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帝国兴亡史:最后的执政官》:七十年畅销不衰,历史小说经典之作。本书作者罗伯特·格雷夫斯是牛津历史学家,文笔精工,文风大气,以通俗易懂的笔法写就的罗马历史风趣幽默,波澜壮阔,带领现代人一睹1000多年前罗马帝国及周边国家的方方面面,不啻为一幅磅礴的罗马历史画卷。
《罗马帝国兴亡史:神的统治》为英国BBC历史巨制《罗马帝国兴亡史》原著小说,七十年畅销不衰,现代历史小说经典之作。本书作者罗伯特·格雷夫斯是一位牛津历史学家,文笔精工,文风大气,以通俗易懂的笔法写就的罗马历史风趣幽默,带领现代人一睹1000多年前罗马帝国及周边国家的方方面面,不啻为一幅磅礴的罗马历史画卷。
《罗马帝国兴亡史:列王之传》BBC历史巨制《罗马帝国兴亡史》原著小说。
七十年畅销不衰,历史小说经典之作。
本书作者罗伯特·格雷夫斯是牛津历史学家,文笔精工,文风大气,以通俗易懂的笔法写就的罗马历史风趣幽默,波澜壮阔,带领现代人一睹1000多年前罗马帝国及周边国家的方方面面。
罗伯特·格雷夫斯(Robert Graves)
1895年出生于温布尔登,父亲是爱尔兰作家阿尔弗雷德·珀西瓦尔·格雷夫斯,母亲是阿玛莉亚·冯·兰克。一战爆发时,他离开学校入伍,成了皇家威尔士步兵团的一名上尉。1926年,他在开罗大学当过一年的英国文学教授,除此之外,他都以写作为生,作品多为历史小说。1929年,他写出了自传《向一切告别》,这本自传很快就成为公认的当代经典,同时也是一部特别有价值的战争文献。
1961年,他当被聘为牛津大学教授,并于1971年成为牛津大学圣约翰学院的荣誉研究员。1985年12月7日,罗伯特·格雷夫斯逝世于马略卡岛,1929年以后他就一直住在此地。他去世时,《泰晤士报》写道:“作为风格独特的散文作家、历史小说家和记录者,罗伯特·格雷夫斯的斐然成就会让他名垂青史。”
《罗马帝国兴亡史:最后的执政官》
6世纪的东罗马帝国危机重重,战事不断。然而,无论是汪达尔人、哥特人、波斯人,还是其他可怕的敌人,都无一不惧怕和敬畏帝国战争指挥者和杰出的军事指挥家——贝利萨里乌斯。他东征西讨,屡战屡胜,不断创造惊人军事奇迹,而他也是最后一个获得执政官殊荣,并最后一个在战场上斩获胜利的罗马人。
作者罗伯特·格雷夫斯在书中借用一名帝国奴隶的口吻,宏观而细致地刻画了贝利萨里乌斯将军的戎马和悲情一生,同时,将查士丁尼一世统治时期东罗马帝国的动荡不安的局势、军事征伐和对外扩张、社会风貌及精神文化生活等都作了十分深刻且生动的叙述。
《罗马帝国兴亡史:神的统治》
本书作者借用古罗马第四任皇帝提贝里乌斯·克劳迪乌斯的口吻,叙述了这位皇帝统治时期的历史故事。在罗马暴君卡里古拉被杀以后,人们立刻拥立了克劳迪乌斯成为皇帝。这位皇帝从小因为患有小儿麻痹症,说话口吃结巴,一直被人当做傻瓜,受人嘲笑,但却因此逃脱了暴君的猜忌以及宫廷的政治斗争,使得他在年纪颇大的情况下成为统治者。历史上的克劳迪乌斯是一位历史学家,而且是极其勤奋的一位,他写了二十卷的埃特鲁里亚史,八卷迦太基史,全都是用希腊文写的,外加一本自传,一部关于罗马字母表的专著。
这一部用历史学家口气写就的小说充满了我们熟知的罗马历史故事,也充满了我们所不熟悉的宫廷轶事和权力斗争。这一切都记载了罗马帝国诞生初期的罪行与蠢事,当然还有它的辉煌。克劳迪乌斯可能相比其他的罗马皇帝显得个性平平,但他统治期间彻底整顿和收拾了被暴君卡里古拉搅得一团糟的国家状况,并且,他美丽的小妻子梅萨丽娜和继任的妻子小阿格里皮娜也在历史上留有大名。
《罗马帝国兴亡史:列王之传》
本书是英国著名作家罗伯特·格雷夫斯所创作的历史小说系列《罗马帝国兴亡史》中的一部经典之作。《罗马帝国兴亡史》系列书籍于1934年问世,1943年书籍由企鹅出版社出版,此后便长盛不衰。
公元41年,提贝里乌斯·克劳狄乌斯被拥立为罗马皇帝,他是罗马帝国朱利亚·克劳狄王朝第四任皇帝。
