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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为我医相思
分类 文学艺术-文学-中国文学
作者 煌瑛
出版社 武汉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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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编辑推荐

如果在周小蝶那个年代,也有“年度人物”这种评选,她一定能连续三年摘取“最悲惨女性”的桂冠——至少她自己这么认为。

她只不过是好心救了一个江湖人士,就这么误入江湖,被盛怒的师父赶出家门;她那个生来就和她有仇的哥哥,竟然在最后关头为妹妹承担了七十七鞭惩罚——遗憾的是,他不过是本门最大的酒囊饭袋,在挨到第六十八鞭时挂了……于是周小蝶失去了最后的亲人,还得领这个死人的情;她一个弱女子,女扮男装当医生,艰难地经营一家药店,连续三年没有一个疑难杂症上门——这是热爱挑战的她绝对不能容忍的。但最惨的还是最近发生的这一件事——那个应该早就死翘翘得老哥竟然没死!要是他只是跑来找她混吃混喝就算了,但他竟然一露面就抢了她辛苦经营的店……

内容推荐

小蝶来时,珉州一片好风晴日。

小蝶去时,珉州一片惨雾愁云。

直到很多年后,珉州人民提起那一天,还是会悚然变色,颤声说:“多少年了?多少年了!再也没见过比那更严重的空气污染……”

小蝶来时,孤身一人。

小蝶去时,拖家带口,还有几个好朋友。也可以说,是家人和好朋友奋力拖着她走。

“我的药店……我的药材……我的银子!”小蝶流着眼泪向滚滚浓烟伸出双手。周围的人拖着她,热泪盈眶:“都这时候啦,你要银子还是要命?”

直到很多年后,江湖人提起那一天,还是会悚然变色:“多少年了?多少年了!再也没见过比那更严重的踩踏事件……”

好吧,小蝶承认这不是一个常规的happy ending!

目录

药引

第一章·过错

第二章·错过

第三章·同道

第四章·近邻

第五章·名声

第六章·重逢

第七章·传奇

第八章·捉弄

第九章·虚实

第十章·逢盗

第十一章·知母

第十二章·江湖

第十三章·交手

第十四章·毒药

第十五章·门派

第十六章·挑战

第十七章·报仇

第十八章·分手

第十九章·醉酒

第二十章·隐者

第二十一章·认输

第二十二章·英雄

第二十三章·约定

第二十四章·插曲

第二十五章·三年

后记一

后记二

试读章节

小蝶每天起床的第一件事,是去检查房顶的屋瓦,看看她头天夜里做的记号是不是被动过。但结果总是一样:没有她盼望的夜行人出现。

小蝶每天起床的第二件事,是呆呆地看着后院的某根柱子,数数上面的刻痕。然后,是她每天起床第三件事——无可奈何地叹气,“师父啊师父,你老人家也太绝情了!”她攥着手里的小刀,犹豫好久,在柱子上又刻下一道。这根柱子已经被她划得’惨不忍睹,随时有“喀吧”一声折断的可能。

“眼看就要一千天……柱子啊柱子,你别怪我把你弄成这样。”她摇摇头,“我怎么能料到,那个狠心的老太婆竟然真的不要我了。”

她垂下头,无限伤感地踱着方步,唱着小调走了——这是她每天要做的第四件事。“自从夜奔出家门,算到如今近三载……”

小蝶是个生活极有规律的人。如果哪天她没按部就班完成起床后的一系列活动,那一整天她一定跟丢了魂似的。小蝶还是个生活极为简单的人,每天要做的事情不外平七件。

现在她开始着手实施第五件大事。

济慈堂厅堂之中最显著的地方,供奉着医圣张仲景的画像。小蝶每天的大事之一就是对这个老祖宗发牢骚:“我说老祖宗,你每天在忙什么呢?我都跟你抱怨过好多次了,你怎么无动于衷呢?”说到这里,她才慢慢腾腾把手里的香点燃。规规矩矩把香插到小鼎中之后,她叉着腰正式开始语重心长地倒苦水:“每天来我店里的,不是伤风感冒就是头疼咳嗽——一点挑战性也没有!我可是药宗掌门的嫡传弟子,你怎么能把我当做普通的医生对待呢?俗话说得好,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你既然不给我争气,我也不给你烧香!”

