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孩子,他们除了应该知道格林、安徒生之外,更应该了解身边的世界,了解不同国家的人们的生活,而亲近生活最好的途径就是阅读。我们不仅要把流传百年的经典捧到孩子面前,更要把当今最优秀的儿童文学介绍给他们,谁能说这些作品不是明天的经典呢?这些优秀的作品为孩子打开了一扇窗,把世界带到他们心中。
获得国际大奖的小说是不可多得的、适合各个国家儿童阅读的文学佳作,通过它们,读者们能够欣赏到不同国家和地区获得国际知名青少年文学奖项表彰的优秀作品,深深震撼我们的不仅是这些故事本身,更是这些故事中蕴涵着的深刻意味。坚强、勇敢、友爱、善良,这些人类应具有的优秀品质,在这些作品中无处不在。这些作品主题深刻,具有很强的启迪性,其中有些已经成为与格林、安徒生童话齐名的经典。
《小鹿》作者玛·金·罗琳斯用优美的语言写了一个凄美的故事。男孩裘弟的塑造,完全可与汤姆·索亚和哈克贝利·费恩相媲美,告诉孩子童年的美好、珍贵与短暂。
《小鹿》是玛·金·罗琳斯的成名作。这本书在1938年出版,立刻成为美国当年的畅销书,并在第二年获得“普利策文学奖”。 这部作品还被选入美国中小学教材,影响了一代又一代美国人。好莱坞后来将《小鹿》拍成同名电影,那迷人的景色加上格里高利·派克的出色表演吸引了众多的观众。
《小鹿》这本书写什么?
从前,在巴克斯特垦地的中央住着一户人家——这就是裘弟的家。裘弟有严厉的妈妈、宠爱他的爸爸,还有一只陪伴着他一起长大的一岁的小鹿。垦地的动物和植物是裘弟的朋友,他跟踪野蜜蜂寻找蜂窝、在沼泽地看鹤群跳舞、跟着爸爸打黑熊老缺趾、在妈妈的餐桌上朵颐大肉,当然还和他的小鹿“小旗”在丛林里奔跑、在被窝里说话、在一起度过每个日夜。
可是,垦地的生活并不总是无忧无虑,被野兽袭击的时候,在暴风雨侵袭的时候,在好朋友“草翅膀”死去的时候,还有在饭桌上没有足够食物的时候,裘弟隐隐感到这世界是多么奇妙又残酷啊!
终于在裘弟童年的最后一天,他不得不含着泪打死了他的小旗。爸爸贝尼告诉裘弟说:“没有人背叛了你,孩子,是生活背叛了你。”“你再也不是一岁的小鹿了。”
第一章 小水车
一缕笔直的轻烟从茅屋的烟囱里升起。在烟刚离开红泥烟囱时,像是蓝色的,但当它冉冉升入四月的蔚蓝色天空时,就不再是蓝色而是灰色的了。裘弟这孩子望着它,思索着。厨房里的炉火正在熄灭下去。他的妈妈在收拾午饭后的锅子和盘碟。今天是礼拜五。他妈妈照例要用荞麦草扎成的扫帚扫地,接着,如果裘弟运气好的话,她还要用玉米壳做成的刷子擦地板。只要她一动手擦地板,那么,不等他跑到银谷,她是不会想起他的。裘弟站了一会儿,扶正了搁在他肩上的锄头。
倘若他眼前没有这些未经锄过草的成列的玉米嫩苗,锄地本身倒是令人赏心悦目的。成群的野蜂已发现了前门旁边那棵楝树。它们正贪婪地钻到那淡紫色的娇弱的花簇中去,仿佛这丛林中再没有其他的花一般;似乎,它们已忘掉了三月的黄色茉莉花,更忘了将要盛开的香月桂花与木兰花。裘弟忽然想起,跟着那躯体黄黑相间、疾飞得像一条线似的蜂群,也许可以找到满贮着琥珀色蜂蜜的野蜂做窝的树。过冬的蔗糖浆早已吃光了,果子冻也剩不了多少。找到一棵野蜂做窝的树,要比锄草有价值得多。玉米耽搁一天再锄也不碍事。这一个下午充满了暖洋洋的春意,它深深地钻进裘弟的心中,就像野蜂钻进楝花的花蕊中一般,以至于他觉得必须越过垦地、穿过松林、沿着大路直跑到那条奔流不息的小溪边去,因为野蜂做窝的树大都是离水不远的。
