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以多年的深入采访为基础，用翔实的资料、纪实的手法，描绘出世界知名神经外科专家、宣武医院神经外科主任凌锋教授及其团队如何用心对待患者、理解患者，用精湛的医术服务患者的感人事迹，塑造了一群有温度、有人情、有道德、有技术的可敬可佩可感的好医生，为中国的医护从业人员树立一个职业标杆，并确立一种做医生的良好价值观——用心，去对待每一个病人。也有助于读者和患者理解这些“白衣天使”的真实生活和心路历程，从而重新审视当下的医患关系。本书也是世界医学人文领域的前沿性探索，有助于人们重新认识身体和心灵、痛苦和疾病，以及生命和死亡。

序一 用行动阐释医学人文精神 韩启德
序二 那些流淌在心里的微笑与眼泪 凌志军
序三 用心：时代所需的大医之道 孙晓飞
引言 赵国光：叙事病历揭开爱的篇章
第一章 鲍遇海：良心手术
一、刀尖上的舞蹈
二、手术时，我一直把他当作我的儿子
三、良心的自责
四、一封情真意切的感谢信
五、可性命相托的医者
第二章 张鸿祺：妙手丹心
一、七天七夜的坚持
二、有担当的爱
三、从理性到人文的桥梁
四、誉满全球的贡献
五、启动人体自洽的奥秘
六、彰显医疗外交家风范
七、“走麦城”的内心修炼
第三章 焦力群：达至善境
一、开智慧医疗先河
二、一切为病人着想
三、介入中心三科一家亲
四、钢铁是这样炼成的
第四章 菅凤增：勇于开拓
引子：一个普通病人的就医感受
一、从缝皮医生到博士
二、影响最大的三位老师
三、点墨之间挥豪情
四、看病更看人
五、病人总结出好大夫的标准
六、大事难事看担当
第五章 王宁：生命至上
一、分秒必争抢救生命
二、ICU里的惊心动魄
三、危重关头的爱心奉献
四、亲人、病人，孰轻孰重？
五、性命相托的方寸之地
第六章 梁建涛：仁心仁术
一、三叉神经痛的“二进宫”
二、真诚换来的信任
三、一次梦魇般的手术
四、援疆岁月中的一次生命抉择
第七章 陈革：有魔力的医生
一、志愿者的善行
二、微笑的力量
三、直击内心
第八章 吴浩：追求自我审视
一、梅花香自苦寒来
二、好心也会办坏事
三、当医学不确定时
第九章 叶明：努力进化“成圣”
一、百炼成钢
二、外强内秀的好老师
三、用多思掌控意外
第十章 陈文劲：ICU的守望者
一、什么是ICU？
二、教科书之外的感悟
三、重症医学的精髓
第十一章 神经外科的女将们
一、马妍：在薄情的世界里深情地活着
二、徐跃娇：重症监护室的铿锵玫瑰
三、段婉茹：拿到“上帝之手”证书
第十二章 天使护士：美丽、温柔、智慧、娴熟
一、天使的美丽：美在外貌，更美在心灵
二、天使的温柔：在工作中传递爱
三、天使的智慧：用专业挽救病人的生命
四、天使的娴熟：洞察世事，换位思考
五、神经外科的男护士们
第十三章 年轻人：崇尚“大医精诚”
一、牵手大师，沟通病人
二、将心比心，同理之心
三、悲悯之心，敬重之情
四、樊小彤的预案之路
五、爱之传递，温暖医患
六、整体思辨，稳态干预
七、医生的尊严靠行动获取
附录 神经外科的抗“非典”英雄
一、突如其来的“非典”
二、面对死亡
三、用心对待“非典”患者
四、“非典”十五年祭
后记 用心，真诚对待病人 凌锋

用行动阐释医学人文精神
韩启德
读完《用心》书稿，难以抑制内心的激动。早先就知
道凌锋教授领导的宣武医院神经外科团队优秀，但没想到
那么棒！他们不仅技术领先，更重要的是用自己的真心为
病人服务，在医学人文建设方面卓有成效。书中每位医生
各有特色和个性，但都有一个共同之处，那就是“用心”
行医。
一是虚心，他们敬畏生命，深知现代医学技术虽飞速
发展，但不能妄自尊大，仍应以照护为本。他们即使在使
用熟练的技术时，对每个病案仍如履薄冰，再三推敲。
