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剧是文学体裁中最精美、高贵的艺术形式。而中国现代戏剧的辉煌离不开曹禺,他是天才的戏剧大师。他是中国现代戏剧史上的莎士比亚一点不算过分。他的戏剧才华只有写出了《茶馆》的老舍,可与之比肩。他有《雷雨》、《日出》传世,就已经不朽了。这些智者的身影和流传已久的词条,净化了我们的心灵,震撼了我们的灵魂,使我们懂得了什么是和可以错过但不会被磨灭的,什么是瞬间即逝又是最宝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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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 曹禺经典戏剧选集(纪念曹禺先生诞辰百年)/新华现当代文学佳作丛书 |
分类 | |
作者 | 曹禺 |
出版社 | 新华出版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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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 编辑推荐 戏剧是文学体裁中最精美、高贵的艺术形式。而中国现代戏剧的辉煌离不开曹禺,他是天才的戏剧大师。他是中国现代戏剧史上的莎士比亚一点不算过分。他的戏剧才华只有写出了《茶馆》的老舍,可与之比肩。他有《雷雨》、《日出》传世,就已经不朽了。这些智者的身影和流传已久的词条,净化了我们的心灵,震撼了我们的灵魂,使我们懂得了什么是和可以错过但不会被磨灭的,什么是瞬间即逝又是最宝贵的。 内容推荐 曹禺23岁,《雷雨》惊世而出。创作《日出》时,他是一个热情如火的少年。之后是野性的《原野》和诗意的《北京人》。他是中国现代戏剧史上的莎士比亚,有《雷雨》、《日出》传世,就足已不朽了! 在曹禺的戏剧中,充满的是命运的残酷、性格的残酷、生的残酷、死的残酷、爱的残酷、恨的惨酷、场面的残酷、情节的残酷,正是在这样的一系列的残酷中而蕴蓄它的诗意,它的哲学,它的审美的现代性。 目录 伟大的人文主义戏剧家——曹禺(代序) 雷雨 日出 原野 北京人 《雷雨》序 《日出》第三幕附记 《日出》跋 《原野》附记 曹禺谈《北京人》 试读章节 雷雨 序幕 景——一间宽大的客厅。冬天,下午三点钟,在某教堂附设医院内。 屋中间是两扇棕色的门,通外面;门身很笨重,上面雕着半西洋化的旧花纹,门前垂着满是斑点,褪色的厚帷慢,深紫色的;织成的图案已经脱了线,中间有一块已经破了一个洞。右边——左右以台上演员为准——有一扇门,通着现在的病房。门面的漆已蚀了去。金黄的铜门钮放着暗涩的光,配起那高而宽,有黄花纹的灰门框:和门上凹凸不平,古式的西洋木饰,令人猜想这屋子的前主多半是中国的老留学生,回国后又富贵过一时的。这门前也挂着一条半旧,深紫的绒慢,半拉开,破成碎条的幔角拖在地上。左边也开一道门,两扇的,通着外间饭厅,由那里可以直通楼上,或者从饭厅走出外面,这两扇门较中问的还华丽,颜色更深老;偶尔有人穿过,它好沉重地在门轨上转动,会发着一种久磨擦的滑声,像一个经过多少事故,很沉默,很温和的老人。