他把锄头靠在用劈开的树干扎成的围栅上,沿着那片玉米地走去,直到他看不见小屋为止。他双手一撑,纵身跳过了围栅。猎狗老裘利亚已跟着他爸爸的运货大车上葛拉汉姆斯维尔去了。但是哈巴狗列泼和新来的杂种狗潘克,看到了他跳越栅栏的身影,一齐向他跑了过来。列泼的吠叫声很低沉,那小杂种狗的吠叫声却是又高又尖。当它们认出了他时,就乞怜似的摇起它们的短尾巴来。他把它们赶回了围场。它们也就只好在后面漠然地望着他。他想,这真是一对糟糕的家伙。除了追赶、捕捉和咬死猎物之外,再也没有什么别的长处了。而它们呢,除了早晚间他把盛着食物渣滓的狗食盆端来时,对他也是不感兴趣的。老裘利亚很会亲近人,可是老掉了牙的它只对他爸爸贝尼·巴克斯特一个人表示忠诚。裘弟曾竭力想讨得裘利亚的欢心,可是老猎狗对他毫不理睬。
他爸爸告诉过他:“十年前,你们两个都是小家伙。你才两岁,它也还是只狗娃娃。有一次,你无意间弄伤了这个小东西,以后它就不再信任你了。猎狗往往就是这种样子。”
裘弟绕着栅屋和饲槽转了一圈,接着就向南抄近路穿过了一片黑橡林。他希望有一只像赫妥婆婆养着的那样的狗。那是一只会玩小把戏的卷毛白狗。当赫妥婆婆笑得浑身颤动、乐不可支的时候,那狗就跳上她的裙兜,去舔她的脸,同时摇着它那毛茸茸的尾巴,好像在和她一起笑。裘弟喜欢有一样属于他自己的宠物,能够舔他的脸,而且能跟着他,就像老裘利亚追随他爸爸一样。他折入那条沙石路向东跑了起来。到银谷虽然有两里路,但裘弟觉得他似乎可以永远跑下去。他觉得两腿并不像锄地时那么酸痛。他逐渐放慢了步子,以延长在路上逗留的时间。他已经跑过了那些高大的松树,而且把它们抛到后面去了。丛林从两边迫近了他现在走着的地方,密密层层的沙松像墙一样紧夹着这条路。每一棵都是那样的细,在他们看来,简直可以直接用来做引火柴。裘弟欢快地笑着,沿着这条路,爬上了一个斜坡,他在坡顶停了下来。四月的天空,好像被嵌入了由黄褐色的沙地和苍松构成的画框。它蓝得像裘弟身上用赫妥婆婆家的嫩芽染的土布衬衣。一些像棉桃似的小云朵在那儿静静地浮着。当他注视着天空时,阳光隐没了一会儿,于是云朵转成了灰色。
“黄昏前要下毛毛雨了。”他想。
下坡路使他不由自主地跑了起来。他已来到了满铺着细沙的去银谷的路。沥青花、链木丛与火莓子到处盛开着。他放慢速度走了起来,这样,他可以经过那些千姿百态的植物,一棵树接着一棵树,一丛灌木接着一丛灌木,每一种都显得又新奇又熟悉。他来到了那棵他曾在树干上刻上了野猫脸的木兰树跟前。这木兰树长在这儿就是近旁有水的标记。他很奇怪,为什么同样是泥土和雨水,在丛林地上长着的是瘦瘠的松树,而在小溪、河流和湖泊的近旁,却长着高大的木兰树。狗到处总是一样的,牛啦、骡子啦、马啦、也是一样的:唯独树不同,不同的地方就有不一样的树。
“想必是因为它们不能移动,”他下了结论,“它们只能吃它们下面泥土里的东西。”
路的东坡突然倾斜了下去。它在他脚下陡然跌落了二十尺光景,直通泉边。坡岸上密密地长满了木兰树、沼地月桂、橡胶树和灰皮的槐树。他在凉快而幽暗的树荫下走向泉边,一阵突发的愉快感觉攫住了他。这真是个隐蔽而又可爱的地方啊}
一泓像井水一般清冽的泉水,也不知是从沙地的什么地方涌出来的,正在“噗噗”地往外冒泡。坡岸好似用它翠绿色的、枝叶茂盛的双手捧着这泓泉水。水从沙土里升起的地方有一个旋涡,沙粒在里面上下翻滚着。越过泉岸,一道主泉正在更高的地方潺潺做声,它在白色的石灰岩中打开一条通道,然后急速地冲下山冈,形成了一道溪流。这条溪连接着乔治湖,乔治湖又是圣约翰河的一部分,而浩浩荡荡的圣约翰河又朝北流入了大海。观察着大海的源头,裘弟多么兴奋啊!不错,大海还有其他源头,但是这一个却是他自己的。他高兴地想着,除了那些寻求解渴的乌兽和他自己之外,再也没有人到过这里了。