二是诚心，与病人赤诚相见，细心倾听，设身处地从
病人角度考虑问题，与病人共情。
三是耐心，工作再忙再累，碰上“难缠”的病人，还
是坚持交流，不厌其烦地解释和商量。
四是潜心，团队每个成员都学有所长，长期专心研究
，心无旁骛，下真功夫，掌握“一招鲜”。
五是爱心，这是做到上述各方面的基础，他们视病人
为亲人，用生命点亮生命，用自己的心血乃至健康换取病
人的康复。
总之，他们用自己的行动阐释了“医乃仁术”的医学
人文精神。
《用心》这本书里呈现的一个个医生和病人的故事具
有很强的代表性，是发生在当前中国医院里的普遍场景，
读者能够从中体会到转型时期中国百姓对高质量医疗的需
求与医疗卫生事业发展不充分、不均衡之间的张力，体会
到我国医护人员的艰辛和奉献，体会到现代医学在众多疾
病面前的无助和无奈，体会到生命的脆弱和健康的可贵。
如果医者都能用心行医，而病人又能体会医者的用心，相
信医患关系会变得更好。
本书也体现了宣武医院神经外科团队在实践叙事医学
方面的成果。叙事医学是为把人文精神落实于医疗实践、
遵循叙事规律践行的临床医学，要求医护人员具备叙事素
养，即认识、吸收、解释疾病故事的能力以及易受疾病故
事感动的同理心。叙事医学问世至今不到20年历史，还处
于摸索阶段。
凌锋教授近几年来在宣武医院神经外科团队着力开展
叙事医学工作。《用心》采用医护人员自述或者通过作家
转述，至少从以下三个方面反映出他们在叙事医学方面的
实践：
第一，医生们的倾诉欲望。他们把专业身份之下作为
“人”对同类的关心和爱展示给公众看，通过一个又一个
真诚的故事以及跳出故事之外的反思，渴求公众对医生的
理解，渴望医患关系恢复到相互信任的时代。第十三章里
年轻医生刘洋的表述非常确切地表达了这样的愿望：希望
公众和病人看了这些故事，能体会到很多医生不但具有良
知，有的甚至非常脆弱和敏感；对于交付到自己手上的生
命不但尊重，而且尽力让每一个生命都灿烂开放；对于在
自己手里枯萎的生命之花，他们承受了许多不能承受之重
和不能释怀之压。这里其实包含了叙事医学重点关注的两
个关系：医生与患者、医生与社会的关系。
第二，医生们对医者天职的感知。他们在故事中对自
己的职业进行了深入思考，加深了对医学人文的理解，强
化了职业认同，得到了更多的职业满足感。这些经历更让
他们体会到疾病的复杂性，临床上每位病人都是不同的，
这不仅是因为生理和病理不同，还因为心理素质、经济条
件、社会地位、家庭关系等方面存在差别。医者需要了解
病人完整的、细致的、独特的故事，然后解开隐喻的部分
，从中梳理出合理的结构，分析得到关键的决定故事走向
的节点。其中特别深刻体会到病人自由倾诉和医者专业倾
听的重要，认识到“医学是一种回应他人痛苦的努力”，
要在任何语言环境和任何地点都能全面地认识患者，进入
他们的内心，尊重他们的悲痛。
第三，医生们对同事的态度。他们术有专攻，取长补
短，相互欣赏，相互仰慕，相互学习，相互容忍，形成了
团结向上、紧密配合的优秀团队，形成了开展叙事医学实
践的良好人文环境。
当然，从叙事医学要求来看，《用心》还有不足之处
，例如故事表述面还可以进一步收缩，更加聚焦矛盾冲突
；对隐喻、情节化等文学手法使用不够；在一些关键之处
，缺乏点燃思想火花和打开读者情感闸门的画龙点睛之笔
，等等。期待随着叙事医学的深入持续开展，他们还会有
更好的作品展示给大家。
《用心》是宣武医院神经外科团队献给我国医师节最
珍贵的礼物。希望全国广大医护人员都能读一读这本他们
用自己的心写下的书，像他们一样把医学人文精神贯穿于
自己的临床实践。也希望有尽量多的百姓来读一读这本书
，体会医护人员工作的艰辛和不易，尊重他们的付出；同
时正确理解医学，正确对待生命和疾病。相信我国的医患
关系一定会变得更加和谐。

