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遥象征着中国当代文学的精神高标,而他的业已成为经典的作品,则是中国二十世纪文学重要成就不可或缺的构成部分。路遥的写作是充分自觉和成熟的,因而,他的文学经验就特别值得人们珍惜和研究。王刚的《路遥年谱》无疑有助于人们更深入地认识路遥,有助于人们了解他的创作。
王刚编著的《路遥年谱》由背景性因素和主体性因素两部分构成,完整而简约地呈现了特殊时代的社会风貌和文学氛围,细致而清晰地记录了路遥的生活和创作历程。作者在资料占有上,下了很大功夫,几乎与路遥有关的史志、传记和回忆性的文章,他都注意到了,因而,扎实和详备也就是止匕书的—个显著优点。
王刚编著的《路遥年谱》为路遥年谱纪事,从1949年路遥出生,至1992年路遥逝世,著者详细记载了路遥一生的生活与创作轨迹,为读者把握与解读路遥作品提供了更加丰厚的写作背景,从而使读者对路遥的创作资源、精神气质以及文学贡献能够有更加准确、深入的理解。另外,这部著作独具学术视野,作者在整理路遥年谱之余,又将新中国文坛、陕西文坛的关节事件与重要人物穿插其间,将路遥及其作品置于整个新中国文艺、陕西文坛发展的脉络中思考,为读者提供了路遥及其作品得以生成的文艺环境与地理条件,进而为重新审视路遥及其作品在文学史上的位置打开了新的空间。
1971年(辛亥) 22岁
春将招工指标让与林虹,后与林感情遇挫。
国家开始在知青中招工、招干、招生、征兵。路遥与林虹都去报名参加招工,根据招工条件,指标有限,两人只能走一个,林虹因为体检不合格,县上决定把路遥送去铜川二号信箱当工人。最后,路遥把自己当工人的指标让给林虹,又通过几个朋友周旋,事情成功了。正式招工通知下来后,林虹按捺不住兴奋,把自己招工的事情告诉路遥。路遥一连说了几个“好”:“招上了,这次工作地点好,工种好。”
林虹当上工人的第一个月,工资全部寄给了路遥,让他买香烟抽。第二个月又寄去一条“宝城”牌纸烟。不知什么原因,慢慢地由一月一封信减少到三月一封信,再后来一封信也没有了。此事对路遥感情伤害很大。苦恼中的路遥,屋漏又遇连阴雨,浑身长出许多疮,折磨得他两个月不能行走。后来,一封来自内蒙古要与路遥断交的信彻底刺痛了他的心。林虹当了工人后对路遥的爱“举棋不定”,便写信给内蒙古插队的女友征求意见,那位女友不经林虹同意,便代写了断交信寄给路遥。那次,路遥哭了,哭得肝胆俱裂。之后,林虹便与一位支工的解放军开始了恋情。(阳坡《路遥在恋爱的日子里》)
史铁生曾在文章中说:“我们这些插过队的人总好念叨那些插队的日子,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我们最好的年华是在插队中度过的。谁会忘记自己十七八岁、二十出头的时候呢?谁会不记得自己的初恋,或者头一遭被异性搅乱了心的时候呢?于是,你不仅记住了那个姑娘或是那个小伙子,也记住了那个地方,那段生活。”(史铁生《插队的故事》)
同期被停止县革委会副主任职务,接受隔离审查。
饱受感情之苦的路遥,生病卧床。县革委会军代表找到躺在病床上的路遥,对着他宣布了一个文件:经县革委会核心领导小组研究决定,停止路遥的县革委会副主任职务,进行隔离审查。
晚春首次以“路遥”为笔名发表作品,该作品《车过南京桥》刊载于延川县文化馆白军民主编的油印小报《革命文化》。
