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时速超过1300公里的航天飞机上是什么感觉?太空站上的马桶出了故障怎么办?穿着厚厚的航天服怎么在真空里倒垃圾?
作者克莱顿·C.安德森来自美国中西部的小镇,9岁的时候从黑白电视上看到了阿波罗8号,从此梦想成为一名宇航员。在最终成为NASA宇航员之前,他等待了十五年时间,经历了十四次失败。这种磨砺让他对自己的宇航员生涯有了更深刻的认识。在这本《普通宇航员》中,克莱顿·C.安德森讲述了自己宇航生涯中的种种经历:亚特兰蒂斯号的发射,哥伦比亚号在空中解体,为执行任务不得不与家人分别,在四个不同的航天器上大号……用自己的亲身经历,向读者展现了以往不为人知的宇航员的生活、工作与情感。
1968年12月24日,平安夜,一个9岁的小男孩被父母从睡梦中拽起来,盘腿坐在客厅地毯上盯着老旧的黑白电视机看。
电视机里,阿波罗8号正飞向月球背面,宇航员和地面的通信被迫中断。小男孩吓坏了,满脑子都在想:会不会有某种灾难降临到勇敢的宇航员们头上,是不是月球背面的火山爆发把他们烧成了残渣,也有可能他们唤醒了月球背面的邪恶太空怪龙,它喷出的龙炎炸掉了太空船!
终于,他又听到指挥官的声音:“这里是阿波罗8号,完毕。”“好的,阿波罗8号,信号清楚。”“收到,这里有一个圣诞老人,请周知!”“收到!”
很久很久以后,《普通宇航员》主人公克莱顿·C.安德森回想起这一刻:“我完全被迷住了,这就是我这辈子想要成就的事业。就我所知,我的人生梦想就此开启了。”
01 第一次飞行
人生总有第一次:第一次说话,第一次走路,第一次约会,第一次接吻,第一次被审计税务……嗯,你懂的。对于一名新晋宇航员来说,生活同样充满了第一次。从你去休斯敦约翰逊航天中心(JSC)①报到那一天起,拾级而上来到南4号楼6层宇航员部神圣的大厅,你就注定要经历一场充满期待且绝非儿戏的体验:第一次全体会议,第一次去男卫生间,第一次和经验丰富的宇航员争执,对方认为你有可能夺走他下一次太空行走的机会。这全部都是“入伙”仪式的一部分,这种仪式非常重要,决定你能否被也许是这星球上(也是星球之外)最出色的男男女女接纳为他们其中的一员。
在这许许多多的“第一次”中,或许最重要的体验也可以视为一种额外收获……一种时速高达850英里(1368千米)的额外收获!那是1998年11月4日,两个月前,我才刚刚成为宇航员候选人(ASCAN),来到JSC。这个季节阳光明媚,气温略高过80度①,正是得州东南部美好的秋季,一年之中得州人期盼着这一季节,而它的短暂则令人哀叹,12月很快就要到了。
我早早地来到了艾灵顿·菲尔德机场,带着一点无伤大雅的紧张。这个机场位于休斯敦东南,曾经是一个空军基地,现在改成了NASA T-38教练机的大本营。我期待着一次终生难忘的体验。276号机库里的狭窄楼梯挂在东南角,我试探着往上爬,不时瞟一眼地上那架造型优美、白蓝相间的喷气式飞机,眼里都是渴望与崇拜。在这座巨大的建筑里,所有的飞机都庄严静默地停在地面上,每架飞机都像一块精心设计的拼图板,刚好使得整个机队的飞机都能停在机库里,不用暴露在得州南部的风暴、降雨、冰雹和高温下。来到这样一个不熟悉的地方,感觉到自己完全是个新手,我小心翼翼地打开了待命室的蓝门,里面就是飞行员和宇航员们做飞行准备的地方了。进去以后,我迅速朝着走廊另一头走去,心中默念千万别被拦下来问话。
