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伦路上故事多”。无论是历史上的文化名人，优秀历史建筑还是沿街的一些商家、收藏家，个个都有许许多多的故事。张永林主编的《多伦路的故事》收录的这十来个故事，是从最近组织的一次长远杯《多伦路的故事》有奖征稿活动中筛选出来的优胜作品。此次活动由上海长远集团牵头，多伦路管委会、多伦文化名人俱乐部联手《上海故事》杂志社共同举办。这些稿件围绕着名人、名文、名宅、名里、名品，挖掘了不少名人故事、名店轶事、鉴赏趣事和名街往事，既有真实性，又有故事性，情节吸引人、打动人，读来饶有趣味。

2013年7月1日至9月18日，由上海市虹口区多伦路管委会、上海长远集团、上海多伦名人俱乐部联手《上海故事》杂志社举办的长远杯《多伦路的故事》有奖征稿活动，收到来自15个省、市、自治区、直辖市的稿件84篇，经过专家、学者和有关领导的评选，评选出获奖作品16篇，集成《多伦路的故事》一书，由张永林主编。这些作品大都以多伦路文化名人街的名人、名文、名宅、名里、名品为背景，形象地展现了多伦路文化名人街的人文风情，这些获奖作者大多是中国作家协会和上海作家协会会员，具有较高的写作水准。

从历史辉煌走向未来繁荣(代序) 张永林

名人故事

 鲁迅迁居记 孙建成

 1927年的冬天——郭沫若在虹口 孙建成

 柔石大闹法庭 蓝翔

 一位不该被淡忘的人 张红玉

名店轶事

 筷子风情 管新生

 “钟”声依旧 章慧敏

 “内山书店”的传奇店主 童孟侯

 一瞬神韵入画来——访肖像制作者陈卫庭 李映峡

 楼梯的灯还亮着 陈佩君

 “老电影”李兴春

鉴赏趣事

 寻觅，抑或顿悟 马忠静

 多伦路文博堂鉴定趣事 梁志伟

 两只铜烛台魏炜

名街往事

 凝固多伦记忆 陈九

 漫谈多伦路的历史变迁 罗西亚

附录

 长远杯《多伦路的故事》有奖征稿启事

 长远杯《多伦路的故事》有奖征稿揭晓

后记

 多伦路上故事多 王志渊

鲁迅迁居记

孙建成

夜色阴沉，隐隐约约传来麻将声。

虹口景云里17号，朝南又兼朝东的砖木结构房屋。鲁迅眉头紧锁，时而站在窗前朝外眺望，时而来回地踱步。在他身后的书桌上，摊着稿纸和笔墨。

1927年10月，鲁迅携许广平从厦门来到上海，住进了景云里23号。1928年9月9日，他搬入18号三弟周建人家中。腾出来的23号房子让给了柔石等年轻人居住；并让他们在自己的家中搭伙用膳。1929年2月21日，隔壁17号的住户搬走，他马上接手顶下，搬了进去。兄弟两人贴隔壁住着，为方便两家往来和照应，他们打通了隔墙，设了一扇木门，只从18号后门进出。

远离是非之地，相爱的人终于走到了一起，还有了爱情的结晶——海婴；三弟和文坛的朋友茅盾、叶圣陶等人近在咫尺；与志同道合的文学青年朝夕相处；半里地外的内山书店里，每每觅得中外新旧版本的书籍……如此境遇，真可谓人生别无所求了。筹谋已久的长篇小说和中国文学史的写作计划，时时浮现在鲁迅的脑海里。

可是，写杂文、讲稿，校对书稿，会见朋友，眼看着日子一天天过去，计划中的大工程迟迟无法开工，先生心烦意乱。心烦归心烦，手头的事情还得赶紧做。中国左翼作家联盟成立在即，他要准备讲稿提纲，把一些问题梳理清楚。他轻轻咳嗽了几声，回到桌前，再次提起毛笔，落在稿纸上的笔尖已经干枯。他握笔伸向砚台。

台灯下，许广平悄然出现，一边帮他研墨，一边低声说：“先生，早点休息吧。”

先生抬头看看她，摇摇头苦笑说：“白天弄堂里一刻不歇地响着叫卖声，偶尔清静一些，拔地又起一声吆喝，刚聚起的精神又散了，文章怎么写得下去。只有晚上还清静一点，可是，你听听，这没完没了的麻将声响……”

