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炳亮，1989年毕业于中山大学历史系，2000-2001不列颠哥伦比亚大学（UBC）访问学者。资深出版人，编审，2016年获“广东省出版名家”荣誉称号。业余从事中国近现代史研究，在《中山大学学报》《史学月刊》《出版史研究》《中国出版》《中国编辑》《出版科学》等期刊发表论文三十余篇。

本书的写作始于十多年前的一次命题作文。当
时广东的主政者提出编辑出版一套广东历史文化名
人丛书，以配合“文化大省”建设。我当时任广东
人民出版社总编辑，在参与讨论时，我提出：“文
化大省”建设少不了出版界的参与，王云五是公认
的出版界的历史文化名人，希望能够列入规划。选
题列入规划之后，几经周折，主要是由于受到政府
项目有严格的出版时间限制的影响，编委会最后指
定我来承担项目。坦率地说，我相当忐忑，因为既
无研究基础，亦缺乏写作专著的经验；但我若不写
，作为这项计划的“始作甬者”，项目却有可能落
得一个无疾而终的结局，有些说不过去。2006年，
《文化奇人王云五》如期出版。虽然反响不算太差
，出版界和学术界都有若干书评，出版社也重印了
两次，但我始终不太满意，主要还是参考文献太少
，很多史实没有涉及，有些分析很肤浅，甚至存在
谬误。
这一次修订，虽说基本保留了原来的框架结构
，但大部分是重写。首先是把这十多年收集的资料
文献都做了增补；其次是撰写了王云五定居台北之
后的若干章节；第三是改订了部分史实上的谬误。
由于初版时是一个丛书出版规划，要求统一不用注
释，因此所有引文都未注明出处。本次修订大部分
都核对了引文，但仍有个别地方，因未能找到原始
文献，无法注明出处。特此说明。
十年前，我的第一本著作《文化奇人王云五》
刚刚出版，母亲就突然发病，驾鹤西去，竟然没能
见上最后一面。很长一段时间，我都难以从悲伤中
自拔。父母相继离去，使我产生了一种孤儿般无依
无靠的感觉。
子欲孝而亲不在，何尝不是人生中的一道坎？
事业的起起伏伏，生活的暗礁险滩，是人到中
年的必修课吧？
前年7月，我的人生突然有了一个重大的改变。
我接受命运给予我的安排。就像36年前，命运把我
孤零零抛到我完全陌生的广州。现在，我似乎有了
重新开始的机会。
十年是一个轮回。十年来，好几次想要动笔写
写我的父亲母亲，欲说还休，竟然无言。那么就用
这本书祭献给我的父亲母亲吧，愿你们安息，并且
继续护佑我们！
广东省宣传思想战线“十百千”工程优秀人才
（2014）、广东省培养高层次人才特殊支持计划
（2015）、广东省首届出版名家（2016）等人才培
养工程，为本书的研究、写作和出版提供了大力支
持，我对此心存感激！
我的导师林家有教授，一直以来对我关爱有加
。研究生毕业的时候，他非常想要留我在中山大学
历史系任教，又担心我不能承受大学老师的清苦生
活（那个时候流行“造原子弹的不如卖茶叶蛋的，
操手术刀的不如拿剃头刀的”），因此一边帮我联
系单位，一边与当时的系主任陈胜粦教授商量，万
一外面单位不理想，我还是可以留在系里。前年导
师八十寿诞，弟子们聚在一起，谈了很多这样的往
事，原来林老师和夫人梁碧莹教授，对待自己学生
，有如自己子女。当我呈上这本书稿，我的心里是
忐忑不安的，毕竟这么多年忙于事务而疏于学业了
。未曾想林老师却几次鼓励。他两次通读全稿，认
真审阅，指出了稿中多处谬误以及不当表述，还为
拙作撰序，为本书增色不少。林老师的“培养之恩
，父爱之情”，我会永远铭记在心。
陈万雄先生曾主政香港商务印书馆、香港联合
出版集团多年；在繁忙工作之余，致力于中国近现
代史研究，其著作《五四新文化的源流》广受学术
界好评；同时还热心公共事务，获香港特别行政区
