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宝文编译的《动物也疯狂》作者劳蕾尔·布赖特曼是一位历史学及人类学方面的专家。通过和宠物狗奥利弗生活的坎坷经历，劳蕾尔开始对动物的情绪进行研究和探索。作者在书中讲述了上百个富有趣味性的案例，从而启发每个读者进行深度思考，学会关爱动物，同时管理自己和动物的情绪，拥有更健康更和谐的生活。

张宝文编译的《动物也疯狂》作者劳蕾尔·布赖特曼养的宠物狗奥利弗患了分离焦虑症，它不仅具有攻击性，甚至有自杀倾向。最终，奥利弗从窗口跳了下去……

和奥利弗生活的经历，促使劳蕾尔对动物的情绪产生了兴趣。她用了三年时间走访世界各地，寻找深受精神疾病困扰的各种动物以及它们的看护人。她见到了患有拔毛症的鹦鹉，有依恋障碍的大象，有产后抑郁症的猩猩，甚至自杀的鲸鱼……由此可见，无论是人类还是动物，都有可能患上精神疾病，而且都有可能被治愈。

那么，如何帮助这些动物恢复健康？劳蕾尔结合几十年来的科研成果以及深入的调查研究，她发现，治疗动物的精神疾病和治疗人类的精神疾病没有什么不同，那就是：爱和药物。我们要爱护动物，尽可能地缓解它们的精神压力，关爱它们，照顾它们。此外，动物就是人类的一面镜子，了解动物也有助于更好地了解我们自己。

推荐序 且让破镜重圆

引 言

第1章 动物也有精神病

 动物的小情绪

 拯救焦虑的狗狗奥利弗

 解读情绪清单

 患有阿尔茨海默病的牧羊犬阿尔夫

 哈洛的猴子实验

 自杀之桥与创伤后应激障碍

 奥利弗，再见

第2章 动物是人类的一面镜子

 被狂犬病折磨的动物们

 被处死的大象提普

 致命的思乡病

 大灰熊蒙纳克的尸体标本

第3章 了解自己才能了解动物

 小老虎苏妮塔的抽动障碍

 狗狗奥利弗的分离焦虑

 和猫咪说悄悄话的人

 大象拉拉的依恋障碍

 圈养动物的刻板行为

 有关拔毛症的困惑

 若要了解动物，你要先了解自己

第4章 那些自杀的动物……

 刺杀自己的毒蝎子

 选择不再呼吸的海豚

 集体自杀的抹香鲸

 汞中毒的海豚、鲨鱼和鲸鱼

 弓形虫引发的血案

 矽藻导致的狂躁症

第5章 百忧解可否解忧？

 服用眠尔通的恒河猴

 瑞美隆让红毛猩猩明雅克当上了爸爸

 治愈雌猩猩吉吉的产后抑郁症

 宠物药剂师

 制药公司的贡献

 生活就得有个伴

 神奇的友情疗法

 重聚法消除了猩猩吉吉的惊恐发作

 找个山羊做伴

 猎豹的CK香水和虎猫的粉红老鼠卫生纸筒

 安定背心和飞速发展的宠物产品业

 按摩宠物好处多

 用情感联结治愈小动物的内在创伤

后 记

致 谢

“妈妈!”小男孩大喊，“有只狗从天上掉下来了!”

小男孩的妈妈可能会以为儿子在编故事呢，但是小男孩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所以她跑去查看。他们在我们的公寓楼后面发现了奥利弗，他掉到了地下室的水泥楼梯井里。

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接下来的那个电话。当时我正端着一杯杜松子酒，在接到电话前，我一直在担心我的新雪纺裙腋下的那个印记。裘德正在喝啤酒，满头大汗。这一天，裘德在南卡罗来纳州的表哥举行婚礼，我们在气氛热烈的婚宴上四处晃荡，有点儿不太自在。接待人员刚刚宣布大家可以享用自助餐了，这时，裘德的电话响了。