医疗在今天已经触动了整个社会的神经。书中的医生们用自己的行动，践行着“大医精诚”的医学人文精神。同时，医生们也坦诚自己的焦虑、困惑和失败，让我们体会到我国医护人员的艰辛和奉献。
故事里有生活的不易，故事里有对疾病的抗争，故事里有人间真情。让我们传递这份真情！

用心，真诚对待病人
凌锋
2000年10月，当我初到首都医科大学宣武医院神经外
科担任主任时，心里一直在想着一个问题：我靠什么来带
这支队伍？
靠权威？不要说我初来乍到很难建立起权威，就是已
有很高的权威，就能把大家拧成一股绳吗？权威只有威慑
力，很难有凝聚力。
靠技术？虽然我有神经介入和神经外科的“双手技术
”，但我一个人就算浑身都是铁，又能打多少钉？
靠师承？像师父带徒弟一样，一个个带出来，然后徒
承师业，代代相传，那还能有来自五湖四海的众家之长吗
？是不是会把团队的视野带窄了呢？
靠“空降”引进？虽然那样能做到“短平快”见效，
却难以为继，不能持之以恒。
想来想去，最后我认为，应该是靠文化，靠建立共同
的理念，来把全科的医生、护士凝聚在一起。
2001年，全科来了一场大讨论：什么是科室的凝聚力
？怎样形成这样的凝聚力？
大家充分发表了意见，最后形成了一个共识：
凝聚力就是向心力，是一种相同的核心价值观，一种
对历史和他人的责任感，一种公正宽容的氛围，一个相亲
相爱的集体，一群身怀绝技而又和谐地工作在一起的专家
，一个能给每个人提供发展空间的平台。
2002年5月8日，凤凰卫视主持人刘海若及其两名同事
在英国遭遇火车脱轨事件。两名同事当场死亡，刘海若因
特急特重型颅脑损伤、肝脾破裂、失血陛休克、脑疝被转
送到伦敦治疗。伤后三天，当地医院拟给刘海若做“脑死
亡”鉴定，在家属的坚持下，中国驻英使馆要求我去做同
时鉴定人。第五天我到伦敦，鉴定结果不是“脑死亡”，
但英方不愿意继续治疗，不得已我将刘海若带回国，转到
宣武医院继续治疗。
经过一年多的治疗，刘海若奇迹般地苏醒并恢复了一
段时间的工作，这引起了全国乃至海外华人的广泛关注。
各种媒体的记者都来采访我，问我用什么“灵丹妙药”治
好了刘海若。其实虽然在治疗中遇到了许多困难和并发症
，但在全科和全院的同心协力下都解决了。要说有什么特
别值得谈的妙招，可真没有。但媒体和大众总是不信，他
们觉得一定有什么绝招。架不住记者这么频频发问，我也
认真地复盘了整个过程，最后我总结出四个字：“用心，
理念”。仔细回想起治疗刘海若的日日夜夜，全科乃至全
院上上下下所有的医生和护士都特别用心地为她的恢复想
办法，可以说把“用心”做到了极致。而“理念”，就是
“整体自洽”的理念，为此我们专门写了两本书：《现代
医学的困惑》和《系统医学原理》。
其实，“用心”是一个特别泛化、特别常用的词，但
当你真的用心去对待每一个生命时，你会发觉一切都不一
样了：病人会感到温暖和安全，同事会感到真诚和友爱，
就连大家遇到挫折，也会更认真地去对待，原本无法实现
的事也可能完成。所谓的“奇迹”，其实都是“用心”使
然。
因为用心，是无法用具体指标衡量，但客观的受益者
是会有清晰体验的。
因为用心，是内心的一种自觉行动，是一个良心活，
不需要任何人去监督。
因为用心，是自律的一种原动力，你想用心去做一件
事，一定会克服许多私念。
因为用心，是医学本真的最好体验：“用良知和技术
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在对待病人时就会注重每一
个细节，更好地做到全面分析、整体处理。
因为用心，是善的充分体现，它可以使人的心境变得
纯净、广博。用心能使医生更好地同理共情，更加仁厚宽
爱，也能使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变得勋口和谐坦诚。
这种用心，毫无疑问感染着全科的每一个人，耳濡目