克劳狄乌斯被整个家族视为一个傻瓜,却悄然地幸免于血腥残忍的政治阴谋。本书作者锁定克劳狄乌斯作为叙述者,讲述罗马帝国诞生初期的辉煌、罪行与蠢事,展现出一幕幕栩栩如生、风起云涌的画面,不愧为一幅磅礴的罗马历史画卷。
《罗马帝国兴亡史:最后的执政官》
虽然现在汪达尔人已毫无疑问地被征服了,但其国内的摩尔蛮人仍然对我们的士兵和主教区八百万不好战的罗马裔非洲人构成了威胁。摩尔人约有两百万,过去经常和汪达尔人交战,如今随着后者的衰退,已一步步侵占了他们的领土。在贝利萨里乌斯初次登陆之时,只有很少的一部分人愿同他结盟,答应帮他抵御外敌,并将自己的孩子送与他当人质,譬如帕布亚山上的一个部落。这些摩尔人主要生活在西班牙对面的摩洛哥,但也有不少在的黎波里到大西洋间整个海岸的内陆地区定居。他们自称是被嫩的儿子约书亚驱逐出巴勒斯坦的迦南人的后人。自从皇帝克劳狄乌斯征服吞并摩洛哥的那一刻起,也就是耶稣被钉死在十字架后不久,他们的最高首领便不被各诸侯承认,得不到他们的臣服,除非他们能出示由皇帝亲自发给他们的代表官职的信物。该信物包括:一根白银打造的权杖,凹槽处嵌以黄金;一顶皇冠形状的银丝纱帽,帽边镶银;一件白色的塞萨利短斗篷,右肩上别着一枚金色肩章,还缀着皇帝的挂饰;绣以金线的长袍式束腰外衣;一双镀金长筒靴。在过去的一百年里,这些首领们早已勉强接受了汪达尔历任国王流传下来的东西,在后者眼中,非洲的主权日渐消逝,但那些诸侯们却质疑那些信物的真实性,尤其是肩章,并经常以此作为借口拒不服从。因此,贝利萨里乌斯直接从君士坦丁堡取来权杖、帽子、斗篷、肩章、长袍式束腰外衣和长筒靴,赠予这些首领,从而获得了他们的支持,而且,虽然在那两次摧毁汪达尔政权的战役中,他们没有和他并肩作战,但也没有与之为敌。
如果贝利萨里乌斯留下来,以查士丁尼的名义和平地治理非洲,那么他将会毫无疑问地创造出一个个奇迹,并把它发展为帝国永久的要塞和仓库。他应该维系和摩尔人的友谊,改善他们的生活方式。他打算从他们当中选出一支常设的骑兵卫队,用现代的战斗方式加以训练,并赐予他们土地和金钱,以获得他们对自己的忠诚。另外,他原来还打算从罗马裔非洲人中选出一支步兵卫队。现在,他已经在训练招收上来的士兵了。可惜的是,最终这些计划都无果而终了,因为贝利萨里乌斯那些部下的嫉妒和查士丁尼的猜疑,他没法继续他的任务。其中,他手下的两个军官,亦是隶属于卡帕多西亚约翰的间谍,给查士丁尼寄了一封密函,信中写道:其一,那个贝利萨里乌斯曾堂而皇之地坐到盖利摩的龙椅上,似乎已下定决心要为他自己和子孙占有它;其二,在占领汪达尔大营后,他公然辱骂手下的军官和士兵,态度极其野蛮专横;其三,他和那些野蛮的摩尔人签订了秘密条约,而且早已说服他们拥护他的暴政;其四,他对那些汪达尔战俘的表现很可疑,对他们无比仁慈。这些人希望容易轻信他言的查士丁尼能直接下令逮捕贝利萨里乌斯,并处以极刑。另外,他们希望自己的这份热心能得到适当的奖励——可以的话最好能让他们当上迦太基和西坡的总督。这两个人一个叫约翰,是维塔利安的侄子,大家一般称其为“血腥约翰”,另一个叫康斯坦丁。因为担心这份报告遗失,他们就写了两份一模一样的信,装在不同的信封里,再寄给查士丁尼。其中一封顺利送到了皇帝的手中,但另一封却落到了我的女主人的手里,她早就怀疑这些军官了,便在这两封信送走之前成功地把它截了下来。
这封信令贝利萨里乌斯极其恼怒。没错,他不否认他和摩尔人签订了协议,让他们为他提供一支骑兵队伍;他不否认他曾释放了许多年老的汪达尔人;他也不否认他曾为了维护纪律,在那个大清早站在特瑞卡玛隆大营的那个小土墩上责骂底下的将士。只是信中最后关于他忠诚的那部分完全就是捏造。不过他决定先不对血腥约翰或康斯坦丁采取任何行动,甚至打算先不让他们知道自己已经看过这封信。几个月后,查士丁尼送来了一道讨他欢心的口谕,没有提到那两个人的诽谤,只是让他尽管做自己想做的事——可以带着战利品和汪达尔战俘返回君士坦丁堡,也可以留在非洲,那些东西派个手下送回去就可以了。当时,我的女主人安东尼娅坚持要他即刻返回君士坦丁堡,洗脱自己的嫌疑。她显得特别着急,唯恐好友西奥多拉会认为她不忠,是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随着这道口谕一同前来的还有一支骑兵增援部队,有四千人,由几个优秀的军官率领,其中包括早就和我的女主人的女儿玛莎订婚了的希尔德格。如此贝利萨里乌斯便放下心来了,抽调出大部分的皇家骑兵和马沙盖特匈奴人,护送汪达尔战俘回国。
