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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推荐 《罗生门(精)》是日本作家芥川龙之介创作的短篇小说集,其中收入了《罗生门(精)》《河童》《鼻子》《竹林中》等经典作品。 其同名的短篇小说创作于1915年,情节取材于日本古典故事集《今昔物语》。作品讲述了藤暮时分,罗生门(精)下,一个家奴正在等侯着雨停,当他茫然不知所措,仿若于生死未决时,偶遇以拔死人头发为生的一老妪,走投无路的家奴邪恶大发,决心弃苦从恶,剥下老妪的衣服逃离了罗生门(精)。该作情节简单,人物稀少,短短的篇幅,小小的场面。时间、地点、人物、结局全都展现在读者的面前。作品虽以旧题材创作的历史小说,却被赋予了一定的寓意,描写了社会最底层顽强挣扎着继续生存的民众,而并非单纯意义上的历史小说,发人深省,堪称经典。 目录 译者序 火男面具 罗生门 鼻子 父 猴子 烟草与魔鬼 戏作三昧 地狱变 毛利先生 沼泽地 龙 葱 阿律和孩子们 竹林中 小白 河童 某傻子的一生 附录 人生 序言 短篇小说巨擘芥川龙之介是日本大正时代的一位重要 作家,是新思潮派的柱石。这个流派表现了20世纪初日本 小资产阶级不满现实而又苦于无出路的心情,在艺术上则 突破了长时期作为日本文坛主流的自然主义文学,正视社 会现实,既有浪漫主义色彩,又有现实主义倾向。 芥川龙之介的创作生涯是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的背景下 开始的。在他生命的最后几年,工人运动、社会主义运动 和反战运动蓬勃发展。1923年反动当局利用关东大地震之 机对广大革命群众及进步组织进行血腥镇压,日本国内的 阶级矛盾日趋尖锐。1927年发生了金融危机,中小企业纷 纷倒闭。现实社会的这种紧张沉闷的气氛使芥川感到窒息 ,资本主义社会的丑恶现实不可避免地反映在他的作品中 。鲁迅先生指出:“芥川龙之介的作品所用的主题最多的 是希望已达之后的不安,或者正不安时的心情。” 芥川龙之介,号柳川隆之介、澄江堂主人、寿陵余子 。能赋俳句,俳号我鬼。他于1892年3月1日出生在东京, 因为恰好赶上辰年辰月辰日辰时,故名龙之介。原姓新原 ,父亲经营牛奶业。生后九个月,因母亲精神失常,过继 给住在本所的舅父做养子,改姓芥川。芥川家世世代代都 有人在将军府任文职,明治维新后,养父在东京府做土木 科长。他虽然有自己的房屋,退休后仅仅靠养老金糊口, 生活并不宽裕。芥川在《大导寺信辅的前半生》中写道: “他们的贫困并不是住在连檐房里的下层阶级的那种贫困 ,而是为了保持体面不得不忍受更多痛苦的中下层的贫困 。”养父母对诗书琴画无所不通,家庭里有着浓厚的传统 文化艺术气氛。本所区又是文人墨客荟萃之地,保留着使 芥川神往的江户情趣。芥川在这样的家庭和社会环境影响 下,自幼受到中日古典文学(包括《西游记》《水浒传》 和泷泽马琴、式亭三马、十返舍一九等江户时代作家的小 说)的熏陶。他生性异常聪慧敏感,体质虽纤弱,学习成 绩总名列前茅。上中学后广泛涉猎欧美文学,喜读易卜生 、法朗士、波德莱尔、斯特林堡等人的作品,深受19世纪 末文学的影响。他曾引用法朗士的话说:“我不是通过与 人接触,而是通过与书接触才了解人生的。”明治时代的 作家中,他最喜欢幸田露伴、泉镜花、樋口一叶和德富芦 花。 十八岁时,芥川作为优等生免试进入东京第一高等学 校文科,1913年入东京大学英文系。读书期间,成为第三 次和第四次复刊的《新思潮》杂志的同人。1915年发表《 罗生门》,但当时并未引起文坛重视。大学毕业之前,在 第四次复刊的《新思潮》上发表《鼻子》(1916年2月), 备受夏目漱石的赞赏。《芋粥》(同年9月)和《手绢》( 同年10月)接连问世,从而奠定了他作为新进作家的地位 。大学毕业后,在镰仓海军机关学校教过三年书。1919年3 月人大阪每日新闻社,1921年以该社海外特派员身份到中 国十余个城市游览,回国后写了《上海游记》(1921)、 《江南游记》(1922)等。 芥川龙之介是新思潮派的代表作家。新思潮派是从日 本大正中期到昭和初年,继白桦派之后兴起的一个文学流 派,又称新现实主义或新技巧派,通常指第三次(1914) 和第四次(1916)复刊的《新思潮》杂志的同人。