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西湖,文脉修长。西湖的美丽动人,在于西湖秀丽的山水,在于散布于山水间的星罗棋布的名胜古迹,在于蕴藏于山水与胜迹之中的深厚文化积淀。悠久的历史,秀丽的山水,哺育了一代又一代勤劳质朴的人民,创造了许许多多富有西湖特色的文化,其中最为耀眼的是根据这些传说故事演绎的美丽动人的民间戏曲,有的歌劳动人民的聪明才智,有的颂民间男女的纯真爱情,有的赞名宦士人的浩然正气,从各种不同的侧面表达人民的爱与憎,寄托了人民的美好愿望。西湖戏曲是一笔不可多得的人类文化遗产。西湖戏曲,是盛开在西子湖畔的一朵艺术奇葩,为西湖景点戴上了神奇的光环,增添了无穷的魅力,成为灿烂的西湖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本书将沿着西湖演变的历史足迹,追溯一番西湖戏曲文化发展的历程,为美丽的西湖锦上添花。
《西湖全书》收辑的一册册小书,则是为人们呈上的一杯怀芳香浓溢的醉醪。邀来各界专家,用精雕细镂和蒙太奇的手法,对西湖进行多角度、全方位的特写和定格切换。这种特写的定格,对人们更深入、更真切、更全面地了解西湖是不可或缺的。通过这种分镜头的解读,读者将更深地吟味到西湖无究无尽的魅力。本书是《西湖全书》之一,将沿着西湖演变的历史足迹,追溯一番西湖戏曲文化发展的历程,为美丽的西湖锦上添花。
第二章 元曲诸大家西湖留遗韵
13世纪前半叶,即蒙古灭金(1234)前后,我国北方出现了一种新型的戏剧样式——元杂剧,它是以宋、金杂剧为基础,融合宋金以来的音乐、说唱、舞蹈等艺术而形成的戏曲艺术。由于它是以北方流行的曲调演唱的,因此也称北曲和北杂剧。元杂剧以其完美的戏剧形式,与南方流行的南戏相呼应,共同创造了中国戏剧史上的一个黄金时代。元杂剧的形成,是中国戏曲艺术发展到成熟阶段的重要标志。它的部分优秀剧目,如关汉卿的《窦娥冤》、王实甫的《西厢记》、马致远的《汉宫秋》、白朴的《梧桐雨》、纪君祥的《赵氏孤儿》、郑光祖的《倩女离魂》等,700多年来被改编成各种新的戏曲形式而不断地演出。有的还流传到国外,影响深远。
蒙元统治者长期跨民族、跨洲界的征战,无暇顾及社会意识形态,故对此持一种宽容与自由的态度。杂剧作家因此可以自由创作。同时,蒙古统治者不重视科举取士。宋以前的知识分子一直以为从科举进身是最光荣的道路,通经读史,吟诗作赋,是他们的终身追求。蒙古灭金后,元朝统治者废除科举,在将近80年间断绝了知识分子科举进身的道路。他们有的归隐田园,有的跻身吏役,有的更沦落到沿街乞讨,以至有“七匠八娼九儒十丐”之说。许多知识分子见做官无望,就投身瓦舍行院,为勾栏艺人写杂剧,为被压迫人民鸣不平。关汉卿、王实甫、马致远等杂剧作家就是其中的代表。他们与活跃在杂剧舞台上的众多演员一起,共同创造、促进了元代杂剧的发展,使其成为中国戏剧史上的一座高峰。
元杂剧先期活跃在金朝统治的北中国,以大都(今北京)为中心,被学术界称为第一个繁荣期。元灭南宋后,北方大批杂剧作家和演员通过当时的南北大动脉京杭大运河的渠道,纷纷南下。而运河最南端曾经是繁华富庶的南宋行都,由此,元杂剧很快传播到被称为“东南第一州”的杭州。在这块土地上,元杂剧融合了宋杂剧、温州杂剧,迅速地发展和壮大。杭州成为与北方的大都相匹比的杂剧都市,涌现出了成批的杂剧作家,孕育了戏曲历史的新纪元。事实上,西湖是南北两支戏曲源流的交汇点。元代后期多数杂剧作家大多集中在杭州西湖周围的地方。据元钟嗣成《录鬼簿》和明无名氏《录鬼簿续编》记载,元代有姓名可考的杂剧作家200多人中,杭州(钱塘)人和寓居杭州的杂剧作家就有37人,他们中有的住在吴山附近,有的就住在西湖边上,从事杂剧创作。如钟嗣成《录鬼簿》说曾瑞:“瑞字瑞卿,大兴人。自北来南,喜江浙人才之多,羡钱塘景物之盛,因而家焉。”又如《录鬼簿》记施惠:“居吴山城隍庙前,以坐贾为业。……‘诗酒之暇,惟以填词和曲为事。”一些在北方成名的著名杂剧作家,晚年都到杭州西湖游历,如关汉卿、马致远、白朴等皆是。而另一些北方籍剧作家则迁到杭州定居,如郑光祖、秦简夫、乔吉、钟嗣成、丁■夫等。元人夏庭芝《青楼集》里记载了不少北方著名女艺人珠帘秀等,也从北方来到西子湖边的杭州。