他任命太监所罗门为总督代替他的位置,因为对所罗门他有绝对的信心。他将查士丁尼交代的关于如何正确治理非洲的详细指示都交代给了所罗门,那时已是春天,他便在安东尼娅的陪同下扬帆踏上了回程。
……
《罗马帝国兴亡史:神的统治》
我——提贝里乌斯·克劳狄乌斯·德鲁苏斯·尼禄·日耳曼尼库斯,走起路来一瘸一拐,说起话来结结巴巴,家人都当我是个傻瓜,所以那些野心勃勃、冷酷残暴的亲戚压根就没有想过要费神把我处死、毒死、逼死、流放荒岛或是活活饿死。他们用这些手段互相残杀,一个一个地消灭彼此,而我却活了下来,甚至连我那疯侄儿盖乌斯·卡里古拉都死在我的前头。接着,我意外地被禁卫军的中士和下士们拥立为皇帝。在这个节骨眼上,我的故事就此打住了。对于我这么一位史学专家来说,这种做法是极不妥当的。史学家可没有权利在最吊人胃口的地方戛然而止。按理说,我原本应该将故事至少讲到下一个阶段。我应该说说军队里的其他人对禁卫军这一有违宪法的举动是何种看法,元老院有什么意见,他们对于接受我这样一个毫无前途可言的君主是何感想,是否因此而起了杀戮,卡西乌斯·卡瑞亚、阿奎拉和“老虎”(科涅利乌斯·萨宾努斯)这些禁卫军的队长是何下场,我的侄女婿维尼奇乌斯以及其他刺杀卡里古拉的人命运又是如何。可是我并没有这么做,我写下的是一连串胡思乱想。那时,我正极不自在地坐在两位禁卫军下士的肩膀上,脑袋上歪戴着卡里古拉的黄金橡叶冠,被人簇拥欢呼着在皇宫的庭院里转了一圈又一圈,脑子里却只想着些不相干的事情。
我之所以没有把故事继续讲下去,是因为我写的并非寻常的史书,而是一篇特别的答辩状——辩解我为何居然会让自己成为罗马世界的皇帝。也许你们还记得,我的祖父和父亲都是坚定的共和主义者,我也同他们一样。我伯父提贝里乌斯和侄儿卡里古拉的统治反而加深了我对君主制的成见。被拥上帝位的时候,我已经年届半百,这个岁数的人可不会轻易就改弦易辙。因此,我写作其实是为了表明自己压根一点儿也不想当皇帝,但当时的情势迫在眉睫,我只能屈从于士兵们这一时突发的奇想,要是拒绝他们的话,不仅我自己会没命,我深爱的妻子梅萨丽娜和我们那尚未出世的孩子也会丧命。(我真是搞不明白,为什么人会对还未出世的孩子有那么深的感情?)我尤其不想被后代们定性为聪明的机会主义者,装傻充愣,低调度日,等待时机,一听说宫廷里有人密谋反帝,便自告奋勇成为继位的人选。在后续的故事中,我这十三年曲折的皇帝生涯,应该能辩明我的清白了。我的意思是,希望你们通过我言行之间的关系可以看出,在我统治的不同时期里,虽然我的行为表面上看来前后矛盾,但是我发誓,我从来不曾故意背离过自己公开声明的那些原则。要是我没法令人信服的话,那么至少要让人看到我当时的处境是何等艰难,也请读者诸君来说说看,我还有没有别的选择,或者说,根本没有选择。
话接上回,首先我要重复一下,如果不是犹太王希罗德·阿格里帕当时恰好来访的话,罗马的情况恐怕就不知道要糟糕成什么样子了。在卡里古拉遇刺的紧要关头,他是唯一一个头脑还清醒的人,救下了帕拉廷山剧场里的全体观众,使他们免遭日耳曼禁卫军的屠杀。这事说来有点怪,希罗德·阿格里帕的辉煌事迹只被这么直截了当地提了一回,尽管他和我的过去曾数度有过交集。实际上,光是把他的冒险奇遇一一道来,就已经足够精彩绝伦,但是那样一来,他在我要讲的这个故事里就有些喧宾夺主了:重点要说的可不是他。不过说实话,我的书里似乎总是少不了那些看来不太相干的事情,所以我决定,既然他在接下来的故事里确实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那我就大可不必担心离题千里,先讲讲他在卡里古拉遇刺之前的生活,再接下去一并说我自己的故事,一直说到他离开人世。