路遥拿着一首《车过南京桥》的诗找到延川县文化馆准备投稿,时任延川县革命委员会毛泽东文艺宣传队的编辑闻频回忆:“读了这首诗,我们觉得他很有才气,很欣赏他。当时我还问他,你怎么起了这么个稀奇古怪的笔名?他只是憨厚地咧了咧嘴,傻傻地笑,并不作答。我建议王卫国重新起个笔名,他说那好那好,抓过一支钢笔,随手将‘缨依红’三字划去,写下了‘路遥’这个名字。我们一看,大声叫好,路遥,真是个好名字。”路遥这个笔名从此诞生了。(张翼《人所未知的路遥》)
《车过南京桥》在延川县文化馆白军民主编的油印小报《革命文化》上发表了。发表后,陕西省工农兵艺术馆主办的《群众艺术》转载了这首诗。遗憾的是,这首诗并没有被路遥生前亲自选定的《路遥文集》收入。但它是路遥自觉文学创作的开始。从1971年起,路遥确定目标,在劳动之余要从事文学创作。时至今日,路遥的同龄人中,在文学领域,出现了贾平凹、韩少功、张承志、梁晓声、史铁生、叶辛、铁凝、王安忆、张抗抗、阿城、残雪、方方、池莉、李锐、张炜等多位知名作家,他们都是在“文革”时期自觉进入文学创作,并成为一直活跃在新时期文坛的作家。4月应延川中学学生梁宝林邀请,创作了一首“迎五一”的诗朗诵,开头是这样写的:“火红的五月啊,来了!来了!从东海之滨到长城脚下,从黑龙江边到喜马拉雅,多少颗红心在一起跳动,多少双眼睛在眺望着宝塔……”
5月进入县“毛泽东思想文艺宣传队”,从事文艺创作工作。一年的农村通讯员期满以后,在曹谷溪帮助下,路遥以“路线教育积极分子”的身份,进入了县“毛泽东思想文艺宣传队”,从事文艺创作工作。当时县通讯组的正式成员包括曹谷溪、刘维华、石焕南。通讯组的主要任务是向报纸和广播站提供新闻稿件。
6月在“毛泽东思想文艺宣传队”,跟随曹谷溪学采访、照相。
在此期间,路遥的文学天赋得到了很好的展示和发挥。曹谷溪要去黄河畔采风,带了路遥。他背一个海鸥照相机,路遥背一个黄挎包,上面写着“红军不怕远征难”,两个人骑一辆破旧的自行车,没铃,没闸,没后车架。一个骑车握把,一个坐前梁。那是一次富有浪漫色彩的活动。他们站在黄河畔的石崖上,背倚山石嶙峋的山峰,俯望滔滔不息的黄河,对人生和未来充满自信和向往。谷溪让路遥在一块石崖上站定,自己对好了焦距,把照相机放在对面一块石头上,自己快步走到路遥跟前,相机一闪,自动拍摄了一张二人合照。这张充满笑容的合照,是路遥一生当中非常难得的一张,既记录了当时瞬间的生活画面,又见证了两人的友谊。“文革”时期,青年男女均以穿军装,戴军帽,穿胶鞋为美,路遥也不例外。从路遥留下的照片资料来看,路遥服装多以军装为主,这也印证了那个“崇武”时代的特征。
7月陪同来延川采访“赤脚医生孙立哲”的李小巴。
当年延川流行一句顺口溜:抽烟要抽大前门,找朋友要找北京人儿。据作家李小巴说,路遥曾表示,“北京知青来了不久,我心里就有种预感,我女朋友就在她们中间”。当时,李小巴听了十分诧异,“几乎认为这是一个不量力的陕北后生在口吐狂言”。(张艳茜《北京知青与作家路遥》)
本月与林达相识。
林达是清华附中的北京知青,由延川关庄公社妇联主任调到通讯组。到通讯组不久,她就写了一篇通讯发表在《陕西日报》。当通讯组成员林达知道林虹和路遥分手后,就主动写信安慰路遥,并劝他振作起来去干一番大事业。在这封信的最后,林达还写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请问我能否与你合作?”