小男孩的妈妈告诉我们，当她和儿子推开后院门时，奥利弗正躺在地上。之后，奥利弗努力地站了起来、虚弱地摇了摇尾巴。他的嘴因为咬铁丝网被扎得鲜血淋漓。这位母亲和她的儿子把奥利弗抱上车，然后匆匆赶往当地的动物医院。医院要求先交600美元才能进行治疗，这位女士开了一张支票给他们，随后开车回家到我们的公寓楼去找狗的主人。

“我离开的时候，兽医还不确定他伤得有多重，”她说，“但是他说，他从来没有见过狗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还没死的。”

我们有点儿不知所措，感谢了那位女士后就挂了电话。我恳求裘德和我马上回家。但当时的南卡罗来纳州已是黄昏，我们赶不上最后一班飞机了。于是，我们打电话到动物医院询问情况(还没有任何进展)，婚宴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们一直魂不守舍，坐立不安。

遇到裘德的那年，我21岁。当时我们在纽约上城的一家酒吧里，我在去卫生间的途中遇到了他。我们俩一见钟情，就跟脑子坏了似的——是完全坏掉的那种。很快，我们列了一张愿望清单，上面是我们最想养的10种宠物。去了一趟中国之后，名单上又添了一对牦牛，而我最想养的是水豚，不过排在愿望清单第一位的是伯恩山犬。伯恩山犬在瑞士阿尔卑斯山区被用于守护牲畜、拉奶酪和牛奶车，这种犬外形俊美、体格强壮而且很威武，性格也很友善。伯恩山犬是犬类世界中的超级名模，他们频繁地出现在有机狗粮、厨房纸巾、香水、越野和话费套餐的广告里。

后来，我和裘德搬进了华盛顿一间允许养狗的公寓，而且位置就在岩溪公园的水域和步行道不远处，于是我开始物色合适的狗。

但是，当我得知纯正的伯恩山犬每只售价2 000美元的时候，我很崩溃。当时，我在一个环保组织工作，而裘德是为政府工作的地质学家，他的收入比我多不了多少。我们买不起这么贵的狗，即使我们买得起，我们也找不出花这么多钱买狗的理由。于是，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我们都像小狗公园里的“变态”一样，自己没有狗，就跑去看别人的狗，然后用藏好的零食袋引诱别人的狗，“小狗狗，过来这里”。

后来，有个人说他有一只成年伯恩山犬可以给我养。“不要钱!”他说。这只伯恩山犬名叫奥利弗，4岁大。他说，奥利弗成年以后没有得到一只狗应有的训练，否则他的脾气会更好一点儿。 我把双方的第一次见面定在了24小时之内。我们赶到兽医诊所去见奥利弗时，我看到一个年轻的女孩牵着一只体型硕大的狗在诊所门前的草坪上散步。他的尾巴尖是白色的，他把尾巴抬起来时就像举着一面旗子一样，呈拱形高悬在背上。他摊开的白色爪子非常大，他的皮毛蓬松光亮，像20世纪70年代那种莲蓬的发型。他看上去很开心，小女孩正带着他在草坪上来回奔跑。

现在回想起来，显然有太多细节我没有注意到。例如，领养别人的宠物时不是在对方家里见面，而是在兽医诊所，或许这就是第一个线索。其实还有很多线索，但我都没有发现。

奥利弗被寄养在兽医那里，这是因为他继续留在饲主家附近是非法的。他和邻居家的狗发生了“争吵”，邻居威胁说要起诉他的主人。现在听上去，这其实是非常严重的，但是当时我并不觉得。奥利弗的第一位主人解释说，他“只是看见邻居家新来的狗太兴奋了，所以冲过他们家的电围栏想去打招呼而已”。两只狗打了起来，然后邻居想要徒手拦住他们，就在她想要把两只狗分开的时候，奥利弗咬了她。我感觉没必要听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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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让破镜重圆

2007 年3 月，当担任法国总统长达12 年之久的希拉克决意退出下一届总统竞选之时，他并没有想到，这个决定不但会改变他自己的人生轨迹，而且也会影响他的爱犬苏莫的狗生轨迹。