政府委任为太平绅士。陈先生正是我心目中理想出
版家应有的形象，尽管这样的出版家，现在已经越
来越少了。我与陈先生相识二十余年，各方面常获
教益，亦深为他的远见卓识与谦和为人所折服。陈
先生应允为拙著作序，实为本人莫大荣幸！
本书撰写过程中，得到了中山大学历史系邱捷
教授、吴义雄教授、赵立彬教授，中国新闻出版研
究院魏玉山院长，广东省立中山图书馆倪俊明副馆
长，中央驻香港联络办副主任何靖先生，台湾王云
五基金会张芙愫女士，香港中华书局总编辑周建华
先生，广东教育出版社杨向群编审，商务印书馆研
究专家汪家熔先生，广东人民出版社王俊辉副编审
的帮助。广东人民出版社肖风华社长、钟永宁总编
辑、卢雪华副编审在本书编辑出版过程中，提出了
许多很好的建议。在此，一并致谢！
最后，要特别感谢我的家人！在我一次次困顿
和萎靡不振时，你们始终鼓励我支持我。你们的鼓
励使我重新振作，你们的支持是我继续奋斗的源泉
。
本人不是专业史学工作者，才疏学浅，错漏之
处在所难免，恳切希望得到史学界和出版界的批评
指正。

引言 海峡两岸的王云五
第一章 少年磨难
一、上海、香山
二、“半工半读”自学成才
第二章 与书结缘
一、买书狂人
二、播种图书馆
三、教书、译书、著书、编书
第三章 商务印书馆岁月（上）
一、胡适推荐
二、编译所的改革
三、发明四角号码检字法
四、创设中外图书统一分类法
五、“四”“百”“万”
第四章 商务印书馆岁月（中）
一、出任商务印书馆总经理
二、出国考察
三、推行科学管理法
四、劫难中的苦斗
五、文化复兴大业
第五章 商务印书馆岁月（下）
一、以香港为大本营的战时出版(1937年10月至1941年12月)
二、以重庆为大后方的战时出版(1941年12月至1946年4月)
三、上海沦陷之后的艰难留守(1937年11月至1946年9月)
第六章 走向政坛
一、初任公务
二、参政议政
三、钦点入阁
四、币改失败
第七章 台湾政坛“大宝”
一、“国大之宝”
二、“博士之父”
三、行政改革
四、无党无派？
第八章 重振台湾商务印书馆
一、回归出版
二、老树开新枝
三、旧梦未了
第九章 教学、研究与著述
一、黄金十年（1905—1915年）
二、“重理粉笔生涯”
三、读书与研究
四、写作与著述
第十章 家庭生活与经济状况
一、家庭生活
二、经济状况
第十一章 朋友圈
一、胡适
二、张元济
三、高梦旦
四、蔡元培
五、孙科
六、朱经农
第十二章 做人做事及其他
一、社会活动家
二、云五图书馆
三、基金会
四、偶像的哲学
附录一：王云五大事年表
附录二：王云五著译书目
主要参考书目
后记

20世纪90年代之后，随着编辑出版专业列入教育部学科规划，大学院系陆续开设编辑出版专业，以及相关研究机构渐多，王云五的研究逐渐趋热。2000-2009年以王云五为主题的论文发表达247篇，而2010-2013年的三年多时间，发表论文已达129篇。尽管王云五在政治、经济、文化、教育等方面都曾深度介入近现代中国历史，但从发表论文的刊物来看，以王云五为主题的论文，其刊发期刊按发表数量依序排在前五位的是《编辑学刊》《编辑之友》《出版科学》《中国出版》和《出版史料》，全部是编辑出版方面的专业期刊。以王云五及相关出版活动作为研究对象的硕士学位论文为数亦不少。2000年，王建辉的博士论文《文化的商务：王云五专题研究》由商务印书馆出版，标志着王云五研究进入到一个较高的阶段。王建辉著作将王云五的出版活动放进“一个大转型的时代”进行考察，认为王云五是中国“出版近代化的探索者”。书中对王云五的出版活动从时代背景、（商务）内部传承、文化创新、与思想文化界的联系等多方面进行研究，试图通过对文献史料的梳理，“为王云五寻求历史的公正”。可惜的是，作者对王云五在去台之后重振台湾商务印书馆的经历没有进行研究。1965年，王云五以近八十岁的高龄，将萎靡不振的台湾商务印书馆建成全台湾首屈一指的出版机构，其自誉为是商务印书馆的“第五次复兴”。这一段历史，对于王云五的出版活动而言，无论如何都是不可或缺的。