这前面,没有帷幔,门上脱落,残蚀的轮廓同漆饰都很明显。靠中间门的右面,墙凹进去如一个神像的壁龛,凹进去的空隙是棱角形的,划着半圆。壁龛的上大半满嵌着细狭而高长的法国窗户,每棱角一扇长窗,很玲珑的;下面只是一块较地板略起的半圆平面,可以放着东西,可以坐;这前面整个地遮上一面有折纹的厚绒垂幔,拉拢了,壁龛可以完全掩盖上,看不见窗户问阳光,屋子里阴沉沉的,有些气闷。开幕时,这帷幕是关上的。 墙的颜色是深褐,年久失修,暗得褪了色。屋内所有的陈设都很富丽,但现在都呈现着衰败的景色。——右墙近前是一个壁炉,沿炉嵌着长方的大理石,正前面镶着星形彩色的石块;壁炉上面没有一件陈设,空空地,只悬着一个钉在十字架上的耶稣。现在壁炉里燃着煤火,火焰熊熊地,照着炉前的一张旧圈椅,映出一片红光,这样,一丝丝的温暖,使这古老的房屋还有一些生气。壁炉旁边搁放一个粗制的煤斗同木柴。右边门左侧,挂一张画轴;再左,近后方,墙角抹成三四尺的平面,倚的那里,斜放着一个半人高的旧式紫檀小衣柜,柜门的角上都包着铜片。柜上放着一个暖水壶,两只白饭碗,都搁在旧黄铜盘上。柜前铺一张长方的小地-毯;在上面,和柜平行的,放一条很矮的紫檀长几,以前大概是用来摆设瓷器、古董一类的精巧的小东西,现在堆着一叠叠的雪白桌布,白床单等物,刚洗好,还没有放进衣柜去。在正面,柜与壁龛中间立一只圆凳。壁龛之左(中门的右面),是一只长方的红木菜桌。上面放着两个旧烛台。墙上是张大而旧的古油画,中门左面立一只有玻璃的精巧的紫檀柜。里面原为放古董,但现在是空空的,这柜前有一条狭长的矮凳。离左墙角不远,与角成九十度,斜放着一个宽大深色的沙发,沙发后是只长桌,前面是一条短几,都没有放着东西。沙发左面立一个黄色的站灯,左墙靠墙略凹进,与左后墙成一直角。凹进处有一只茶几,墙上低悬一张小油画。茶几旁,再略向前才是左边通饭厅的门。屋子中间有一张地毯。上面对放着,但是略斜地,两张大沙发;中间是个圆桌,铺着白桌布。 [开幕时,外面远处有钟声。教堂内合唱颂主歌同大风琴声,最好是 Bach:High Mass in B Minor Benedictus qui venait Domini Nomini——屋内寂静无人。 [移时,中间门沉重地缓缓推开,姑奶奶甲(寺院尼姑)进来,她的服饰如在天主教堂里常见的尼姑一样,头束着雪白布巾,蓬起来像荷兰乡姑,穿一套深蓝的粗布制袍,衣袍几乎拖在地面。她胸前悬着一个十字架,腰间悬一串钥匙,走起路来铿铿地响着。她安静地走进来,脸上很平和的。她转过身子向着门外。 姑甲 (和蔼地)请进来吧。 [一位苍白的老年人走进来,穿着很考究的旧皮大衣。进门脱下帽子,头发斑白,眼睛沉静而忧郁,他的下颏有苍白的短须,脸上满是皱纹。他戴着一副金边眼镜,进门后,也取下来,放在眼镜盒内,手有些颤。他搓弄一下子,衰弱地咳嗽两声。外面乐声止。 姑甲 (微笑)外面冷得很! 老人 (点头)嗯——(关心地)她现在还好么? 姑甲 (同情地)好。 老人 (沉默一时,指着头)她这儿呢? 姑甲 (怜悯地)那——还是那样。(低低地叹一口气) 老人 (沉静地)我想也是不容易治的。 姑甲 (矜怜地)您先坐一坐,暖和一下,再看她吧。 老人 (摇头)不。(走向右边病房) 姑甲 (走向前)您走错了,这屋子是鲁奶奶的病房。您的太太在楼上呢。 