代表作 家有芥川龙之介、菊池宽、久米正雄和山本有三等。他们 大多是东京大学的学生,深受夏目漱石和森鸥外的影响, 并得到武者小路实笃的启发。当这一派作家跻身文坛时, 日本自然主义文学已经衰落,取而代之的是白桦派文学。 白桦派作家所主张的理想主义,作品中所表现的人道 主义以及他们所追求的个性的自由发展等,有的脱离了当 时的社会现实。新思潮派的作家们尽管没有什么鲜明的文 学主张,不像过去的自然主义、浪漫主义那样具有明确的 文学理论和见解,但在创作上却显示出共同的倾向:既反 对自然主义那种纯客观的描写方法,又怀疑白桦派文学的 理想主义;认为文学作品可以虚构,强调题材的多样性, 并且十分讲究写作技巧,注重艺术形式的完美。然而,这 派作家的创作又不同于永井荷风、谷崎润一郎所提倡的新 浪漫派,乃至唯美派或颓废派文学。他们认真地审视人生 ,把握现实,在反映现实的同时,赋予自己笔下的一切以 新的意义,理智地加以诠释,所以有时他们也被称为新理 智派。在技巧上,他们一般采用传统的现实主义创作方法 ,只是更着重于人物心理的刻画。 他依稀看到未来是属于无产阶级的,他说:“贵族不 是已经让位于资产阶级了吗?资产阶级也迟早要让位于无 产阶级。”(《文艺的,过于文艺的》)他甚至承认:“ 社会主义不是是非曲直的问题,而是个很简单的必然问题 。”(《澄江堂杂记》,1918—1924.)然而他又坚持自 己的悲观论点:“我相信,在任何社会组织下,我们人类 的痛苦也是难以解救的。”(《文艺的,过于文艺的》) 芥川在这种矛盾心情和“对未来的模模糊糊的不安” (《给一个旧友的手记》,1927)中,在年仅三十五岁时 人为地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此事在日本知识界引起巨大的 震动,作家们更是纷纷撰文对这位为艺术呕心沥血的“典 型的浪漫主义者和艺术至上主义者”的死表示惋惜。日本 评论家中村真一郎认为:“芥川龙之介作品的主要特征就 在于反映人们错综复杂的思想意识。当我们阅读他的全部 作品或是他的一部自选小说集时,展现在我们眼前的是接 近于西欧20世纪的作家所刻画的复杂的内心世界。……读 者一篇篇地读他的作品的时候,会产生这样的感想:人们 是用不同的眼光看待社会的,人们对待社会的心理状态是 各种各样的。这无疑就是芥川的作品吸引当代读者的最大 魅力所在。”他还写道:“芥川龙之介复活了自然主义时 期以来日本近代小说所失去的浪漫主义,而且大大发展了 日本近代小说的传统。他成功地完成了这一任务。……他 有意识地创造了文体——不是司空见惯的文体,而是消除 了庸俗气味的艺术文体。在文学史上,这是极其重要的一 件事。……在当前的现实中,我抱着很大的共鸣来回顾扭 转日本文学方向的芥川十年的业绩。” 为了纪念芥川,日本文艺春秋社于1935年设立了“芥 川文学奖”,每年颁发两次。七十五年来,许多日本作家 都是在获得这个最高文学奖后成名于文坛的。芥川在世期 间就已经受到国际上的重视。早在1923年,鲁迅先生就翻 译了他的《罗生门》和《鼻子》。他的另外一些短篇小说 也相继介绍到我国来,还出版过几种小说集。第二次世界 大战后,他的作品被译成英、法、德、俄、西、意以及世 界语等多种文字。本集选收了芥川在不同时期的二十篇作 品,足以显示这位“鬼才”作家妙趣横生的风采。 2014年6月8日 导语 日本文坛一代“鬼才”、短篇小说巨擘芥川龙之介的经典代表作,《人间失格》作者太宰治是芥川龙之介的头号书迷,获奥斯卡外语片奖、金狮奖等多个大奖的电影《罗生门(精)》原著小说,多部作品被选入中学课本,堪称“国民教材”,日本政府授予译者文洁若“勋四等瑞宝章”,鲁迅、黑泽明、夏目漱石等诸多学者电影大师对其崇拜不已,赞誉甚高! 精彩页 火男面具 吾妻桥上,凭栏站着许多人。警察偶尔来说上几句,不久就又挤得人山人海了。他们都是来看从桥下经过的赏花船的。 船不是孤零零地就是成双地从下游沿着退潮的河逆流而上,大抵都是在中间拉起帆布篷,周围挂着红白相间的帷幕,船头竖着旗子或是古色古香的幡。篷子里的人好像多半都喝醉了。透过帷幕的缝隙,可以看到将一样的毛巾扎成吉原式或米店式的人们,“幺”啊,“二”地猜着拳。