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自卑、耻辱、抬不起头的爹死了。我应该高兴，或者应该轻松，至少用不着悲伤——背在身上十几年的精神包袱终于“解脱”啦。可他是我爹呀，我的身上毕竟流着他的血，我的骨子里同样有着他的懦弱。我怎么能高兴？怎么能轻松？况且爹又死得那么悲壮，悲壮得出乎意料——一时叫人难以接受，甚至让我开始怀疑这个世界的真实性。在我想象中，像爹这样的人的死应该是无声无息的，或者是无人知晓的，就像他来到这个世界……”这是来自盛永明的《会看病的班长》的节选部分。

《会看病的班长》的作者是盛永明。

《会看病的班长》：

放学铃一响，我就连忙收拾书包。这几天“大炮”没来，我又要一个人回去，不然还有个照应。我和“大炮”因为乡里的学校被洪水冲了，被安排到邻镇的赵陵中学，路程比原来远一倍。而且沿途湖泊多，绕的路更多，昨天放学贪看了一会儿庙塔滩的捕鱼，回去晚了就让娘很担心。可刚跨出教室门，却被班长叫住了。

“陈果树，陈家鹿真的是家里有事？……

爹是英雄

会看病的班长

叫喜

卖泥

木头扛书包

苹果事件

铺床

铁牛

我的城在山村

挑战

会看病的班长

放学铃一响，我就连忙收拾书包。这几天“大炮”没来，我又要一个人回去，不然还有个照应。我和“大炮”因为乡里的学校被洪水冲了，被安排到邻镇的赵陵中学，路程比原来远一倍。而且沿途湖泊多，绕的路更多，昨天放学贪看了一会儿庙塔滩的捕鱼，回去晚了就让娘很担心。可刚跨出教室门，却被班长叫住了。

“陈果树，陈家鹿真的是家里有事？不会是因为班主任批评了他，他才不来的吧？”班长看着我，一副很不相信的样子。

“没有，确实是家里有事。”我说，但步子没停下来。

“那你能不能跟我说说他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情？”班长跟在后面说。

“这个……”我有点迟疑，“大炮”娘只关照我请假，没让我细说。

“没关系，你不说我也不勉强。”班长笑着，“如果遇到什么困难，能帮助的我一定鼎力相助。我那天把事情报告班主任，是出于对他负责，你觉得呢？”

“是的，回去的路上我也说了他，人家的东西不能随便拿，做人要诚实。还说你这样做都是为了他好。”我想一口气把话说完，早点赶路回家，不料班长紧迫不放。“这么说，我们的意见是一样的。”

“嗯。”我点了点头，想与她说再见。

“陈果树，那你为什么不愿意跟我说实话呢？”班长盯着我，她的眼神充满真诚，眼睫毛一眨一眨像洋娃娃。

“他病了。”面对班长追问，我只好实话实说了。

“什么病？”

“身上起了好多红点……”没等我说完，班长抢着说：“是不是人家平常说的‘蛇割肉’？”

“哦，大概是的。”说完，我的脚步越走越快，因为时间不等人。

“好，你路上小心，明天是星期五，我放学后和你一起回去，给陈家鹿看病。”班长说完掉头走了。我走出校门，撒开步子一路小跑，心里想班长会给人看病？谁信呢？

二

村里的气氛有些异常，大家都在私下议论“大炮”的病，有的表示同情，有的显得无奈，还有的脸露恐惧，不知哪一日，这个病会生在自己身上。第二天一早我又去叫“大炮”，看他能不能上学，可“大炮”家院门紧闭。走到村口，听见有人说，昨晚做法事的几个人又来了，深更半夜还在村口东南角烧魂符呢。大家的脸上神秘兮兮的。

放了学，收拾好书包，我又急匆匆往回赶，在校门口，班长叫住了我，“陈果树，咱们一起走吧。”她背着一只黑包，脚穿一双运动鞋，扎个马尾，一副干练的样子。“去哪？”我说。“给陈家鹿看病呀，怎么，你忘了？”班长一手抓着包带，一手插在口袋里，好像要去旅游。

“你真的要去给‘大炮’看病？”我用疑惑的目光看着她。

“你说啥？谁是‘大炮’？”班长打断了我的话，我急忙重说一遍，并向她解释“大炮”是陈家鹿的绰号。班长听后哈哈大笑，“大炮，大炮，有点像。那咱们走吧。”班长一副认真的样子，我知道她不是在开玩笑，于是问：“你会看病？”“试试看嘛，我现在还没看到病人，不好下结论。实在不行，就当去看望同学，这样行了吧。”班长信心十足。

“可回去的路很难走，你得做好思想准备。”我说。

“你能走吗？”班长问。

“我当然行，每天要走一个来回呢。”我说。

“有你我还怕啥呢？走吧，看病最怕延误时间。”班长示意我前面开路。没想到，班长真厉害，样子一点也不像在学校时的娇弱，过了旱桥，进入窑谷。她脚下生风，攀坡下沟，跨桥趟渠一点也不惧怕，有时我转过身去拉她，她总说不用，开始我以为女生怕羞，可后来发现她上坡时走省力的“之”字形。爬上陡坡后，她告诉我，八岁就和她父亲上东山采药，她说她包里还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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