许广平双手安抚着先生的肩膀，没有说话。

她不知道该怎么劝解先生。就在这个月(1930年2月)的13日，鲁迅作为发起人之一，参加在汉口路江西路附近的圣公会教堂举行的中国自由运动大同盟成立大会，签署了以争取言论、出版、结社、集会等自由为宗旨的《中国自由运动大同盟宣言》。此后，就有消息传来，国民党浙江省党部以鲁迅参加该组织为借口，呈请国民党中央通缉鲁迅，就等待一纸批文了。

先生随时有可能被缉捕，住在这里已经不再安全。这才是目前急需解决的问题。

1930年3月2日下午，鲁迅走出家门，一袭长衫包裹着瘦弱的身体。他在柔石等人的陪同下，从景云里走出来，左拐，再走几十步，进入窦乐安路233号(今多伦路201弄2号)。这栋具有英国新古典主义时期城市住宅风貌的建筑，此时是中华艺术大学的所在地。一间教室里，五十多位作家济济一堂，正举行中国左翼作家联盟成立大会。鲁迅在会上做了题为《对于左翼作家联盟的意见》的讲演。

“还有，以为诗人或文学家高于一切人，他的工作比一切工作都高贵，也是不正确的观念……”先生浓重的绍兴口音在会场里回响。

会场上鸦雀无声。先生对“革命作家”的忠告，表达了自己对这支队伍的担忧，使在场的人陷入深思。

傍晚，鲁迅在柔石等年轻人的簇拥下走出会场。出了学校大门，他无意间扫视周围，发现窦乐安路上游荡着几张陌生面孔。那些人的眼神正紧紧地盯着出来的人群。

他疑惑地问柔石：“他们是学校的学生吗？”

柔石警惕地说：“不像，我们快走吧。”

鲁迅联想到自己被缉捕的传闻，马上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有人在“关注”他们。

回到家中，许广平抱着海婴迎上前来。

鲁迅亲亲海婴肉嘟嘟的小手，对许广平说：“我们被人盯上了，看来又要搬家了。”

许广平忧虑地说：“一时三刻，上哪儿去找住的地方？”

鲁迅沉吟再三：“前几天，我曾经跟内山说起过这件事，他说特务一般不会到外国人家里抓人，可以去他那里暂住几天。这期间，我抓紧找房子。”

两年前，鲁迅刚到上海，在北四川路上散步，行至魏盛里(今四川北路1881弄)，看到弄内有一家书店，陈列的大多是日文书籍。这让曾在日本留学的他感到意外的惊喜，与店老板内山完造交谈后，两人颇为投缘。人住景云里后，他隔三岔五地去书店，购书或者会友。时间一长，鲁迅与内山结为知交，除了经常请他代为购置书籍，还托他收转信件，代售自己或友人所写的被禁著译。空闲的时候，两人一起在店里喝茶聊天。1929年，内山书店扩容，迁到了北四川路底施高塔路(今山阴路)口，装修一新的两开问门面，紧临街面。

3月19日，鲁迅住进了内山书店。内山腾出了堆放书籍的假三层楼，作为鲁迅避难暂居的处所。房间朝南有一排窗，正对着车来人往的北四川路，朝北是两扇矮窗。小方格子的窗棂，与房间的落地拉门相对应，都是日本式的。推开北窗，后面是一排日式的新式里弄房子，家家天井里种着高高的杉树，宁静安谧。注视眼前的景象，鲁迅有一种好像来到了异国他乡的虚幻感觉。

然而，幻觉并不能替代严酷的现实。

P1-4

从历史辉煌走向未来繁荣(代序)

——多伦路文化名人街的保护与开发

上海长远集团党委书记、总经理 张永林

多伦路原名窦乐安路(DARROCH ROAD)，是现在上海市数千条道路中唯一冠以“文化名人街”的。一百年前，这里还是荒僻的农村，但在20世纪的上半叶，这里却成了上海人文荟萃之地。鲁迅、郭沫若、茅盾等中国文学巨匠，潘汉年、夏衍、丁玲等“左联”作家，瞿秋白、冯雪峰、阳翰笙等中共文化界领导人，以及著名文化人士叶圣陶、陈望道、翦伯赞等都在此从事文学活动并留下他们的文化足迹，为此铸就了多伦路“中国现代文学重镇”的历史地位。多伦路的出现与存在，对现代上海文化的发展，乃至全国文化的发展，都产生了极大的影响。