染地影响着每一个人。由此才能涌现出像抗“非典”时的
先进集体，护士团队中的“天使护士”，年轻人中的“小
金砖班”，住院医生和进修医生写的2000多份叙事病历…
…
18年前，我给科里制订的科训是：“如履薄冰，如临
深渊，全力以赴，尽善尽美”。我请德高望重的刘承基教
授将其书写成条幅悬挂在办公室的墙上，每天仰望，时时
鞭策。大家共同认可的价值观是“珍爱生命，担当责任”
。我们最关心的就是病人的安全，最重视的就是团队建设
。
为了让科训真正落实，我制订了一个“手术预案制度
”，要求全科医生每天早上提前半小时上班，大家一起把
当天要做的手术报告一遍，包括病历简史、查体阳性体征
、影像学片子、手术入路、可能遇到的风险及解决方案等
，研究生还要用英文报告。这个制度一直实行到今天，中
间多次被要求撤销或简化，但还是坚持下来了。它像一块
磨刀石，把团队中的每一个人都磨炼成了用心的精英。近
期，我无意中从我们科里的微信群中发现了一篇不知道是
谁写的文章，非常有意思，我转录如下，从中也可以看出
我们科室文化的一斑。
宣武医院神经外科手术预案
第一次从师兄那里听说预案的事：“那简直就是噩梦
。”
第一次从科里某老师口中听说预案的事：“虽然你可
能不太喜欢，但以后这将会是你的一项重要任务。”
第一次从进修

读完《用心》书稿，难以抑制内心的激动。凌锋
教授领导的宣武医院神经外科团队，用自己的行动阐
释了“医乃仁术”的医学人文精神。这本书里呈现的
一个个医生和病人的故事具有很强的代表性，是发生
在当前中国医院里的普遍场景。希望全国广大医护人
员都能读一读这本他们用自己的心写下的书，像他们
一样把医学人文精神贯穿于自己的临床实践。也希望
有尽量多的百姓来读一读这本书，体会医护人员工作
的艰辛和不易，尊重他们的付出；同时正确理解医学
，正确对待生命和疾病。
——韩启德（中国科学院院士、北京大学教授、
中国科学技术协会名誉主席）
《用心》这本书，首先来自医学专家凌锋教授引
领她的同仁持续用心在做的一件事儿，那就是书写叙
事病历。在我看来，就是将病人还原为人，将病历扩
展成与生老病死有关的生命故事。当更多的医生以人
与生命为专注的目标时，治疗就变成了充满慈悲的护
佑，也就让我们更能看到医生的不易与伟大！也因此
我们很多不必要的担心完全可以转化为放心，这可能
就是《用心》这本书更大的价值。
——白岩松（中央电视台著名主持人）
医生胸前有一大堆耀眼的奖章，那上面记录着他
们的成功；医生心里有一块永远的墓地，那里面铭刻
着他们的失败。伴随病人的顺逆，医生也会笑会哭，
这和病人没什么不同，只是他们的微笑和眼泪都是流
淌在心里。谢谢这本书！让我能够从一个病人的角度
，看到医生的胸前，也看到医生的内心。
——凌志军（人民日报社高级编辑、资深记者）

第一章 鲍遇海：良心手术
鲍遇海主任是凌锋教授从新疆“挖”来的。
凌锋教授阅人无数，选人挑剔，用人苛刻，鲍遇海主任何以能进入凌教授的“法眼”？
1993年，鲍遇海专门从新疆来北京跟凌锋教授学习神经介入，成为凌锋教授的学生，同时也是当年进修生的组长。他求知欲高，学习能力强，悟性也好，善于独立思考，凡事喜欢追本溯源，从不人云亦云，在凌教授所有的学生中是最特别的。
他可以在嗜杂的环境中独立看书而不受任何干扰；他可以用整晚的时间把凌教授的3000多份血管造影片全部阅完；他可以带领全体进修医生一年读完三大本英文的神经介入专业书；他可以短时间内把凌教授多年的脊髓血管畸形治疗经验写成两篇英文文章直接发表在国际神经外科的权威杂志上；他也会率领所有进修生“闹事”，要求凌教授增加教学阅片时间……他桀骜不驯，敢向任何权威挑战；他放荡不羁，从不拘于任何既定之规。
就是这样一个人，凌教授却看中了，要把鲍遇海调到身边。
