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少年》是秋微创作最久、用心用情最深,个人最满意的文学作品。本书是一部长篇小说,但秋微并非只是写某个人或某个时代的回忆。她在19个同学少年的故事中,写出了你我共有的少年时代,也写尽了这场热血和天真的念念不忘。少年是什么?是我们回不去、忘不了的绵柔时光。少年是什么?是“贱人”米微微、插班生武锦程、无辜少年陈默、聪明孩子张劲松……是闺蜜也是情敌,是知己也是对手,是一个个或孤傲、或自卑、或叛逆、或逞强,本来幼稚却极力彰显成熟的敏感存在。这些《再见,少年》书中的他们,会让你看到那个曾经的自己,热闹着寂寞,骄傲中孤独,成长多舛,是叛逆,也是单纯。最终,你会不再皱眉、不再有批评,隔着山高水低的记忆,去重遇少年时代最纯粹的自己。
《再见少年》是著名作家、编剧秋微创作最久、用情最深,个人最满意的最新长篇小说。在这部16万字的故事里,秋微并非在写某个人,或某个特定时代的记忆,而是通过十余个同学少年的故事,写出了你我共有的少年时代,也写尽了关于热血和天真的念念不忘。
这个故事里的角色,即使可以数度从头再来,他们还是会义无反顾地像当初一样成为现在的“自己”。
生而普通却极不安于普通的“贱人”米微微,硬是掠取了被诸多女生暗恋的插班生武锦程——这份招摇的恋情,只是诸多不寻常发生中的一件小事。一群个性迥异的少年,皆因一位不按牌理出牌的班主任改变了最初的墨守成规:家境贫困不得不退学的璐璐成了最早掘金成功的创业者;以“中华田园青年”自嘲的小五在经历多动症的猜疑和打压后终于有机会天性释放;一直怯生生活在身高阴影里的雀斑女孩冯小若因甘愿受责罚遇上了星探;聪明孩子张劲松难逃少年的宿命最终成了“英雄”被载入小城的史册……
这些同学少年,是闺密也是情敌,是知己也是对手,他们热血天真,热闹着寂寞,在骄傲中孤独,他们的成长多舛,他们的叛逆如此热烈又如此单纯。
后来,我们去看过杨震字一次。
为什么只有一次?
想不起为什么了。
记忆会提供多少“真实”?
谁知道。
然而,我又异常清楚地记得那次跟他重逢的场景。
事情缘起于大学三年级暑假,我们一群初中同学纷纷回到原籍,组织了初中同学聚会。
跟故旧聚会的好处主要是满足吹牛欲——人总是要吹牛的。跟太熟悉的人吹容易露馅,跟太陌生的人吹没有快感,而一群又熟悉又不真的了解的人,最能聚合出恰到好处的吹牛氛围。
那天我们三十几个人占领了一个街边大排档,大家很亢奋,抢着说自己。
几个小时之后,吹牛吹累了,开始聊未来。
这个世界上的人类,多数不开心的通常都热衷于跳过现在幻想未来。
我们是过得不开心的大多数,“未来”这两个字,从种种流行音乐和心灵鸡汤里跳出来,成了需要真枪实弹应对的现实场面,烦恼很蓬勃,理想很浩荡,同时前路茫茫一时调不准焦距。
大家推杯换盏地喝了几十瓶冰啤酒吃了一堆烧烤。因着对世事的一知半解,每个人都特在乎,又都想显得特别不在乎——只有心里装着在乎的人才会蓄意于表面的豪迈,凡是叫嚣“人生得意须尽欢”的人,一定是当时没有真的在“得意”,没有真的在“尽欢”。
路灯亮起来之后忽然下了一场雷阵雨。那场雨从电闪雷鸣的前奏到大雨倾盆再到淅淅沥沥的收尾,一共不过二十来分钟,好像一个捞钱的明星忙着赶场一样,阵仗很夸张,来去很匆忙。
我们的畅谈在大排档里的塑料顶棚下面被这场雨打断。等雨停了,大家回神儿似的望着天,有点不知道怎么接回刚才的对话,这时候,不知道谁说了句:“唉,要是杨震宇在就好了。”