一、“元曲四大家”与西湖
元杂剧创作,素以“元曲四大家”即关汉卿、马致远、白朴、郑光祖以及王实甫为最有成就,他们都曾先后来到杭州,钟情西湖山水,写下了许多歌咏西湖的散曲。西湖的风土人情也多多少少融入了他们的杂剧创作之中。
(一)关汉卿满怀深情赞西湖
关汉卿是我国元代最伟大的戏剧家,元杂剧艺术的奠基人。关于关汉卿的生平资料极少,直接记载的是元末钟嗣成的《录鬼簿》,其书云:“关汉卿,大都人,号已斋叟,太医院尹(或‘户’)。”可知关是元朝首都大都人,职业可能是宫廷医生。他的生卒年大约在1229—1307年之际。元时,关汉卿就被列为杂剧创作之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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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西湖,文脉修长。它的东南面是可追溯到距今8000年的萧山“跨湖桥文化”,它的西北面是距今5000年的“良渚文化”。西湖边的老和山一带早在四五千年前的新石器时代,已有人类在此繁衍生息。历经战国秦汉、隋唐两宋各代,随着杭州经济文化的发展,西湖的文化也日渐进步。西湖的美丽景色,千百年来为多少亲历者陶醉。至元代,杭州被意大利著名旅行家马可·波罗称为“世界上最美丽华贵的天城”。“未能抛得杭州去,一半勾留是此湖”,唐朝诗人白居易的这两句诗道出了人们对西湖最美的赞誉。
西湖的美丽动人,在于西湖秀丽的山水,在于散布于山水问的星罗棋布的名胜古迹,在于蕴藏于山水与胜迹之中的深厚文化积淀。西湖湖山洵美,周围峰峦叠翠,五云山、玉皇山、天竺山、狮峰山、南屏山绵亘西南,灵隐山、北高峰、美人峰、宝石山、老和山蜿蜒西北。云山逶迤,丰姿绰约,山水相连,风光旖旎。隐居于西湖山水问的岩洞、石窟、宝塔、寺庙、名人墓、古桥、古宅、庭院等等众多的人文景点,似撒落在西湖绿水青山间的颗颗珍珠;三潭印月、湖心亭、阮公墩,鼎立湖心;烟霞洞、紫来洞、黄龙洞,幽静深邃;龙井、虎跑、玉泉,泉水清冽;灵隐寺、净慈寺、天竺寺以及白塔、六和塔、雷峰塔、保俶塔,古老悠远;岳飞、于谦、张苍水、秋瑾墓,屹立湖畔,英名长存;西湖龙井茶、西湖织锦、西湖莼菜、西湖藕粉等特产,皆以西湖名之传之,饮誉中外。悠久的历史,秀丽的山水,哺育了一代又一代勤劳质朴的人民,创造了许许多多富有西湖特色的文化,其中最为耀眼的是根据这些传说故事演绎的美丽动人的民问戏曲,有的歌劳动人民的聪明才智,有的颂民间男女的纯真爱情,有的赞名宦士人的浩然正气,从各种不同的侧面表达人民的爱与憎,寄托了人民的美好愿望。西湖戏曲是一笔不可多得的人类文化遗产。西湖戏曲,是盛开在西子湖畔的一朵艺术奇葩,为西湖景点戴上了神奇的光环,增添了无穷的魅力,成为灿烂的西湖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
