》：“夫轻万乘之重，不以为安乐，出万有一危之涂以为如。”旧本二“以为”皆译作“认为”，我们将后一“以为”改为“作为”。 旧本乐字连下句，我们改连上句，成为“安乐”，可能要好一些。此外，某些旧本将“末学”译作“毫无根据的学问”，将“哀斯墓”译作“可惜这座墓”，虽然不够确切，不能不有所改动。如此之类，改动很多，不能备举。古文大师的文字，非常优美，如《滕王阁序》、《赤壁赋》等，皆近于诗，因此我们在翻译时亦多加注意，力求接近原文的风格。

本书出自众手，势难完全统一，最后虽由我统稿，作了若干文字修订和技术性的处理，但不足之处在所难免，敬请读者多提意见，以便再版时加以修订。

编者

2007年7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