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斯蒂利亚的田野：马查多诗选》辑选西班牙诗人安东尼奥·马查多具代表性的诗集《孤独、长廊及其他诗篇》《卡斯蒂利亚的田野》《新歌》《伪歌者集》《战时的诗篇》中的众多名篇。《孤独、长廊及其他诗篇》深刻地揭示了诗人自己的内心世界，诗人通过在诗中与自然景物的对话，投射出自己的精神追求。《卡斯蒂利亚的田野》体现了马查多在风格上的转变，诗人对卡斯蒂利亚乃至于整个西班牙的过去、现在和未来进行了一系列的反思，向读者展示了一幅最具西班牙特色的自然、人文和精神画卷。《新歌》中，诗人将情感与理智、抒情与写景融为一体，其中的诗篇或深刻，或幽默，或平淡，或神秘，都包含了诗人的人生感悟和哲学思考。《伪歌者集》则展现了诗人后期作品中日渐加深的哲学倾向。

孤寂、长廊及其他诗篇（1899-1907）
孤寂
Ⅱ 我走过多少道路
Ⅲ 广场
Ⅴ 童年记忆
Ⅵ 夏日明亮的下午
Ⅶ 憔悴的柠檬树
Ⅹ 小巷的迷宫
Ⅺ 我梦着
Ⅻ 亲爱的，微风谈论着
ⅩⅢ 夏天的太阳
ⅩⅤ 街道在阴影中
ⅩⅥ 你总逃避
ⅩⅨ 一个个翠绿的花园
道路
Ⅰ 前奏
Ⅱ 时钟敲着十二响
Ⅳ 在道路赤裸的土地上
Ⅴ 太阳像一个火球
Ⅵ 长袍微弱的声息
Ⅶ 衣衫褴褛的乞丐
Ⅷ 傍晚仍将为你的祈祷
Ⅸ 我们想在爱情中
Ⅹ 孤独而又可爱的少女啊
ⅩⅢ 黑色的柏树后面
ⅩⅣ 亲爱的
ⅩⅤ 一个春天的黎明曾告诉我
ⅩⅥ 一天，我们坐在小路旁
ⅩⅦ 那是一个年轻的形体
ⅩⅧ 噢，友好的夜晚
歌集
Ⅰ 四月花儿鲜
Ⅲ 彬彬有礼的清点
Ⅳ 一个春天的傍晚
幽默，幻影，笔记
Ⅰ 水车
Ⅸ 噩梦
Ⅻ 劝告
ⅩⅣ 昨晚我入睡时
ⅩⅤ 心儿已入睡？
长廊
Ⅰ 导言
Ⅴ 童年的梦
Ⅶ 假如是一位殷勤的诗人
Ⅷ 天空晴朗，带着素馨的芳香
Ⅸ 如今你将徒劳地
Ⅻ 多么可爱的房子啊
ⅩⅢ 在傍晚苍白的画布前
ⅩⅤ 我，就像阿那克里翁
ⅩⅦ 消沉、混乱、灰色的傍晚
ⅩⅧ 魔幻世界要和你一起死去？
ⅩⅨ 大地一片赤裸
ⅩⅩ 田野
ⅩⅩⅤ 春天温柔地
ⅩⅩⅥ 昨天
ⅩⅩⅦ 再生
ⅩⅩⅩ 树木还保持着
杂录
Ⅳ 世俗的歌谣
Ⅴ 冬天的太阳
卡斯蒂利亚的田野（1907-1917）
Ⅰ 肖像
Ⅱ 杜埃罗河畔
Ⅲ 在西班牙的土地上
Ⅳ 济贫院
Ⅴ 伊比利亚人的上帝
Ⅵ 杜埃罗河两岸
Ⅶ 橡树林
Ⅷ 道路
Ⅸ 四月，雨水多
Ⅹ 狂人
Ⅺ 肖像学的幻想
ⅩⅡ 凶犯
ⅩⅢ 秋天的黎明
ⅩⅣ 火车上
ⅩⅤ 夏夜
ⅩⅥ 复活节
ⅩⅦ 索利亚的田野
ⅩⅧ 阿尔瓦冈萨莱斯的土地
ⅩⅨ 致老榆树
ⅩⅩ 记忆
ⅩⅪ 致阿索林大师
ⅩⅩⅡ 道路
ⅩⅩⅢ 主啊，你夺去了我的至爱
ⅩⅩⅣ 希望说：总有一天
ⅩⅩⅤ 那边，在高原
ⅩⅩⅥ 我梦见你领着我
ⅩⅩⅦ 一个夏日的夜晚
ⅩⅩⅧ 当积雪消融
ⅩⅩⅨ 在家乡的田野
ⅩⅩⅩ 致何塞·玛利亚·帕拉西奥