当时,曹谷溪热衷于文学创作,创作活动也成了通讯组的业务。曹谷溪不但“指点”路遥创作,还在生活、感情方面给予他实实在在的支持和鼓励,其中包括修复失恋留下的创伤和重新恋爱。林达和路遥能结合,曹谷溪从中帮了很大的忙。
8月13日在《延安通讯》a上发表诗歌《老汉走着就想跑》。随后,写信告诉刘凤梅:“我的第一首诗在《延安通讯》发表了,你可以看看。”
9月28日在《延安通讯》上发表诗歌《塞上柳》。
9月参与编辑诗集《工农兵定弦我唱歌》。
延安群众性的诗歌运动高涨,在此背景下,时任延川县革命委员会通讯组组长、宣传组副组长的曹谷溪组织白军民、路遥等人,共同编辑诗集《工农兵定弦我唱歌》。
10月5日在部队当兵的樊俊成a给路遥写了一封长信,与路遥谈“林彪事件”。之后一个月,樊俊成收到路遥的回信,路遥在信中表达了自己对“九一三事件”的看法和见解。(樊俊成《追思与路遥相处的日子》)
本年路遥与林达相恋后,林达去了林虹工作的城市,林虹已做了军代表的妻子。她与林虹躺在一张床上,同盖一床被子,她把自己与路遥相爱的事告诉了林虹,林虹听后哭了,整整一夜都不停地落泪。林达离开林虹工作的城市,坐飞机飞到父母寓居的厦门,向母亲报告了她与路遥的相爱,征询母亲的意见。母亲要她讲讲路遥是怎样一个人,她滔滔不绝地讲着路遥的才华、勤奋、刻苦、毅力……末了,母亲问林达:“你讲的都是路遥的优点,路遥有什么缺点呢?”林达一时语塞。母亲说:“你不知道他的所有缺点,就说明你并不很了解他,你们的事缓一缓为好。你先得冷静下来,拉开距离之后看看。从某种意义来说,只有当你愿意接受和包容他的全部缺点的那个人,才能成为你的生活伴侣……”旧梦刚刚过去,新梦刚刚开始。那段时间,路遥对谷溪说:“林达不和我好了……”在谷溪面前,路遥第二次痛哭流涕,像一个受伤的孩子。谷溪说:“事情不会这么简单,林达不是会突然变卦的人。”(阳坡《路遥在恋爱的日子里》)P75-81
《路遥年谱》序
程光炜
前些时候,收到王刚先生电邮,让我给他的《路遥年谱》作序。这是他花费几年功夫辛勤撰写的一本专书。之前我收到过王先生编著的《路遥纪事》,就预感到他还会写另一本更扎实的专著。我不曾与王先生见面,还是从我的学生杨晓帆博士那里知道他一点信息的。我记得杨晓帆传给我王刚先生作的《路遥创作年表》,当时我正在读梁启超的《中国历史研究法》、《中国历史研究法补编》,知道了“年谱”对于继续研究一个作家的重要性。因为很多人都把当代文学研究理解成文学批评,所以,我当时读这两本书纯粹是忙中偷闲,并没有什么明确的目的。“创作年表”给了我一点灵感,于是2012年写了篇《文学年谱框架中的“路遥创作年表”》的文章,在《当代文坛》发表后引起复旦大学青年教师金理博士的注意,他在一篇文章中提到了它。这件事看似巧合,其实也是对我内心深处一点愿望的激发,我一直在能否给当代小说家做“家世考证”、“年谱”、“传记”这些事情上犹犹豫豫,没有下定明确的决心。“路遥创作年表”把我读梁启超先生两本书的心得结合起来了。一种朦胧了好几年的想法,就这样逐渐浮出了水面。因此,我得感谢王先生,也包括其它一些朋友的此类工作,当代文学史如果没有他们默默无闻的辛勤工作,恐怕要推迟很多年才会有所进展。
杨晓帆告诉我,王刚先生曾是陕西人民出版社的编辑,他自称是路遥的“清涧同乡”,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意识到在著名小说家路遥先生故世二十多年后,应该有人替他作传,做些研究的工作。他这个“学术圈外”人,能有这种眼光和气魄,是十分令人钦佩的。在此之前,我零星看过一些介绍路遥人生经历的随笔和史料,对他的身世也有一点点简单了解,例如周海波的长篇回忆录等。读这本《路遥年谱》,才知道还有很多史料文献没有得到挖掘、走访、采集,例如,“1973年二十四岁”这部分,叙述路遥上大学、林达招工种种事迹的详细,是我过去从未听说过的。一个作家的创作道路,就像路遥小说《人生》里所说的,关键是那几步。而上大学,正是路遥走上文学道路的关键起点。当然,还有柳青的影响等几个也需要注意的关键点。另外,从“1980年三十一岁”到“1982年三十三岁”路遥写中篇小说《人生》这个阶段的史料,也很有意思。