还可以看到他们摇晃着脑袋,吃力地唱着什么。桥上的人们见了,只会引起滑稽的感觉。每逢载着伴奏队或乐队的船打桥下经过,桥上就哄然大笑起来,还饶上一两声“浑蛋”。 从桥上望去,只见河水像马口铁一样白茫茫地反射着阳光,时而驶过一只小汽船,给河面镀上一层耀眼的横波。快活的大鼓、笛子和三弦声像虱子一样把平滑的水面叮得发痒。从札幌啤酒厂的砖墙尽处一直到远远的堤岸那一头,一片朦朦胧胧,堆白叠粉,连绵不断,那就是正怒放的樱花。言问码头好像有不少日本式木船和小筏子靠了岸。由于刚好被大学的小船库遮住了光线,从这里只能看见一团乱糟糟的黑东西在蠕动。 这当儿,又有一艘船从桥底下钻过来了。这也是赏花的驳船,从方才起,已经驶过好几艘了。红白相间的帷幕竖起同样红白相间的幡,两三个船夫头上扎着同一式样的、印有红樱花的毛巾,轮流摇橹撑篙。但是船的进度仍然不快。可以看到帷幕后面有五十来人。从桥下钻过之前,可以听到两把三弦合奏《迎春梅》之类的调子,奏完后,突然加进锣声,开始了热热闹闹的伴奏。桥上观众又哄笑起来了。还传来了孩子在人群当中挤得哭起来的声音,以及女人的尖嗓门儿:“瞧呀,跳舞哪!”——船上,一个身材矮小的男人戴着火男面具,正在幡幛下面胡乱跳着舞。 那个戴火男面具的人,褪下了秩父铭仙和服上身,露出里面那件漂亮的友禅②内衣。内衣的袖子是白地蓝花,黑八领子邋里邋遢地敞开来,深蓝色腰带也松了,在后面耷拉着,看来他已经酩酊大醉。当然是乱跳一气,只不过是来回重复神乐堂④的丑角那样的动作和手势而已。而且酒喝得行动好像都不灵了,有时候只能让人觉得他仅仅是为了怕身体失掉重心从船舷栽下去才晃动手脚。 这样一来就更好笑了,桥上哇啦哇啦地起哄。大家边笑边相互发表这样一些议论:“你瞧他扭腰的那股劲儿。”“还挺得意呢。不知是哪儿来的这块料?”“奇怪。哎呀,差点儿摔了一跤。”“还不如别戴着面具跳呢。” 也许是酒劲儿上来了,过一会儿,戴假面具跳舞的那个人,逐渐脚步蹒跚起来,扎着赏花手巾的头,恰似一只不规则的节拍器那样晃动着,好几回都差点儿栽到船外去。船夫大概也放心不下,从身后招呼了两次,可是他好像连这也没听见。 这时,刚刚驶过的小汽船激起的横波,沿着河面斜着滑过来,驳船剧烈地颠簸了一下。戴假面具的人那瘦小身躯,好像一下子吃不住劲儿了,打了个趔趄,朝前边晃了约莫三步,好不容易才站定下来,却又犹如正在旋转的陀螺猛地被刹住一般,转了个大圈儿。一眨眼的工夫,穿着棉毛裤的两脚朝天,四仰八叉地滚落到驳船的篷子里了。 桥上的观众又哄然大笑起来。 这下子大概把篷子里的三弦给砸断了,透过帷幕的缝隙望去,喝醉了酒、闹得正欢的人们有的站着,有的坐着,都慌了神。一直在伴奏的乐队也登时像喘不过气来似的一声不响了,光听见人们在吵吵嚷嚷。总之,准是出现了意想不到的混乱局面。过一会儿,有个酒喝得脸上通红的男人从帷幕里伸出脑袋,惊慌失措地摆着手,急匆匆地不知对船夫说了句什么。于是,驳船不知怎地突然向左掉转船头,朝着与樱花方向相反的山宿河岸驶去。 十分钟之后,戴火男面具的人暴亡的消息就传到桥上观众的耳里了。第二天,报纸的“琐闻集锦”栏刊载得更详细一些。据说死者名叫山村平吉,患的是脑溢血。 山村平吉从父亲那一代起就在日本桥若松町开画具店。平吉是四十五岁上死的,撇下一个满脸雀斑的瘦小妻子和当兵的儿子。虽说不上富裕,倒还雇用两三个人,生活好像过得去。听说在日清战争时期,他把秋田一带用孔雀石制的绿颜料都垄断下来,发了一笔横财。在这之前,他那个店不过是个老铺子而已,主顾却寥寥无几。 平吉这个人是圆脸盘,头发略秃,眼角上有细碎的皱纹。他有那么一种滑稽劲头,待人一向谦恭和蔼。他的嗜好只是喝酒,酒后倒不怎么闹。不过,有个毛病,喝醉了准跳滑稽舞。照他本人说来,这是从前滨町丰田的老板娘学巫女舞的时候,他跟着练的。当时,不论是新桥还是芳町,神乐都颇为流行。但是,他的舞跳得当然没有自己吹嘘的那么好。说得难听一些,那简直就是乱跳一气;说得好听一些,总还没有喜撰舞⑨那样讨厌。他本人好像也明白,不喝酒的时候,关于神乐,只字也没提过。即使人家劝他:“山村大哥,出个节目吧。”他也打个哈哈敷衍过去。然而只要酒上了劲儿,马上就把手巾扎在头上,用嘴来代替笛鼓的伴奏,叉着腿,晃着肩,跳起所谓火男舞来。他一旦跳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