ⅩⅩⅪ 另一次旅行
ⅩⅩⅫ 一日之诗
ⅩⅩⅩⅢ 1913年11月
ⅩⅩⅩⅣ 祷文
ⅩⅩⅩⅤ 昙花一现的过去
ⅩⅩⅩⅥ 橄榄树
ⅩⅩⅩⅦ 致堂吉多品德和民谣的挽歌
ⅩⅩⅩⅧ 拉曼恰妇女
ⅩⅩⅩⅨ 昙花一现的明天
XL 箴言与歌谣
ⅩLⅠ 寓言
ⅩLⅡ 我的小丑
颂歌
Ⅰ 致堂弗朗西斯科·吉内尔·德·罗斯·里奥斯
Ⅲ 致哈维尔·巴尔卡塞
Ⅳ 山蝶
Ⅵ 献给年轻的西班牙
Ⅸ 致鲁文·达里奥大师
Ⅹ 悼鲁文·达里奥
Ⅻ 我的诗人们
ⅩⅢ 致堂米盖尔·德·乌纳穆诺
ⅩⅣ 献给胡安·拉蒙·希梅内斯
新歌集（1917-1930）
Ⅰ 路旁的橄榄树
Ⅱ 随笔
Ⅲ 走向低地
Ⅳ 长廊
Ⅴ 月亮、影子和小丑
Ⅵ 高地之歌
Ⅶ 歌谣
Ⅷ 杜埃罗河上游之歌
Ⅸ 箴言与歌谣
Ⅹ 附属饰品
Ⅺ 旅行
Ⅻ 点评龙萨及其他诗韵（选译五首）
我的梦
致雕塑家埃米亚诺·巴拉尔
孤独致一位大师
对话中的梦
我的文件夹
ⅩⅢ 十四行诗
ⅩⅣ 老歌
伪歌者集
春天
火的玫瑰
爱的战争
忠告，民谣，笔记（节选）
给吉奥玛尔的歌
战时的诗篇
罪行发生在格拉纳达
后记

二十世纪的西班牙诗坛
，色彩纷呈，人才辈出，号
称“又一个黄金世纪”。
1898年爆发的美西战争
使西班牙腐朽没落的君主制
度的弊端暴露无遗，使它失
去了最后残留的海外殖民地
，使它彻底失去了往日的“
辉煌”。对祖国前途命运的
忧虑，激发了年轻一代作家
。他们主张引进欧洲的先进
思想，决心使自己的国家在
文学上得到振兴，后人称他
们为“九八年一代”。安东尼
奥·马查多（Antonio
Machado,1875-1939）就是
“九八年一代”也是西班牙二
十世纪最有影响的诗人之一
。
安东尼奥·马查多出生在
安达卢西亚首府塞维利亚的
一个书香门第，并在那里度
过了自己的童年。他的祖父
是一位德高望重的知识分子
，1882年受聘为马德里中
央大学教授。同年，他便随
全家迁往首都，从此再没回
来。他的父亲是著名的民俗
学家。他的家庭具有明显的
自由主义思想倾向。他在首
都“自由教育学校”受到良好
的教育。
1899年他与其兄马努埃
尔同游巴黎，熟悉了十九世
纪下半叶法国盛行的新文学
流派——帕尔纳斯派和象征
主义，并见到了拉丁美洲现
代主义大师鲁文·达里奥，
两人结下了深厚的友谊，有
后者写给他的诗作为证：
他一次又一次地走着，
神秘而又默默无言。
目光是那样深邃
几乎无法看见。
他说话的语调
腼腆而又高傲。
他思想的光芒
几乎永远在燃烧。
他深刻而又闪光
像具有崇高信仰的人那
样。
他同时在放牧
上千只狮子和羔羊。
他会引导风暴
也会带来充满蜜的蜂房
。
他用深刻的诗句
歌唱生命、爱情
和快乐的神奇：
这些诗句的秘密正是他
自己。
一天他骑着罕见的神骏
向着不可能的世界飞奔
。
为了安东尼奥，我请求
诸神：
永远要拯救他。阿门。
（《安东尼奥·马查多》
，1905）
……
读到这首诗，不禁令人