一、多伦路的文化核心价值

文化名里——一条独特的人文风景线

景云里位于横浜路35弄，西通宝山路，东临多伦路，是上海极普通的石库门里弄，只有1至32号门牌。不过就在这条十多米的小巷子里，曾居住着鲁迅、郭沫若、茅盾、叶圣陶、夏衍、冯雪峰、陈望道、柔石等左翼文化运动领导人及进步文化人士。他们陋居在此，从事创作、编刊和领导革命文学活动。因此，景云里之后也就有了“沪上文化第一里”的雅称。虽然近一个世纪过去了，但弄堂口横额“景云里”三字，依然保存完好，似乎在向后来者叙述着小巷悠远的故事。鲁迅先生的夫人许广平曾深情地说：“景云深处是吾家。”

永安里位于多伦路152至192号和四川北路1953弄，属于新式里弄住宅，共有住房155幢，建筑面积约2．1万平方米。2005年被上海市人民政府公布为上海市优秀历史建筑。

中共党组织曾在永安里设置秘密联络点，周恩来、邓颖超、“左联”盟员安娥以及舞蹈家陈爱莲等进步人士曾在此居住、战斗和生活。文史遗址——先进文化的历史记忆

公啡咖啡馆遗址位于四川北路、多伦路路口拐角处，原是一幢坐西朝东的三层砖木结构的沿街楼房(1995年拆除)。在20世纪30年代白色恐怖的严酷岁月，上海文艺界进步人士的交流、约见，很多都在公啡咖啡馆进行，宋庆龄、鲁迅、瞿秋白等都在此留下足迹。其中最重要的是1930年2月16日，上海新文学运动讨论会(即“左联”筹备会)在此召开，会上，潘汉年传达了中共中央关于停止文艺界“内战”，组建包括鲁迅在内的“左联”的重要指示。

“左联”会址位于多伦路201弄2号，原中华艺术大学旧址，是一幢坐北朝南的假三层砖木结构建筑。中华艺术大学是一所进步学校，校长为陈望道，教务长为夏衍。由于陈望道的关系，中国左翼作家联盟成立大会于1930年3月2日在中华艺术大学底楼召开，出席者50余人。会上鲁迅作了《对于左翼作家联盟的意见》的著名讲演。大会选举鲁迅、沈端先(夏衍)、冯乃超、钱杏邨、田汉、郑伯奇、洪灵菲7人为常务委员。“左联”的成立标志着以鲁迅为旗手的中国左翼文化运动的蓬勃兴起。1980年被上海市人民政府公布为上海市文物保护单位，2003年被上海市人民政府公布为上海市爱国主义教育基地。

上海艺术剧社遗址位于多伦路12号，原窦乐安路主事英人窦乐安别墅(1995年拆除)，后为上海艺术剧社。1929年秋成立，是中共领导的第一个戏剧团体，首次提出“无产阶级戏剧”的口号。郑伯奇为社长，夏衍、冯乃超、钱杏邨、陶晶孙、叶沉等为骨干。

新中国剧社旧址位于多伦路201弄4号。著名中国话剧团体。1941年在桂林成立，抗战胜利后迁上海。剧社的主要领导人是杜宣、瞿白音、汪巩，主要成员先后有严恭、石联星、朱琳、刁光覃等。

……

二是“经世致用”的文化品质。1996至1998年，吴冠中先生曾两次陪朱德群先生来多伦路，他对陪同人员说虹口文化具有“经世致用”的特点，如当年鲁迅先生开创的白话文小说和杂文写作，我们至今都在受用，而且我们的子孙也还会继续受用下去。刘海粟先生在虹口创办的“上海美专”，是最早把西方近代美术教育思想引进中国的，如写生、模特教学法，我们美术院校教学也还在用。

此外还有“义勇军进行曲”就是当年左翼电影音乐，1949年变成国歌了，我们要永远唱下去。新中国五星红旗的设计者曾联松当年也居住在多伦地区的山阴路，我们更要让五星红旗永远高高飘扬在祖国的蓝天之上。还有雷玛斯在虹口首创的电影商业放映，至今已成为普世的商业模式。更有“左联”精神，仍是现在中国要传承和弘扬的，没有过时，无须“矫枉过正”。