其中,有对路遥几篇小说创作过程的叙述,有他与文坛朋友的通信,也有外部世界发生的变化,对他文学创作新的想法的启发刺激的作用,等等,都是我们了解路遥新时期初期小说创作状貌不可或缺的参考文献。我留意到王刚先生在叙述作家这些事迹的时候,态度是平静的,文字也尽量平实客观,不太夹杂自己的感情。这与梁启超在“研究法”著作强调应该让事实自己说话,而不是传记撰写者出来说话的观点,正好不谋而合。我不知道王先生写这本书时,是否自我受过这类训练,是否是有意为之,但他这样做的效果,确实在我读它的时候达到了。由于作者没有先入为主,令读者处于比较放松的阅读状态,这本著作的史料价值便被显露了出来。当然,按照更专业的要求,它也不是毫无瑕疵。不过,由于作者辛勤的工作和多年努力,终于让我们读到了一个可以相信的书,却是不容置疑的。
在这本有价值的专书即将问世之际,我先写一点粗浅的观感,借以表达祝贺之意。
2016.9.3于北京亚运村
1992年11月17日,敏感、自卑、贫病缠身的路遥病逝了。
这位在20世纪80年代声名鹊起的作家,是那个时代文坛当之无愧的佼佼者。他的作品被广泛传阅、研究至今,他的名字已经成为文坛重镇——陕西文学的标签之一。他短暂的一生硕果累累,但其生前却几乎遭遇了人生中所有的不幸:苦难的童年、饥饿的青少年、不顺利的学业、不顺心的生活、贫病交加……加之个人的英年早逝以及年迈的父母、未成年的女儿……他的一生,比他的作品更加传奇。
当然,一位作家的日常生活不能简单地与其文学活动相关联,但是像路遥这样一生中充满断层、传奇、争议的作家,其文学创作必然与日常生活状态存在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作为路遥的清涧老乡,我与路遥之间也曾有过一段特别的缘分。2007年,我在榆林市文联《陕北》杂志编辑部获得了一份“编辑”的差事,单位安排我暂住市文联二楼办公室11号,一住就是三年。三年中,路遥常常被人谈起。其中当然有特别的缘由。1983年夏秋之际,路遥带着电影《人生》的剧组在榆林选景,选完景后,路遥在榆林小住过一段时间,完成了中篇小说《你怎么也想不到》。当时,路遥就住在市文联二楼11号。小说《你怎么也想不到》中也留下了一系列颇具榆林地方特色的词汇,如“毛乌素大沙漠” “古长城”“防护林” “治沙” “文化馆”……据路遥生前好友、榆林市群艺馆的朱合作先生回忆,路遥打鼾的声音特别大,从市文联大门一进来就能听见路遥的呼噜声。他每天早上9点多起床,十一二点吃饭,然后开始创作,一写就是一整天。《你怎么也想不到》完稿后,路遥便离开了榆林,也离开了他夜以继日工作的市文联二楼办公室11号。
我自小就对路遥充满敬意,加之特别的缘分,以自己特别的方式向这位同乡前辈致敬,就成为我的一个夙愿。2011年春节后,我初步确定了本书的写作构想,开始收集整理与路遥相关的公开与非公开的资料与档案,同时翻阅了大量年谱与传记类书籍,希望以此完成自我训练,为写作《路遥年谱》积蓄力量。
在写作之初,我就给自己定下了非常明确的目标——以编著其生平事迹的方式,尝试理解那个文学语境中的路遥、陕北文化中的路遥,以及人世间最平凡的路遥……我期待《路遥年谱》呈现给读者的是一个更加丰满、真实、多层面、全角度的路遥。可以说,这是我写作《路遥年谱》的初衷。今天,《路遥年谱》即将付梓,我期待这本拙著能为读者了解这位陕北“大百科全书式”作家提供更多、更新的角度,甚至可以为路遥研究者理解路遥的文学资源、创作态度和文学观念提供更丰富的参照。
由于各种原因,现行的当代文学史似乎存在一些淡化路遥及其创作的倾向。洪子诚的《中国当代文学史》,论述了社会主义形态下文艺由“一体化”格局逐渐向多元化发展的这一过程,但或许是由于该书写作时间较早,作者并未对路遥的两部现实主义代表作品《人生》与《平凡的世界》展开论述,而只在书末的“中国当代文学年表”中列出了作品的发表年代与出处。作为“重写文学史”的重大研究成果之一,陈思和主编的《中国当代文学史教程》,在第十三章第四节专门讨论了路遥的《人生》,而对《平凡的世界》的论述只有寥寥数言。这两部文学史著作可谓经典,但对路遥及其创作的论述都不约而同着墨甚少。尽管其中原因复杂,但当代文学史论著对路遥及其创作存在某种“集体忽视”是客观事实,这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八九十年代传统现实主义文艺作品遭受冷落的现实。
