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略地记述了著名诗人徐志摩的元配夫人张幼仪贤惠、寂寞的一生。作者对张幼仪在大陆的亲戚和好友进行了采访,披露了一些为不人知的第一手资料。张幼仪出身名门,秀外慧中,1915年在浙江硖石老家奉父母之命和徐志摩结成伉俪。婚后次年,徐志摩出外求学。徐家是江南富商,知书达理的张幼仪孝敬公婆,帮助公公掌财理家。从婚前到婚后,徐志摩是那样鄙弃张幼仪。第1次见到张的照片时,便嘴角往下一撇, 用嫌弃的口吻说:“乡下土包子!”婚后从没有正眼看张幼仪一眼。1920年冬,张幼仪出国与丈夫团聚。不久张幼仪怀孕,此时徐志摩正在疯追林徽因,无暇顾及,一听便说:“把孩子打掉。”徐要马上离婚,见张不答应,竟一走了之。无奈之际,张幼仪给二哥张君励写信求救,来到巴黎,后来又去了柏林,生下孩子。只在办理离婚手续时,才找到柏林。产后,张幼仪很快从悲痛中振作起来,入裴斯塔洛齐学院,专攻幼儿教育。回国后办云裳公司,主政女子储蓄银行,均获成功。终于成为一个令人瞩目的新女性。
有一种女人是这样的,她不算漂亮,而且已离我们而去,但是人们并没有忘记她,因为她是这样的坚强、勇敢、宽容,自尊、自立、自强,并创造了美好的事业。也因为她曾经是名人的夫人,备受媒体和世人的关注。张幼仪就是这样的女人。
1900年12月29日寅时,在上海宝山县城的张家,生了个女孩子。按照惯例,佣人将女孩的脐带埋在屋子外面,因为女孩子长大以后出嫁,就成了外面的人。如果生的是男孩,佣人就会把脐带收起来,藏在母亲床下的罐子里。在那个年代,只有男孩子才真正算自家的孩子。张家生了12个孩子,8男4女,祖母对人说起来,总讲:我们张家有8个孙子,4个孙女好像不存在似的。
父母给这个新生儿取名叫张嘉铹,小名幼仪。“铹”是一种玉。父亲有一次外出归来时,给张幼仪带来一个玉别针,别针放在手里,对着太阳会闪光。“幼”字中含有善良的意思,“仪”表示一个人外表和容貌的端庄。
张幼仪的父亲张祖泽,字幼涛,号润之,生于同治六年(1867年)丁卯七月初八未时。曾在苏州曹沧州学医,后又相继在上海、南翔一带开设诊所,是当地有名的中医。张幼仪的侄子张国魁说:“我的爷爷是个很有名的医生,我在北京的时候,听好几个医生对我说,你爷爷的医术非常棒!”张祖泽为自己子孙后代挑了“嘉国邦明’’这4个字排辈起名字。张幼仪就属于“嘉”字辈的。其中“嘉”和“明”谐音“家”和“民”,“嘉国邦明”的意思就是——“由家至国再及于人民”。
张幼仪生在上海的宝山,其实她的祖籍并不是上海,而是在陕西省眉县,后居住在江西省南城县,最后才迁移到嘉定县的葛隆镇。在真如镇人民政府所藏的《真如张氏族谱(1889)》里,关于张家第一世有这样一段话:“秋蓉公讳果先世为陕西眉县人后析居江西南城县迨公徙嘉定县之葛隆镇遂家焉明季兵燹致失谱牒公以上世次无可考证谨奉公为始祖公”。
张家的祖先经营盐业生意,张幼仪的曾祖父改行行医,施药济贫,在当地颇有善名。她的祖父开始做官,以举人的身份在四川省任县令十余年,蛮有声望的。祖父在当官之余,喜欢读一些宋明义理之学,同时对医卜星相也很用心。后来辞官回到嘉定县城定居。
雍正二年(1724年)嘉定划归宝山县,真如镇属于宝山县。张家位于真如镇的中心,在寺前街道东面的北大街处。北大街、南大街、南横街是真如镇的主要街道,而寺前街对面的穿心街,是纵贯集镇中心的。张家将自己的家称为式训堂,张国魁借给笔者的一份年表也叫“式训堂生辰表”。张家的宅院是砖木结构,坐南朝北,前有厢房,后有大厅,显得气宇轩昂。后来房子毁于“八一三”战火。现在这儿已造起了高楼大厦,门前的弹硌路变成了水泥地,过去的一切都已无踪影。