老人 (停住,失神地)我——我知道,(指着右边病房)我现在可以看看她么? 姑甲 (和气地)我不知道。鲁奶奶的病房是另一位姑奶奶管,我看您先到楼上看看,回头再来看这位老太太好不好? 老人 (迷惘地)嗯,也好。 姑甲 您跟我上楼吧。 [姑甲领着老人进左面的饭厅下。 [屋内静一时。外面有脚步声。姑乙领两个小孩进。姑乙除了年轻些,比较活泼些,一切都与姑甲相同。进来的小孩是姊弟,都穿着冬天的新衣服,脸色都红得像个苹果,整个是胖圆圆的。姊姊有十五岁,梳两个小辫,在背后摆着;弟弟戴上一顶红绒帽。两个都高兴地走进来,二人在一起,姊姊是较沉着些。走进来的时节姊姊在前面。 姑乙 (和悦地)进来,弟弟。(弟弟进来望着姊姊,两个人只呵手)外头冷,是吧。姐姐,你跟弟弟在这儿坐一坐好不好? 姊姊 (微笑)嗯。 弟弟 (拉着姊姊的手,窃语)姐姐,妈呢? 姑乙 你妈看完病就来,弟弟坐在这儿暖和一下,好吧? [弟弟的眼望姊姊。 姊姊 (很懂事地)弟弟,这儿我来过,就坐这儿吧,我给你讲笑话。 [弟弟好奇地四面看。 姑乙 (有兴趣地望着他们)对了,叫姐姐给你讲笑话,(指着火)坐在火旁边讲,两个人一块儿。 弟弟 不,我要坐这个小凳子!(指中门左柜前的小矮凳) 姑乙 (和气地)也好,你们就坐这儿。可是(小声地)弟弟,你得乖乖地坐着,不要闹!楼上有病人——(指右边病房)这旁边也有病人。 姊姊 弟弟 (很乖地点头)嗯。 弟弟 (忽然,向姑乙)我妈就回来吧? 姑乙 对了,就来。你们坐下,(姊弟二人共坐矮凳上,望着姑乙)不要动!(望着他们)我先进去,就来。 [姊弟点头,姑乙进右边病房,下。 [弟弟忽然站起来。 弟弟 (向姊)她是谁?为什么穿这样衣服? 姊姊 (很世故地)尼姑,在医院看护病人的。弟弟,你坐下。 弟弟 (不理她)姐姐,你看,你看!(自傲地)你看妈给我买的新手套。 姊姊 (瞧不起地)看见了,你坐坐吧。(拉弟弟坐下,二人又很规矩地坐着) P4-6 序言 伟大的人文主义戏剧家——曹禺 ——为纪念曹禺百年诞辰而作 (代序) 田本相 在中国近百年的文学艺术历史上,像曹禺这样始终对于人、人类的命运给予深切的关怀;对于人性给予如此执著的探索和深究;对于人性的美有独到发现的作家,是罕见的。随着历史的演进,曹禺剧作中深刻的人文内涵,不断被发现,并因此散发着耀眼的人文主义光辉,而这些,在当下的世界愈发展现出它的现代意义。 我曾经模仿“说不完的莎士比亚”的说法,以“说不完的曹禺”为题写过文章。事实证明,曹禺果然是说不完的。 当我惊讶地发现他的作品中人文主义的丰富而深刻的内涵时,似乎又发现了曹禺的“新大陆”。在我面前展开的是一个艺术的哲学境界,是一个伟大的艺术哲学家。这个哲学家所展现的哲学,不是那种充满理性的逻辑的思考的哲学,而是在他展开的艺术世界中所蕴涵、所感知的人文主义哲学。 在他看来,宇宙间充满的是“残忍”和“冷酷”,这个感知,或者说论断,起码在中国的现代的哲学家和文学家中,还是独具的——这就是曹禺的宇宙观和世界观。 在曹禺这样的一个世界观中,蕴涵他对现实世界的哲学沉思,尤其是对于现代资本世界的沉思,使之具有现代性;同时,也蕴涵着中国哲人以及世界文学大师的人文思想的元素。 曹禹作品所写的世界就是一个残酷的世界,尤其是他的前期剧作,所演绎的是一系列的残酷。 首先是命运残酷,在《雷雨》中命运的巧合恰恰体现着命运的残酷。四凤在重蹈着侍萍三十年前的覆辙,无论是对于年轻的四凤,还是对于侍萍来说,她们的命运是太残酷了。