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四二年初春的一个下午,这是我一生中最难忘的一天。那天.我结婚了,其实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并不稀罕,关键的是那一年我才六岁,我的新娘八岁。
更为离奇的是我们家双喜临门,我是与阿爸同一天办喜事的,自然那一天,父亲娶的不是我妈,而是二房姨太太,并且这位二姨太不是中国人……
小说以颜氏祖孙三代从勤俭节约,通过劳动、结亲等方式进行创业、守业和败业的过程,通过父辈运用政权、军权、神权来维系财富,到子孙回归平民的故事,从一个侧面形象地展现了近、现代社会上海阶级矛盾、民族矛盾和社会矛盾的生活画卷,反映了中国农民的梦想、奋斗、彷徨、挣扎、苦闷的种种经历……从一个侧面揭示出世界潮流,浩浩荡荡,顺之则昌,逆之则亡的真理。
小说文笔自然流畅,人物命运跌宕起伏,让您在扼腕叹息之余,感受语言的魅力。全书悬念重重,情节惊险曲折、引人入胜,令您读之欲罢不能。
《娃娃亲》由范学东著。
这是一个从农民到地主的盛衰兴旺梦想史。
范学东著的《娃娃亲》以颜氏祖孙三代从勤俭节约,通过劳动、结亲等方式进行创业、守业和败业的过程,通过父辈运用政权、军权、神权来维系财富,到子孙回归平民的故事,从一个侧面形象地展现了近、现代社会上海阶级矛盾、民族矛盾和社会矛盾的生活画卷,反映了中国农民的梦想、奋斗、彷徨、挣扎和苦闷……从一个侧面揭示出世界潮流,浩浩荡荡,顺之则昌,逆之则亡的真理。
我并没有被眼前的春色所陶醉,随着马匹的颠簸心情不由得喜忧参半……
忧的是当我阿爸宣布要娶二房姨太太时,我姆妈那一天心情数变。初闻其事,姆妈的泪水就一个劲地往下淌,先是号啕大哭泪飞顿作倾盆雨,声音从花腔女高音转至女中音最后至女低音,犹如六月里一声晴天霹雳,一道电光闪过,霹雳雳哗啦啦,从高到低从远到近,直至如游丝消于无形;中期绝食、砸碗、摔家具,乒乒乓乓稀哩哗啦,把个家里弄得七零八落横七竖八;后期使出杀手锏,找来绳索往横梁上那么一挂,踩上凳子将脖子一横愣冲冲地要上吊,幸亏贴身丫环发现得早,才没有酿成严重后果。
经我姆妈这么一哭二闹三上吊,惊动了家庭中的权威老太爷一一我的祖父,也是我们颜家创业的祖师爷出面调停,老太爷要求阿爸与姆妈“约法三章”:一是明确我姆妈正房的地位,二姨太也得向我姆妈请安;二是我姆妈出嫁时的宝藏与二姨太无关,必须由我掌握;三是颜家接受我姆妈提出一个出乎大家意料的方案,那就是我必须与我阿爸同一天成亲,原本以为老太爷不会答应,可是当我姆妈将此意刚一讲明,老太爷却立马应允了。如此这般方才好歹将我姆妈劝住。
我姆妈不愧叫潘三宝的,连跟阿爸讨价还价也知道必须满足三个要求的。
喜的是我娶的小媳妇可是我姆妈一手指定的,镇东头大法师王九生家的七小姐,名叫凤仙。这可是W镇上远近闻名的小美人胚,一双柳叶眉下长着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櫻桃小口上方映衬着淡淡的红晕,不用涂脂抹粉照样光彩照人,人称“七仙女”。
虽说我才六岁,根本不知道男女之事,然而结婚过家家的游戏却在孩童中常常玩,今后若能有一个漂亮小妞跟在自己的身后,显摆威风一番,那倒也是一桩十分惬意的事。想到此,我不由得咽了口快流下来的口水。
“少爷!”这熟悉的声音,不用问是我家贴身听差包天发出的,“要过桥了,请少爷下马。”
“过桥?”我这才如梦初醒,睁开惺忪的双眼,果然从凤仙家回镇上的最后一座小桥到了。
这是一座只有碗口那么大粗的树架设在两岸的“桥”,两边没有栏杆,我是个旱鸭子,一走到这样的“桥”上不由得双腿直打哆嗦,然而这又是通往镇上的必经之路,非走不可。
包天这个听差早已看透了我的胆怯,他让轿夫抬着凤仙先过“桥”,然后心领神会地背着我走到了对岸,乘机先行将我放下,在外人面前俨然并没有将我的胆怯暴露无遗,我由衷感激地看了包天几眼,不愧是我阿爸的贴身听差,够机灵的。当包天将我重新抱上马背时,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对我说了句“少爷娶我家秀莲就不用走这座‘桥’啦,那孩子可不比风仙差啊!”声音虽然不响,但是我却听得一清二楚。 包秀莲是包天的女儿,与我一般大小,也许是包拯家后裔的缘故吧,皮肤长得黑里透红,说话做事风风火火的,人称“小辣椒”,尤其是她那小蛮腰,可是善舞的高手。然而,我可不喜欢吃辣的。
正当我们这支迎亲队伍快到镇上时,我阿爸的迎亲队伍也自西往东与我们在w镇相逢。
但见我阿爸颜根发着一身染有花纹的外褂和裙的日本和服,神态自若地骑着一匹高头黑色骏马,他身后有一群也是身穿印有“武”字字样和服的男子,他们个个梳着一种名叫“唐轮”的发型。唐轮是日本镰仓、室町时期年轻的武士及幼儿梳的一种发型。从桃山时代至江户时代曾在社会上大为流行。唐轮也是年轻的歌舞伎表演者的发型。由于这种发型最初十分简单、朴素.后来逐渐向复杂型发展,称“兵发髻”。再往后是一顶双人轿子,不用问那轿子里坐的必定是我的二妈无疑。
