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车子右边的副驾驶上,无精打采,看着挡风玻璃前的高速公路。我叫阿鬼,也有朋友叫我“鬼叔”。前段时间,我和三个伙伴一直在路途上奔波,作自驾游。昨天晚上在旅馆里,听水哥讲完故事后,我们四人一直睡到中午,随便吃了个午饭,上了广昆高速,出了南宁朝云南奔去。我们的打算是,赶到昆明住一晚,第二天再去香格里拉(水哥的故事见于作者《超脑:地库》一书)。
开车的是小希,水哥坐在后座的右边,小明离他远远的,靠在左边车门上。
昨天晚上,水哥那个地库的故事,一直讲到凌晨五点。他不愧曾是个强力的游戏策划,故事讲得非常生动,把我们都带进了那个走不出来的地库里。
由于高度的疲劳和紧张,而且水哥在讲故事时有意误导,用语言和动作进行暗示,尤其是在说到故事结局的时候,他利用肢体语言和面部表情,让我一瞬间失去了判断。那个时刻,我模糊了现实和故事的界限,以为自己就是故事里的Lolita,正坐在他的右边,身在那个逃不出去的地库里。
那种近似于催眠的效果,让我不光是精神状态上,就连身体感官都受到了影响,竟然无法从酒店的床上站起来,还产生了发动机轰鸣般的幻听。那时候,不光是坐在水哥右边的我,小希和小明也被吓到了。
不过,两分钟后我就回过神来。只要认真想想,就知道我不可能是Lolita。首先,我认识水哥不到一年,水哥故事里三年前的电脑上,不可能有我的照片。另外,我作为一个男性三十年的记忆,都完整地保存着,体量巨大,不可能是由Lolita这样的女性凭空想象出来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朝后座的水胖子看去。不管他讲的故事真实成分有多少,光讲故事的技巧本身,就值得我佩服。
我又转过头来,看着正在认真开车的小希。她戴着一顶和卫衣同款的鸭舌帽,上面还是写着Richardson,让我不禁想起了从南山出发时,调戏她所讲的笑话。
不过,昨天晚上听水哥讲完故事,我本来就很疲惫,再加上被水哥的故事吓到了,自己都觉得丢人,也不好意思再提出之前说好的要她陪睡的要求。讲完故事之后,我就跟水哥一起回房间睡觉了。
在付出一瓶上万元的麦卡伦二十五年陈,还有一支艺术家烟斗之后,换来的竟然是这样一个结局。不过,去梅里雪山一路还那么远,要推倒小希,我倒不愁没有机会。
于是在高速公路上,我昏昏欲睡,车里的气氛也非常沉闷,四个人都像是睡着了,一路上没说几句话。
直到到了目的地,大家都好好休息了一晚之后,第二天才像是活了过来。
在昆明吃完早餐,我们驱车前往香格里拉。既然我已经“复活”了,那就重新由我来开车,小希头戴鸭舌帽坐在我右边,水哥跟小明继续坐在后座。
小明似乎开始淡忘水哥身体里的虫子,慢慢跟他有说有笑,而像我这么不要脸——不,应该说是善于调节心理状态的人,自然也忘了被水哥的故事吓到的羞耻,重新控制了车里的话语权。
为了调节气氛,我讲了几个很荤的笑话,小明在后座像是笑出了高潮,就连一向高冷的小希,也没忍住笑了起来。
水哥冷不丁地打岔道:“我们这一路过去,海拔越来越高,笑太多会缺氧的。”
小明被吓到了, “有那么严重吗?”
小希应该是有去高海拔地区的经验,反过来挑战水哥说:“海拔高的地方,表皮面积越大的人越容易有高原反应,所以水哥你要小心哟。”
我接下去说:“尤其爬梅里雪山的时候,海拔有多少,六千多米吧?水哥,要不要给你备个氧气瓶?”
水哥轻轻地哼了一声,表示对我们的不屑,“梅里雪山主蜂叫卡瓦格博,海拔是有六千七百四十米,不过你们以为可以爬到上面去?”
小明提了个问题:“听上去也不是很高啊,珠峰不是有八干多米吗?”P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