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仲济结集出版的杂文集有《情虚集》、《发微集》、《夜间相》、《微痕集》、《田仲济杂文集》等，之外，尚有近百篇杂文散见于当时的报刊。《田仲济集》精心遴选将其代表作《烦闷》、《“照妖镜” 》、《××年！》、《谄谀》、《报差》、《“暴露”和“颂扬” 》、《外财》、《臭虫》、《论无行》、《阿Q与鸵鸟》等辑录成册，具有较强的史料价值与欣赏研究价值。

《田仲济集》为中国杂文卷八现代部分，收录了田仲济的杂文作品《“打官话”》、《螟蛉》、《送灶日随笔》、《茅房文学》、《面子与实际》、《名与实》、《狗》、《温室的花草》、《“肉食者”论》、《“溢辞”》等。这些作品或针砭时弊、或批评世俗、或反思历史、或解读人生，增人智慧，开人眼界，启人心智，让人深长思之。

烦闷

“照妖镜”

××年！

谄谀

报差

“暴露”和“颂扬”

结婚与失业

赤脚大仙？衬领和衬袖

“州官放火”

关于暴露黑暗

民心

广告之类

文人末路

谈冲

奴才

变

气节

挤

事实与雄辩

“长命富贵”

奴才的残暴

读书随笔

外财

臭虫

论无行

阿Q与鸵鸟

灯下偶记

“看见”

言论自由

辟谣

敲门砖

情虚

说真话

做戏

傀儡

“灭口”

“天下太平”

反面文章

“夸毗”

发隐

流行病

关于“真实的讽刺”

夸和骗

“打官话”

螟蛉

送灶日随笔

茅房文学

面子与实际

名与实

狗

温室的花草

“肉食者”论

“溢辞”

谎话颂

女人篇

昏淫

术数

“我欲无言”

烦闷

在许多青年中常听到这样的呼声，“我怨我父亲叫我多读了几年书，使我体验到了现在的痛苦，不然我可以一生做一个无知无识快乐的老农。可是现在几年的知识告诉了我所受的是不应当忍受的痛苦，却没给我以反抗这痛苦的力量”。这确是青年心灵深处的低音。

鲁迅说：“人生最苦痛的是梦醒了无路可以走，做梦的人是幸福的；倘没有看出可走的路，最要紧的是不要去惊醒他。”我以为这话是对的，在某种意义上，梦毕竟是伟大的，我们所需要的。

可是梦醒了便很难再回到梦境，觉悟了便很难再朦胧过去，读了几年书便很难再甘心去过被剥削的老农生活了。

这时，梦虽然是幸福的，但已无福再去享那幸福，醒来虽无路可走，但已不能再睡，自然也没有那样的力量，会强制着一个觉醒了的人再睡去。因此，痛苦烦闷是难免的了。

现实是痛苦的，在现实感到碰壁时，就往往向将来发展，这便是宗教能以支配一时代的人心的原因。但受的是实际的苦痛，仅可以得到一点缥缈的永不能兑现的希望的安慰，这代价不也太大吗？

由于科学的昌明，宗教已失却了它的统治力，新世纪思想的发达，青年们更从“宿命观”的重围中突出。可是突出这一个重围中马上便陷在了另一个重围的核心中，于是悲哀痛苦齐来袭击，每个人都是政治的苦闷、经济的苦闷和婚姻的苦闷在心中交织着。

也不知道是苦闷爱上了青年，或者青年爱上了苦闷，青年一般的现象都和苦闷联结着，这却是一件实事。因此想到了人生，人生的意义和价值，甚至怀疑到一切，怀疑到自己，生活有什么可依恋呢？求学到底有什么用处呢？

这许多苦闷的来源，与其如某一部分人说的是因为社会的矛盾，毋宁说是没认清社会。社会并不是老在停着不进，前途也并不是只有黑暗，只在各人的努力和寻找罢了。在大革命时代，许多青年都积极地跑到前线上去，但几年来大半的早已退缩下来，消极下来。这并不是因为事实和预期不合，而是根本没有认清事实的缘故。最初的时候只将事实理想化了，事实并没有和理想一样的，等到头脑中的理想在客观的现实中不能实现时，便感到悲哀，消极了。这并不是现实欺骗了他，而是他没有认清现实。

我们要认清，现在社会是在急剧地向一个阶段转变，它是在极端的矛盾中发展着。这正是一个新旧交替的时代。

只要我们认清这个时代，认清前途是光明的，将我们整个的心灵寄托在这个未来的时代上，整个的努力用在希望这个时代的降临上，我们便可以时常感觉快乐了。谢天明说：“资产阶级人们的精力，全付之于贪欲之中，小资产阶级人们的精力全付之于幻想之中，现在我们的精力要全付之于革命的工作中。……我们认为一切都是有意义而可乐观的，没有所谓失败，没有挫折，更没有烦恼，那些——那社会的一切，都不过是给予你经验、教训和锻炼。我们不怕生活环境艰苦而变幻不定，这才能继续不断给予我们新的刺激。”所以我们不但要将心灵从一些使自己烦闷的事情中提出，而且要将这些事情看为是磨炼我们的。

这样，我们的生活，只有加紧我们的工作，在每天工作完了后我们会甜蜜地微笑着将这一夜送去，因为一夜过去了，接着新的社会又近了一天，一天的工作又对推进时代的工作进了一步，而且单是“工作”本身已是烦闷的解毒剂了。它会驱逐烦闷，使人忘记烦恼，似如前线上的兵士，看见他们的朋友中弹死了，并没有像在安逸中的人们那样的恣情哀毁，因为他自顾不暇了，所以单是忙碌已会使人快乐，约翰生曾这样说过。