对了,我阿爸娶的二姨太可是日本人,名叫岗崎美慧子,她可是驻N县日军联队长岗崎一郎大佐的亲妹妹。
一大一小两股人马汇合在一起,一左一右排成行,向着镇南“颜氏府邸”前行。
颜氏府邸门口张灯结彩,鞭炮齐鸣。人们鱼贯而人,有让挑夫担着箱子那样沉甸甸贺礼的,有抬着全猪全羊全牛的,有……老太爷颜土根笑容可掬地站在门口招呼着亲朋好友。大管家包金也就是包天的父亲,在一旁张罗着接纳送礼大军,并一再念叨收到的礼物。
府邸大门两旁的一对石狮子怒目圆睁,那石狮子旁分别站着四位荷枪实弹的日军兵士和皇协军士兵,他们的脸上可没有任何表情,仿佛这热闹的婚礼场面与自己格格不入。
阿爸从轿子里请出了二姨太岗崎美慧子,说真的这也可算是一位标致的东方美人,她着以黑色为底色,染有五个花纹,在和服前身下摆两端印有图案的叫“黑留袖”和服礼服,脚穿木屐,走起路来吱吱作响。
听爷爷说当年吴王夫差得到越国进献的美女西施,命人造了一条“响屐廊”,即在雕梁画栋的长廊之下挖坑,埋下成排陶缸,再在上面铺设一层有弹性的木板,让身系小铜铃佩带种种宝玉饰品衣裙,脚著精巧木屐的西施于廊中翩翩起舞,让长廊发出琴瑟般的节奏,与清脆的铃声、玉佩声共鸣,伴随着西施优美舞姿,使夫差为之倾倒。宋代王禹称《游灵岩山。响屐廊》诗云:
廊坏空留响屐名,为因西施绕廊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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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学东是我的同门师弟,年龄相差较大,所以当年在校园內没有什么交集,后来在一家媒体共过事,但不久,他便另谋高就,去了一家公司,成为白领。由于共事时间不长,所以对这位师弟的印象寡淡近似于无。
事有凑巧,也是因为工作的机缘,我与西装革履的他又坐在一起聊天,才知这几年他在公司任职,却一直在业余时间写作,而且是写小说,这让我有几分意外,并有几分感动。说实在的,读中文系的,有几个没有或大或小的写作抱负?但在熙熙攘攘的当下社会,或追名逐利,或为稻粱谋,来来往往,忙忙碌碌,又有几个能够坚持的?这年头,年轻人工作之余的闲暇时光本已不多,各种诱惑也多,能够静下心来写作,实属不易,况且不是为了鬻文度日,动力何在?他说,这是因为兴趣。
兴趣,确实是很好的理由和动力,但几十万字的小说不是一蹴而就一挥而成的,按王朔的说法,得一个字一个字“码”起来。那天聊天,范学东说他正在写一部长篇小说,名字叫《娃亲》(注:出版时改书名为《娃娃亲》)。时隔半年吧,他告诉我,小说写成了,并将电子版发进了我的邮箱,说这部小说和以前的几部小说一样,是先在网上的“榕树下”连载的,并打算集结出版纸质版本。所以,我面对小说的电子文本,并不能说“先睹为快”,但还是为范学东的写作成就而一“快”。
坦率地说,范学东显然还不是一个专业而成熟的作家,这部小说也算不上一部很优秀的作品,也有许多可指摘的地方,但我还是注意到作者在故事中所隐含的寓意和情怀。小说以大约的半个世纪的中国现代历史为背景,或者说是作者搭建的一个舞台上,上演了一个家族三代人的一个轮回,以土地奠定家族基业,继而离开土地进城,最终又回到了那一块土地上.这是中国很多家族的变迁史,或许就是作者自己家族的变迁史?我不敢说这是一部历史小说,按时下中国电视剧的分类,可以叫做“年代”小说。文字通俗平实,叙述脉络清晰,读起来十分流畅,其间夹杂着寻宝的故事,有时竟有些恍惚起来,这是一部电视连续剧的节奏?或许在大众传媒盛行的时代,各种艺术都难免“独善其身”,多多少少会受到其他姐妹艺术的熏染,小说的篇章结构受到网络连载的局限(局限往往成为一种特点,此所谓艺术辩证法),每每设置悬念戛然而止,“且听下回分解”。
我对作者把关注点聚焦于这段历史也是有点感慨的。作者的这种情结、这种情怀来自哪里?来自对自己家族兴衰的缅怀?来自对这段跌宕起伏的历史变迁的感悟?我是谁?从哪里来?到哪里去?是哲学的拷问,也是一个生命个体的自我觉悟,寻找并记录其中的轨迹,便能还原成一部活的历史。近来,电视媒体上也开始出现一些讲述家族式的节目,先有NBC的《你以为你是谁>>,后有中国的《客从何处来》,回顾自己的历史,面对自己的历史,认清自己的历史,感悟自己的历史,是我们应该时常进行的一种精神活动,而这样的作品,其功能之一,就是激发我们的这种精神活动,触动撩拨我们內在的那根“心弦”。
作为一位业余写作的作者,范学东显然是也应该是勤奋的,他自称“闻呜轩主”,当是取意于“闻鸡起舞”之典以自勉,他显然不会停下来,就此,我祝他笔耕不辍,更有新作问世,更上层楼,我等也“且听下回分解”。
是为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