今天,我们回望路遥,便会发现现实主义没有过时,现实主义文学也永远不会过时,甚至,正如路遥曾经所言,“我们和缺乏现代主义一样缺乏(真正的)现实主义”。可以说,路遥留给我们的文学遗产是一个独立的、科学的、超前的文学形式,甚至其价值远远超越了文学本身的意义。
身处劣境却不断挑战苦难、自强奋斗,这是路遥留给我们的精神遗产——路遥的人格魅力与其作品中体现出的时代精神——给予所有卑微人物以勇气和光亮,并让他们知道自己能够走多远。路遥的一生为我们所展示的,也正是这样一种精神追求。这也是路遥逝世多年之后,其作品愈发为无数读者所欢迎的原因之一。
路遥曾在给蔡葵的一封信中谈到: “对作家来说,所谓现实,同时也就是未来,也就是历史,因此必须有更具深度的思考,才有可能进入真正有价值的劳动。”阅读路遥,要在大时代中发现他细微的生活。只有发现这些现实的“日常”,我们才能更好地接近作家本身,理解在时代的留白处那个更广阔的“路遥”空间,更加直观地发现这个世界最真实的一面。
写作本书的时候,我常常惊叹于路遥对这个世界“初恋般的热情”和他那“宗教般的意志”,他如此热爱着这个世界,爱着他爱的人,却又无力对抗这个看似平凡的世界。他是文坛上真正的苦行僧。无数次阅读路遥,沿着路遥曾经踏过的足迹前行,让我有了一次次与路遥跨越时空的交流,这无疑成为我人生中一次非常重要的自我学习、自我审视的过程。
这里,需要感谢的是从未谋面的程光炜先生,他在工作非常繁忙的情况下拨冗作序。感谢路遥的同学、同事、朋友,在写作本书的过程中,笔者参阅了大量相关资料,如果没有他们的帮助,很可能就失去了这些重要文献。感谢惠怀杰、张永强、朱文杰、崔鹏飞等师友将自己收藏的珍贵资料无私提供给我使用。感谢那些热爱路遥的读者和研究路遥的学者们,正是他们使得这本小书有了非同寻常的意义。另外,还要特别感清涧县委县政府及路遥纪念馆、刘艳馆长对我所做工作的鼓励与支持、本书策划编辑王水这对本书的赏识、责任编辑程帅在编校方面严谨的态度,对此,我深表感谢。
最后,我要特别感谢的是为这个“平凡的世界”创下不凡文学成就的路遥。在道德缺失、文学疲软的今天,审视路遥留下的这份遗产,我们不难发现,路遥坚守着的现实主义阵地——正是我们民族精神家园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正如路遥自己所说: “现实主义在文学中的表现,决不仅仅是一个创作方法问题,而主要应该是一种精神。”路遥用生命恪守的这块精神阵地,使他与他所属的时代保持了一种紧张而良性的关系,而这种关系对今天,乃至未来都意义重大。
本书难免存在错误疏漏之处,恳请读者指正批评。
王刚
2016年10月于秦雅文化工作室
我留意到王刚先生在叙述作家这些事迹的时候,态度是平静的,文字也尽量平实客观,不太夹杂自己的感情。这与梁启超在《中国历史研究法》和《中国历史研究法补编》中强调的应该让事实自己说话,而不是传记撰写者出来说话的观点,正好不谋而合……由于作者没有先入为主,令读者处于比铰放松的阅读状态,这本著作的史料价值便被显露了出来……
——程光炜(中国人民大学文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
路遥象征着中国当代文学的精神高标,而他的业已成为经典的作品,则是中国二十世纪文学重要成就不可或缺的构成部分。路遥的写作是充分自觉和成熟的,因而,他的文学经验就特别值得人们珍惜和研究。王刚的《路遥年谱》无疑有助于人们更深入地认识路遥,有助于人们了解他的创作。
此书由背景性因素和主体性因素两部分构成,完整而简约地呈现了特殊时代的社会风貌和文学氛围,细致而清晰地记录了路遥的生活和创作历程。作者在资料占有上,下了很大功夫,几乎与路遥有关的史志、传记和回忆性的文章,他都注意到了,因而,扎实和详备也就是止匕书的—个显著优点。
——李建军(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研究员、博士生导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