张幼仪长到3岁的时候,母亲准备为她裹小脚了。现在有的人认为这是中国的国耻,至少是一种不文明的象征。其实应该比较客观地把它作为历史看待,女人的小脚里藏着一部中国历史。古代的“三寸金莲”,还是中国特有的一种性象征,这是和文化联系在一起的。在过去,女人的脚通常要比脸更为重要,它特属于某个男人私有的玩物。P3-6
有一种女人是这样的,她不算漂亮,而且已离我们而去,但是人们并没有忘记她,因为她是这样的坚强、勇敢、宽容,自尊、自立、自强,并创造了美好的事业。也因为她曾经是名人的夫人,备受媒体和世人的关注。张幼仪就是这样的女人。
张幼仪出生在一个富有的家庭。当她十几岁的时候,四哥为她选择了徐志摩。徐志摩是一个独生子,父母宝贝得不得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上怕摔了。父母觉得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不听大人的话,时常随着自己的性子来,心想最好讨个媳妇来管教自己的儿子。就在这时,他们接到张幼仪四哥的来信,于是派人去打听张家的情况。当得知张幼仪在家将她的姐姐管得很严时,徐父特别高兴,再加上看到张幼仪的几个哥哥都非常有发展前途,就一口答应了这桩婚事。
如果她嫁给普通家庭的普通男人,也许她是个好妻子、好母亲、好媳妇,相夫教子,侍奉公婆,做个人人称赞的贤妻良母,与丈夫白头偕老。可是上天把她嫁给了名人,一个浪漫的诗人——徐志摩。
徐志摩在爱情上是很勇敢的,为了心上人,他甘愿将自己的妻子放弃。那时,张幼仪已是一个孩子的母亲,肚里又怀了另一个孩子,可是徐志摩不考虑张幼仪的处境,坚决要与张幼仪离婚。
张幼仪想不通,为什么丈夫要与自己离婚7自己没有与另外的男人接触,没有懒于做家务,没有不孝敬老人?其实,就是因为她无懈可击,所以徐志摩只有一走了之。最后,张幼仪出于对徐志摩的爱,终于同意离婚,但她是被迫的。
这时的张幼仪孤身一人在异国他乡,身边没有一个人可以商量,而且又没有经济来源,只得求助于二哥。幸亏她的公婆喜爱她,将她认做义女。从此以后,她与徐志摩以兄妹相称。
张幼仪离婚了,就是一个独立的女人,按道理,可以自由恋爱,可以结婚,可是她没有。在她的心里,有着潜在的传统观念,在那个年代里,张幼仪是被丈夫休掉了,人们只看表面的现象,才不会来管你其中的道理。再加上哥哥给她的压力,关照她不能与别的男人在一起,而且5年之内不许结婚。因为他们都生活在现实的社会中,人们都看着徐家和张家的动静。
其实,张幼仪的哥哥对她很不错,给她很大的帮助,可是她的哥哥们与徐志摩也是多年的好朋友,不想伤害徐志摩。
张幼仪离婚后,得到哥哥们的帮助,在国外学习,回到国内,除了打理徐家的财产,她还有自己的事业。她又是开服装店,又是银行的董事,忙得不亦乐乎。
张幼仪年过半百的时候,终于找到了自己的最爱,她想结婚,写信征求哥哥们的意见,可是哥哥们的表现让她非常失望,他们不是不回信,就是不置可否。最后还是儿子来信鼓励她,张幼仪才下决心结婚,婚后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
话又说回来,如果张幼仪不是名人的夫人,今天也许就不会有这本书。
2005年8月21日
20世纪末,当我在写《骄傲的女神——林徽因传》的时候,就开始收集张幼仪的材料了。我想写徐志摩的三步曲:林徽因、张幼仪和陆小曼,每个人都写一部传,一定非常有意思。
要写张幼仪传谈何容易,首先是资料的严重缺乏,然后是张家与徐家的各种矛盾,最后是作者如何公正、客观、历史地来评价传主。这3个可都是难题啊!如果这3个难题都能解决的话,那么这本书的质量就能保证。
这本书的风格与我以前写的传记略有不同,适当地用了心理描写和环境的解释,还根据当时、当地的情景,设想了一些对话,我想读者能够接受的。