苏莫是马耳他犬和比熊犬的后代，性情温顺，行为活跃。希拉克搬离豪华阔绰的爱丽舍宫后，苏莫很快变得食欲不振，郁郁寡欢，再也不像以往那般作为公众动物活力四射，风光无限了。

希拉克的夫人伯纳黛特认为，苏莫早已习惯了总统府邸内的大花园中的畅快生活，现在根本无法适应跟随卸任后的希拉克住在大公寓里的生活，从而陷入了焦虑和抑郁。兽医给它服用了百忧解，但却没起到什么效果。心烦意乱的苏莫先后两次咬伤了希拉克。最终，希拉克不得不将它送到乡下的一处农场。当苏莫得以重获纵情驰骋的自由后，据说它再也没有咬过人。

狗犹如此，人何以堪？

苏莫的遭遇与它的反应，哪里是一个狗的故事呢？这岂不是一堂活生生的人生哲理课吗？

其实，早在公元1200 年，阿兰·德·里耶就说过：“世界上的所有生物对我们而言都是一本书、一幅画、一面镜子。”里耶说的确实没错。动物就是人类的进化之镜、行为之镜、情绪之镜。如果人类能够好好地以动物为镜，就能更好地洞察自我，更好地管理情绪，更好地获致人生幸福。

但不幸的是，就像法国哲学家笛卡儿认为的那样，“动物都是自动装置，缺乏情感和自我意识，它们的操作都是无意识的，就像活机器一样。”人类这种以自我为中心，以万物之灵傲然自居的认知偏见，如同重锤一样，击碎了人类的动物之镜。

好在坚冰自有消融之日，“动物机器论”的偏见自然也不可能万古长青。从达尔文开创性的《人和动物的感情表达》开始，一些目光深远的智者也加入了对动物情感世界及其与人类情感之间的类比与联系的关注。

灵长类动物学家弗兰斯·德瓦尔在他的《黑猩猩政治》一书中提到了倭黑猩猩和其他类人猿表现出来的无私、同情与道德；

神经病学家安东尼奥·达马西欧指出，情感是动物进行社交行为所必需的一个部分；

动物行为学家乔纳森·鲍尔科姆认为，情感似乎是和意识一起进化的，情感与意识互助互利。这在动物镜子测试中得到了有力验证。

……

如今，这份名单上加上了劳蕾尔·布赖特曼的名字。

劳蕾尔·布赖特曼因为自家的宠物狗奥利弗表现的与人类的分离焦虑症高度吻合的种种症状而对动物的情感世界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当奥利弗居家独处时，就会撕咬塑胶密封袋、毛巾和装鸡蛋的纸盒，甚至有明显的自杀倾向。劳蕾尔几乎穷尽了一切办法，但还是无法帮助奥利弗心理痊愈，只能黯然放手让奥利弗走向不归之路。这一段痛苦不堪的经历，助推劳蕾尔选择学习生物学，并成为麻省理工学院的历史和人类学博士。此后，劳蕾尔埋头苦读博物馆和动物园的档案，并花费3 年时间走遍世界各地，寻找受到精神疾病困扰的动物和照顾它们的人们，并结合科研论文以及对宠物狗公园、野生动物和游乐园的观察研究，写出了这一本《动物也疯狂》。

在此之前，无论是兽医学、心理学，还是动物行为学、神经系统科学或者野生动物生态学，没有任何一个分支对动物是否会患上精神疾病进行专项研究。劳蕾尔的作品填补了这个空白。

在这本书中，劳蕾尔明确提出，动物在不同情境遭遇中也会有与人类相似的各种情绪，甚至会罹患抑郁症等精神类疾病。它们和人一样，需要得到关爱。而一旦得了心理疾病，在得到及时、正确的爱与药物治疗后也会痊愈。

踏遍千山万水的劳蕾尔在书中给出了形形色色极具说服力的例子。

洛杉矶动物园里的雄性红毛猩猩明雅克因为呼吸道感染而无精打采，并且对交配也兴趣索然。一位精神病专家按照治疗人类的方式，给他开了抗抑郁药物瑞美隆。结果，这种药物恰是对症下药，不但让明雅克变得“性”趣盎然，同时又胃口大开。