约在公元12世纪的南北宋之交,中国最早的戏曲形式——宋杂剧即在西子湖畔得到发展。以后,更成熟的戏曲形式——南戏,由温州传人,即在此成长、发展,然后流播大江南北。降至元代,杭州继大都(今北京)之后,又成为元杂剧创作和演出的中心,“元曲四大家”的关汉卿、马致远、白朴、郑光祖,“羡钱塘山水之盛”,相继云集西子湖畔。明、清时代是传奇的天下,一大批剧作家钟情西湖山水,写下了数以百计以西湖为背景或以发生在西湖各景点的故事为题材的传奇作品。民国以后,更有一大批戏剧名家南下杭州,或创作西湖戏曲作品,或在西子湖畔的剧院里演出,或在西子湖畔置地筑巢,将自己融入西湖画图中。
据初步统计,有关西湖的戏曲作品,仅就戏文、杂剧、传奇以及地方戏曲算来,大约有百余种。综观这一百多个西湖戏曲作品,其内容大致可以分成三大类:
第一类是写与西湖有关的历史人物的戏曲作品。因为西湖山水的美景,吸引了历史上很多著名人物,他们或在西湖边游历,或隐居在西子湖边,或埋骨在西子湖边,总之与西湖产生了千丝万缕的联系,从而使很多历史人物的美名与西湖相互辉映,“青山有幸埋忠骨”,“赖有岳、于双少保,人间始觉重西湖”是最深刻的道理。岳飞、于谦、张煌言、秋瑾等,他们的忠魂长留西子湖畔,他们高尚的民族气节,一直为人们所敬仰,气壮湖山;白居易、苏轼、钱锣等,以其对杭州、对西湖的治理,有过突出的贡献。以上这些历史人物,自然引起了历代戏曲家的注目,戏曲家们纷纷拿起笔,通过戏曲形式来赞赏讴歌他们的业绩和气节。似这样的戏曲作品很多,有写白居易的《十锦堤》、写钱■的《金刚风》、写苏轼的《西湖梦》、写韩世忠的《双烈记》、写于谦的《金杯记》、写张煌言的“悬岙猿》、写秋瑾的《鉴湖女侠》和《碧血碑》。特别是写岳飞的戏较多,如《东窗事犯》《精忠记》《金牌记》《救精忠》《碎金牌》等等。 第二类是写关于西湖的民间传说的戏曲作品。在西湖周围山山水水的风景点中,流传着许多美丽的民间传说,它神化离奇妩媚多姿,在人们心目中保留了一种对西湖的神奇感。这些西湖民间传说,深为历代戏曲作家所喜爱,成为他们戏曲作品创作的题材,如《西湖三塔记》《雷峰塔》《青蛇传》《后白蛇传》《翠乡梦》《度柳翠》《龙井茶歌》《红莲债》《飞来剑》等等。这些民间流传的故事,经过戏曲作家的再创造,使西湖平添了迷人的色彩。
第三类是写与西湖有关的爱情故事的戏曲作品。西湖是天堂的明珠,人们把与西湖有关的爱情故事,作为人间至善至美的最高境界。历代的戏曲作家把描写西湖爱情题材的戏曲作为创作的主要内容,尽情描绘,根据这类故事创作的戏曲作品有《西湖记》《同窗记》《西园记》《占花魁》《琥珀匙》《洒雪堂》《青灯泪》《芙蓉影》《意中缘》等等。就小青戏而言,有北杂剧的《舂波影》,有南杂剧的《小青传》,也有明清传奇的《疗妒羹》《梅花梦》等等。这些戏里既有写才子佳人的爱情,也有写小市民的爱情;既有写神仙与凡人的爱情,也有写人与“鬼”的爱情。凡此种种,都通过戏曲这种形式,折射出人间的爱情。这类爱情剧,抨击了专制的封建势力,赞美了男女青年争取婚姻自由的斗争精神,寄托了人们美好的愿望。在那个封建礼法森严的时代,西湖成了男女青年追求爱情的自由天地。
当然,在西湖戏曲作品中,也不排斥一些宣扬宗教迷信,或者借西湖景物,对统治者歌功颂德的戏,但这只是西湖戏曲的一些小插曲,掩盖不了西湖戏曲作品的光芒。众多的西湖戏曲作品,组成了一幅展示各个时期西湖风貌和杭州社会生活、风俗人情的历史长卷,为后人留下了一笔宝贵的文化遗产。
自从我国戏曲发端的宋代开始,历代戏曲家随着戏曲艺术的发展,不断地运用新的戏曲形式,创造出新的西湖戏曲作品,以适应不断变化的观众的需要。历史上西湖戏曲作品所采用的戏曲形式很多,有戏文、杂剧、传奇、地方戏曲,这是因为各个时代剧作所要反映的生活内容不同,就必然要选用适当的戏曲形式,以求达到内容和形式的比较完美的统一。社会生活是丰富多彩的,文艺作品是社会生活的反映,剧作者对题材的处理、主题的发掘、情节的安排、形象的塑造各有独特之处,从而形成了各自的艺术风格。因此,西湖戏曲作品,在艺术风格上各具特色。