2002年，王云五之子王学哲从美国返台任台湾商务印书馆董事长，加快了王云五“精神返乡”的进程。2005年和2007年，王学哲相继编辑《我怎样读书》和《岫庐八十自述》两本王云五著作单行本，分别由辽宁教育出版社和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后者是王云五晚年写的回忆录，其内容涉及政治、经济、文化诸方面，大大突破了过往出版王云五著作集中于文化和学术的限制，为研究者提供了较为全面的第一手资料。2010年，《王云五文集》列入国家“十一五”重点图书出版规划，随后6卷11册的《王云五文集》陆续由江西教育出版社出版（至2015年出齐）。2013年4月，九州出版社推出20卷《王云五全集》，尽管遗漏了部分重要著作，但编选者尽最大可能保留了所选篇目的原貌，为学术研究的深入提供了良好的保障。
本书书名《苦斗与壮游》来自王云五漫长人生的两个关键词。王云五崇尚“苦斗”，他能由一个没有学历、没有资望、没有人脉的底层草根，成长为著名的出版家，并在政治、文化、教育、学术等多个领域取得成就，绝非偶然。“苦斗”是必修课，也成为他终其一生引以为豪的一个标签。他无数次的演讲、写作都有关于自己“苦斗”的经历，许多文章直接以“苦斗”为题。他曾这样总结自己的人生：“幸而从小藉苦斗而养成之习惯，任何挫折，悉视同命运予我之试验，而以解决难题为无上之自我报酬。职是之故，任何逆境不足以陷我于消极，转因听之于天，与求其在我之两种观念，往往峰回路转，别人新境。”王云五的学生金耀基是这样阐释王云五的“苦斗”精神的：“王云五三个字最生动的意义是落在象征层次上的。王云五象征了一个贫苦无依的人的奋斗成长的故事。他的成功没有半点的侥幸，也不是纯靠天份，而是凭他的不服输、不肯认命的战斗性格，凭他的‘牛马骆驼’苦干与坚毅的精神。”
P10-12

胡适的英文老师，四角号码检字法的发明者，商务印书馆总经理，共产党宣布的甲级战犯，文化奇人王云五，究竟有着怎样的传奇人生？
王云五没有接受过高等学校系统的文化知识和科学技术的教育，也没有出国游学接受西方各国和东方日本的科学培养，只是一个靠自学、勤奋苦练成才的文化人。他在经营海峡两岸商务印书馆时出版了中国大量文化典籍和文化教育的读物，对于传承中国五千多年的优秀统文化起了重大的作用。王云五曾短期从政，但他在政治上的失败，并不影响其在文化和出版领域做出的重大的贡献。
本书是金炳亮著的《苦斗与壮游（王云五评传）》。

评传作者金炳亮兄约聚，并面嘱为新稿撰序。
能第一时间奉读此稿，因关乎商务印书馆的史事，
欣然拜读。近500页的煌煌巨著，专心致志，也足足
化了两个星期才算读过一遍。至于嘱咐撰序，阅前
看后，都觉踌躇。心忖金炳亮兄之意，嘱托撰序者
，无他，以本人曾经服务香港商务印书馆愈三十年
，是商务中人，会对商务印书馆的馆史有所认识和
研究，何况又是专治中国近代史的。不过金炳亮兄
还是误会了。
本人之所以从事出版工作，并入职香港商务印
书馆，自有认识和理解到近代中国的出版业、尤其
是商务印书馆，在中国近代文化教育的重要影响的
因素。另外，虽然专治的是中国近代史，然而，对
近代中国的出版和新闻业，却未认真做过专题研究
。至于服务商务印书馆愈三十年，对馆史的研究，
亦措意不多，只停留在治近代史者和任职者的认识
水平。当然，既服务长达愈三十年，对商务印书馆
的立馆宗旨和一贯的企业精神，还是有一定的体会
和认识的。这些体会和认识，前后在商务印书馆90
、100、110和120年馆庆纪念中，屡有表述。