托莱多动物园里的雌性大猩猩乔哈里表现出了经前综合征的症状：在月经来潮之前，总是很有攻击性。兽医给她开了氟西汀（百忧解的主要成分）。服药一个月之后，她的暴力行为结束了。后来，乔哈里怀孕了，动物园的工作人员认为怀孕和哺乳期间的激素水平变化能够减轻她的经前综合征症状。于是，他们不再给她服药。但是产后的乔哈里又表现出了抑郁症，于是她又开始服药了。

泰国北部搬运木头的大象乔吉娅怀孕了，但她的主人直到临产还是不肯让她休息。乔吉娅在走上一座大山的途中生下了一头小象。不幸的是，包裹在羊膜囊里的小象顺着路滚到下面夭折了。痛失爱子之后，无论她的主人再怎么威逼利诱，乔吉娅再也不肯干活了。

八岁的兔子杰夫提自从配偶死于癌症之后，他就开始不断地咀嚼自己的毛。很快，他身上出现了大块的斑秃，而他吞下去的毛在胃部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毛球。兽医在用手术救治之前，决定试一试别的办法。她把杰夫提介绍给另一只刚刚失去伴侣不久的十岁的兔子。这对同病相怜的兔子相互抚慰。杰夫提的心情大为好转，几天之后，毛团还是在他的胃里面，但却开始缩小。原来，重返快乐让杰夫提有了动力去吃放在他面前的干草和绿色植物。几个星期之后，这只瘦骨伶仃、光秃秃的兔子恢复到原来的体重而且也不再吃自己的毛了。胃里的那个大毛团还在继续缩小。

以上的这些故事，如果把主角换成人类，一样合情合理合逻辑。这就强悍地说明了动物与人类情感确实有着曲径通幽的共通之处。

事实证明，自我意识与情感并非人类独有。还是让我们放下冷漠、傲慢与偏见吧。让我们承认人类也是一种动物，人类与动物之间完全可以建立情感呼应、情感链接和情感抚慰。而更重要的是，人类可以通过理解动物的情绪变化以及压力应对来更好地理解自己。

也许，在看了这本书之后，我们不会再逼迫动物们接受各种各样的残酷训练，只为博取人类一笑了；也许，在看了这本书之后，我们会花更多的时间，更用心地来关注家里宠物的喜怒哀乐了；也许，在看了这本书之后，我们再也不想用被独自关在非常恶劣的环境中的动物去做药物、化妆品和医疗手术的实验了；也许，在看了这本书之后，我们再也不敢坦然自若地食用饱受精神痛苦的猪羊牛肉了。

1400年前，大唐盛世的统治者李世民曾经说过：“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鉴，可以明得失。”如今，因着劳蕾尔·布赖特曼的努力，我们也许可以加上一句：“以动物为鉴，可以晓人性。”

当然，要想以动物为鉴，我们首先就得让那面被认知偏见击碎的“镜子”在心智中破镜重圆。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在动物这面镜子中，不折不扣地照出人类自己！

动物精神疾病也有十分鼓舞人心的一面——尽管困难重重，很多动物仍在茁壮成长，或者至少表现出了一种看上去富有适应力的行为。布莱恩得到了洛蒂、基蒂、管理员和一些药物的帮助，并在严格控制的环境中大有好转。吉吉有了其他雌性大猩猩的支持，再加上管理员的努力，她有了更强的适应力。莫莎仍然跟在拉蒂后面跳来跳去，大声地表达她内心的情绪；而南部的滕默和努．奈茵一起在泥地里摔跤、为他们之间以及和塞洛特之间的感情而争吵。最近，小毛驴马克的情况也有所好转，他已经不太咬自己和金属栏杆了，他的情绪似乎有所放松，这是因为我们扩大了他的畜栏，给了他更宽阔的空间，他在里面忙着吃蓟草。他们还喜欢带着减价时买来的啤酒到山顶，坐在马克的旁边畅饮。