2004年6月25日,我开始写这本书,但是刚写了一部分,就接到张乐平先生的大公子张融融的电话,称他父亲创作的“三毛”漫画明年是70岁,能否帮他写本关于张乐平漫画的书,我满口答应。因为我们从小就是看着“三毛”长大的,现在“三毛”要过大生日,我们理应为“他”祝贺。况且,张乐平先生是我敬重的长辈,手头再忙,也得写啊!等到写完《上海memory——张乐平笔下的三,十年代》,已经到了2∞5年。于是我回过头来,再写张幼仪。
在写张幼仪的过程中,得到许多人的帮助,其中还有着小故事,且听我慢慢道来。
我先寻找张家的后代,听说张幼仪的四哥张公权有个儿子住在上海,叫张国魁,是政协委员,但是不知道他具体住在何处。于是我打电话给许洪新先生,他搞过地方志,对老上海的人物比较熟悉,问他准没错。果然,许先生托朋友到政协一问,就把张国魁的电话和地址都打听到了。
一个冬日的早晨,我和韦泱一起去拜访张国魁先生。张先生生于1 921年,现在已有八十多岁,细高个,眉清目秀,脑门很宽,一看,就是个大知识分子。走进门,只见桌上、地下都是书报杂志,放得很凌乱。原来他夫人已经去世多年,现在他一个人生活,子女都在国外,经常回来看他,有时他也去外国走走。
张先生向我们介绍了他父亲以及他小时候的事,还拿出几张老照片等。以后,我如果碰到弄不明白的事,就常常打电话问他。张先生总是不厌其烦地回答我的问题。
有一次,我听宋露霞说:张幼仪最小的妹妹张嘉蕊住在上海锦江饭店,已有九十多岁,但她什么人都不见,只有两个秘书陪着她。我立刻打电话给张先生,问起此事。他说他的姑姑是住在上海,而且已住了十年多了。我说,你下次去的时候,能不能带我一起去?他答应了,可惜到目前为止,他还没去,我也只能等着。
找了张家的人,还得找徐家的人啊!
有个时期,我几乎天天到上海图书馆去翻阅资料。在那儿我认识了徐志摩的家乡人虞坤林。2003年我翻到了几篇陆小曼的佚作,马上提供给他。虞坤林说,他有个朋友正在编陆小曼的文集,这对他很有帮助。不久,上海的报上即登了陆小曼的这3篇佚文,我一看作者是柴草,原来虞坤林的朋友就是柴草。虞坤林问我:是否认识徐志摩的堂侄子徐炎。我说我不认识。虞坤林就将徐炎的电话告诉了我,并说他会同徐炎打个招呼。就这样,我与徐炎先生联系上了。
徐先生的本行是从事理工科的,不过近年来,写了不少关于徐志摩的文章,特别是电视剧《人间四月天》播出后,更是发表了多篇文章。
徐先生很健谈,从他那玻璃镜片后,往往会透出智慧的光芒。他从不隐瞒自己的观点,提出的问题常常是咄咄逼人,他会问你:你为什么写张幼仪?你准备写她什么?你了解她吗?……有时,我被他问得张口结舌,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然后他会拿出自己的文章借给我看,很谦虚地要我提提意见。
经过几次接触,我感到徐先生其实是个很率直,很真挚的大好人。有时,我写了篇文章,请他看看,他就会很认真地看,而且提出一些宝贵的意见。关于他与张家的不同意见,我把它们写入注释里去,不知徐先生看后会有什么意见?
由徐炎先生,我又认识了他的弟弟徐淼先。这位徐先生,我是通过葛蕴芳女士与他联系上的。葛蕴芳女士,我们从小叫她小鸽子阿姨,是我父亲的朋友。徐先生住在范园,就是张幼仪当年住过的房子。徐先生在电话里给我讲了很多关于这所房屋的事情。
陈胜吾女士是陈从周的女儿,住在美国。她与张幼仪很熟悉,知道张幼仪不少事,可是她难得到中国来。前几年,我的一本书《骄傲的女神——林徽因传》出版的时候,我曾送了她一本,通过一次电话,以后再也没有联络。我常常碰到她的好朋友惠芬,问起她最近有否来电话,每次总是说没有,我好失望。
有一天晚上,我已经睡觉,忽然电话铃声大作,把我吵醒了。我问:“谁呀?”“我是陈胜吾呀!”
哇,我正想找她,她自己找上门来了,我好高兴啊。
她说:“你找过我表哥了,是吗?”“你表哥是谁?”“徐炎呀!”
