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病还须心药医
世界变成了数码,这个数码世界真的让人“忽悠”起来,“坐家能旅游,不踩台阶就上楼”。不久的将来,据说鼠标一弄,万事搞定。说到舒服享受,从三皇五帝,从秦皇汉武,直到乾隆慈禧,谁比得了当今?然而,身适未必心适,身无病并非心无病。
生活世界的技术系数变得越来越简单,那么与之对应的人长此以往就头脑发达、四肢简单起来,目前越来越少的技师技工很说明这一点。头脑都发达起来,社会还会单纯吗?“天人合一”,社会这个“天”与社会人是统一的。正像食性复杂的人造就人类复杂的大脑一样,复杂的大脑也造就一个波诡云谲的社会。人在这么一种环境中存活,越来越依赖这一高速运转的大脑,“心之官则思”,就是说,得到高质量的生活要动心思,要动心计。正像一件东西,总用总用,能不出毛病吗?出了毛病这就是“心病”。
心病无药可医。
一些老板睡眠不好,吃安眠药是下下策。于是应时推出什么桑拿、按摩的被动疗法,强迫肌肉大脑放松;“出汗”一族用增大运动量来缓解紧张,这些固然有效,但总是治标不治本。
一些官场上的人总喊累,不是四肢累,而是累心。眼盯着上面,逡巡着前后左右四面,还不敢不看着下面。一双眼睛在三维空间的六面中转悠,心能不累吗?心一疲乏就容易得病。官场上的心病症状大多是“办公桌背到家里”,把“工作请到梦里”,这般24小时“值班”不是病态还是什么?
这些时髦病官场病老百姓还真不理解。《红楼梦》中描写了一位劳动人民刘姥姥,这刘姥姥进大观园,看到这些男不耕耘女不针黹、天天吃山珍海味的男男女女,让她不解的是这些娇贵的人整日价难受“北受”,就像刘姥姥摔了一跤后,贾母赶忙说让丫环们捶捶腰,刘姥姥说,到田地哪天不摔几跤,哪这么金贵。现在想起来,大观园内的“流行病”是当今社会上的“心病”,病病恹恹,吃不像吃睡不像睡。这心病还真不是吃药的事。
中医讲究辨证施治,讲究标本兼治,这“心病”的原发点常常离不开权和利二字。“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为赚钱为牟利,使尽一切手段,坑蒙拐骗、躲税避税、行贿受贿,多行不义怎会不坐病?为争权夺位子,绞尽脑汁跑官要官买官卖官,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权到手了怕是“病”也缠身了。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样,它总有一种“报答”,佛教上说是“福报”或“报应”,这心病大概就是这样的回报吧。
若治心病或不想患心病,其实十分简单,就是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地做人,说句时兴的话是按游戏规则办事。不守规则而得权得利这就是病灶病源。有了这病灶病源也并不可怕。怕的是讳疾忌医,怕的是自恃“体健”满不在乎,到最后养虎成患,回天无术了。
心病还须心药医,由此想起两句字谜:“若不撇开总是苦:入不回头难为人。”时于名利一途,太专注太执著,无所不用其极,若撇不开永远是个苦字;淡化名利强化道德,回过头来诚信为本,本分做事,自然会成事成人,届时心病自除也。
家是安心的地方
在佛家的禅语中,有论“安心”的话头,是说把心放在什么地方。佛家以为,心安在何处,是个很重要的问题,安心和不安心决定着心性。说这些固然有些玄虚,若从凡人的角度说“安心”大概就一说即明了。
有句成语叫“身在曹营心在汉”。是说关羽人虽在曹操的军营中,心却在刘备的那一边。这就如同一些人上班,人在单位心却在家里;也有这样的人,身在家里,心早已跑到歌舞厅、咖啡屋去了一样。
心安在何处?哪里最适宜安心?其实,家应该是安心的地方。
有一首歌叫《我想有个家》,曾经风靡一时。人们想有个家,当然为寄身,更重要的,它是一个安心的地方。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谁家的子女若老大尚未婚嫁,做父母的能安心吗?青年男女一旦成家。家便成了二人安心的地方。
家,是住房和放家当的地方,是人生活起居的地方,同时也是人把心安放在那里的地方。汉语实在厉害,“安”作动词讲时,是安放、安装之义;“安”作形容词讲时,就是放心、舒心。“安心”一语双关:你把心安放在家里,你就会安心了。