都说“孔雀东南飞”，大西北向来人才奇缺，新疆自然不愿放人。历时十余年，凌教授通过各种途径跟新疆维吾尔自治区领导和新疆医科大学商量，终于在2006年把鲍遇海这尊“大神”从新疆请到了北京。凌教授说：他是自己“三顾茅庐”请来的。鲍遇海则说：他是凌教授“七擒孟获”擒来的！不管怎样，这一番波折也确实说明：鲍遇海，人才难得！
作为学者，他多学而坦诚。他的知识面非常广，天体物理、人文地理、科学史、宗教史等，没有他不感兴趣的领域。不知道的事他也从来不装，所以很多年轻人都愿意跟他切磋。
作为医者，他能想病人之所想，对病人高度负责。他是国内顶尖的神经外科医生，对技术精益求精，他的手术精致、漂亮，非常具有观赏性。曾有几位朝鲜的神经外科医生来宣武医院学习，到手术室里观摩手术时，从显微镜的监视器上居然一眼认出鲍遇海就是他们在本国反复看了五年的手术录像的术者！
“做人有良心，做事很用心”，这大概是凌锋教授爱才、惜才的根本原因。
“良心者，本然之善心、仁心也。”良心活，不是刻意做给别人看的，而是一种自然而然的行为选择。
一、刀尖上的舞蹈
“鲍主任，肿瘤切得差不多了，要不就这样吧？”稍显疲惫和略有担心的助手梁建涛挪动了一下久坐不适的身躯，快速瞟了一眼手术室墙上的钟表，向主刀医生鲍遇海主任轻声提醒道。钟表的指针指向下午2:30，这台手术已经持续了五个多小时。
“嗯，再坚持一会儿，患者还年轻，要尽可能彻底切除肿瘤。”鲍主任表情凝重，全神贯注。他头也没抬，双眼盯着显微镜，一边手术一边应答，声音不大却不容置疑。 这台手术的名称是“岩斜区脑膜瘤切除术”。岩斜区属于颅骨底部的中心区域，靠近脑干、小脑，方寸之间神经血管密布。如果把人的大脑看作一个苹果，岩斜区就相当于苹果核，无论从哪个方向看，它都位于苹果的中心。岩斜区肿瘤，相当于在苹果核的位置长了一个肿瘤。患者肿瘤形状不规则，血液供应丰富，一碰就会出很多血，而且肿瘤挤压脑干、小脑，推移或包裹着很多血管神经。岩斜区脑膜瘤切除术就是要把位于苹果核的病灶切除，同时还不能破坏苹果的整体结构和功能，听起来有点匪夷所思。
这种手术部位深，难度大，风险高。术后患者轻则面部麻木，咀嚼无力；中则口眼歪斜，视物重影；重则偏瘫昏迷，甚至死亡。这种手术好比在雪域高原的悬崖峭壁采撷雪莲，困难重重，稍有不慎就会让患者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因此大多数神经外科医生对该区域的手术敬而远之，只有神经外科界的“黑段高手”才敢问津这种手术。放眼全世界，能把这种手术做得尽善尽美、出神入化者凤毛麟角。
手术台上正在接受手术的大刘是一位来自河北的普通农民。他42岁，高大魁梧，憨厚朴实，对所患疾病并无多少了解。他是一位大货车司机，也是家里的顶梁柱，一家三代人的吃喝拉撒、衣食住行全靠他风里来雨里去、日夜兼程地奔波操劳。他因“左侧面部疼痛8个月，加重1个月”住院。头部磁共振检查显示，他所患的疾病是颅内肿瘤，准确地说，是岩斜区脑膜瘤。
“你的症状属于三叉神经痛，由肿瘤压迫三叉神经所致，需要开颅手术。”门诊室里，鲍主任向前来就诊的大刘两口子建议。
“啊？开颅手术？风险大吗？”大刘的爱人一听开颅手术，满脸惊愕，慌了手脚。两口子本来到疼痛科就诊，打算开点药就回家的，结果磁共振检查发现了颅内肿瘤。
“手术风险会有，不过概率不大，大概5%吧。”鲍主任盯着大刘的眼睛认真地说。
“那手术啥时候做呢？必须现在做吗？”大刘的爱人不放心地问道。
“他还年轻，肿瘤肯定会长的，以后手术比现在手术风险更大，建议尽快手术。”鲍主任很干脆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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