假如把他和我的故事分别放在两本书里的话,反而会使得戏剧的统一性大打折扣。我并不是说自己能把史书写成戏剧,正如你们所看到的,我对文学气息是小心翼翼、能免则免。但是要写到希罗德,故事就免不了带上一点戏剧色彩。因为希罗德就是这么过日子的,他就像戏剧里的主角,他周围的人便从头到尾好好给他当配角。他的这出戏跟纯粹的古典戏剧还有所不同,尽管他的一生是像古典悲剧那样突然收场——他因为犯下了傲慢这一老套的希腊式罪过而遭到了老套的神灵报复——但他的故事里有太多的非希腊元素。比如说,对他加以惩罚的神灵并非文雅的奥林匹亚众神之一:无论是在我统治的广袤领土上,还是在我的疆域之外,恐怕到哪里都找不到比他更古怪的神祇了。他无形无体无相,虔诚的崇拜者们也不能说出他的名字(不过,他们为了表示对他的敬意,会割除包皮,还会举行其他很多奇怪且野蛮的仪式),据说他独自住在耶路撒冷一个古老的雪松木箱里,箱子里衬着染成蓝色的獾皮,他跟世界上的其他任何神灵都从不来往,甚至从不承认其他神灵的存在。在希罗德的故事中,太多闹剧混杂在这个悲剧里,这对黄金时代的希腊戏剧家来说可是棘手得很。想象一下吧,无可挑剔的索福克勒斯面临的问题是,如何用一本正经的诗歌语调来讲述希罗德欠下的一屁股债!不过,正如我所说的,以前没有告诉你们的那些事,我现在必须要细细说来。最好的办法是,在我大步迈进新故事之前,先把老故事给了结了,就从此时此地说起。
终于要开始了:
希罗德·阿格里帕的故事。
首先你得知道,希罗德·阿格里帕跟那位伟大的马库斯·维普萨尼乌斯·阿格里帕既不是血亲也不是姻亲,后者是奥古斯都的将军,还娶了奥古斯都的独生女儿朱利亚,他们俩就是我侄子盖乌斯·卡里古拉和侄女小阿格里皮娜的祖父母。也许你会猜想希罗德是阿格里帕家的自由民,因为在罗马按照惯例,奴隶获得自由时都会冠上前任主人的姓以示敬意,不过他也不是。事实是:这名字是他祖父犹太王希罗德大帝给取的,以纪念过世不久的马库斯·维普萨尼乌斯·阿格里帕。那位杰出又可怕的老人能登上王位,既要归功于奥古斯都把他当作近东一位有益的盟友来庇护,也要归功于他和阿格里帕的同舟共济。
……
《罗马帝国兴亡史:列王之传》
就在不久以前,我的亲朋好友还在叫我“克劳狄乌斯大白痴”,“那头克劳狄乌斯”,“克劳狄乌斯磕巴子”,“克劳-克劳-克劳狄乌斯”,最好的也仅仅是“可怜的克劳狄乌斯叔叔”。现在,我,提贝里乌斯·克劳狄乌斯·德鲁苏斯·尼禄·日耳曼尼库斯,等等等等(我就不拿我所有的称号劳烦你们啦),要来写写我这一生的奇特故事;这故事开始于我的童年,直到八年以前(公元41年),年届五十一岁的我遇见了命运的转机——我突然发现自己落入了一个我所谓的“黄金困境”,从此一直未曾摆脱。
说起来,这不是我的第一本书。其实,文学创作——特别是写历史(年轻时我曾在罗马跟从过几位当今最好的老师),在命运转机到来之前,是我在长达三十五年的岁月中唯一的工作和兴趣。这样一来,读者就无须对我熟练的文风目瞪口呆啦。这书委实是克劳狄乌斯所作,绝非出于秘书之手,亦非来自史臣——公众人物惯于对这些人回忆自己的以往,好盼着他们用生花妙笔挽救主题的贫乏,用恭维拍马冲淡行为的罪孽。眼下这书,我可以对所有的神祇发誓,我就是自己的秘书,我就是自己的史臣:都是我自己亲手写的啊,又何必盼着给自己点儿恭维和拍马?再说,这又不是我第一次写自传。我曾写过一部八卷本的自传,捐献给了罗马档案馆。那事情乏味得很;我信手拈来,仅仅为了公众的请托而已。说实在的,两年前写那书时,我正为别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呢。前面四卷差不多都是向我的希腊秘书口述,还要求他,除非为了把句子搞平衡,或者要删掉矛盾和重复的地方,否则一字都不能改。不过我得承认,差不多整个后半部,连同前半部的几个章节,都是这位秘书波利比阿依据我提供的材料编写的——他还是个小奴隶的时候,我就给他起了这名儿,借用那位著名历史学家的名字。他把自己的风格搞得跟我一模一样;真的啊,等他写完了那本书,谁也猜不出我写了哪句他写了哪句。
