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散文卷《青鸟快快飞》选取了安武林多年积累的优秀小说以及散文作品,其中包括了获奖小说:《钥匙》《点灯》《风铃》《歌手》以及散文《遥远的快乐》。
短篇小说《钥匙》获1999年第二届未来杯儿童文学奖三等奖;《点灯》荣获向祖国献礼儿童文学作品征文小说一等奖;小说《风铃》获1998年全国小说童话大奖赛小说二等奖;小说《歌手》荣获江苏1999年《少年文艺》年度优秀小说奖;散文《遥远的快乐》荣获1997年江苏《少年文艺》年度优秀散文奖。
安武林的散文文字优美,寓情于景,贴近孩子们内心的感受;小说作品故事情节有趣,寓意深刻,在给小读者提供一定阅读乐趣的同时,给予了难得的人生感悟。
一把钥匙开一把锁,任何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们不理解或误解别人时,完全是因为钥匙不在我们手中的缘故。
安武林编著的《青鸟快快飞》收录《点灯》《风铃》《歌手》《钥匙》《遥远的快乐》等十八篇精美的短篇小说和散文,它们展现了青春的美好与冲撞。这些文字有的关于友情,有的关于梦想,有的关于亲情,有的则描绘了那些懵懂不清的情感……它们丰富而有质感,淋漓尽致地描绘了青春的模样。同时,书中对于人生的点滴感悟,同样也让人受益匪浅。
点灯
父亲熟悉的脚步声一响起,石娃便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
他热切地喊着:“爸爸,爸爸!”
“哦,孩子,你怎么啦?”父亲关切地问。
父亲表情凝重,但这一切石娃是看不见的。石娃喜滋滋地嗔怪:“噢,爸爸,你难道忘了吗?”
父亲迟疑地说:“什么?”父亲问得小心翼翼,他怕伤害从小就双目失明的儿子。
“点灯,点灯,快点灯呀!”石娃急促地催父亲。
哦,哦,真该死。父亲在心里暗暗诅咒自己。他用袖头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哆哆嗦嗦地从口袋里摸出火柴盒。
嚓,嚓,嚓。一连费了几根火柴,油灯都没有点着。石娃诧异地问:“爸爸,你怎么啦?”
“噢,可能是火柴受潮了。”父亲说。
父亲警觉地压低了自己粗重的呼吸。是啊,儿子的听觉完好无损,任何一点儿异常的响声都逃不过他敏锐的耳朵。
“哧!”火柴亮了。
“太好了,太好了!”石娃欢呼,他的脸上洋溢着喜悦的光芒。
石娃绞着双手,做了一个等待的姿势。很快,他又有点儿不安了。
“爸爸,二虎哥呢?他是不是有事?哦,不可能,不可能,他就要到了。爸爸,我在门前的老杏树下迎迎他好吗?”石娃扬起脸说。
父亲咳嗽了几声,咳得眼角挤出几颗浑浊的泪珠。
父亲说:“石娃,二虎子病了,今天晚上他不能给你读书了。”
石娃的脸色恢复了往日的肃穆、古板,他紧紧抓住父亲的胳膊问:“他病得厉害么?”
“没事,没事。来,爸爸给你念书。”父亲转移了话题,他怕不小心暴露出二虎的真实情况。
一盏昏黄的油灯,放射出黯淡的光亮。
石娃是个先天性失明的孩子,他的母亲为此忧心忡忡。在石娃10岁那年,母亲撒手西去。临终前,她拉着丈夫的手说:“要照顾好我们的孩子呀,千万不能让他受委屈。”
石娃的父亲是个笨拙的男人,他面对儿子的好奇总是显得力不从心,狼狈不堪。好在有个叫二虎的男孩儿,经常和石娃在一起玩耍,这才使他如释重负。
二虎是个有耐心的孩子,格外善良。他给石娃开启了另一个世界的窗口。关于声音、色彩、味道……的概念,是二虎传授给石娃的。
有一次,二虎给石娃捉了几只萤火虫。
二虎说:“萤火虫可好看哩!它的屁股上有个小电泡,一闪一闪的。”
石娃说:“是吗?它怎么闪呀?”他迫切地想知道一闪一闪的感觉。
二虎挠着头皮,实在不知道怎么形容萤火虫闪烁的感觉。二虎搓着双手,脉搏的跳动远远地沿着血管的小路走来。
“嘿,就像脉搏跳动一样。叮咚,叮咚,一下一下的。”二虎快活地说。
“是吗?我试试。”石娃的右手搭在左手的脉搏上,体会那种一闪一闪的感觉,他兴奋得满脸通红,“噢,我明白啦!”
