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政治的、历史的原因,党的早期领导人中,除了被肯定被颂扬的之外,其他人有的被尘封,有的被贬损,有的被全盘否定……随着越来越多的历史资料被披露,早期领导人的形象也越来越清晰地展现在世人面前。
陈独秀在与共产国际及其中国支部的一系列矛盾冲突中被开除出党,直至在贫病交加中离世,最终未能恢复党籍;张国焘背负着本不应由他承担的西路军全军覆没的罪名,投靠了国民党,最终老死加拿大;王明忠实地履行了共产国际“左”右倾路线,带着对中国革命造成巨大损失的重负,在莫斯科落幕人生;为党的事业奉献了毕生精力的张闻天、李立三,在“文革”中被迫害致死……
陈独秀、李大钊、张国焘、瞿秋白、李立三、蔡和森、向忠发、王明、博古、张闻天,这十位中共早期领导人的经历各不相同,却都在历史中留下了浓厚的一笔。他们到底有着怎样的人生?又都有过哪些鲜为人知的故事?作者杨帆精心攥写了《中共早期领导人的最后岁月(1921-1935)》,为读者一一解密。
杨帆编著的《中共早期领导人的最后岁月(1921-1935)》选取处于中共早期领导核心的、在党史上产生过重大影响的中共高层领导10人:陈独秀、李大钊、张国焘、瞿秋白、李立三、蔡和森、向忠发、王明、博古、张闻天,以翔实的历史史料、包括大批原始资料、大量同时代人口述文章,借鉴党史权威认定的成果资料,通过大量客观事实,记述他们的生平事迹,还他们以历史的本来面目,力求客观、公允。
《中共早期领导人的最后岁月(1921-1935)》是第一本详细介绍中共早期领导人的书籍,所述人物在历史上都占有重要地位,但他们的经历及故事却鲜为人知,本书是市场上第一本详细介绍他们生平的作品,作者通过大量史料的披露将他们的真实经历客观地展现在读者面前。
《中共早期领导人的最后岁月(1921-1935)》中故事波诡云谲、惊心动魄,能够强烈吸引读者的兴趣,更能够满足读者强烈的历史求知欲望,丰富读者的历史知识及对历史人物的真实认知。
陈独秀——建党爱党回党工作梦难圆
宣传革命,饿着肚子办刊
金秋季节,一个霞光映满天际的清晨,在安庆南水关一座普通宅院里,走出两位身背包裹的青年,他们身穿蓝布裤褂,脚蹬白鞋,显然在为过世不久的长辈戴孝。
这两个年轻人,就是22岁的陈独秀和年长他7岁的哥哥陈庆元。
身后送行的家人,有陈独秀的嗣母谢氏、妻子高晓岚和3岁的儿子陈延年;陈庆元的妻子张氏和三个儿子。
准确说,除了远在东北做官的陈独秀的嗣父陈衍庶外,陈家全家人全部出动了。
望着留在家中的女人、孩子和老人,望着这座珍藏了太多美好记忆的宅院,陈独秀既悲伤又感慨万千。
在这个并不富裕的家里,陈独秀度过了无忧无虑的少年时代。他两岁丧父,五岁过继给四叔陈衍庶,17岁以院试第一名考中秀才。陈家书香门第,代代习儒,由于儒业不兴,功名不显,陈独秀的父祖辈为此耿耿于怀。好在其嗣父陈衍庶于1875年考中恩科举人,历任知县、知州、知府,使陈氏家族一度跻身安庆名门望族。但陈独秀的生父陈衍中却在考中秀才之后,“屡困场屋”,虽教书为业多有成就,却不曾中举是为终生遗憾。生父英年早逝后,生母查氏更是把其父一生夙愿寄托在两个儿子身上。直到一年多以前母亲去世,陈独秀才得以摆脱科举考试的桎梏。
此前,陈独秀受康、梁维新思想影响,曾与安徽省维新人士汪孟邹、李光炯、邓艺荪、江讳等人联系密切,并写下《扬子江形势论略》,提出改进长江防务的建议,一时名声大噪,获“皖南名士”之美誉。维新变法失败后,陈独秀一度陷入迷茫之中。他意识到依靠清廷实行改良的道路行不通,但又不知救国救民路在何方。
中日甲午战争中中国战败,让中国人认识到日本军事的强大,纷纷东渡学习。1900年八国联军侵华,沙俄侵犯东北,大肆屠杀东北人民,1901年中国又与西方列强签订《辛丑条约》,举国哗然。正是在这一背景下,陈独秀怀揣寻求救国图存道路的想法,决定自费求学日本。
这是1901年10月,陈独秀与陈庆元离家后,陈庆元前往东北投靠其四叔陈衍庶,陈独秀则浮槎东渡,开始了他未来14年中五次东渡日本的经历。