通读此稿，实获益良多。除增进了对王云五的
全面认识外，更加深了对商务印书馆在近代中国出
版业和近代史地位的更完整的认识。故不揣浅，谈
谈我的一些读后感，而实未副金炳亮兄和读者作为
序的期望。
金炳亮兄是一位资深的出版人和出版经营者，
深谙编辑出版的门道和出版经营的要领，是出版业
的局中人，内行人。所以在阐述传主和商务的出版
思想和经营理念，尤见鞭辟人理。从这个角度，此
书的面世，书内不少篇章，可供主管和从事出版业
者、甚至是文化企业经营者参考和借镜，有助打破
常纠缠在文化与市场取舍中的迷惑。出版业和出版
工作，尤其像商务印书馆这样性质的出版社和图书
经营者，兼具文化教育的强烈理想与努力不懈的企
业经营的追求，如不谙其特有的企业性质，实无法
彰显其历史的地位和贡献。在这方面，著者书中着
墨甚多，是同类研究著作中的一大特色。
挽近几十年，中国近代史的研究，文化思想的
范畴，无疑是其中的显学，但研究重心颇见偏颇，
所谓文化思想的研究，多侧重主导者的言论而轻忽
社会大众的普罗意识。如商务印书馆及其重要人物
之在近代中国的学术、文化、教育、社会思潮以至
近代企业创造等方面，不仅对社会的上层，对大众
社会，都产生过广泛而深远的影响。兹举一例以证
之，商务印书馆连同中华书局等出版社，其出版的
教科书，实主导和塑造了近代中国的国民意识，其
影响可谓大矣、广矣、深矣！如此这样关乎社会大
众的启蒙和普罗意识，长时间内，研究是相当零落
的，因此也反映不出近代历史发展的全貌。直到上
世纪九十年代开始，关于商务印书馆及其人物的研
究渐多，但从某种意义来说，大部分的研究，仍然
是作为企业史去处理的。近十年，关于商务印书馆
及其人物的研究勃兴，而且能跳出企业史的研究格
局，而将之纳入中国近代史发展的大脉络中去考察
，这是一种明显的进步。2017年8月，为纪念商务印
书馆成立120周年，由北京大学和商务印书馆合办的
“商务印书馆与中国现代文化的兴起国际学术研讨
会”，就是一个具体而微的明证。是次研讨会的研
究论文，不说精粗之分，详略之别，但省观所发表
的题目，视野之广，研究角度之新颖，以至能紧扣
中国近代史的大课题而作出的阐述，都是令人耳目
一新的。可以预见，以商务印书馆为首的近代出版
业的研究，将成为日后中国近代史研究的一项新热
点。金先生此著作的出版，虽云以王云五为传主，
以商务印书馆为脉络，但其内容实逸出传主和商务
印书馆本身，而幅射到中国近代史发展的大流中。
从这角度而言，这部著作又不啻是中国近代出版史
和文化教育史的导读本。
此书传主王云五先生，从商务印书馆本身馆史
而言，贡献是大的，却又是一位争议性不少的人物
。何况作者对传主的研究，是全方位的，不以商务
印书馆和出版史为限。对于传主，其在中国近代史
上的地位，比之他视为至友的胡适之一样，更是“
誉满天下，谤亦随之”的历史人物。中外古今，评
价历史人物，是最困难的。何况中国近代，风起云
涌、瞬息变幻的变局，历史人物的评价更形困难。
对王云五这样毁誉参半的人物，明显见到，作者比
之以往的研究，力求客观、本着实事求是的态度去
撰述的。至于作者对传主的评议，自当仍争议难免
。关键在于著作的研究和撰述，是否言之有理，持
之有故，渐能摆脱一时的偏见，回归客观。
（作者系香港出版总会永远名誉会长、历史学
博士）

金炳亮著的《苦斗与壮游（王云五评传）》主要结合历史讲述了王云五从少年到老年的经历，以及如何与书结缘并最终从事了教书、译书、著书、编书等工作，使得“书”贯穿其一生。本书从不同的角度描绘了王云五经历的历史事件和他自己的朋友圈，将一个更加立体的出版家王云五呈现在读者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