说着,她顺手抄起刚刚开始冒烟的香,往旁边的茶杯里一掇。 “啪滋!”香灭了,她也哼哼着走了。

在这个平凡的清晨,容州城的天空一如既往,不染纤尘。容州的人民一如既往,健康地微笑着互道早安。善良的人们没有注意到:济慈堂的门缝里射出两道阴冷愤恨的幽光——小蝶不怀好意地探头探脑,打量来来往往的路人。这是她每天做的第六件事。

每个人气色都正常得很。

这真是一个医生最大的悲哀……她长长叹了口气,怀着沉重的心情,缓缓把门合上。看来今天也不会有什么大主顾。

如果让容州城那些没出阁的大家闺秀小家碧玉知道,她们的偶像,“济慈堂”的周大夫竟然是个整天盼望着天灾人祸的小丫头,她们一定会歇斯底里。而歇斯底里的女人是所有会动的东西中最可怕的——小蝶去世的大哥这么说过。这就是为什么小蝶打定主意决不让别人知道她是个女孩儿,也不让别人发现她多么渴望再遇到两年七个月又十一天之前的那种“病人”。

“唉……”小蝶再叹口气,坐到红檀木的桌子后面,开始她每天的第七件大事——回忆从前。

周小蝶是个精力充沛得有些过剩的女孩子。大概这类型的女孩儿在十几岁的时候,都有一种超能力——让旁人烦不胜烦,提心吊胆。至少她是这样。

十二岁的时候,师父看她能懂不少事情了,就语重心长地教导,间以声色俱厉的威胁:“江湖是个可怕的地方,千万不能踏入!否则,想脱身很不容易。譬如师父我,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好不容易跟江湖人士断绝往来。所以你们作为我的弟子,绝不能和那些江湖上的人有牵连!”说白了就是不让她结交江湖人士,免得把师父也拖下水。

但她师父带孩子的经验不足,没发现周小蝶小朋友在那个年纪既好奇又逆反。小蝶趁着她哥哥要去昆仑山寻药的机会,死缠活缠,终于得到师父的许可,去帮哥哥的忙,顺便出去见世面,再顺便,让险些被她吵疯的师父享受一段时间的宁静。  谁想到,一路上没看到心目中的江湖,却得看她那个风流的哥哥不断骚扰良家妇女、不断被良家妇女的爹爹哥哥丈夫追打……为此小蝶十分怀疑:真的有江湖吗?怎么她哥骚扰了这么多女性,其中竟然没有一个是身怀武艺的?按照传统的说法,早该有性烈如火的暴力女把她老哥身上捅出三刀六洞。

昆仑之行留给小蝶无限遗憾。回到云南老家以后,她再也不幻想什么江湖。

但江湖却找到了她。

那天,她兴高采烈地从后山的金霞洞出关,打算把刚刚炼成、能完全破解二百三十五种毒药的九转白玉丹,拿到各位师兄师姐师弟师妹们面前炫耀。

就在药宗山门前,她看到了那个中年人。

小蝶的师父,是当代最伟大的医师——药宗掌门任绯晴女士。所以山门外排七八里长的队伍求医问药,也不是稀罕事。什么浑身水肿、面如土灰,什么口鼻流血、指甲脱落……种种惨不忍睹的情状,药宗弟子都见怪不怪。

但今天山门口这个人,却有些异常。

他面色红润、体格强健,从前看到后,从头看到脚,给谁看也不像有病的样子。但是俗话说得好,“于无声处听惊雷”吗!小蝶知道,这次让她遇到一个活宝。

“咳、咳!”她装模作样咳两声,迈着八字步绕着中年人转了两圈,假惺惺地说,“这位大哥,请恕小女子直言——看您站立的样子,左脚脚趾蜷曲,右脚脚跟微抬,似乎是中了苍月流星散,下肢日渐酸胀所致;听您呼吸,三长三短,似乎心肺如针刺,必是中了红霄丹的剧毒;苍月流星散和红霄丹二者相生,如若中毒,顷刻毙命,但您却仍有一息,可见是服用了霜箭强行压制……”

她的高谈阔论还没打算收场,中年男子“咕咚”一声跪在她面前,眼泪汪汪,流出来都是蓝色,声音哽咽哀求道:“姑娘如此博识,必是药宗弟子!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还望姑娘救我!”

他蓝色的眼泪让小蝶心里一动,不由自主倒退两步,失声叫起来:“你、你还吃了九头葫芦草?!”