到日本后,陈独秀进入高等师范学校速战科学日语,其间曾加入“励志社”,虽不久脱离,但受其中成员影响,思想转向革命。在日本学习半年后,1902年春,陈独秀返回家乡,与好友潘赞化、葛襄、何春台等人共同组织“青年励志社”,以安庆北门的藏书楼为学社社址,传播革命思想。
但他们的活动很快引起清政府地方当局的注意,安庆当局将学社中的首要分子列入通缉对象,陈独秀闻讯后,为躲避抓捕,第二次远渡日本。
这次到日本后,陈独秀结识了冯自由、苏曼殊、张继等人,组织了留日学生中最早的爱国团体“中国青年会”。
1903年4月,沙俄不仅拒绝执行《中俄交收东三省条约》规定的撤离东三省,而且妄图进一步侵略东北甚至蒙古,激起留日学生的满腔愤慨。留日学生自发组成拒俄义勇军,准备开赴东北,与俄军一决生死。清廷对此极为恐慌,联络日本当局野蛮干涉,将拒俄义勇军强行解散。
为表示对清政府的强烈抗议,陈独秀与邹容、张继商量给清政府点“颜色”看看,于是别出心裁,在4月中旬一个漆黑的夜晚,三人悄悄潜入清廷委派到日本的湖北留学生监督姚文甫的住所。黑暗中,他们将姚文甫从床上拖起来,由张继抱腰,邹容捧头,陈独秀挥剪,只听“咔嚓”一声,姚文甫的长辫子便落入陈独秀手中。
此时姚文甫早已吓得瘫软如泥,以为几人深夜闯进寓所是要他的脑袋,吓得连连求饶。当三人离去后,他才从惊吓中缓过神来,摸摸脑袋还在,总算松了一口气,但是辫子没了,又惊出一身冷汗。清政府官员没了辫子,如何出门见人?而此次反清留学生“以发代首”,下次无以替代,说不定脑袋真的就没了!
天一亮,姚文甫便立即报警,吁请日本警察抓人。
陈独秀等人离开姚文甫的寓所后,当夜将其辫子挂到留学生会馆,总算出了一口恶气。不料,日本警方很快查出“剪辫事件”为陈独秀三人所为,4月底,陈独秀三人被驱逐出境。
这次回国,正值拒俄运动在全国蓬勃兴起,陈独秀立刻返回安庆,于5月17日在藏书楼举办爱国演讲会,安徽大学堂、武备学堂以及桐城、安庆等校学生300多人,冒着滂沱大雨赶赴会场。陈独秀在演讲中号召广大青年学生,“振尚武之精神,使人人能执干戈卫社稷,以为恢复国权之基础”。但安庆知府桂英很快查封了藏书楼,并勒令各学堂总办,开除进步学生。陈独秀闻讯,于6月27日星夜逃出安庆,避居上海,躲过一场牢狱之灾。
到上海后,由留日同学张继介绍,与张继等人协助章士钊创办《国民日日报》。7月中旬,《国民日日报》正式创刊,章士钊为主笔,陈独秀与张继协助,陈去病、何梅士、林解等人撰述。9月,19岁的苏曼殊从日本归来,留在编辑部为《国民日日报》翻译雨果的《悲惨世界》。
当时苏曼殊每翻译完一部分,便交给陈独秀看,陈独秀会用毛笔做些圈点,或者加些文字。有天章士钊拿着一叠稿子来找苏曼殊,对苏曼殊的译文提出异议: “子谷,这些译文是原文中的内容吗?” “哦……是仲甫加上去的。”苏曼殊迟疑一下说。 “这样不行,翻译作品要尊重原著,讲求信达雅。” “现在是特殊时期,没必要受此拘泥。”陈独秀说,“要紧的是把国人从梦中唤醒。至于信达雅,以后有时间可以重新翻译。”
见陈独秀如此说,章士钊没有再反对,并根据苏曼殊的提议,在每天连载的译文上,以“陈由己”的笔名将陈独秀的名字署在苏曼殊的名字后面。
当时报社设在新闸新马路梅初里一幢楼房里,楼房分上下两层,下层为印刷厂地,上层为编辑办公及住宿场所,陈独秀与章士钊、苏曼殊等人就住在楼上。时至深秋,有天已是日上三竿,陈独秀还睡在床上不醒。章士钊喊他起床,陈独秀才从床上爬起来,在穿衣时,站在床边的章士钊突然发现他的蓝色布衫领口有些灰白色的东西,仔细一看,吓了一跳,不由得惊叫一声: “你领子上是什么东西在爬?” “虱子罢了,无须大惊小怪。”陈独秀低头看一眼,毫不在意地说。 “不要弄到我身上,不要弄到我身上。”
章士钊惊讶地看着陈独秀,连忙退出好远。这时,苏曼殊来找陈独秀,章士钊指着陈独秀的领口对他说:“我原以为仲甫是天生的领袖,想不到他还是天生的乞丐。”
话音一落,三个人哈哈大笑。
在共同办报的日子里,陈独秀与章士钊、苏曼殊等人结下了深厚友谊。由于《国民日日报》揭露了清政府的黑暗统治,该报在长江一带被禁发,造成经费短缺,于当年12月初被迫停刊。大家分手时,章士钊写诗云:
