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对书异常痴迷的爱书人在深圳这样一个热闹的地方开了一个安静的书吧叫“尚书吧”,经营旧书、红酒、咖啡及其他。于是,深圳的爱书人有了一个可以寄托心灵的家园,一方书香浓郁的净土。在这个有趣的地方,每天都会有一些有趣的人出现,每天都上演着有趣的故事。同样有趣的书店老板扫红将这些人、这些事用有趣的文字记录了下来,于是就有了“尚书吧故事”的诞生。这些可爱的人、有趣的事在扫红绘声绘色的描述中是那么的鲜活生动,而这些故事传达出的那种喧嚣中的沉静,浮躁中的坚守则带给我们长久的感动。《尚书吧故事》出版已经有两年了,尚书吧依然坚守着最初的理想,在扫红看来,那些有来有去的书是有故事的,那些来来往往的人也是有故事的。这次,她在《坐店翻书(精)》(作者扫红)中又会给我们讲述些什么呢?
《坐店翻书(精)》收录了《一场无声的书友会》、《近望如卷,远望则舒》、《史上最不靠谱的盗版书》、《1959年的红专读本》、《画梦录》、《维多利亚时代的女子》、《老人家的书》、《罗志华,他和他的书店》、《故事》、《漫长的婚假》、《月季花慢慢爬墙》、《书店会有艳遇吗?》、、《琼瑶浆写了什么书?》、《旧书拍卖会上的左右互搏》、《人与人擦肩而过》、《误会的美丽》、《温暖的邮件》等故事。
《坐店翻书(精)》的作者是扫红。
下午一进店,见收银台前堆了高高一摞书,水月低头忙着抄书目,问她怎么回事,她竖起一根手指在嘴边:“低调!低调!客人还在那儿挑书呢。”回头一看,一个年轻人坐在长方桌前看书,像极了青春版的陈子善。我走近长方桌,想看他都挑些什么书,又不好意思走得太近,怕打扰人家。但是客人比我还主动,见我在旁边绕,大大方方说:“一起看!一起看!”我也就大大方方去看他挑了些什么书,原来是个有着古典情结的秀才,多是些诗词曲赋。
大致看了一下,不再打扰他,站起身又到吧台那边,和新来的小姑娘说话,告诉她们有两个最漂亮的咖啡杯是我的私家杯。正嘻嘻哈哈说着,客人经过我们身边,见我跟服务员如此熟络:“看样子你常来呵,在这里跟在家里一样。”这话我爱听,立马点头称是:“是啊,我没事就在‘这里晃着,跟她们都熟了。”等他把书挑好了,我才开始八卦,问他从哪儿来,怎么知道这儿的,因为他一看就是外地的。
青春版的陈子善说:“我从北京来。来之前就在网上搜了深圳有哪些地方卖旧书,然后直奔而来。”
“那你还去了哪几家?深圳卖旧书的还有几处,比如南山和黄贝岭。”
“就来了尚书吧这一家,因为时间紧,我七点钟的飞机就回北京了。”
“那你想不想去黄贝岭看看?今天周日,那边周六周日会有些东西出来。七点钟的飞机,来得及!”
“想啊,可是我不知道地方。”
我抓起手袋说:“走吧,我带你去!我正好也想去看看那边呢。听说那里有家卖旧书的惨得不得了,连电费都交不起了。”
他愣了一下,明显地想去,嘴上却说:“那我这堆书怎么办?”
“放这儿,他们会帮你包好的,到时拎着上飞机就行了。”
他就爽快地跟我出门了。
黄贝岭旧货市场的名字听了许久,但也是今年才去头一遭。常听着有书友在那里捡到漏,从旧平装书到线装书,甚至西夏国的贵族腰牌,是个练眼力_的好地方。去到后,大檐篷底下卖旧书的摊档并不多,一两家而已,楼上走廊里还有两三家。前些天,一位常来淘书的朋友和我聊天,说卖旧书真是一个苦行当:“上回去某处一家旧书店,看见那个店主呀,你都不忍心跟他讲价。都不知道是因为面相苦才做了旧书呢,还是做了旧书就一脸苦相。”我当时忍住没有问:“那我呢?也是一脸苦相么?”
青春版的陈子善也说起做旧书的寒酸:“有时去那些在孔网开店的人家里去买书,真是不忍心跟他讲价!想着他们就靠卖这么一些旧书换点钱,还不一定天天有生意。可你也不能说‘那我多给你点儿吧’,伤人家自尊。”
我们在二楼走廊里找到书友说的那家旧书店,果然就他一家黑漆漆,就着走廊里的一点光,靠门口的书还看得见,稍微往里一点儿,就全靠感觉了。问他:“为什么没有灯呢?”店主说:“跳闸了!”
可能是看惯了自家店里的旧书品相最差也有七八品,再看人家的,破破烂烂的,怎么都下不了手。l书的品相不好不说,店主自己也不爱惜,随随便便堆在那里,抽出这一本,那一本就掉到地上了。地上也是书,连路都没有,想往里走两步,就得踩在书上。他的生意怎么会好呢?又怎么支持这里的铺租呢?尽管我和同来的书友都是有心帮衬,却怎么也挑不出合适的书。最后勉强各自挑了两本,每本十块钱,打道回府。临走时瞧瞧店主,果然一脸苦相。
回来的车上,我和他说起深圳的旧书,告诉他深圳每月的第三个周六周日会有旧书交流,就在我们尚书吧门口。他说:“这么好!那我以后每次来深圳出差,就要求在第三个星期来。希望每回来都能够遇见你呀。”我说那是一定的,因为我每天都在这里晃悠,他嘿嘿地乐,对未来充满着幻想,那么多旧书啊,全堆在眼前任他挑。
分手时,我实在忍不住问了他一句:“你知道上海有位陈子善先生么?”
“知道啊!”他答得很爽快。
“那你见过他吗?”
“没有。”他答得更加爽快。P14-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