中年人泣不成声,连连点头。

小蝶深深吸了口气,仰望上苍,展露出由衷的微笑——它终于,为她送来一个真真正正的考验!低下头,她的神情恢复了庄重。

“这位大哥,”她缓缓地、虔诚地说,“医者父母心,我这里有一颗九转白玉丹,可解天下奇毒,您先服下。”

那中年人却含着泪摇摇头,“姑娘有所不知,我身中多种剧毒,相生相克,如不能同时化解,必然突发,要了性命……”

“你信不过我?”小蝶立刻拉长了脸,凶巴巴瞪着这个有眼无珠的家伙,“我的九转白玉丹可是能解二百三十五种毒药的天下至宝!你不吃怎么知道它不能同时化解你身上的毒?”——这时候她的目的已经很难说。据她师兄师姐事后估计,她多半是想试试自己的解药到底有多大功效。

“可是我中的毒还有孔雀灰、北风膏、三元金丸……啊!你让我说完!”

“那些都是小意思!”小蝶毫不客气地把白玉丹往这个不识好歹的家伙嘴里一扔,“三日内不得饮酒,五日内不得吃荤——回家去吧!”

可是……治疗的后期反应和预计有些差别。

这个中年人应该间歇性手脚抽搐三次,出一身冷汗,然后如同脱胎换骨一般,对她顶礼膜拜、千恩万谢后离去——这是小蝶的期盼。但他却“嗵”一声仰面栽倒,牙关紧咬,嘴唇发青,右手左脚的指甲出血。

小蝶的脑子“嗡”一声陷入浑噩:他竟然还中了“山北水南”那种珍奇的毒药!

P4-7

后记

小蝶来时,珉州一片好风晴日。

小蝶去时,珉州一片惨雾愁云。

直到很多年后,珉州人民提起那一天,还是会悚然变色,颤声说:“多少年了?多少年了!再也没见过比那更严重的空气污染……”

小蝶来时,孤身一人。

小蝶去时,拖家带口,还有几个好朋友。也可以说,是家口和好朋友奋力拖着她走。

“我的药店……我的药材……我的银子!”小蝶流着眼泪向滚滚浓烟伸出双手。周围的人拖着她,热泪盈眶:“都这时候啦,你要银子还是要命?”

“咳咳咳,二师父,再不走,我们也要呛晕了!”阿然一手抱着小包袱,一手指着自己通红流泪的双眼,“师伯真是大手笔,到底投资了多少蟑螂药?我的眼睛泪流不止,会不会熏瞎了?”

珉州的地方小、街道窄、弯路多,他们几个熟门熟路,没费多大力气就溜出了城。上百名江湖人士可没这样好运,只能在浓烟中跌跌撞撞,相互搀扶相互推挤。

直到很多年后,江湖人提起那一天,还是会悚然变色,“多少年了?多少年了!再也没见过比那更严重的踩踏事件……”

小蝶哭着抛弃了她苦心经营的幸福产业,一路上沮丧地抬不起头。辛祜和余香安慰:“往好处想一想,以后你就安心当宗主夫人,岂不是个更大的产业?”

但那不是她一手缔造的呀!小蝶心中依然酸楚,一直走到玉虚山,还是没有精神。阿然第一次见到巍峨连绵的高山,忍不住欢呼雀跃,觉得一切都好得没法形容。

小蝶出神地伫立在嗖嗖山风中,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的宅第。

“景渊。”她缓缓转过头,用极其怀疑的目光询问身边的男子,“这就是你家?”

不是她疑心病太重,实在是这个宅子外观太不符合景渊一代宗主兼财主的身份——坐落在隐蔽的山旮旯里,门楼摇摇欲坠,墙皮斑驳零落,墙头上还长出两棵顽强的稻草,在寒风中跟即将成为女主人的小蝶打招呼……

得到景渊肯定之后,小蝶的脸忍不住抽搐起来,“你……每年真的能收入十万两黄金?”

“这里也不是那么差,只是缺了一点点时间打扫。”景渊没有觉得这个草窝比别人的金窝差。他拴好马,一边用小刀刮开锁上的铁锈,一边说,“迷路来到这里的猎户都传闻里面闹鬼。”

“有鬼吗?”阿然和小蝶异口同声,不过一个声音是兴奋,一个声音是不信。

“有兴趣的话,不妨四处找找看!”