家是安心的地方,让人坦然、放松、还原。人一旦离开家门的时候,警觉是提防不端之人,矜持是对付嫉妒之人,恭谨周到是周旋周围之人,总而言之,当你迈出家门哪怕一步,就连对自己的发型、衣着、化妆都不安心,唯恐有疏漏之处。可不可以这样说,家以外都是不安心的地方。
家确确实实是一个安心的地方。晋代有个狂狷之士,他赤身裸体在自己屋里待着,别人见他一丝不挂很惊异,他说,天地是我的房子,我的房子像我的裤子,你怎么钻到我裤裆里来了?话很粗但理很正。家就是人的衣裤,遮挡庇护着隐私处,人进了自己家门,就像穿上了衣裤,别人看不到“里面”什么。人有房子的遮蔽。于是人就安心了。
人安心是放松,绝对的放松。一次,几个朋友讨论什么是家。大家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什么灵魂的港湾,什么梦幻的驿站,唯有一人一言既出众口哑然,他说:“家是什么?家是可以放响屁的地方。”话俚俗至极,却也哲理深极。
大家想想,在同事面前在领导面前,乃至在情人面前,谁能毫不顾忌地放响屁?而在家中,可以痛痛快快肆无忌惮地放,可以夸张地放。为什么?家是安心的地方,让你把心安安静静、安安全全地放在那里,你可以不化一点妆,可以不着一丝布缕,可以把压抑着的粗俗乃至原始的野蛮都释放出来。因为你把心安在了这里,所以你能安心地做你的一切。
人,都有家,除了流浪汉。即使打工千里之外,出差万里之遥,心也系在家里。人对家的情结如此之深,并非家比外面豪华,并非家中的家常便饭比外面山珍海味更有营养。“金窝银窝不如家中的草窝”,根结就在于这个“草窝”可以让人安心。
爱家吧,爱家的人是安心不浮躁的人,爱家的人是安心过日子的人,爱家的人就是热爱生活的人。把心安在家里的人,你准活得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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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以谜语方式问,什么永远也捆不住,什么永远也解不开?这不是脑筋急转弯。其实答案很简单:心性。
心性,无物可捆,也无物可解。凡形而上的东西不能用车载,不能用斗量,更不能用眼观和用手抓。
日前听人闲聊。说翻看自己上世纪80年代的日记,上面写着对婆婆对镜抹口红不解,以为不健康。时至今日呢?八旬开外的婆婆依然浓妆艳抹,什么时髦就追什么。而自己,依然不化妆。
这就是心性,你想捆它不让它怎样,它仍然怎样;你想解开它,想让它怎样,它偏还是怎样。捆不住也解不开。
杜甫有句诗:“葵藿倾太阳,物性固莫夺。”葵花朵朵向太阳,这是“物性”。转到人的身上,这便是心性。这心性或许也是本性,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或许是有道理在其中的。
任何物,包括动物植物,都有天性的因素存在,这是我们常说的基因的作用。或许“上帝”造人时就不让人完美,多好的人即使没缺点但准有弱点,没有心病但准有毛病。正像曾经热播的电视连续剧《激情燃烧的岁月》,全剧中没有坏人和恶人,全是好人,但最好的人石光荣却是毛病最多的。社会改造他,老婆改造他,儿女们也想改造他。可他一生就这么“一身毛病”地过来了,谁也捆不住他,谁也解不开他。心性,正像电脑的密码,一旦排列出来,别的号码永远与它格格不入。任你敲打一千遍,它仍无动于衷。
凡属本性的东西除非改变它的基因,否则永远如此。还说《激情燃烧的岁月》中的石光荣,那倔强不屈的性格,对敌人如此,对亲人也如此。他可爱吗?很可爱。他可恨可笑吗?也可恨也可笑。但无论你怎么恨怎么笑,他还是他。
正因为这个缘故,心性(不是觉悟和心情)很难改变。然而,人毕竟是人,既不能像刺猬,浑身是刺谁也不挨谁,也不能像藤与树终日缠绕不清。人的群居性让人必须都要凑在一起,但又不能整天你冲我撞,于是,包容顺应的问题就提出来了。
以前,凡一说到大自然,一是斗,二是改造。多年来,大自然给人类的报复,终于让人明白:只有顺应自然,包容自然,自然才会反躬过来顺应人类、包容人类。天地大宇宙,人身小宇宙,心性何尝不是如此?