一九三三年十月

P1-4

《中国杂文》（百部）

总序

刘成信

一

人类的文学艺术，源远流长，丰富多彩。随着社会的推进、发展，其分门别类日益精细——从最初的歌曲、舞蹈、神话、故事等逐步演绎出诗、散文、小说、戏曲。直到上个世纪初，科学技术与文学艺术融合，又有了电影、电视剧等。

有一种文学艺术虽然在中国问世两千余年，由于后人未给予“名分”，以致到二十世纪初，才从文学艺术谱系中分野出来，这就是古老而年轻的杂文。

人类和自然界大体都遵循适者生存的法则萌芽、生长与消弭。两千多年来，杂文本应与小说、诗、散文、戏剧、音乐、电影等姊妹艺术一道，繁花似锦、根深叶茂。然而，它没有像先贤们渴望的那样，而是纤弱，时生时灭，时有时无，同其他汗牛充栋的文学艺术作品相去甚远。

二

时序到1915年，中华文学艺术宝库迎来新曙光，一个精灵出现了——杂文在多灾多难的中华大地，被一些先知先觉的知识分子接受了！

杂文这个新成员一俟来到华夏，其特·陛便与众不同——首先是符合社会发展规律，它主张顺应历史潮流。它不重复生活，不还原历史，不演绎过去，而最突出展示将来，预期社会走势，判断人间是非。

杂文一俟来到华夏，便告之，它向往和平、民主、科学、自由、平等、人道、富裕及真善美；杂文憎恶专制、昏聩、愚昧、野蛮、特权、贪婪、奴性、虚伪及假恶丑。杂文与其他文学艺术既相通又有自己的特性。

杂文一俟来到华夏，就融于文学大家族，与各种文学艺术形成天然的血肉联系。它不像小说刻画人物，而是粗线条勾勒人与事；它不像诗、散文等那样纤细、抒·隋，而是明白如话，开诚布公。但杂文能够调动各种姊妹艺术如寓言、故事、说唱、戏曲、元杂剧等“为我所用”。

杂文一俟来到华夏，它就友好地“拿来”社会科学乃至自然科学的多种文化元素。它不是政治学，但只有不迷失政治选择，才能解析身边社会的变数；杂文不是社会学，但只有掌握瞬息万变的时代脉搏，才能适应人间丛林法则；杂文不是历史学，但人总应拨开历史雾障，略知历史长河的走向；杂文不是生理学不是心理学，但它能解剖人性、解读人生、理顺人际关系；杂文不是方法论，但它无处不闪烁思想方法光芒；杂文不是文艺学，但它评价文艺现象既深刻又形象；杂文不是美学，但每篇优秀杂文无不抨击假恶丑，无不向往美、赞扬美……

理解杂文、认识杂文，才能与杂文为友，才懂得杂文的大爱。杂文真的是半部百科全书。  三

杂文打捞历史风尘，知耻近于勇。杂文对于文化批判，社会批判，历史批判，人性批判，世世代代惹来不知多少是非。

嫉妒杂文、讨厌杂文者，甚至欲将杂文从百花园中斩草除根，所以，杂文往往难以长成大树，多少代都不能像其他文学艺术那般枝繁叶茂。有人说杂文偏激，有人说杂文片面，有人说杂文招惹是非，更有人对杂文产生各种各样的误解。以至于把杂文称之为乌鸦，恨不得把一切不祥之物都推到杂文身上。

杂文，曾为作者“惹”下多少祸根，有人曾因杂文葬送自己的大好前途，多少代杂文人曾为自己带来难以洗清的污秽。

然而，实践证明，杂文只能为民众造福，世世代代多少志士仁人，曾为杂文洗刷了一切不实之词，它为人们启蒙越来越受人们欢迎。

四

本书作者共计三百八十位，分当代、现代、历代。

我们试图把1915年《新青年》“随想录”诞生前的杂文划为历代，1915年到1949年划为现代，从1949年到当今划为当代。

1915年“随想录”之前称之为杂文，主要是根据作品性质、特点，而不是按刘勰在《文心雕龙》所谈的“杂文”。

当代作家选五十位，每人一部杂文，五十篇左右。另有合集十部，每部二十几位作家，共二百多位作家，四百多篇作品；现代作家二十位，每位五十篇杂文，七万多字，另有四十多位杂文作家，十部合集；最后选七十多位历代杂文作家，均为合集，每篇作品都有注解、题解、古文今译。

当代五十位杂文作家大体是根据五点遴选的。

一、杂文创作时间超过二十年；二、曾创作有影响的杂文作品在三十篇以上；三、曾创作经典性杂文作品；四、作品强调思想倾向的同时，艺术性也不为之忽视；五、曾在国内组织带领作家创作杂文卓有成就者。

二十多年来，我曾在助手们协助下选编各种版本杂文集五十余部，选编如此大型杂文丛书，对我是一种尝试，深知其难度。这部《中国杂文》（百部）整整花费我四年时间。杂文作品浩如烟海，读数百册杂文集、数百万篇杂文作品，难免挂一漏万，特别是这部大型丛书在国内尚无参照系，错讹在所难免，恭请诸位指正。

选编者 2012年11月10日

于长春杂文选刊杂志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