容我再说一遍,那书乏味得很。我根本不能评判奥古斯都皇帝,我的叔祖父;也不能批评他最后的(也是第三个)妻子莉薇娅,她便是我的祖母。他们俩都得以正式封神,因此我在祭司身份方面跟他们共享崇拜;当然,我自可以尖锐批判奥古斯都继任的那两代不肖子孙,只是为了面子才忍了下来。虽然那两个家伙并未受到畏惧神灵心理的保护,不过原原本本写出他们的事情,却开脱莉薇娅与奥古斯都两人,这未免不太公平,尽管奥古斯都实在不同于那个非凡然而——我要直言一句——坏透了的女人。
我写成的是一本乏味无聊的书,只记下那些毫无争议的事实,比方某某娶了某某,某女的某父论功得到多少荣誉;但我不提这婚姻的政治动机,也不提这两家暗地里做了何等交易。或者,我可能写到某某吃了一盘非洲无花果,突然间气绝身亡;但除非有刑事法庭的判决佐证,我绝口不提毒药一词,也不提此人死后谁能受益。我没有撒谎,但也没说实话——我指的是类似本书里说的实话。今天我去巴勒登丘上的太阳神图书馆,要核实几个日期是否记得准确,查询这书的时候,偶然发现公共事务那几章里有些段落饶有趣味,我发誓那是我写的或者口授的,其风格正是我所特有,只是记不起是否写过或者口授过。若这些段落是出自波利比阿,那他的模仿倒真是聪明绝顶(当然,他可以研究我的其他史著);但若真是出自我自己的手笔,那我的记性可比我的政敌们讲的还要更坏。读一下我刚刚写下的话,我感觉这纯属在勾起而不是消弭疑心——先是怀疑我是不是本书的唯一作者,再是怀疑我作为史家是否诚实无欺,最后是怀疑我对事实的记性是否靠得住。但我就随它去了;我写的时候根据的是我的感觉,一路读下来,读者将会愈发相信我无所隐瞒——毕竟书里那么多事情会让我名声扫地。
这是一部秘史。那么,人们会问,谁是你的密友?我要回答:我是要说给我的子孙。这里说的自然不是我的曾孙曾曾孙,我指的是遥远的后代。但是,我希望你们捧读此书时,会觉得恰如当代的作者在直接和你们讲话,一如去世良久的希罗多德和修昔底德常常仿佛在对我讲话一样。但为何我要说给如此遥远的后代子孙?其中原因,且听我道来。
将近十八年以前,我去过坎帕尼亚的库迈,在高卢斯山岩的洞穴造访了西比拉女巫。库迈总会有个西比拉。一个死了,便由她的侍从来接替她的位置——只是她们并非个个都出名。有些干了好多年,也从来得不到阿波罗赐予的预言;别的预言根本不像来自阿波罗的感召,倒活像来自酒神巴库斯,完全是些醉酒的昏话。奥古斯都常去咨询的西比拉名叫德福玻斯;而现在还活着的这位阿玛尔忒亚,也是最知名的一个:她俩继位以前,将近三百年里全是些差劲的西比拉。洞穴在一座小巧可爱的希腊式神庙后面,庙里供奉的是阿波罗与阿耳忒弥斯——库迈本来就是伊奥尼亚人的希腊殖民地。廊柱上有根古老的金色雕带,据说乃是出自代达罗斯之手——虽然这实在荒谬绝伦,因为雕带的年头不会超过五百年,代达罗斯呢,少说也是一千一百年以前生人。雕带上刻的是忒修斯与他在克里特迷宫杀死那个人头牛身怪弥诺陶洛斯的故事。要参见西比拉,我得先在那里杀头小牛祭献阿波罗,杀只母羊祭献阿耳忒弥斯——那时正是冰冷的腊月天。那洞穴好可怕,是就着整块石头凿成;进洞的路七扭八歪,漆黑一团,满是蝙蝠。我是微服而去,不过西比拉认出是我,肯定是我的结巴暴露了我的身份。小时候我口吃得厉害,不过我求教那些懂雄辩术的专家,逐渐学会在公开场合控制我的口吃,但在私底下来不及准备,还是经常控制不好舌头,只不过比从前好些而已。在库迈就出了这样的事。
待我进了内洞,手脚并用费劲爬上台阶,便看到了西比拉。她不像个女人,而更像只猿猴。天花板上吊着一个笼子,笼里放了把椅子,西比拉就坐在椅子上,身穿红袍,眼睛一眨不眨,头顶不知什么地方射下一束红光,照在她的眼睛上。她咧开没牙的嘴巴,笑嘻嘻的。周围弥漫着死亡的味道。我打起精神,把准备好的客套话嗫嚅一番,她却不理不睬。过了一会儿我才搞清,这是前任西比拉德福玻斯的干尸。不久前她以一百一十岁的年纪去世:眼皮用玻璃球支撑起来,后面还涂上水银,好显得亮闪闪。在位的西比拉要跟她的前任住在一起。呃,我在德福玻斯面前站了好几分钟,哆哆嗦嗦扮出苦相向她讨好,感觉在那里站了一辈子。到最后,那个活的西比拉现了身,她名叫阿玛尔忒亚,还很年轻。那束红光就此消失,德福玻斯也不见了踪影——有什么人(想必是个新徒弟)关上了红玻璃小窗。然后,换了一道白光射下来,照亮了坐在后面象牙宝座上的阿玛尔忒亚。她长得美丽而疯狂,额头高耸,兀坐不动,活像另一个德福玻斯——只不过她是闭着眼睛而已。我的双膝抖个不停,我感觉又无法控制自己的结巴了。