在奥利弗去世几年后，我去了墨西哥的下加利福尼亚半岛，和动物行为学家、野生动物生物学家托妮·弗洛霍夫坐在叫作“潘加斯”的玻璃钢船上。我希望能够遇到鲸鱼。弗洛霍夫的主要研究方向是海洋哺乳动物的行为和沟通，尤其是“独居的社交鲸类动物”。海豚和鲸鱼通常都选择独居，与同类相比，他们和人类的交往更多。弗洛霍夫在全世界范围内研究那些行为古怪的鲸类动物，比如说加拿大东部有一头名叫“Q”的孤儿幼鲸，他喜欢为人类歌唱、同人类嬉戏。我和弗洛霍夫一同前往下加利福尼亚并非是为了去看像Q这样独居的社交鲸类动物，而是想去看一群友好的鲸鱼，或者友善的灰鲸。当我们乘船来到鲸鱼繁衍生息的区域时，她向我保证说，要是我越过这只蓝白色小船的船舷，用手在海面上泼水，鲸鱼就会过来；如果幸运的话，他们还会抬起头来让我们摸他们。

夏季，加利福尼亚灰鲸会去北极避暑，靠吃小型的无脊椎动物填饱肚子。到了秋末冬初，处于产崽期的雌鲸和生育期的雄鲸会长途跋涉8 000公里到上加利福尼亚州太平洋海岸温暖的浅水区域产崽、哺育幼鲸以及交配。

灰鲸会对捕鲸行为进行非常激烈的反击，因此，捕鲸人称他们为“鬼鲸”。这些鲸鱼会杀人、把他们的船撞成碎片。一位旧金山的新闻记者于1863年写道：“捕鲸而失踪的人数和捕鲸场的人数总和一样多。”

然而，灰鲸的凶猛却无法拯救自己。20世纪初，加利福尼亚灰鲸已经不足2 000头。20世纪三四十年代，人们开始保护灰鲸，他们的数量也因此缓慢增长。1972年冬天的一个清晨，发生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墨西哥有一位渔民叫帕奇科。一天，他和一位朋友搭乘一艘玻璃钢船在圣伊格纳西奥湖捕鱼。突然，他和朋友都感觉到船停了下来，就像他们已经上岸了似的，只是船确实还在湖中间。这两位渔民意识到他们停靠在了一头巨大的鲸鱼的背上。这头雌鲸在他们的船下前行了一段距离，接着把船顶到了离水面十几厘米的高度，然后她又把船缓缓地放了下来。她的头浮出水面，出现在帕奇科的身旁并用眼睛看着他。他愣了一会儿，然后伸出手去抚摸她。起初他只用7--#t~g指，后来他用整只手去抚摸她。不一会儿，她就缓慢地潜入水下了。

很快，渔民们开始讨论相似的经历，这些鲸鱼似乎想要与人类交流。

帕奇科的儿子拉努尔福和这个地区的大部分渔民一样，是一名观鲸导游，他告诉记者，在他父亲第一次遇到一头友好的鲸鱼之后，这里的一切都改变了。渔民们开始把手举在漏湖水面上的各个地方，鲸鱼会游上来用硕大的脑袋接受人们的爱抚，或是转身与人们对视，向船只喷水汽，还会把小船轻轻地顶起来，再放回去。如今，这个溻湖区中10％～15％的鲸鱼都会与人类接触，绝大多数是有幼鲸的母鲸。到了冬季，渔民们便不再捕鱼，转而当观鲸向导，带生态旅游者和研究者去看这些“朋友”。他们会提醒每一位前往观鲸的游客摘掉太阳眼镜，因为灰鲸喜欢和人对视。

