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字(共3册)/茅盾文学奖获奖作品全集》以女作家吴为的人生经历为主线,讲述了她及其家族几代女性的婚姻故事,描摹了社会大动荡、大变革中各色人等的坎坷人生遭际,展现了中国近百年间的时代风云,对二十世纪的中国进行了独特的记录与审视,描写了一个说不尽的时代。
张洁,1960年毕业于中国人民大学。中国作家协会全国委员会委员,北京市作家协会名誉主席,美国文学艺术院荣誉院士。1978年开始发表文学作品。其中长篇小说《沉重的翅膀》获第二届茅盾文学奖,《无字》获第六届国家图书奖、第六届茅盾文学奖,《森林里来的孩子》获第一届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祖母绿》获第三届全国优秀中篇小说奖。还出版了长篇小说《只有一个太阳》《知在》《灵魂是用来流浪的》,长篇散文《世界上最疼我的那个人去了》和《爱,是不能忘记的》《方舟》《祖母绿》《来点儿葱、来点儿蒜、来点儿芝麻盐》等作品集以及《张洁文集》(四卷)。多部作品被译成英、法、德、俄、丹麦、挪威、瑞典、芬兰、荷兰、意大利等十余种文字在世界各国出版。1989年获意大利马拉帕蒂国际文学奖。士。1978年开始发表文学作品。其中长篇小说《沉重的翅膀》获第二届茅盾文学奖,《无字》获第六届国家图书奖、第六届茅盾文学奖,《森林里来的孩子》获第一届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祖母绿》获第三届全国优秀中篇小说奖。还出版了长篇小说《只有一个太阳》《知在》《灵魂是用来流浪的》,长篇散文《世界上最疼我的那个人去了》和《爱,是不能忘记的》《方舟》《祖母绿》《来点儿葱、来点儿蒜、来点儿芝麻盐》等作品集以及《张洁文集》(四卷)。多部作品被译成英、法、德、俄、丹麦、挪威、瑞典、芬兰、荷兰、意大利等十余种文字在世界各国出版。1989年获意大利马拉帕蒂国际文学奖。
一九八一年三月十四日,病中的中国作家协会主席茅
盾致信作协书记处:“亲爱的同志们,为了繁荣长篇小说
的创作,我将我的稿费二十五万元捐献给作协,作为设立
一个长篇小说文艺奖金的基金,以奖励每年最优秀的长篇
小说。我自知病将不起,我衷心地祝愿我国社会主义文学
事业繁荣昌盛!”
茅盾文学奖遂成为中国当代文学的最高奖项,自一九
八二年起,基本为四年一届。获奖作品反映了一九七七年
以后长篇小说创作发展的轨迹和取得的成就,是卷帙浩繁
的当代长篇小说文库中的翘楚之作,在读者中产生了广泛
的、持续的影响。
人民文学出版社曾于一九九八年起出版“茅盾文学奖
获奖书系”,先后收入本社出版的获奖作品。二〇〇四年
,在读者、作者、作者亲属和有关出版社的建议、推动与
大力支持下,我们编辑出版了“茅盾文学奖获奖作品全集
”,并一直努力保持全集的完整性,使其成为读者心目中
“茅奖”获奖作品的权威版本。现在,我们又推出不同装
帧的“茅盾文学奖获奖作品全集”,以满足广大读者和图
书爱好者阅读、收藏的需求。
获茅盾文学奖殊荣的长篇小说层出不穷,“茅盾文学
奖获奖作品全集”的规模也将不断扩大。感谢获奖作者、
作者亲属和有关出版社,让我们共同努力,为当代长篇小
说创作和出版做出自己的贡献,为广大读者提供更多的优
秀作品。
人民文学出版社编辑部
《无字(共3册)/茅盾文学奖获奖作品全集》以女作家吴为的人生经历为主线,讲述了她的两次婚变,以及祖上四代女性的爱情婚姻,是一部有着多重主题的文学作品,作家以女性视角用恢弘的笔法对时代大背景下的人性进行了深度挖掘,既有对以胡秉宸为代表的政界虚伪与龌龊的辛辣批判,又有对当时社会人生百态的生动描摹。
我不过是个朝圣的人,来到圣殿,献上圣香, 然后转身离去。 却不是从来时的路返回原处,而是继续前行,并且原谅了自己。于2001年秋
母亲逝世十周年即将到来之时
尽管现在这部小说可以有一百种,甚至更多的办法开篇,但我还是用半个世纪前,也就是一九四八年那个秋天的早上,吴为经过那棵粗约六人抱的老槐树时,决定要为叶莲子写的那部书的开篇——
“在一个阴霾的早晨,那女人坐在窗前,向路上望着……”
只这一句,后面再没有了。
这个句子一撂半个多世纪……
她为这部小说差不多准备了一辈子,可是就在她要动手写的时候,她疯了。
也许这没有什么值得遗憾的地方,个案,不过于造就那个案有关联的事物才有意义,对他人,比如说读者,又有什么意义呢?
