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苏珊·桑塔格从个人经验出发,对现实进行判断,以其言论深刻介入社会生活,将目光投向了现当代的重要诗人、作家、戏剧家、舞蹈家,以及各种类型的艺术、文学形式。《重点所在》依托的是一种绝对的激情,一手搭在新世界,一手对自己的过去进行着清算。从中我们可以看到一种永恒,永恒的人性、正义感、批判精神、激情以及冷静。
《重点所在》延续了苏珊·桑塔格一贯的敏锐和视角的多元,在她《重点所在》这本最新的论文集中,她的目光投向了现当代的重要诗人、作家、戏剧家、舞蹈家,以及各种类型的艺术、文学形式,由于其独特的敏锐性,使得她的文章的意义不局限在某个领域,透过文章本身,我们看到永恒的人性,永恒的正义感,永恒的批判精神、永恒的激情以及永恒的冷静。
当他摆脱了各种理论之后,他便不再看重繁琐复杂的现代主义标准。他说,他不想在自己和读者之间设置任何障碍。最后一部作品既是(关于他母亲)的一部回忆录,又是对性爱的反思;既是有关摄影图像的论文,同时也是死亡的祷文——这是一本关于虔诚、顺从和渴望的书,摒弃了某种光辉,观点本身也是最简单的。摄影术的主题对于形式主义品味的苛求来说是一种大豁免或者释放。在选择论述摄影时,巴特趁机采取了最温和的现实主义态度:摄影是由于其艺术本身而令人入迷。而且摄影作品有可能唤醒对进一步解剖自我的渴望。(“看着某些照片,”他在《明室》里写道,“我就想要成为一个没有文化的原始人。”)苏格拉底式的可爱和迷人变得更加明显,也更为绝望:写作就是一种拥抱,一个被拥抱的生命,每个想法都在向外伸展。在作品中他的想法和本人都给人以一种分解的感觉——他对所谓“细节”越来越多的迷恋便体现了这一点。在《萨德、傅立叶、罗耀拉》一书前言里,巴特写道,“假如我是一个作家,并已故世,我将会多么高兴地看到某个友善而公正的传记作者努力把我的一生表现成一些细节,一些偏爱,一些曲折变化形式等所谓‘传记元素’,这些元素的清晰特征和灵活性可能会超越任何命运的界限,并且就像伊壁鸠鲁的原子那样,会接触到某个未来的躯体,注定要同样散射开来。”甚至从自身死亡的角度看,都有一种接触的必要。
巴特后来的作品充满了信号,表明他已经走到某件事情的尽头——即作为艺术家的评论家事业的尽头,并且正寻求成为另外一种作家(他宣布了他想要写小说的意愿)。作品中还竭力宣称他自身的弱点和绝望。巴特越来越倾向于一种认为写作类似于神性放弃(kenosis如)的神秘观点。他承认,不仅是体系——他的思想正处于一种融合状态——而且作品中的“我”也必须被拆散(真正的知识,巴特说,有赖于“我”的暴露)。缺失的美学——空的符号,空的主题,意义免除——都是人格解体这一伟大计划的征兆,显示了唯美主义者优雅品味的最高姿态。在巴特的作品行将结束之时,这种理想以另一种曲折形式出现了。人格解体的精神理想可能是每一个严肃的唯美主义立场的特殊终结(想一想王尔德和瓦莱里)。这正是唯美主义者观点自我解构的要点,随之而来的便是寂静——或是转变。
巴特蕴藏的精神追求得不到他唯美主义立场的支持。所以他必然要超越这种立场,就像他在最后的作品和教学中所做的那样。他最终扬弃了缺失美学,并将文学看作是主观与客观的相互拥抱。于是便出现了一种柏拉图式的“智慧”幻象——当然,在这种幻象中也糅合了一种世俗的智慧:如对教条的怀疑态度,对愉悦的真诚期待,对乌托邦理想的渴求。至此,巴特的性情、风格和鉴赏力都已经完成了各自的发展。而正是从这一高度,他的作品现在似乎逐渐开始表露在读者面前,其优雅、辛辣和思想力度远远超过了任何一个同时代的人。其唯美主义鉴赏力,对思想探索的投入,以及抵触和转换的技巧,无不蕴含着相当可观的真理——那些都是巴特体验,评价和阐释世界的“后期”方式,也是他在这个世界中生存,获取力量,寻找慰藉(但最终却没有找到),享受乐趣,表达爱情的“后期”方式。P102-1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