3月初的一个下午，我和一头成年鲸鱼以及她的幼鲸在圣伊格纳西奥湖待了一个多小时。这头体长12米的母鲸缓慢地游向我们的小船，几个月大的幼鲸在她身旁游来游去。突然，她将小鲸鱼顶到自己的头上，猛地一下推向我们的船只。幼鲸从母亲宽大的头部上翻滚下来，激起了很大的水花，他大声地呼吸着，转身直视着我们。有时候，他会张开嘴巴露出新长出的光亮而洁白的鲸须，然后转身，这样我们就能拍到他头部、宽阔的牙龈和长长的下巴了。拍幼鲸的感觉有点儿像摸到体育馆观众席上那种外面是塑料、里面是泡沫的座位。他的皮肤光滑但黏糊糊的，虽然水温很低，但他是温暖的。他的母亲两次温柔地把我们的船举起来又放下去。这头幼鲸至少有六七次浮出水面顶到我们的手，他想要我们拍他、抚摸他，并和我们对视了很久。他呼气的时候弄得我满身都是鲸鱼鼻涕和海水，我看到他的眼睛闪闪发亮。这是在开玩笑吗?我不敢肯定。但是他的兴致和嬉闹都是显而易见的，他就像是世界上体型最大的幼童。

最让人吃惊的是，灰鲸非常长寿，他们可以活80年甚至更久。那些第一批接近帕奇科的鲸鱼或许还记得捕鲸业——他们、他们的父母可能在这片湖水里为了保全自己的生命与捕鲸人抗争，鲸鱼和人类的血液曾经染红了湖水。

“我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弗洛霍夫告诉我，“第一头接近我们船只的鲸鱼来到了我的这—侧。我将手放进水中，于是她游到了我的手下面，我看到她身上有一个鱼叉留下的伤疤。我很感动，这头鲸鱼知道自己被人类伤害过，但她还是靠近了我。”

鲸鱼产生这种行为的原因至今仍是一个谜。有一种观点认为鲸鱼可能是把船只和人类的手当成了丝瓜络，帮他们擦掉身上附着的甲壳动物。但是这种摩擦程度并不足以将任何东西刮下来，而且鲸鱼不论用多大的力量摩擦都会把船只掀翻，而这类事件自停止捕鲸之后就再也没有发生过。另外一种观点就是渔民极，一路上要对付集装箱货船、军舰和虎鲸群，而我在想着他们。我想知道，他们是否会在旅途中遇到打算搁浅的海豚、自信过头的水獭或者游向公开水域的暴躁海狮。最重要的是，我们能否为圈养动物和野生动物的精神状况带来更好的影响，不只是努力不去伤害他们，而且还要纠正我们的错误?

在20世纪，大部分人对野生动物的看法都陷入了两个敌对的理论阵营：要么完全不打扰野生动物，要么捕猎、骚扰、消灭或者驯养他们。我们无法完全不打扰野生动物，我们也喜欢生活在动物周围，有些动物似乎也喜欢和我们在一起。

这都是奥利弗告诉我的，还有莫莎、努·奈茵甚至吉吉。这些故事让我相信，我们应该关注动物的精神状况，因为对他们有益的，往往对人类自己也有好处。很多人已经承担起了这种责任，他们会观察相互排斥的猴子、焦虑的狗、精神错乱的海狮等，观察的结果已经在潜移默化地影响我们如何解释这一切，以及我们应该做点儿什么才能让他们恢复健康。

试着理解奥利弗的过程也让我对自己、周围的人和其他动物都变得更加友善。当我们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一头猪或者一只鸽子的友善时，我们会不由自主从自己的动物本性中产生些许这样的情愫。当然也有例外。阿道夫·希特勒非常爱他的德国牧羊犬布隆迪，以至于他在战争的最后几个星期还冒着生命危险，离开自己的沙坑带她散步。尽管如此，对大部分人来说，能否无私地爱动物取决于他们是否爱他人。所以，人类权益保护者本来就是动物权益保护者，反过来也应该成立。这一点是我在失去奥利弗之后才体会到的。

至今我仍不确定奥利弗的骨灰撒在了何方。裘德在我之前赶回了波士顿，我们得领回奥利弗仅存于世的东西，还有他那只臭烘烘的网状项圈和圆形床。裘德主动承担了这个令人悲伤的任务。我知道裘德把颈圈放在了马萨诸塞州西部的一片森林里的某块石头上，我不知道具体在哪里，我连问的勇气都没有。