二虎打开瓶子,放出萤火虫,让石娃来触摸。一只,两只,三只……石娃还没触摸到萤火虫,那些萤火虫就飞走了,最后的一只,是在二虎的帮助下,才触摸到的。
石娃兴奋地说:“我摸到啦!我看见啦!它的小电泡一闪一闪的。”
那一天,石娃的父亲去县城,他给儿子买了一本书。那位热心的服务员问明石娃的情况后,特意给石娃的父亲推荐了一本《海伦·凯勒》,并告诉他这是一个盲人的作品。
当时,石娃的父亲嘴巴张得好大。
以后,每到掌灯时分,二虎就来给石娃念书。二虎是石娃的另一双眼睛。
石娃喃喃地说:“给我一天光明就够了。我想看看油灯,看看二虎哥,看看父亲,看看母亲坟上的青草。”
父亲抹着眼泪想:二虎比我重要,他给予石娃的快乐,我永远给不了他呀!
“爸爸,点灯!”石娃说。
油灯亮起,二虎哥就要来了。油灯点亮的是石娃的希望和理想,而这一切,需要二虎来完成。
父亲用略带沙哑的声音念着书,而且还结结巴巴的。石娃表情庄重,眉宇间流露出一丝忧虑。
“爸爸!”
“嗯?”父亲吃惊地抬起头。
“二虎哥得了什么病呀?”
“没事的,很快就好了。”
“已经10天啦。他病得不轻吧?”石娃木然无神的眼睛盯着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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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儿童文学获奖作品
安武林
我常常喜欢说,获奖的作品不一定是好作品,这话是安慰那些没有获奖的作者的,其中之一就是自己:我还有一句话,没有获奖的不一定不是好作品,这是为那些真正的好作品被遗漏掉而抱不平的。但有一个基本的常识放在这里,那就是:获奖的一般都是好作品。个别走后门的例外,但这个比例太小了。
都是搞文学创作的,而评委们大多是专家,我们应当相信,一个人可以看走眼,但一群人看走眼的时候太少了。不容置疑的是,任何一种文学评奖,都会有遗珠之憾。
文学评奖,真的像高考一样,竞争很激烈,有时候很残酷。或许每一个胜出的作者,都会有如释重负之感。太不容易了。这里有实力的比拼,还有运气的招摇。
记得在八十年代中期,我曾经参加过全国中学生文学创作的大奖赛活动,我的参赛作品是诗歌。当时一等奖一名,二等奖两名,三等奖三名,鼓励奖(现在大多称优秀奖)三至五名(记不清了),我获得的是鼓励奖。当时很兴奋,感觉自己能拿个鼓励奖已经很满足了。
后来,我也参加过各种文学大奖的比赛,落榜的和获奖的比例几乎是平分秋色。但我从不气馁,也不抱怨,总想着下一次好好参赛。八十年代后期,我第一次获全国微型童话大赛奖,那时刚刚进入大学。那一次,让我喜出望外,许多儿童文学作家都排在我的后面。我刚刚开始写儿童文学,而那些大家一直是我学习和效仿的榜样,所以,非常惊喜。我后来才知道,那次评奖是涂去了作者名字的,主办方也感到很意外。因为名家太多了,所以把我从一等奖上拿了下来,增补了两个二等奖。最终,一等奖空缺。
不管怎么说,文学评奖都是一次实力的检阅和比拼,尽管不能代表一个人的整体水平(我指的是单篇作品的比赛),但至少获奖作品还是显示了作者的实力。
各种各样的文学奖,我差不多都获过一些,小说的、散文的、童话的、诗歌的、单篇作品的、整本书的。有的是期刊举办的,如江苏《少年文艺》,每年都要评年度好作品奖;如《东方少年》,它举办过全国性的小说童话大赛,我获二等奖的是小说作品。最有趣的是,在《少年月刊》参加的文学奖赛,陈忠实等许多大牌成人作家也参加了。《少年月刊》给了这些大牌特别奖,这样,我的小说才获了一等奖。
每一次评奖,都会有一些故事。作为作者,不一定能知道。但知道后,就会生出一些感慨。作为评奖的组织,既要评出最优秀的作品,还要平衡,还要扶持新人,还不能伤了大牌作家,所以,每一次的文学评奖,都是非常不容易的事。
我的这些获奖作品,都是来之不易的,几乎每一篇都可以写个故事。我要感谢那些幕后的评委,以及喜欢我作品的读者们。我只有老老实实读书,老老实实写作,才能回报你们的厚爱和支持。
安武林是个多面手。小说、散文、诗歌、童话都有被孩子们所喜欢的篇目,他的作品总有一种诗性化的东西在弥漫。
——北京大学教授、著名儿童文学作家 曹文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