“哦!西比……西比……西比……西比……”我开始说道。她睁开眼睛,皱着眉头学我说话:“哦!克劳……克劳……克劳……”简直要羞死我。我好歹想起要来询问的内容,于是费了大劲说:“哦西比拉!我来询问罗马的命运,还有我自己的命运。”
……
序
罗伯特·格雷夫斯关于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回忆录《向一切告别》大获成功,他因而得以摆脱自己深恶痛绝的工业文明,过上了简单的生活。《向一切告别》出版的这一年——1929年,他和美国诗人劳拉·瑞定来到马略卡岛,从此定居在这座岛上。《罗马帝国》系列书籍于1934年问世,正是他住在这里的头几年写就的,此时的他已经是一位著名的诗人。1943年,《罗马帝国》系列书籍由企鹅出版社出版,此后便长盛不衰。
格雷夫斯锁定克劳狄乌斯作为叙述者,究竟是长期深思熟虑的结果还是灵光乍现,这一点我无从得知。但是,要讲述罗马帝国的最初五十年,再没有比克劳狄乌斯更好的人选了,他是一位编年史作者,就生活在罗马帝国那病入膏肓的心脏中央。
虽然和他一起生活在那里的还有其他人,但是他们全都无法胜任。他的舅公奥古斯都建立了罗马帝国,可他一心只想着宣扬自己的光辉事迹和建立国家的中央集权,如果是他来讲述的话,那就只是宣传而已;他的伯父提贝里乌斯残暴阴郁,太过深藏不露,根本就不可能写出任何自传;他的前任卡里古拉也做不到,因为他精神错乱,以为自己是天神;接替他继承皇位的尼禄也做不到,因为他装腔作势、堕落邪恶。
不,在这群人中只有写编年史的克劳狄乌斯可以相信,只有他才能做到必不可少的客观和内省。他是个局外人,对于作家来说,这总是个优点。幼年的疾病让他终身瘸了腿,说话口吃让他处处受嘲弄,剧烈的腹痛让他痛苦了一辈子。他是这样说自己的,“走起路来一瘸一拐,说起话来结结巴巴,家人都当我是个傻瓜”。实际上,在皇室眼中,他比傻瓜也好不了多少,所以并没有人来干涉他。这无疑是救了他。在权力斗争如此残酷的世界里,没有人把他当作对手来认真对待,也没有人认为值得杀了他。这让他活到了五十一岁的高龄,然后才皇袍加身,他的性格虽然的确很胆小,可是反应却很快,而且在危急关头表现出惊人的沉着,所以他当了十三年皇帝,又变成格雷夫斯的代言人,记录了自己的生活和时代。
从其他方面来看,他也是合格的。他小的时候孤孤单单、没人注意,自然就爱上了学习,还受到了历史学家李维的鼓励,李维是少数几个赏识他才能的人之一。克劳狄乌斯凭着自己的能力成了一名历史学家,而且还是极其勤奋的一位——他写了二十卷的埃特鲁里亚史,又写了八卷的迦太基史,全都是用希腊语写的,外加一本自传、一部关于罗马字母表的专著和一篇探讨掷骰子的论文——他对这种游戏似乎相当上瘾。可是这些文献连一个字也没有流传下来。我们能看到的只有几封书信和一篇在元老院里对议员们发表的演讲——力劝他们同意让外省人也能成为罗马公民。(他们打断他的讲话,甚至诘难他,可他却耐着性子忍了下来。)
他既有历史学家的长处,也有散文作家的优点,但是仅仅根据这些,我们还不足以做出判断。是格雷夫斯给了他话语权,可这是怎样的一种话语权啊:唠唠叨叨、不着边际、添油加醋、说长道短,同时却又出奇的冷静严肃。克劳狄乌斯的角色是职业的历史学家,因此他才能用各种各样的语气来讲述千差万别的事件,不管是说到军队凯旋的铺张浪费,还是瓦鲁斯和他的军团在日耳曼森林里的遭遇,或者是皇室成员之间为了权势没完没了地搞阴谋诡计,他都同样使人信服。格雷夫斯的风格包罗万象,往往能在很短的篇幅里包含多种并不协调的元素。举例来说吧,公元41年,卡里古拉被刺身亡,克劳狄乌斯随即被拥立为他的继任者;在这段叙述中,刺客们先是笨手笨脚地残忍杀害了疯狂的卡里古拉——即使四肢都要被砍下来了,他却仍然坚信自己是神灵;这引发了一场大混乱,日耳曼卫队强烈要求杀了刺客们报仇;接着,人们发现受了惊吓的克劳狄乌斯躲在帘子后面,便欢呼着拥他为帝。刺客们手忙脚乱地杀了卡里古拉,卫兵们没头苍蝇一般地搜寻同谋犯们,克劳狄乌斯本在瑟瑟发抖,转眼就被高高举起,简直像是一出荒诞的喜剧,这些叙述放在一起,便取得了一连串叙事的成功。