阿然立刻欢呼一声,跑得没影。

“我对你藏钱的地方比较感兴趣。”小蝶哼哼唧唧跨进大门,忍不住又失望地叹息一声——这座院落表里如一,一样破败。小蝶侥幸的幻想完全化为泡影。

“我还以为,你家故意修一个破烂的门面掩人耳目,里面应该很不错才对。”她垂下头,心里嘀Ⅱ古:这么一个寒酸的地方,好意思叫做“圣地”不让人随便来?

“我还以为,你一见这光景,立刻抓起荷包掉头就跑。”

虽然知道他故意调侃,小蝶还是白了他一眼,“恰恰相反,我在电光火石之间想出两个整修计划。不修葺一番,这地方没法住人。”

“圣地不是我们住的地方。”景渊郑重地问,“你知道这儿为什么叫做‘圣地’?”  “不知道。”小蝶环视四周——房屋的样式很奇怪,无一例外都是玄石砌成,连大门也是青石板,看来没有一套特殊的办法,谁也进不去。

“难道……”小蝶的眼睛在日光下闪闪发亮,“难道真是藏钱的地方?”不等景渊表态,她已经开始兴致勃勃地畅想:如果这一排矮矮的平房都装满了钱,不,黄金,那把门打开的时候,该多么壮观啊!

打破她的幻想很残酷,可景渊很喜欢看小蝶神色骤变那一瞬间坦率的反应。于是他不紧不慢地说:“里面一分钱也没有。”

果然,小蝶脸上的光华刹那间消失殆尽,毫不掩饰突如其来的失望。

景渊微笑着抿紧了嘴,看着垂头丧气的媳妇,话锋忽然一转,“这里藏着比钱还好的东西!”

“哦?”小蝶的眼睛一亮,“珍贵药材?失传的医书?”

景渊摸出一把玉石钥匙,说:“按照景家的规矩,这把钥匙要由主母掌管,传给景家的后人。”小蝶满怀期待拼命点头。

景渊拉着小蝶的手,连拽带拖把她弄上房项。小蝶弹去身上的灰尘,喘了口气,“你们家的大门怎么安在房顶上?”

“墙是用玄石砌的,太沉重,不好开。”景渊随便回答一声,掀起一片瓦,教小蝶如何用玉石钥匙开门。房项应声陷下去一块,挪向一边,露出一个黑乎乎的口子。“这主意是我爷爷想出来的。走吧,里面有石梯。”

小蝶没想到刻板的景渊也有精灵古怪的祖先。她吸了口气,俯身到入口旁边,提鼻子一闻,不禁皱眉,“香味?是绵菘?”

“防蛀用。”景渊等空气散了散,扶着小蝶小心翼翼地踏着坚固的石台阶,慢慢走进景家的书房。

他点燃墙上的油灯时,小蝶惊呆了。景渊一边点灯一边介绍:“这一架是《脉经》,还有我家祖上做的《脉经释疑》。这一架是《明堂人形图》,这一架是《本草音义》,这一架是《古今验方录》……”

“《古今验方录》?”小蝶跟在景渊身后左顾右盼,“有多少卷?”

“五十卷。”

“五十卷?”小蝶幸福地欢呼起来,“我师父只收集了三十八卷!没想到这里有全本!”

“这一架是《经心录》十卷本和《随身备急方》三卷……你在干什么?”景渊一扭头,发现小蝶抱着一册《古今验方录》坐在墙根的油灯下研究起来。

“你放心,我的手很干净,不会弄脏宝贵的书。”小蝶敷衍一句,如痴如醉地喃喃,“就是这个!我师父的书就是从这里开始缺半本。”

景渊拍拍她的肩膀,“这里太暗,我们拿回家看吧!”

小蝶已经被书深深地吸引住,头也不拾地回了一句:“我要住在这里!”

景渊皱了皱眉头,不无遗憾地感叹:“这荒山野岭,人迹罕至,每天没有八九个伤风头疼,每个月没有四五例疑难杂症,每年也不一定能遇到一两个濒死的奇症患者。就这么一屋子书充满乐趣——你一口气看完了,下半辈子可怎么解闷呀!”

小蝶打个激灵,神色凝重地点点头,“你说的也有点儿道理。”

阿然溜达一圈不见了师父,焦急地喊起来。景渊和小蝶忙从石屋出来,三个人继续骑着马在山里绕来绕去。翻过山岭,景渊指着对面山腰上一座规模宏大的宅第说:“那里就是我们的目的地。”

小蝶端详一番,坦白地说:“貌似一座更大的鬼宅……”

“如果像人间仙境桃花源,一定引来无数寻找者。像鬼宅,就不会有许多人一探究竟,才能落得清静。”景渊说。

阿然咂咂舌,“住在里面,会不会很闷?”