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心性,就凡人普通人来说,没有什么大彻大悟,没有什么哲思禅语,但个人有个人的爱好习惯、思维和行为方式。我们的日常生活不应该让别人与自己“接轨”,与自己“同好”。用你的“绳索”去捆住对方,永远也捆不住;用你的解扣方法去解对方,一定会解不开。心性的差异就像马车和汽车。它们的功用都是往前走,操作和运行原理却毫不相通。
心性不是玄学。现代心理学已洞开了一扇窗,虽不能穿堂入室,但让人看到了一部分,起码让人知道,人性不可扭曲,心性应该尊重。
“读心录”最后就是想告诉人们,保留个人心性的独特性,修正其中的伤身害神的负面部分。倘有点滴收效,吾当大喜过望。在此先鞠躬致谢了。
姜维群
读不懂与读不透
心可读吗?每个人默坐独思,辗转不寐时,都是在读心。有时欢悦,有时愤懑,有时忧郁,那是读心而后的情绪折射。倘若我们打开一本书。看报刊的某一文章,那是读作者的心。但许许多多时候,心,无论是你的,还是我的,读不懂读不透,何故?人的心一如天空。一忽儿碧湛如洗,一忽儿浓黑如墨,刹那间而万交。近日无事翻阅熊十力先生的《原儒》,上说:“一切物刹那刹那,变化密移。方其如是,即已不如是。”这就是说,一切事物在无数“刹那”中变化,刚才是这样,现在已不这样了。
物犹如此,何况心乎?
中国人所言的心不是现代医学所指的心脏,只是人体的一个脏器,作用如泵,使血液循环。中国人所说的心范围就大了,说小了是“心之官则思”,是人的思维心理;说大了这个“心”便是宇宙。南宋陆九渊、明王守仁把“心”作为宇宙万物和伦理道德本原,认为“心即理也”,“宇宙便是吾心、吾心即是宇宙”。从某种意义上说,心似乎能包容一切,像“这个人没心”,是指道德人性伦理;“这个人心高”,是指志向;像“这个人心眼儿很多”,是指城府深心力足智谋广;“这个人正心乱”,是指心绪不宁、忐忑惶惑,这些都与心脏机理无关。
正因为心包容一切,其无数个层面、无数个侧面,构成思维的万花筒,我们即使去解读去记录去诠释,只能是无数个层面的一,无数个侧面的一,无数个刹那的一。
世间的事很怪,一眼望穿的清水,人们望一眼足矣,一览无余的平川,人们一览足矣。然而人的心却如太湖石,皱漏透瘦,谁能阅透、谁能读懂?传说商纣王的叔父比干的心有七窍(俗称心眼儿多),人们在此基础上又进化了几千年,你说这心还读得懂,读得透吗?
正是由于难懂,一部《易经》读到现在;一部老子的《道德经》仅五千多字,解它的书籍几百部;一部《红楼梦》养活了多少红学家和出版社、电视台。世间的事倘若都像“一去二三里,烟村四五家,亭台六七座,八九十枝花”那么直白,大概我们都无话可谈了。
但是作为人,作为文章只能由“一”说起,正如说书开篇常是“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从一开说,从一延伸,这样再复杂也是一个一,再深奥也是一个一。从今天起,“读心录”将心中的无数个侧面一个一个地剖析,当无数纷繁的世界截断作“一”时。这个世界就简单了。
世界本是一个简单的世界,是一个“一加一等于二”的世界。如生与死是人的一生,爱与恨是人的情感全部,黑与白是一天的轮回,冷与热是四季的交替。但是,人的“心”将世界这“一加一”的算式弄复杂了,在其中加三减二除五乘六再开方……“算”得人心力交瘁,眼花气短,然而,无论你怎样使算式艰深高难,其得数永远等于“二”。
“读心录”就是想简化这人生的算式,净化这方红尘蔽目的心灵土地。倘能让人思虑一时澄明,情绪刹那平和,也不枉我读人心,人读我文了。
《读心录》由姜维群编著。
心不可无菌。心中的“菌”不是无情物,它默默增强人意志中的钙质,丰富着魂灵中的营养成分,添加着理念中的微量元素。心不可无菌,无“菌”的心不健康。
尴尬是难为情,人一生要遇上多少尴尬,很难计算,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尴尬总是不期而至,让人抹不开面子下不了台。作为人,要会为尴尬搭个梯子,让自己下来。
世界本是一个简单的世界,是一个“一加一等于二”的世界。如生与死是人的一生,爱与恨是人的情感全部,黑与白是一天的轮回,冷与热是四季的交替。但是,人的“心”将世界这“一加一”的算式弄复杂了,在其中加三减二除五乘六再开方……“算”得人心力交瘁,眼花气短,然而,无论你怎样使算式艰深高难,其得数永远等于“二”。
《读心录》就是想简化这人生的算式,净化这方红尘蔽目的心灵土地。倘能让人思虑一时澄明,情绪刹那平和,也不枉我读人心,人读我文了。
这是一部关于人生的随笔集。会生活的人常常是会修心的人,使自己的素养、知识、心性不断提高,而不会生活的人,不是灰心就是伤心、黑了心,最后无药可救,心只能“修”不能换,这就是姜维群编著的《读心录》给我们的启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