想起鲁迅先生的小说《故乡
》。先生在小说的末尾写道
：“我想：希望是本无所谓
有，无所谓无的。这正如地
上的路；其实地上本没有路
，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两位文坛巨匠的思想何
其相似！在西班牙，这两行
诗可谓家喻户晓，妇孺皆知
。北京塞万提斯学院建院后
，将其图书馆命名为安东尼
奥·马查多图书馆，并请北
京大学资深教授赵宝煦先生
用篆书书写了这两句诗，作
为馆藏格言，是理所当然的
事情。
《新歌》是马查多的最
后一本诗集，出版于1924
年。当时以胡安·拉蒙·希梅
内斯为代表的先锋派为西班
牙诗歌带来了具有实质性改
变的新风，但马查多依然忠
于他一贯的追求，将情感与
理智、抒情与写景融为一体
。《新歌》中有些诗歌让人
联想到《卡斯蒂利亚的田野
》，其中也包括对安达卢西
亚乡村的描绘、对自己的反
思、对童年的回忆和献给朋
友的应景之作。在表达爱的
苦恼时，诗人隐约透露了一
些不为人知的私情，尽管他
反复强调莱昂诺尔是自己此
生唯一的至爱，但对别的女
性的激情似乎冲淡了对亡妻
的回忆。书中也有一系列重
要的“箴言与歌谣”，或深刻
，或幽默，或平淡，或神秘
，都是作者的人生感悟和哲
学思考。在这些关于哲学的
诗作中，马查多宣扬寻求绝
对而非主观真理的必要性，
反对任何极端主义，鼓励对
人坦诚相待并捍卫文学的简
洁。此后，马查多没有再出
版过任何一本新诗集，然而
在相继面世的几版《诗歌全
集》（1928、1933和1936
）中出现了一些新的作品，
其中最突出的是由诗歌和散
文组成的《伪歌者集》。这
个诗文集表现了他日渐加深
的哲学倾向。这本诗文集取
材于作者的阅读和亲身经历
。他杜撰了两位塞维利亚哲
学家阿贝尔·马丁和胡安·德
·马伊瑞纳，借他们之口来
表现现实与虚幻、记忆与遗
忘、诗歌与哲学、创造与无
为之间的矛盾。
书中还有献给碧拉尔·德·
瓦尔德拉马（吉奥玛尔）的
充满激情的诗。人们当然不
会把它们归于任何伪歌者。
值得一提的是，在西班牙内
战期间（1936-1939），马
查多以时事要闻为题材写了
不少诗。他赞扬了苏联和墨
西哥，两国均向西班牙第二
共和国提供了支持和援助。
安东尼奥·马查多，诗如
其人：平易中见深邃，朴实
中见真情。正如《肖像》中
所说，他的诗句从平静的泉
水涌出，尽管他的“血管里
有雅各宾派的血在流淌”。
他从不赶时髦、追时尚，而
是一步一个脚印地走自己的
路。诗人的语言简洁、明快
，没有精心的雕琢和多余的
夸饰，更显字字珠玑和大家
风范。诗人自己说，他的诗
“不是坚硬、永恒的大理石
，也不是绘画和音乐，而是
刻在时间上的话语”。读过
他的诗作之后，一定会得出
“此言不谬”的结论。
赵振江
2022年12月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