这就是我们对最亲近的人和动物表达爱的方式。在我们失去他们的时候，那种痛苦会压垮一个人。我仍然记得奥利弗的耳朵摸上去的感觉、抓住他爪子的感觉——他的爪子大而粗糙，身上的毛发柔软、飘逸。我还记得他脖子上的味道——动物的味道让人感到放松，就像家里的松木地板一样。

在奥利弗去世多年后，一想到他，我就像是到了一个被内疚挤得水泄不通的国度。于是，我又主动地遇到了大象、鹦鹉、猫、鲸鱼、马和海豹。每次我伸手去触摸他们的皮毛、羽毛或皮肤时，其实都是在“触摸”奥利弗。  我发现，内疚国度很拥挤。我们都在寻找答案，在责备自己。我们都想知道，如果我们更常带自己的狗去公园，更勤快地清理大蜥蜴的玻璃缸，给仓鼠更多玩塑料球的时间，像刚开始计划的那样经常去骑马……结果会有什么不同。然而，动物精神失常并不是我们的错——至少不全是我们的错，大部分人都尽了最大的努力去帮助他们。我们的意图是好的，但有些问题只靠期盼是解决不了的。

我们可以把动物园变成人类与驯养动物和野生动物建立友好关系的地方，这些动物通常都能够在人类的陪伴下健康成长，比如马、驴、美洲驼、奶牛、猪、山羊、兔子，甚至浣熊、老鼠、松鼠、鸽子和负鼠。我们可以建立教学型农场、城市牛奶厂和野生动物康复中心。在这些地方，城市里的孩子和成年人可以做志愿者，或参加制造干酪、养蜂、园艺、兽医学、野生动物生态学和畜牧业的课程。

我们可以少花点儿时间打电话、收发邮件、看电视，把更多的时间花在陪宠物散步、陪他们玩耍上面。而且，我们可以大胆承认自己不健康的生活方式通过动物和他们疯狂的行为又反馈给了我们。

我们可以接受这个事实：海豚、鲸鱼和其他海洋动物可能是由于我们的行为而导致精神失常的；我们可以做出更长期的努力去保护他们的听力、迁徙路线、水质和食物来源，最终我们也会从中受益。

我们可以不再食用精神失常的猪、鸡和牛，不再用患强迫症的水貂、狐狸、紫貂和粟鼠的皮毛做大衣，不再用被独自关在恶劣环境中的小动物去做药物、化妆品和医疗手术的实验。

最重要的是，我们可以利用达尔文理论创造出长久的和平的环境——人类也是一种动物，只不过进化程度不同而已。要做出这种改变并不容易，它需要拥有变色龙自我改变的力量、驴子的倔强、鲸鱼迁徙的刚毅，还有人类的足智多谋与同情心。而这一切，都将是值得的。

小时候我们似乎都曾试过和动物交流，长大了很多人却觉得这既可笑又无知。可是，人类最大的无知也许正源于自诩万物之灵的自大。阅读本书，你会发现动物远比我们想象的更接近人类，它们会焦虑也会抑郁，正是它们的痛苦让人类不再是这星球上孤独的存在，而治愈它们的痛苦也能让我们更好地疗愈自己。

——汪冰 北京大学精神卫生博士

要想以动物为鉴，我们首先就得让那面被认知偏见击碎的“镜子”在心智中破镜重圆。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在动物这面镜子中，不折不扣地照出人类自己！

——陈禹安 杭州出版集团副总经理，心理管理学家

有趣的、暖心的一本书，里面有很多充满同理心的感人故事。

——《纽约时报》

这是一本引人入胜、令人深思的好书，它深度挖掘了动物的“情绪暴风雨”及生理失衡等现象，值得一读。

——《探索》杂志

本书非常具有启发性。作者以幽默且尖锐的笔触，描写了大量与动物有关的案例，她告诉我们，和人类一样，药物为动物的精神类疾病带来了希望。

——《出版人周刊》

精彩的故事，细致的观察，大量的背景资料和富有爱心的描述，激发你的好奇心。

——《柯克斯书评》

非常有趣。

——《纽约邮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