这部编年史记载了罗马帝国诞生初期的罪行与蠢事,其中偶尔也会冒出一幅幅栩栩如生的画像。雅典诺多洛斯取代了可恨的加图,成为克劳狄乌斯的私人教师,他的胡须漂亮至极。“它弯弯曲曲如同波浪一般垂过胸前直到腹上,白得就像天鹅的翅膀。”克劳狄乌斯说道。这个比喻既表明了胡须那惊人的长度,也写出了白色的纯度。可他却急着要让我们放心,他是一名严肃的历史学家,这个比喻绝不仅仅是凭空杜撰的。他接着告诉我们,有一回在萨鲁斯特花园里的一个人工湖上,他确实看见雅典诺多洛斯乘着船在喂天鹅,雅典诺多洛斯发现自己的胡子和天鹅翅膀的颜色一模一样,自己也吓了一跳。这段叙述只有寥寥几行,可这就等于是一种免责声明,对于领会全书的写作手法特征至关重要。在咱们西方历史的所有记录中,这个时期是最不需要浮夸矫饰的,甚至连象征隐喻也不需要。这个时代的统治阶级残暴堕落,动不动就歇斯底里、疯疯癫癫,常常公然做出激起民愤的行为,并且通过有计划有步骤的谋杀来追求权力和维持权力;这个时代的平民大众道德败坏、不守规矩,只有扩大免费分发粮食的范围才能安抚他们,只有更加血腥残忍的表演和场面才能让他们高兴。这已经足够可怕了,不需要再加强语气,也不需要用华丽的辞藻来描述。
克劳狄乌斯当然不是一个确实靠得住的叙述者,尽管他经常提醒我们不要忘了他是如假包换的历史学家。但即使是一部真正的自传,也免不了只是一面之词,其中总是会有脱漏与虚饰。本书讲述的是一介凡夫俗子,他名叫提贝里乌斯·克劳狄乌斯·德鲁苏斯·尼禄·日耳曼尼库斯,公元41年至51年在位,是罗马的第四任皇帝,常常担心有人要来害他的性命,书中对哪些事情绝口不提,又对哪些事情夸大其词?这些在多大程度上是因为他只是一个小说人物?他的创造者利用的正是那些尚无定论的事情,而这是过去的每一个时期——即使是像这样记载相对完整的时期——都少不了的。如果对文本结合得更密切一些的话,这些问题也可以换一种方式来问。比如说,为什么要扯那么长的一段题外话来让克劳狄乌斯抨击监察官加图?是其中隐藏着什么政治动机,还是他仅仅在发泄撒气?还有朱利亚用春药的事情。人家建议她自己把春药喝下去,而不是像通常那样——既然她是希望提贝里乌斯爱上自己,那肯定应该是下药给他喝才对。克劳狄乌斯告诉我们这就是催情药。这种药对提贝里乌斯显然毫无效果,可她为什么还要继续喝那么长时间?她是吃斑蝥吃上瘾了吗?整件事情似乎是虚构出来故意为朱利亚那臭名昭著的放荡行为开脱的,同时也是为了诽谤莉薇娅·德鲁西拉——这位当祖母的很讨人厌,据说就是她做出了这种春药,然后又劝说朱利亚把药喝了下去。
这本自传的最初几章有很多篇幅都用来描述这个莉薇娅的阴谋诡计,她是奥古斯都的第三任妻子,对权力的渴望让她可以不顾一切,她铁了心要让自己的儿子提贝里乌斯继承皇位,这样她才能通过他来进行统治,书中给出了强烈的暗示,凡是妨碍她的人,都被她下毒害死了。(关于这一点,似乎并没有确凿的证据,不过她野心的绊脚石确实全都适时地消失了。)克劳狄乌斯尤其重点强调了她对奥古斯都的影响力,他说奥古斯都几乎是完全听她摆布。
克劳狄乌斯二十四岁这年,奥古斯都去世了,如今他被公认为一名卓越的军事指挥家、手腕高超的政治家和管理天才,给希腊罗马世界带来了稳定与繁荣。可是,距离他的时代较近的那些人对他的确有不同的看法。塔西佗从事写作的时候,奥古斯都去世还不到一百年,他对奥古斯都的看法就不太友好了,将他视为统治罗马共和国的最后一位军阀。不过,不管我们同意哪一种观点,当家做主的人似乎都极有可能是莉薇娅。