2．文化当随人才

文化事业是人才的事业，没有人才，文化事业无从谈起。现在人们讲多伦路的成因，说得最多的是“特殊的历史条件和特殊的地理环境”，却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成因——人才和人才的影响作用。如果当年鲁迅这面旗帜不到多伦路，景云里充其量也只是沪上普通一旧里。也有人说多伦路“人流不旺，商旅不兴”，原因在于人口老龄化，周边缺乏新兴商务办公机构，缺少现代消费主体的白领和中产收入人群。这种分析同样也是忽视了人才因素对文化名人街人丁兴旺的影响作用。如果余秋雨、易天中、韩寒他们能来“左联”纪念馆开讲，也像鲁迅先生一样，谈谈他们“对当代作家的几点意见”；如果影视大奖能在多伦路举办，让影视明星们在文化名人街上走红毯，550米长的多伦路恐怕难以容纳众多的粉丝。“得人才者得天下”，多伦路文化名人街的形成和发展亦然。

3．文化当随民生

受中国第一家电影院的影响，历史上四川北路、海宁路一带就有十余家影院、剧场，虹口因此而有上海电影“半壁江山”之称。改革开放后随着上海文化生态的转移和变化，虹口变成了名副其实的“文化老区”，老到现在连一座在上海较有影响的影剧院都没有。改变这种落后的文化生态，多伦路文化名人街在二期开发中应有所作为。我相信有虹口区委、区政府领导的重视和关心，有区政府各部门和市民的支持和帮助，有政策扶持和社会资本的引进，多伦路文化名人街一定会实现由历史辉煌走向未来繁荣。

多伦路上故事多

王志渊

“多伦路上故事多”。无论是历史上的文化名人，优秀历史建筑还是沿街的一些商家、收藏家，个个都有许许多多的故事。本书收录的这十来个故事，是从最近组织的一次长远杯《多伦路的故事》有奖征稿活动中筛选出来的优胜作品。此次活动由上海长远集团牵头，多伦路管委会、多伦文化名人俱乐部联手《上海故事》杂志社共同举办。在短短的两个多月的征稿时限内，共收到来自全国15个省、市、自治区、直辖市的84篇稿件，这些稿件围绕着名人、名文、名宅、名里、名品，挖掘了不少名人故事、名店轶事、鉴赏趣事和名街往事，既有真实性，又有故事性，情节吸引人、打动人，读来饶有趣味。比如一等奖作品，小说家、剧作家孙建成先生的《1927年的冬天——郭沫若在虹口》，展现了特定历史背景下，青年郭沫若的人生际遇，它所蕴含的命运主题，从古至今，既被乐道也被诟病，成为永恒的母题。二等奖作品，作家管新生先生的《筷子风情》、章慧敏女士的《“钟”声依旧》不约而同地写了两个藏馆馆主的故事，基于现实，接地气，人物鲜活，很励志。三等奖作品，作家马忠静女士的《寻觅，抑或顿悟》，写了一个青年作家在寻觅鲁迅作品、阅读鲁迅作品的过程中，对鲁迅及鲁迅作品的认识不断升华的故事，由此也引发出当代人，特别是年轻人，对鲁迅及鲁迅作品的重读和重识的感慨。“寻寻觅觅几十回，不如到此访一家。”作家童孟侯先生的《“内山书店”的传奇店主》，非常用心地写了原名著书店现内山书店店主，几十年如一日，管书、读书、藏书、卖书，成为上海旧书业的金字招牌的传奇故事。北京作者魏炜先生的《两个铜烛台》，采取“借位”的写法，讲了一位先生运用自己的聪明才智授人以渔的故事。有主要物什做为依托，有故事贯穿始终，有先生的智慧，还有授人以渔的主题，情节曲折，语言生动，很有个性。优胜奖作品《劳动报》记者梁志伟先生的《多伦路文博堂鉴定趣事》，写了自己亲身经历的三则趣事，冷峻幽默，读后让人忍俊不禁；一事一议，读后令人回味悠长。

“多伦路上故事多”。这次把征集来的故事编辑成书，将一条丰富多彩的多伦路形象地介绍给大家，相信能让大家更多地了解多伦路，更好地领悟文化名人街的真谛，能常来走走看看，探索文化源流，寻访名人踪迹，留下美好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