如《西园记》,秀丽典雅,宛如优美的抒情诗;《精忠旗》,气势奔放,壮怀激烈;《春波影》,缠绵哀怨,如泣如诉;《雷峰塔》,充满想像,富有浓厚的浪漫主义色彩等等,各剧作艺术风格呈现出多样化。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后,西湖戏曲的历史翻开了新的篇章。中国共产党和人民政府十分重视西湖戏曲的发展。一是在西子湖畔建造了一批现代化的剧院,为西湖戏曲的演出和展示提供了极好的舞台;二是凭借各种演出场所和西湖周围的公园,开展了各种戏曲会演、展演、戏剧节、艺术节,将全省戏曲演员汇聚在西子湖畔,开展演出剧目、艺术人才等的大竞赛,营造西湖戏曲的浓浓氛围,促进西湖戏曲活动的新繁荣;三是引导广大文艺工作者遵循“百花齐放,推陈出新”的方针,与时俱进,对古典西湖戏曲剧目重新进行审视、整理、加工,剔除其封建糟粕,吸收民主精华,不断充实时代内涵,使一大批西湖剧目焕发出新的光彩,为广大人民群众服务。同时,组织广大剧作者深入西湖的山山水水,在民间广泛开展采风活动,吸取创作的素材,提炼加工,创作出反映西湖人文内容的、为群众喜闻乐见的新剧目。综观建国以后的西湖戏曲作品,经过整理改编,继续在今天的舞台上放射出新的光彩的有:《雷峰塔》改编为京剧、越剧《白蛇传》,《同窗记》改编为越剧“梁山伯与祝英台》,《再生缘》改编为越剧《孟丽君》,《占花魁》改编为越剧《花魁女》,《西园记》改编为同名昆剧、越剧,《琥珀匙》改编为越剧《琥珀泪》,《红梅记》改编为昆剧、杭剧《李慧娘》,《双烈记》改编为越剧《金山战鼓》,《意中缘》改编为越剧《诗画缘》等等。剧作家们根据流传在西湖边的民间传说和历史记载,新创作的西湖戏曲作品有:杭剧《银瓶》,越剧《三救郎》《忠烈记》《孤山情》《柳浪闻莺》,昆剧《寻太阳》,京剧《东坡宴》《济公大闹秦相府》,绍剧《于谦》,婺剧《钱塘东去》等。这些作品中,有的已拍成戏曲电影,有的已到海外演出,在国内外产生了巨大的影响。这些西湖戏曲作品,不仅宣传了西湖和杭州,而且满足了广大群众的审美需要。这种戏曲文化现象在全国内陆湖泊中可能是绝无仅有的,这是西湖得天独厚的优势,也是西湖的光荣。
本书将沿着西湖演变的历史足迹,追溯一番西湖戏曲文化发展的历程,为美丽的西湖锦上添花。
西湖戏曲,历史悠久。自宋元以降直至今日,我国众多的戏曲大家几乎都与西湖有着割不断的情缘;西湖的秀丽山水,也为孕育一部又一部戏曲剧目提供了源源不断的营养。有专家说,一部中国戏曲史有一半是浙江的。而在我看来,西湖戏曲则是一部浓缩了的浙江戏曲史。我们从青年时代开始就在西子湖边工作,多年来,不仅亲眼目睹了西湖的巨变,更从繁花似锦的西湖景点中,发现了许多蕴含其中的丰富的戏曲文化积淀。为此一直有心写一部反映西湖戏曲发展历史的专著。2004年4月,杭州西湖丛书编纂指导委员会等十部门联合发出关于西湖研究重点课题的招标公告,我们提出了关于西湖戏曲研究的课题,后被专家们吸收。论文《西湖戏曲的研究》也经专家评审予以通过。2005年春以来,在《西湖戏曲的研究》课题论文的基础上,我们冒着酷暑严寒,利用节假日、晚上时间,查找资料,搜集图片,奋笔书写,在原有基础上扩充了十几万字,更为详尽地解读了白宋以来八百多年间西湖戏曲的发展历程。至年底,终于完成了《西湖戏曲》的书稿及图片资料的搜集。此事得到了杭州出版社徐吉军副总编的大力支持和关心,从研究课题的确立直至书稿的修改定稿,都给予了具体指导,在此,特向他表示深深的谢意。书中还采用了《浙江戏剧》和省艺术研究所陈坚同志搜集拍摄的部分照片资料,在此表示感谢。
由于时间紧迫,水平有限,书中难免存在不足,敬请读者指正。
作者
2006年2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