“不会。”景渊斩钉截铁地回答,“每一代主人会挑选一个,在里面相守一辈子也不会闷的妻子。”

玉虚山景氏从来不是旺族。他们自称是世代生活在关外、给猎户疗伤起家的医师世家,但没人会相信这样平凡的借口——给猎户疗伤哪里用得着钻研毒药?

玉虚山周遭的人们都知道:景氏的世系非常久远,但一向人丁单薄,故而一座堂皇的老宅总是冷冷清清。至于景氏是从何年何月出现在玉虚山脉,是什么人修了那座颇有气势的宏伟老宅——没人知道,也没人能从景氏弟子的口中问出个所以然。

景家的来历,和他们配置的神奇药物、栽培的古怪植物一样,都是一团让人看不透的迷雾。景家的主人无一例外有孤僻隐居的倾向,都不喜欢和人交往。虽然山民向他们求助时,总能得到慷慨的救护和馈赠,但那些住在阴沉的府邸中、不苟言笑的主人们,还是让山民不愿亲近。

除了仿若了无人迹的宅第、奇状莫名的花草、冷若冰霜的主人之外,玉虚山庄还有另一个让人满腹狐疑的特征:在人们印象中,那里的历代女主人都异于常人。

山中年老的猎户还记得,很久很久以前,当今主人的曾祖父忽然出门去了。他一辈子也没出几趟远门,这在当时是一件稀罕的大事,猎户们闲暇时免不了议论他古怪的举动。

他回来的那一天,带回一个女子。有一双蓝色眼睛、面容冷漠如同万年寒冰的色目女人。惊诧的山民目送这一对互不言语、仿佛彼此仇恨的夫妇从门前经过,竟没人想起来打声招呼。

让他们猜一万遍,他们也想不到——这对夫妻因为讨论雪莲移植的细节,一言不合冷战七天,彼时彼刻正在各自考虑如何让自己的移植计划先一步成功。

过了几年,玉虚山庄时常有一个少年跑进跑出——就是当今主人的祖父。他没有继承母亲的蓝眼睛,却生了和母亲一样白皙的皮肤。长大后。他从母亲那里继承的高挑身材格外令人欣羡,但他变得和父亲一样沉默寡言,很少迈出玉虚山庄的门槛。有一年,这个挺拔的年轻人忽然也出门去了。回来的时候,他身后跟着一个女人——一个穿着民族服饰的回人女子。

山民的惊诧无异于他父亲当年带来一个蓝眼睛的妻子。他们目送着这对年轻的夫妻,仍旧忘了打招呼。那回人女子无疑很美,但她一路羞赧地垂着头,眼里含着泪水……以至于后来,很多人只记得她雾气氤氲的美丽眼睛,忘了她的长相。

让他们猜一万遍他们也猜不到:这对新婚燕尔旅途无聊,开始玩药方接龙。新娘因为不太认识汉字,说错了一种中药的名字,被丈夫笑了。于是她委屈地赌气十天不说话。

几年之后,历史重演。不过这一次诞生的景家小公子更加活泼——他就是当今主人的父亲。山民们祈祷老天不要让这个活泼的孩子重蹈覆辙,而老天也听从了山民的愿望。这个少爷一直一直开朗地生活,再后来,他也下山去了。

这次山民都有了经验,知道他是去找自己的另一半。于是大家饶有兴致地等待,看看年轻人会带给他们什么样的惊喜。结果他们没有失望——他带回一个裹在皮毛大氅中的娇媚少女。山民很难判断她的大氅下面穿了何等服饰,但他们敢肯定,如果她脱掉大氅,一定会让人大吃一惊。

“这是我的妻子,她叫野兰,从苗疆来!”年轻人和他的新娘脚步轻快,甚至有点紧赶紧。他兴高采烈地和邻居们打招呼,“你们别盯着她看——她会以为自己美得不得了。”他的妻子用山民听不懂的语言同他说了些什么,两人竞赛似的往景家宅邸跑去。

让山民们猜一万遍,他们也猜不到——她说:“谁说我的药不如你的?谁说你的药可以让人跑得更快?我一定比你先到!”  山民实在不知道为什么景氏的夫人一定要选择如此特别的人,也不知道这些主妇为什么一进入山庄,就再也没有出来。