在《日出》中,陈白露、翠喜、小东西、黄省三,他们的命运同样是残酷的。 人物的性格内核——他们的精神和灵魂也是残酷的,他说蘩漪“她的生命交织着最残酷的爱和最不忍的恨。”而仇虎的精神和灵魂,始终处于精神的炼狱之中;而陈白露从一个纯洁的少女,演变成为一个交际花的过程,就是一个在精神上被侮辱被虐杀的残酷历程。 总之,在曹禺的戏剧中,充满的是命运的残酷、性格的残酷、生的残酷、死的残酷、爱的残酷、恨的惨酷、场面的残酷、情节的残酷,正是在这样的一系列的残酷中而蕴蓄它的诗意,它的哲学,它的审美的现代性。 基于此,他把人类看成是可怜的动物,由此而产生曹禺的大悲悯。“我念起人类是怎样可怜的动物,带着踌躇满志的心情,仿佛自己来主宰自己的命运,而时常不能自己来主宰着。”“我用一种悲悯的心情,来写人物的争执。我诚恳地祈望着看戏的人们,也以一种悲悯的眼光来俯视这群地上的人们。” 最初,东京的留学生演出《雷雨》时,编导将序幕和尾声删去,曹禺不但为之辩解,甚至有些愤怒了。他声言,他写的是一首诗,而不是一出社会问题剧。的确,一旦删去序幕和尾声,就把一部有着深刻人文主义的哲学内涵的戏剧,变成一部对中国的家庭和社会进行抨击的社会剧了。直到今天,人们对《雷雨》的诠释还大半停留在社会剧的层面上。 在序幕和尾声中,在原来的周公馆改造成的医院里,蘩漪疯了,侍萍痴呆了;鲁大海不知去向,只剩下周朴园,在承受着这大悲剧,显然,在曹禺看来,周朴园也是可怜的。在某种意义上说,命运对他也是残酷的。 在曹禺的作品中,所渗透的哲学,是他的那种独到的对世界和宇宙的感觉,尤其是那种神秘的感觉。他曾说:“那种莫名其妙的神秘,终于使一个无辜的少女做了牺牲,这种原始的心理有时不也有些激动一个文明人的心魂吗?”这里,说的是四凤,在第三幕,那个雷雨的夜晚,真是鬼使神差,魅影重重,曹禺把他的神秘感融入其中,可谓惊心动魄。 究其根源,这种神秘感来自对于人的生命,人的命运的紧张的探索和感知。 直到晚年,萦绕于心的还是这样一种难以逃脱的命运感和宇宙感,他很想写一出孙悟空的悲剧,孙猴子取经归来,无论怎样地变,怎样地跑,都逃不出如来佛的手心。 一个敢于直面生死,执著叩问人生的作家,就有了一种超越世俗、超越存在的大境界。这就是曹禺的剧作具有伟大生命力的原因。 曹禺作为一个伟大的人文主义作家,最令人敬佩的是,他的戏剧成为探索人性秘密的试验室,他是人性复杂性的揭秘者和考察者,也是人性的深度和广度的探测者。 可以说,凡是伟大的作家,必然是一个伟大的人文主义者,他们把写入放到首位,把塑造人的形象、典型作为他们创作的重心。在莎士比亚戏剧里是一个丰富多彩的人的世界;在奥尼尔的笔下也是一个人的灵魂的缤纷世界。曹禺生长在中国的大地上,在人性的开掘上和人的灵魂的揭示上都有着他的杰出之处。 他熟谙戏剧的奥秘,善于把人置于复杂而多变的人物关系、人物矛盾中,聚焦于人物的灵魂深处,从多方来透视人性的秘密。蘩漪、陈白露、愫方,这些形象都被置放在聚焦点上。 陈白露只有在方达生的面前,才展现出她有过的少女的纯真心灵,也才会有她那种充满痛苦的辩解,自然也揭示了深陷牢笼而不能自拔的悲哀;张乔治的出现,让人看到她实际上被入玩弄的地位;更不用说潘月亭了。但是,潘月亭更折射出她既出卖自己又不得不出卖的痛苦和无奈;小东西最能照出她未曾泯灭的清醒的抗争的灵魂。