我与陈仲子,
日期大义倡。
国民既风偃,
字字挟严霜。
1904年2月,陈独秀在桐城学堂房秩五等人帮助下创办《安徽俗话报》,该报以反帝救国开启民智为宗旨,于3月31日正式出版。由于在安庆无法解决发行问题,陈独秀只身来到芜湖,找到友人汪孟邹,想以他的芜湖科学图书社为发行机关。当时的条件比办《国民日日报》更为艰苦,科学图书社社址在芜湖长街中段一个阁楼上,当陈独秀背着包裹来到图书社的时候,汪孟邹对他说:
“仲甫,我这里的条件你都看到了,办公条件极差,生活也是清苦得很,每天只有两顿稀饭。”“没关系,两顿稀饭就好。”
陈独秀毫不在意条件的艰苦,他在意的是汪孟邹的发行能力,汪孟邹已经在全省各地建立了供销点,而且北到辽东,东到上海,南到广州都有了订户。在前后一年半的时间里,陈独秀主编出版《安徽通俗话报》22期,以“三爱”笔名发表了大量文章,内容广泛,集中体现了进步倾向和反帝爱国的思想。也正因为此,该报于1905年9月被清政府地方当局勒令停办。后来回忆起当时艰苦创业的情景,陈独秀曾说:“我那时也是二十几岁的年龄,为革新感情所驱使,寄居在科学图书社楼上,做《安徽俗话报》,日夜梦想革新大业,何物臭虫,虽布满吾衣被,亦不自觉。”
《安徽俗话报》停办后,陈独秀又与柏文蔚等人创办秘密军师团体岳王会,该会以推翻清政府统治为目的,以陈独秀为会长,参与了吴樾谋刺清廷五大臣活动。然而在1906年初芜湖岳王会集体加入同盟会时,陈独秀却拒绝加入,认为同盟会鱼龙混杂,不加入照样可以革命。
此后在1906年至1909年间,陈独秀两次东渡日本。第一次在1906年春夏之际,与苏曼殊结伴东游,入秋即返回;第二次在1907年春,到日本后入正则英语学校学习英文,并与章太炎、刘师培等人共同组建“亚洲和亲会”,以反帝为宗旨,“期使亚洲已失主权之民族各得独立”。但由于入会人员复杂,该会存在约一年便悄然消散。
此间,陈独秀住在东京神田区猿乐町二丁目番地清寿馆,与章士钊、苏曼殊同居一室。当时陈独秀28岁,章士钊26岁,苏曼殊23岁,由于苏曼殊年龄最小,一些跑腿的事便都落到他的头上。
有天三人断顿,饥饿难忍,章士钊与陈独秀找出几件衣服交给苏曼殊,让他去当点钱买食物。岂料苏曼殊一去便没了踪影,直到半夜才回来。陈独秀与章士钊正饿得睡不着觉,赶紧向苏曼殊要食物,苏曼殊手里却只有一本刚刚买回的书。“是想买吃的来着,可这本书一直买不到,今天好不容易碰到,就买下了。”
苏曼殊说得不紧不慢,沉着冷静,陈独秀与章士钊气得一通谴责,但由于腹中空空实在没有力气多说,也只好饿着肚子入睡,苏曼殊却如饥似渴秉烛夜读,一口气将新书看完。
不久,章士钊因结交有夫之妇为女友,招惹是非,率先回国,陈独秀也于1909年9月告别苏曼殊踏上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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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0年2月中旬的一天深夜,一辆带篷的骡车在天寒地冻之中,悄悄驶出北京城朝阳门。车上坐着两个人,一个是30岁左右的“商人”,戴着金边眼镜,挎着装满账簿的公文包;一个是40岁左右的“病人”,头戴毡帽,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他们,就是被称为“北李南陈,两大星辰”的李大钊和陈独秀。
他们一个是北大教授兼图书馆主任,一个是北大文科学长,一个是宣传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先驱,一个是新文化运动的旗手、五四运动的总司令。为了帮助陈独秀躲避北洋政府的搜捕,李大钊冒着生命危险护送陈独秀赶赴天津,从天津登船奔赴上海。一路上,他们探讨着中国革命之路一
“我们是否也走苏俄的道路,成立布尔什维克式的政党?”
