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东的日本,其文化是在长期学习、吸收和模仿中国文化的基础上形成的,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古代中国堪称日本的文化导师。但是近代以来,由于“明治维新”后“脱亚入欧”的成功,日本一跃而成为亚洲强国,先后打败了中国和俄国,摆脱了历史文化上的自卑感,同时民族自大心理急剧膨胀,对作为导师的中国报以了无以复加的轻蔑。
朱美禄的《域外之镜中的留学生形象》一书中,这种感受内化到了现代留日作家集体无意识深处,他们创作的文学作品中对此有着深刻的反映,由于民族歧视的存在,他们的小说文本中中日两国男女两性关系存在着不可逾越的障碍,并渗入了国家意识和民族立场,使得中日跨国婚姻具有超越了个人属性而国家化的倾向。另外,作为初次在世界舞台上崭露头角的国家,日本具有暴发户的心态,为了确立自己在世界秩序中的地位,竭力把中国边缘化,以一种“东方学”式的眼光来打量中国,把中国看成“凝固”和“没落”的国家,把中国人相应地看成了“弱国子民”。由于承受日本这种特别注视的体验被创造社作家形诸笔墨,他们小说文本中多书写“零余者”的忧生之嗟,所塑造的留学生形象也被作为注视者的日本打上“东方学”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