即使翠喜未曾与陈白露有过直面的交往,却再清楚不过地展现出他们貌似不同,而实际上同样处于被侮辱被损害的地位上。为作家精心安排的人物关系,也最深刻地看出‘作家是在怎样地设法打入人物的灵魂深处,又怎样从多个孔道管窥人物的人性隐秘。陈白露的复杂的人性,被曹禺天才地揭示出来。我敢说,就对其人性的揭示来说,它较之小仲马笔下的茶花女,甚至较之托尔斯泰笔下的马斯洛娃也有着曹禺的独到之处。 曹禺对于人性的复杂性有着十分深刻的把握,他以为人性的复杂性甚至是难以破解的。而人性的丰富性,也是他所重视的;因此,在他的剧中所展现出来的人物,他们的人性的复杂性和丰富性,在中国剧作家中是首屈一指的。像周朴园、繁漪、陈白露、仇虎、金子、愫方、曾浩、文清等,这样的中国人性的画廊,是曹禺所发现所创造的,是我们前所未见的。 在仇虎几乎不可理喻的复仇的心理和行动中,在他精神的底层积淀着古老的集体无意识“父仇子报”的幽魂。曹禺,并不只是写仇虎的报复行动,而是深入到他每一次企图报复行为背后的精神磨难,那种煎熬,那种挣扎,哪种疯狂,仇虎人性的疯癫性狂躁性被他天才地刻画出来。如果说,奥尼尔的《琼斯皇》在琼斯逃入黑森林中在于展示他以及他的前辈所遭受的不公;则仇虎进入大森林,展示的是他在杀害大星后的觉醒,正如曹禺所说,此刻的仇虎才是一个“真人”,一个恢复了他的本性的人,一个摆脱鬼魂缠绕的人。人性在这里得到升华。在幽暗中,在挣扎中,揭示出入性的光芒。 人性是秘密的。人性的悖论性是曹禺对于人性秘密的发现。陈白露的悲剧,一直被人们解释为社会悲剧,似乎潘月亭的破产而导致她的自杀。而在陈白露的灵魂深处有着一个不可解脱的矛盾,她深深厌恶着大饭店的生活,她对那里一切人都厌恶;可是她却摆脱不开它,陷于一种两难的境地——一个习惯的桎梏。恩格斯曾说,卖淫制度“使妇女中间不幸成为受害者的人堕落”。卖淫的生活不但使她们受到迫害,同时也受到毒害,正如鸦片烟一样。就陈白露的本真来说,她是喜欢太阳欢迎太阳出来的,但是,明明知道太阳升起来了,她却要睡了。这是多么深刻的悖论!这样的悲剧,是精神的悲剧,而正是这里,曹禺发现了美,人性在行将毁灭之时,却升起美的光华。 人们常常惊异,曹禺为什么在二十三岁,就写出如此深刻的作品,写出如此复杂而深刻的人性。这的确是一个值得探究的创作秘密。我在历久的思索中,得出一个结论,这个秘密只有在作家自己身上才能找到。 有人说,剧作家笔下的人物,几乎都有自己的身影。这里说的只是通常的创作经验。而在曹禺那里,也可以说在一切伟大的剧作家那里,在他们的剧作中展现了他的全部精神和灵魂的矛盾性、复杂性和丰富性。我们是否可以这样说,在曹禺的作品中,他几乎没有隐藏任何的精神的秘密。正是基于这样一个推论,他才成功地特异地发现人性的秘密。他首先发现了自己,然后才发现了他人。 在他的人物的苦闷中,宣泄着自己的苦闷;在他的人物的精神困境中,熔铸着自己的精神困境。曹禺的天才之处,在于他在自己的人物的命运中讲述着自己的命运,在人物心灵的焦灼、苦闷和搏斗中,可以听到曹禺发自灵魂深处的颤音。 在蘩漪的痛苦挣扎中,在陈白露的复杂的心灵中,在仇虎的精神搏斗中,都有着曹禺的深深的心灵印记。或可能是由于发现了自己的心灵秘密而发现了人物的心底秘密,而从他人的心灵秘密中发现了自己。 曹禺的作品就是这样给我们打开了一个新的灵魂的世界,他令人进入一个具有精神深度的世界里。这在中国现代戏剧中是罕见的。 