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危雨谨沉默片刻后又站了起来,他还有话想说,伯抬起手轻轻地拍了一下他的双肩说,危老弟,我这样做,完全出于战术需要,你道我不想保住桂林城?桂林城和我一点关系没有?我将两个师调离。让敌人有隙可乘?我这样做,是为了做到对敌里外夹攻,游刃有余。
危雨谨气坏了,他不会听信这个的。
随后的几天,他都在生气,既生自己的气,也生张发奎的气。这些气他不敢在伯面前发作,在张发奎面前就不一样了,他说我不干了。
你不干谁干?你给我说清楚。张发奎责问。
我说不清楚,因为我没这能力。
你告诉我谁有这能力?
危雨谨差点脱口而出,谁把守城防部队从我这调走,就是谁有能力。可这话他不敢说,只能重重地一屁股坐下,半天不理睬张发奎。这也是需要勇气和胆量的,即使在张发奎面前耍些小脾气,也只能耍些小脾气,动真格儿的他还不敢。再说,张发奎对他有知遇之恩,当年镇守南宁时,守城得法。这次桂林保卫战,张发奎又把宝压在他身上。自己欣然领命就得有负责精神,他根据桂林地域特点,精心地制定了守城方略。为了这份守城方略,他几天几夜没好好地休息过。漓江、东江沿岸所有山头他都亲自爬过,还险些从老人山上摔下来。当他爬上一座座山头的时候,几乎惊呆了,要不是亲自登临,又哪里知道桂林如此之美,难怪古人说,宁做桂林人,不愿做神仙。
山清、水秀、洞奇,无处不景,无景不奇。清澈的江水,可把一切的忧郁、烦恼,荡涤干净。几天下来,他对城防有了新的理解,绝不容许小鬼子到此神仙之境撒野,他让最为强悍的阚维雍师守护东北面沿江一带,它们包括七星山、东江、漓江沿岸。原防守西面的一八八师抽调走了,冯副军长在城中的防御部队也调走了。按当下情况,他把阚维雍的部队撤下一部分回到城中镇守。防御西面的空挡只能从一七。师分一部镇守;南面交由地方武装镇守。继而又感觉不对。他的气又上来了,说,这个城防司令我还是当不了。
起初,张发奎对危雨谨耍些小脾气给予理解,危雨谨再这样就不能容忍了,张发奎怒容满面说,守不了也得守,谁要是敢抗命,老子枪毙他。
危雨谨见张发奎动了肝火,不由蔫了,他委屈地说,我不过是在司令面前诉诉苦嘛。
你这叫诉苦?
是,我完全听张司令您的。
我命令你立即把新的部署方案明天晚饭前交给我。
危雨谨双脚一并,举手敬礼说,是!
危雨谨事后想,看来伯只怕不光难为我,而是有意难为张司令。他俩一直不和,依今天的情况看,只怕不是一般不和这么简单,事实果真如此,可怎么得了?
没想到,危雨谨刚刚调整完城防部署,伯似乎为调走两个师的事致歉并作了弥补,他很快地给城防调来两个民团师,有了两个新组建的民团师的加入,危雨谨立即感到底气大为提升,一时间,他对伯的怨恨竟然消了大半。他想,我是不是太小肚鸡肠了?人家伯长官什么人?人家将帅之才,岂非我辈可比?检阅两个民团师时,他发现虽然是新招募的,却个个精气神十足,有模有样,与正规军基本没多大区别。这才多少天,伯是通过什么手段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完成组建招募工作,而且在如此短的时间就将其训练得有模有样,真不愧小诸葛之美誉也。
危雨谨不觉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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