而且这件事也不值得大惊小怪,每时每刻有那么多人发疯。事实上你并不能分辨与你摩肩接踵,甚至与你休戚相关的人,哪个精神正常,哪个精神不正常。
但吴为的疯却让人们议论了很久。
当然,这不仅和她是一个名人有关,还因为她从小到老,一言一行,总不符合社会规范,在她那个时代、那一代人中间,甚至说是很不道德。哪怕与她仅有一面之交的人,也能列举出她的种种败行劣迹——虽然现代人会对此不屑一顾。
所以她的疯,在疲软的、需要靠不断制造轰动效应来激活的人际社会,实在是个再好不过的谈资,至少有那么一会儿显得不那么萧条。
在她发疯之前却没有显出蛛丝马迹。 相反,据她的一些朋友说,她甚至活得意趣盎然——
就在不久前,由她出面,为一位年届八秩,门前车马稀落的前辈,安排了一个生日聚会;
她刚从西藏旅游回来,给每个朋友都带了礼物,那些礼物品位不俗,总能引起朋友们的意外喜悦;
还给自己买了一套意大利时装,据说价格不菲;
又请了几次客,并亲自下厨,偶尔露峥嵘地做了一两个菜,在她并不稳定的厨艺纪录上,那几道菜肴的口味真是无可挑剔;
还有人说,在一场盛大的、庆祝什么周年的文艺活动中看到她,装扮得文雅入时;
一个要发疯的人,怎么可能对已经沦落到不三不四的日子,还有这样的兴致?
在别人看来,她的发疯实在没有道理——不幸如叶莲子者并没有疯,吴为又疯的什么意思?
虽然她发疯的那天早晨,有位记者打过一个电话,开门见山地问:“听说你有个私生子?”
她语焉不详地放下了电话。
想不到三十多年后,还有人,特别是一个男人,用这个折磨了她一辈子的事情羞辱她。
但她已不像三十多年前,如美国小说《红字》的女主人公那样,胸脯上烙一个大红A字,赤身裸体地成为众矢之的,任人笑骂羞辱而入地无门了。
要是这样的羞辱能解救她反倒好了。惨就惨在她的伤痛是这样的羞辱既不能动摇,也不能摧毁的。
有多少年,她甚至期待着这样的羞辱,以为如此可以赎去她的罪过,按照以毒攻毒的赎罪理论,总有“刑满释放”的一天。 这种电话算得了什么!比这更惨绝的羞辱她忍受了几十年,可她的灵魂从未感到轻松,没有,一点儿也没有。不但没有,反倒越来越往深处潜去。
有那么一天,她豁然开朗,便不再空怀奢望,撑起心肠,归置好她的万千苦楚,明明白白地留下一处规矩方圆的地方,端端正正地安置好这只能与她同归于尽的耻辱。
每当想起这些,她的眼前就漫起一片冥暗、混沌。在那冥暗混沌之后,一道咫尺天涯、巨无尽头、厚不可透的石墙就会显现,渐渐地,又会有一束微光射向那石墙的墙面。
那束微光的光色,与叶莲子去世数天后她看到的那缕暗光的光色分毫不差。在那个凛冽的冬日,她趁黑夜尚未交割清楚的时刻去到天坛公园,并在那几百年来不知存储了多少奇人脚步的小径上流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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