李大钊认为,在中国建立苏俄式政党,首先需要陈独秀这样有影响的人出面倡导和组织。陈独秀此前刚在《新青年》宣言中称:永不加入“没有全社会幸福的政党”,而苏俄式政党,正是为全社会谋求幸福的政党。
“好!正是英雄所见略同。”陈独秀高声作答。
两人一拍即合,朗声大笑。
1920年8月,在共产国际的帮助下,中国第一个党的组织在上海成立,取名为“中国共产党”;10月,北京“共产党小组”正式成立,12月更名为“共产党北京支部”。接着,南陈北李分别以上海和北京为中心,在南方和北方各地发展党的早期组织。
1921年7月,中国共产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在上海召开,与会代表共13人,讨论并通过了《中国共产党的第一个纲领》、《中国共产党的第一个决议》,确定了党的名称、奋斗目标、基本政策,提出了发展党员、建立地方和中央机构等组织制度;对今后党的工作作出安排部署;选举产生了中央领导机构,建立了三人组成的中央局,陈独秀当选中央局书记。
从此,中国共产党诞生了!
在反帝、反封建、反官僚资本主义的斗争中,在反对北洋军阀、国民党新军阀和日本侵略军的革命战争中,中国共产党领导着中国工农红军、八路军、新四军、解放军前仆后继,浴血奋战,终于取得最后的胜利,建立了人民民主专政的中华人民共和国。
然而,党的成长经历了种种磨难,取得革命胜利的道路充满了坎坷。作为共产国际的一个支部,中国党必须无条件地服从共产国际的指挥,无论对还是错。而事实证明,共产国际的诸多指令并不符合中国革命的实际情况。
在北伐战争势如破竹的时候,共产国际发出一系列持续“左”转的指令,尤以“五月指示”为最。在国民党已全面排斥共产党的情况下,要共产党在国民党内组建自己的军队,改造国民党,无异于天方夜谭。而随后在一连串的反右倾中,共产党出现了一连串的“左”倾暴动;王明的上台,更是将党带入了“左”倾教条主义的沉痛灾难之中,直接导致了第五次反“围剿”的失败,使中央红军在战略转移之初的8.6万余人,锐减到3万余人,仅通过第四道封锁线,尤其湘江一战,红军死亡人数便高达30500多人!
与此同时,共产国际几乎“包办”了中共中央主要领导的人选,在出现陈独秀抵制“五月指示”之后,以理论走红共产国际的瞿秋白被推举上台;紧接着,瞿秋白从“左”倾盲动错误造成的危害中败下阵来。面对陈独秀、瞿秋白这些大知识分子领导的错误,共产国际开始迷信工农出身的干部,于是,工人出身的向忠发登上了中国共产党最高领导人的“宝座”。
而在向忠发与李立三联合违抗共产国际命令的事件发生之后,共产国际越发觉得建立一个听话的中国支部,比建立一个有作为的中国支部更为重要,于是,被共产国际看好的留苏学生“出场”了,第一个上台的便是共产国际东方部负责人米夫的亲信、27岁的王明。随着王明出任共产国际代表团团长,24岁的博古成为临时中央主要负责人……
而苏联的肃反扩大化,更是将对党内同志的残酷斗争无情打击带入了中国党内,不仅使20世纪30年代各根据地大批革命同志蒙冤被杀,而且深刻而持久地影响了中国共产党党内斗争。
在党内斗争的发展中,在党的成长壮大中,党的早期领导人相继走向了不同的命运归宿。他们之中,为党的事业奋斗终身者有之,为革命事业献身者有之,中途脱党者有之,被开除出党者有之,叛变投敌者有之,在“文革”中受迫害者有之……
陈独秀在与共产国际及其中国支部的一系列矛盾冲突中被开除出党,直至在贫病交加中离世,最终未能恢复党籍;张国焘背负着本不应由他承担的西路军全军覆没的罪名,投靠了国民党,最终老死加拿大;王明忠实地履行了共产国际“左”右倾路线,带着对中国革命造成巨大损失的重负,在莫斯科落幕人生;为党的事业奉献了毕生精力的张闻天、李立三,在“文革”中被迫害致死;李大钊、蔡和森、瞿秋白等人,倒在了敌人的枪口下……
由于政治的、历史的原因,党的早期领导人中,除了被肯定被颂扬的之外,其他人有的被尘封,有的被贬损,有的被全盘否定……随着越来越多的历史资料被披露,早期领导人的形象也越来越清晰地展现在世人面前。
本书选取处于中共早期领导核心的、在党史上产生过重大影响的中共高层领导10人,以翔实的历史资料,包括大批原始资料、大量同时代人口述文章,借鉴党史权威认定的成果资料,通过大量客观事实,记述他们的生平事迹,还他们以历史的本来面目,力求客观、公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