任何伟大的作家,都是美的发现者,美的创造者。曹禺的杰出之处,在于在污秽中发现美的心灵。 在曹禺生活的年代,一方面是几千年封建社会的遗留,一方面是西方的全面入侵带来的民族灾难;尤其是畸形崛起的现代都市,如曹禺说的在那个“光怪陆离”的社会,到处是“可怖的人事”。美,在曹禺那里就是在这样的污浊、罪恶、血污中被发现的。 于是我们看到,一个令世人厌恶甚至讨伐的乱伦的女人,却深深地打动曹禺的同情,发现她有着一颗“美丽的灵魂”;这就是蘩漪的形象。至于陈白露,尽管这类交际花,在三十年代的大饭店里还是为人追逐的对象,但是其卖淫的地位,仍为人所不齿;而曹禺却在她屈辱的灵魂里,发现一个不屈于耻辱命运,即使看到太阳即将升起,也不苟活于那个黑暗的世界。最让我们惊骇的是,曹禺竟然在那个三等妓院里,发现了翠喜,发现她有“一颗金子般的心”。单是这点就足以展现曹禺的眼睛,是那么具有独特的穿透力,又是那么具有深刻的洞察力;拨开一切的世俗偏见,扫除一切掩盖在她们身上的污秽,把美展现在人们面前。 在恐怖中发现美,在残酷中发现美,在罪恶中发现美。这点,颇像法国诗人,也是伟大的美学家波特莱尔。他说一个伟大的诗人,就要“深入渊底,地狱天堂又有何妨,到未知世界的底层发现新奇。”曹禺就是这样一个冒着危险而深入地狱的作家,他终于在人间最污浊的地方,发现新奇,发现美。 曹禺把崇高的道德追求同对美的发现和创造紧密联系起来。他说:“不断看见,觉察出来,那些崇高的灵魂在文字间怎样闪光的,你必须有一个高尚的灵魂!卑污的灵魂是写不出真正的人会称赞的东西的。” 这就是曹禺发现美创造美的秘密。 曹禺作为一个伟大的人文主义作家,他给我们留下的精神遗产是极为宝贵的、丰富的。尤其在晚年,不断地提示人们,要关心人,研究人;不断地发出肺腑之言,抒发对于人、对于人类命运的关怀;他在他的母校南开中学对着那些中学生说:“我一生都有这样的感觉,人这个东西是非常复杂的,人又是非常宝贵的。人啊,还是极应该搞清楚的。无论做学问,做什么事情,如果把人搞不清楚,也看不明白,这终究是一个很大的遗憾。”他以高度人文主义情怀对当今中国剧作家提出的殷切期望,可以说是他生前最重要的嘱托。 让我们承继着曹禺的伟大的人文主义精神,将我们的创作引向更高的境界! 2010年8月1日于京郊罗马嘉园 书评(媒体评论) 在中国近百年的文学艺术历史上,像曹禺这样始终对于人、人类的命运给予深切的关怀;对于人性给予如此执着的探索和深究;对于人性的美有独到发现的作家,是罕见的。曹禺剧作中有丰富而深刻的人文主义内涵。他的戏剧成为探索人性秘密的试验室,他是人性复杂性的揭秘者和考察者,也是人性深度和广度的探测者。曹禺作为一个伟大的人文主义作家,他给我们留下的精神遗产是极为宝贵的。 ——中国艺术研究院教授 田本相 《雷雨》《日出》《原野》《北京人》不愧是世界现代戏剧创作的高峰之作,直到今天仍有鲜活的生命力。剧本通过清晰的性格,尖锐的戏剧冲突,深刻揭示了社会生活的黑暗与不公,及其对美好事物的扼杀,和给善良人们带来的苦难,从而激发人们更深入地懂得生活,珍惜生活中美好的一切。 ——北京大学现代文学与比较文学教授、博士生导师 乐黛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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