再添人丁之后,景氏的家规似乎也变了——小公子五六岁时,前代主人忽然架着风筝离家出走,把一个老大的摊子都扔给了管家……这在景家可是百年不遇的奇闻。而小公子成年后,一年到头总是在外面闯荡,回家的时候反而比较少。

他这种一反传统的表现让山民们更加好奇,想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带来一个与众不同的妻子。

这一年,他回来的时候,身后果然跟了一个女子。

她的着装像个标准的汉人,让山民有些失望。不过她的独特之处还是令人一目了然——这身衣服是男装。

景渊知道,他的邻居们可以在百步之外鉴别一头熊是公是母。所以他没有解释:他的妻子穿着他的衣服,因为她旅途无聊时配药,不慎把自己的衣服烧得全是洞……当然,这个解释,山民们猜一万遍也不会猜到。

女人在山民诧异的目光中并没有感到不适,因为她手里捧着一本书,正看得津津有味,一个劲在马上点头微笑,根本无暇注意周遭的情形。跟在景渊身后的少年觊觎她的书,时不时讨好地问:“二师父,能不能让我也看一眼?”女人对他的话置若罔闻——也许是真的没有听见。

她身边的景渊帮她牵着缰绳,拧着眉头一脸无奈,时不时提醒:“坐稳,山路不好走。”

“你只管牵好马就是了,别烦我。”她的回答干脆利落,在山中格外清晰。

山民们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来历不明的景家虽然不是镇压一方的势力,但他们身上的神秘让他们那样与众不同,让山民在心底隐隐把他们视为超脱尘世的崇高存在——这个新娘竟然把景家的主人呼来唤去……她究竟是什么来历?

“一本小册子,看得这么要紧?”景渊环顾了周遭的邻居一眼,似乎很尴尬,用马鞭捅了捅小蝶的腰,“别人在看你!”

“谁让你随身带这么经典的小册子!”小蝶头也不抬,伸手拨开景渊的马鞭,“是你爷爷写的?很精彩的口诀集锦——你想想,正在我祈祷尽快看到你家的藏书时,这本小册子从你口袋里掉出来。这是老天爷送给我解闷的,你别跟老天爷作对。”

她每一个字都说得清晰有力,山民们想掩饰自己的心情也不容易。

景渊在邻居们似笑非笑的目光中更加尴尬。他脸上扫过一丝红晕,劈手夺下小蝶的书塞进怀里,干咳了两声。

小蝶立刻拉下脸,凶神恶煞似的问:“干吗抢我的书?”在景渊的目光示意下,她终于发现不远处的猎户们和他们三两错落的小屋。

“啊呀!”想到人家把她的凶相尽收眼底,她忸怩起来,险些掉下马背……在景渊和少年的帮助下,她几经挣扎总算重新坐稳了。

在山民们意外的目光中,这个一身男装的女子冲大家一抱拳,“在下周小蝶,初来宝地,还望各位邻居照应。”这套底气十足的说辞,是她开药店时必不可少的自我介绍。但在这个朴实的山旮旯里,这几句诚恳的言语没有为她赢来鼓励的掌声——山民们大眼瞪小眼,忘了说捧场的话。

看着景渊的眉头越拧越紧,看着这个狼狈的女子在马上颠簸着远去,纯朴的猎户们叹了口气,玉虚山庄的女主人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充当。

有人多嘴说了一句:“不知道她以后还会不会从山庄里出来。”

没想到这女人的耳力好得很,立刻用手指戳了戳丈夫的肩膀,“他们为什么这样说?”

“我的曾祖母、祖母、母亲过门之后就没有离开家半步。”

“为什么?”她尖叫一声,“你曾祖父、祖父、父亲对她们做了什么?”

“给了她们太多书……结果她们一年到头在家里琢磨毒药工艺,顾不上出门。”

“哦。”他妻子好像完全理解,松口气之后十分体谅地说,“果然,只有不必为生活来源发愁的人,才能安心做研究啊!”声音中竟然有些向往。

“你别想。我会定期把你赶出来走动。”年轻的山庄主人毫不费力就看透她的心思,“你是想过健康生活,还是想同她们一样,年纪轻轻心力交瘁香销玉殒?”

他的妻子吓一跳,在马背上转过身,向山民们努力挥手,“乡亲们,我还会出来的!”

这是一个比以往更活泼的新娘。不过……山民们小小嘀咕:今天才发现景渊魔高一丈,成为玉虚山历史上第一个把老婆管得很好的山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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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4/13 6:10: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