原来是徐先生告诉她的。陈胜吾在电话里说了好多对张幼仪和陆小曼的看法,我觉得都挺有道理的,还谈了些事情,有的我已写进我的书里了。
找到张家和徐家的人以后,在一次偶然的机会,我找到了张幼仪的朋友——玄采薇女士。那是在2004年3月10日的《新民晚报》上,我看见由华振鹤撰写的一篇文章里谈到:“玄采薇,朝鲜族人,一直生活在苏州和上海。她从小热爱中国画,1946年又在好友张幼仪(徐志摩元配夫人)寓所正式拜陈从周为师。从此成为张大千再传弟子,且精研工笔画。解放后,进入中国农工党上海市委机关工作。”文章里还提到她是上海文史研究馆馆员,今年已有92岁。于是,我打电话给文史馆的沈飞德,得到了玄采薇家里的电话。
2004年3月20日,我第一次去拜访了玄采薇女士。我们交谈得很好。由于她有点耳背,我们有时就用笔来谈。玄女士看上去,显得很后生,如果说是七十来岁,人家也会相信。她谈了张幼仪家里的~些情况,特别说到张幼仪的第二任丈夫苏记之的为人。她说的这些情况,徐炎和陈胜吾也说起过,但是我考虑到这属于苏记之的个人隐私,因此,书里没有写入。
许洪新可是大学问家,以上海历史掌故见长,曾主笔过《真如镇志》,总纂《卢湾区志》,还编写过《上海百家姓》、《中国地方志总目提要》等十几部书。他曾将自己私人珍藏的书借给我,而且还亲自替我送来。要知道,他曾得过病,行走不太方便。那天,说好在车站等的,可是等错了地方,最后总算找到了,当我送他上车时,看到他宽阔的背影,背着一个大书包,感激、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韦泱是王伟强的笔名,原来擅长于诗歌,可是与我们家结下友谊后,似乎改了创作的风格,写了许多现代文学方面的文章,父亲看到他的文章,总是笑眯眯地说:“写得好啊!’’别看他是个诗人,我觉得他不像一般诗人那样浪漫:整天衣冠不整,留着长头发,动不动就会从嘴里喷出个“啊——”字来。韦泱骑辆老坦克,奔过来,跑过去,为一些老作家做事,诸如替人写初稿、买书、送书、陪着去访问老朋友等。为人忠厚老实,非常愿意为朋友做事。
因为张幼仪的照片很少,我只能从其他方面多收集些形象资料。我曾经请他到张幼仪读书的地方、住过的地方、工作过的地方,去设法拍些照片。他总是很高兴地去做,而且他还注意为我买与张幼仪有关的书籍等。
我家七弟丁言勇,从小就爱动手、动脑筋。记得“文化大革命”中,几乎家家都在放照片。那是,父亲在干校,每月就只给点儿生活费,我们小孩子当然更没有什么零花钱了。于是,七弟就想出用老光眼镜的镜片来放照片。有好几次,我们躲在亭子间里放照片,那些照片现在看看还挺好的呢。读小学时,,七弟与六弟丁言伟一起做船模和航模,大一点后,社会上正在流行装矿石收音机,他就到处去淘便宜的零件,在家里就自己组装起来,当他听到收音机里传出动人的音乐时,感到一种从来没有的成就感。不久,看到别人在装电视机时,他又开始动脑筋装电视机了。
现在,七弟被我们家称为“丁氏电脑”。有一次吃饭的时候,我说:“帮张幼仪设计时装店的江小鹣的材料很少,我只知道,他当年曾与吴朗西一起办刊物的,其他就不知道了。”七弟马上说:“没关系的,我帮你到网上去查一查。”饭后,他立刻打开电脑,为我查找资料。嘿,还真的找到了有关材料。因为我的电脑不联网,因此有许多工作只能依靠七弟来完成了。例如,储藏照片、发“伊妹儿”等,他往往会主动地帮我做。
如果你看到书里有德文,你可别以为我懂德文,那是我的戏剧学院老师的孩子俞仪方教我的一招。其他还有不少老师、朋友在为我提供有关材料和书籍,如金融界的大权威洪葭管、黑龙江社会科学院文研所的研究员王观泉、北京中国木偶剧团的潘元成、出版博物馆的林丽成、父亲的老朋友陆克昌、嘉定的陶继明、复旦大学的博士生黄蓉、卢湾区图书馆的王慧等,在此一并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