这一阵子漫游使他热了起来。幽暗的山谷好似伸出它凉快的手掌在抚摸着他,他卷起了蓝斜纹布裤腿,抬起他的脏兮兮的光脚丫子,一步步走进了那泓浅浅的泉水。他的脚趾已陷进沙里去了。细沙从他的脚趾缝中软绵绵地挤出来,盖上了他瘦削的脚踝。水是那样的冷,一瞬间,皮肤就像火灼一般。然后,泉水j中过他精瘦的小腿,发出了淙淙的响声,使他感到通体舒畅。他上上下下地涉着水,尝试着把他的大脚趾伸到他碰到的那些光滑的岩石下面去。一群柳条鱼在他前面一闪,向下面逐渐宽阔的溪流中游去。他穿行在浅水里追逐着它们。突然,它们一下子不见了,好像它们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于是,他蹲到一棵树根大部分裸露而且悬空的老槲树下面去,那儿有一个深潭。他想,那群柳条鱼也许还会在潭水中出现;可是,只有一只溪蛙从泥浆里挣扎了出来,它瞪着他,突然惊恐地抖动着,一下子潜到那半浸在水中的树根底下去了。他不禁笑了起来。
“我不是浣熊,我不会来捉你的。”他在它后面叫道。一阵微风拉开了他头上枝叶的帷幕。阳光透过来,照到他的头和肩膀上。当他那生着硬茧的双脚感到寒冷时,头上被照得暖洋洋的是很舒服。微风消失了,阳光不再照到他身上。他涉水走上对岸,植物在那儿生得比较稀疏。一棵矮矮的扇棕榈的叶子刷了他一下。这提醒了他:他的衣袋里搁着柄小刀,而且远自去年圣诞节起,他就曾计划给自己制作一架玩具小水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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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麦田里的后来
对儿童的事,我们要很善意。不能指着草说:“这是最漂亮的花!”只有指着花时才能说这是花,尤其是指着漂亮的花时才应当说这是漂亮的花。这是一个守则,不遵循者属于没有人的眼睛,没有人的品行,社会要指责。
这里的草和花都已经不是原来的意思,而是比方着究竟把什么放在儿童的眼前,让他们看见。是感受鲜艳,还是吞噬陋败?是欣赏着最有价值的,还是只会看着装疯卖傻嬉笑不已的,结果影响其一生的口味、口气乃至呼吸?我说的草和鲜花,就是我介绍过的美国诗人惠特曼的一首诗里的意思:一个孩子每天往前走去,是看着草,还是看着花,那就是他后来的面貌,后来的人生。惠特曼的这个比方真是贴切,诗意,善意,哲学。我们要记住,孩子是每天往前走的,把什么放在他们的面前,那么就是在让什么成为他们的后来。
我现在要指着这些书说:“它们是金麦田!”我的意思是,它们是有金颜色、金颗粒、金味道的,它们不止是能让你饱餐,还含有一个很大的时代词语——安全。这些金麦田里的金颗粒都是干干净净的,你可以慢慢嚼碎,安心咽下,它们能给孩子今天的营养,还能很可靠地营养后来。它们是无数孩子(他们每一天往前走去,成为大人)生命里不可或缺的,它们是全世界最健康的食粮,是金食粮!
我很善意,不瞎指。我的守则是对后来负责!
另外一个美国人叫塞林格,他小说里的人物说要当一个麦田守望者,不让小孩们掉进悬崖。如果我们让童年走进的是金麦田,那么他们还会掉进悬崖吗?其实让金麦子般的儿童文学来引导童年,那么童年的路途、一生的路途很可能会绕开悬崖而安稳,对此我们可以很信任。
著名儿童文学作家
上海师范大学教授
儿童文学阅读知名推广人 梅子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