不过,如果你穿着刷得一尘不染的黑色军皮靴走在这座建于二战期间的机库里,每走一步地板都会尖叫一声宣告有人来了。我左顾右盼寻找办公室的名牌。沿着走廊走了三分之一,终于来到了安迪·罗伯茨上校的门前,他是空军预备役上校,头衔是宇航员飞行教官。来到这里,算是一种受洗仪式:在NASA的T-38教练机上进行第一次飞行。(T-38里的T意思是教练机,这型双发喷气式飞机是NASA用来训练宇航员飞行的。)
我穿着崭新的海蓝色宇航员飞行服,名牌上写着“克莱顿·C.安德森,JSC”,在门口站得笔直,等着安迪示意我进去。他热情地笑了笑,朝我招招手,我走进去,顿了顿,打量一下这个前美国空军战斗机飞行员的大本营。
安迪和其他三名飞行教官共用一个办公室,里面摆设随意,和任何一个美国政府机构的办公室没什么区别。浅褐色的办公室设备和隔间是政府发的,好像要把一切可能惹麻烦的人或事挡在外面。书架和文件柜的格局,就像小孩子在奶奶的客厅里搭建的城堡。文件和个人物品杂乱地放着,都是多年工作和家庭生活的写照,看到这里,我发现自己身上那套飞行服——崭新、鲜亮又僵硬——穿起来就像一包三件的新衬衫里刚抽出的纸板一样毛糙。我现在的教官、原来的战斗机飞行员,穿的衣服可旧多了。一想到这个,我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散发出紧张和焦虑,像飞行前那样出了一身细汗。
他的飞行服曾经也和我的一样,色彩明亮、质地挺括,现在看起来就像一件舒服的牛仔衬衫,柔软服帖地包裹着他的上半身。曾经鲜亮的海蓝色变成一种褪了色的蓝粉彩,让我想起了自己最喜欢的一件老浴袍。但他这个人则透出一股子自信。两袖靠近胸的位置,有两个典型军队风格的臂章——左侧是美国国旗,右侧是NASA飞机运营指挥部的飞行教官臂章。臂章也有些褪色,飞行教员戴着它们在T-38上飞了无数次,在透明的舱盖下接受了一个又一个小时的暴晒,它们的飞行小时数已经多得需要他用计算机帮忙记录。每一根线都曾被紫外辐射捶打,每一次飞行都会让布料的颜色泛黄一些。喷气式飞机一次又一次飞入大气层,像针穿过衣服一样扎穿棉花般的云,安迪的飞行服则是飞机里无言的乘客。尽管遭到百般蹂躏,这件飞行服最终得到的奖赏是,被我们的太阳以光速发出的高能辐射触碰,这种辐射来自太阳系的中心,穿过9300万英里①才来到地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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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克莱·安德森认识很多年了。我们是在全国教育联合会的一个会上认识的,当时他的女儿刚刚出生。他在我的婚礼上唱歌,从外太空给我打电话,给我了一次向无尽黑暗的宇宙大喊“爱你!”的机会。认识克莱之后,我也见过几位总统和第一夫人以及一些名人,但他是我认识的唯一的宇航员。他们太稀有了,环绕我们地球旋转的人。克莱符合你对英雄的所有想象:高大,身体健壮,婚姻幸福,真诚,直率,脚踏实地。这最后一点对宇航员来说有点讽刺。
读克莱的《普通宇航员》,你能够近距离地接触一个个事件,仿佛一名好友带你去游览海底,参观俄罗斯,在冰冷的太空漂浮,想办法在零重力环境下吃东西和上厕所。这一趟旅程私密而有趣。如果不能成为宇航员,那你可以读读这本书。也许这样还更划算,你可以体验克莱所有的狂野冒险,但不需要像婴儿一样蜷缩在太空舱里,或者在冬天的俄罗斯埋头苦干来证明自己。
准备发射吧。
内华达·巴尔
克菜顿的经历将激励所有人永不放弃!
——艾琳·柯林斯,NASA宇航员,第一位女性航天飞机飞行员和指挥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