作为历史学家的克劳狄乌斯和作为个人的克劳狄乌斯是有分歧的,这一点在这部自传中也常常有所体现,作为个人的克劳狄乌斯对莉薇娅充满了恶意与偏见。我们知道她很有权势;我们知道她对奥古斯都忠心耿耿,是他的可靠顾问;我们还知道——如果梵蒂冈博物馆里她那尊大理石半身像真实可信的话——她美貌过人,端庄高贵。在本书的叙述中,加诸她身上的罪大恶极其实是捏造出来的,可是格雷夫斯却将这种无中生有利用到了极致。她变成了冷酷操纵的象征,简直可以说是一个化身,一种附身的恶魔。像真实的克劳狄乌斯本人以及朱利亚家族所有的罗马皇帝一样,在民众眼中,她已经脱离了历史,成了一个恶人与怪物家族的罪恶女家长。对于我们来说,他们的种种恶行已是传说,和金雀花王朝与波吉亚家族的传说并没有两样。可是,如果和他们紧密相连,和他们的时代密切相关,那么这些传说就是另外一番模样了。这些传说在克劳狄乌斯的笔下跃然纸上,他向往着一去不返的共和制,不过他怀念的并不是乱七八糟的后半段,而是共和制黄金时期的纪律与美德,是以辛辛那图斯这样的英雄作为榜样的遥远过去。公元前5世纪,罗马曾经大难临头,辛辛那图斯当时被选为独裁官,人们去将这个消息告知他的时候,发现他正在自家的小农场里耕地。他响应国家的号召,拯救了共和国。十六天后,他辞去独裁官一职,又回到了自己的农场。
第二卷一开头,格雷夫斯就做了一件有些冒险的事情——至少在我看来是这样——他用了大量篇幅来描写希罗德大帝之孙希罗德·阿格里帕的职业生涯,讲述了他在卡里古拉去世之前的旅行与冒险,讲述了将他的命运与新近荣耀加身的克劳狄乌斯的命运联系在一起的那件大事。希罗德是个迷人的骗子,也是个政治投机者,作者将他的冒险行径描写得非常生动,读来也很有趣,可是我们却感到故事里少了克劳狄乌斯的身影——起码可以说离得很远。我们这才意识到他之前的无处不在,我们想让他回来。
第五章开始的时候,他回来了,依然被禁卫军士兵们耀武扬威地扛在肩上。几乎是转眼之间,他和元老院交了手,又处理了卡里古拉的刺客们,显示出他的坚定意志、明智判断与狡猾的政治手腕,让我们大吃一惊。是的,克劳狄乌斯是一个典型的失败者,可这个失败者却获得了成功,或者说,他远非人们以为的那样会在各方面都一败涂地。他培养起军队的一片忠心,未来的皇帝们会越来越倚仗这支军队。公元43年,他入侵不列颠,征服了大部分土地,建立起附庸王国。他接收了北非的毛里塔尼亚,改进了罗马帝国的司法制度,将罗马公民的范围扩大到各个行省。我们跟着他走过十三载岁月,这十三年来,他独掌大权,却越来越偏执,他在六十四岁的时候离开了我们,精疲力竭、伤心苦闷,等待着算命者们预言的死亡——他的侄女和第四任妻子阿格里皮娜一心要确保自己的儿子尼禄继承皇位,没过多久就毒死了他。
“别再写了。”他对自己下了命令——这本书就此结束。写作的终结就意味着他生命的终结。他没能保护得了自己的儿子不列塔尼库斯,他知道这孩子注定劫数难逃。据说梅萨丽娜是他唯一真正爱过的女人,可是他们的婚姻却糟糕透顶。如果五十岁的男人娶了十五岁的女孩,这男人必定会有麻烦,克劳狄乌斯在某处明智地反思道。可笑的是,他自己的麻烦还要更大,因为那姑娘居然是个在性爱方面贪得无厌、无法满足的女人——在《尤维纳利斯的第六次讽刺》中,尤维纳利斯成功地将她描写成白天为后、夜晚为娼。
可是问题依然没有答案。究竟是他的多疑恐惧抑或是梅萨丽娜的一时兴起和贪恋肉欲导致了恐怖统治?很多公众人物都是克劳狄乌斯下令处死的。而梅萨丽娜被处死,究竟是像人们普遍相信的那样由他亲自下的命令呢,还是像他在书中声称的那样由他的自由民那尔齐苏斯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所做的呢?我们不知道,也没人知道。不过,这并不要紧,我们要提醒自己,尽管本书的叙述令人信服、研究无懈可击,在内容组织方面表现出了不起的智慧与技艺,以至于我们在阅读的时候总是可能会忘了这是小说,但是,它毕竟只是一部小说而已。
巴里·昂斯沃思
格雷夫斯将罗马历史写得既有趣又亲切。——《卫报》
作为风格独特的散文作家、历史小说家和记录者,罗伯特·格雷夫斯的斐然成就会让他名垂青史。
——《泰晤士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