大家又一阵沉默,这一次,沉默里弥漫着知己之感,仿佛终于找到心病的病根,又仿佛“杨震宇”是一剂良药,能平息一切令我们不安的世事消长。
一个人的成长中,可以拿另一个人当成“观想”目标,是莫大的运气。
那晚的聚会成了一个节点,在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杨震宇都承担着一个神话般的重要角色:既是我们观想中的仰仗对象,也是我们依赖那段纯真时代的情感纽带。大家纷纷搜肠刮肚把当年跟杨震宇相关的段子找出来讲了一遍。
有的是真的,有的是诌的。
我对“真相”没有太多洁癖。
记忆如果存在偏差,那么,决定那部分偏差的是什么?难道不是另一部分的记忆? 因此,记忆与真相之间,可以不存在关联。
“真相”只需要对“当时当刻”负责,但凡与“记忆”有关的,无所谓“真相”的多寡,只有“情义”的多寡。
那晚,把那个聚会做成了一个“范本”。
之后二十年,类似的聚会,我们又重复了十几次,不管多少人参加,都有个固定的保留节目:争相讲述跟杨震宇有关的段子,真假参半。愉快地念旧,放心地吹吹牛。
成为范本的聚会持续了很久,我们从下午见面,一直聊到接近午夜。大排档老板实在撑不住,软硬兼施了几次终于收了饭钱,看我们还赖着不走,他不知从哪儿弄了条狗来企图吓唬人,然而狗不争气,一来先忙着吃地上遗落的烧烤,老板一阵懊恼,抄起炒菜铲子追着狗打,大家眼看一条饿狗无辜受牵连,才勉强纷纷起身。
一行人离开大排档,游荡在盛夏午夜的街头,下过雨的天清晰地错落着满天星斗,清澈着一番那个年代的诗意。
我们借酒装疯,横行在没有人的马路中间,班里最会唱歌的同学武锦程走在队伍前面起了个头,大家兴致高昂,跟他一起唱起了《国际歌》,“唐朝乐队”的那个版本。
正唱得来劲,路边一个居民楼上飞下来一只玻璃瓶,狠狠碎在我们附近,伴着大声的谩骂。
有几个男同学立刻急了——被扫兴事小,才吹过牛的人最不能被伤面子。维护尊严的少年们比武似的争相捡起地上的碎玻璃,奋力朝谩骂传来的方向丢回去,居民楼上的窗户丁零当啷响成一片,在夏天的夜里那响声清脆极了,带着种不容分说的决绝。
我们这群少年,正陷于渴望被了解的不满足。内心不满足的人最容易暴躁,那个丢下来的空瓶子成了导火索,少年们像集体发病一样同仇敌忾反击陌生居民区里对晚间睡眠有正常需求的人民群众。
巷战持续了一阵,同一栋楼上在陆续丢下来玻璃瓶和不明杂物之后,呈现出几秒钟弹尽粮绝的寂静。我们正要庆祝胜利,不知哪个不认输的住户负隅顽抗,又从窗口扔出半个西瓜。
那西瓜在离我们几米远的地方闷声落在地上,鞠躬尽瘁地碎成好几瓣。
这时,我们班个头最高的女同学冯小若喊了一句:“别扔了!你们他妈知不知道西瓜皮多难扫啊?!”
楼上捍卫睡眠尊严的人们没回答这个问题。
我那几个正准备继续还击的男同学则应声停下来,任由楼上的大人又乱扔乱骂了一通直至消了气。
大家在激战之后的疲惫中就地坐在马路边,因刚才的半个西瓜,再次回忆起杨震宇。有一年暑假他带我们这班人勤工俭学,集体当了半个月清洁工。
那十几天,班里几十个同学每人每天都在午夜的街头清理过不少于几十斤的西瓜残骸。以至于我一辈子都不喝西瓜汁,也从不在户外乱丢垃圾。
“不乱丢垃圾”是那次勤工俭学之后我们集体许下的诺言。
我们在回忆中被善念唤醒,纷纷起身清理现场,大部分人都身手敏捷,保持了练习过的熟练,简直像真正的清洁工。
一切收拾停当之后,忘了是谁说了句:“要不,我们去找杨震宇吧!”P12-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