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晓策主编的《风雅济南》是一本描写济南的散文集。它把我们这一代人对济南的风貌、回忆、情怀、议论不拘一格地抒写出来，在眷恋和向往中，留下了20世纪和21世纪之交的这个时期济南的容貌、气质和体温。它的作者是全国知名的作家和久居济南的文人。名家荟萃，文联今古，笔走山河。本书不仅在济南文学史上，而且会在将来的济南历史文化史上，留下辉煌灿烂的一页。

任晓策主编的《风雅济南》以散文形式讴歌济南（市中区为主）的山水、风物人情，反映了济南市的新变化，新气象，颂扬了在党的领导下，济南市中区人民团结一致、共谋发展，以自己的实际行动共圆中国梦的伟大实践。

序言

上编

 徜徉泉城

 济南：泉水与垂杨

 济南旧颜

 济南的旧影新梦

 与辛稼轩、李清照一起喝茶

 大明湖之恋

 在济南，历史就是喷泉

 泰山之下血未止

 涌泉颂

 把栏杆拍遍

 巴斯温泉与济南名泉

 重识济南

 秋的济南：风月无边

 济南的性格

 泉水杨柳荷花

 济南赋

 英雄山上四季树

 风雅济南

 贤良的济南

 济南四季

 济南山水辞

 他乡即故乡

 挂在嘴边的文化“活化石”

 诗意济南

 忠义济南

 风雅与市俗

下编

 登英雄山

 蔡公时的意义

 济南大观园忆

 宏济堂的锡壶

 漫步济南回民小区

 我家住过的老房子

 七里山的雪

 滋养一座城市的盛宴

 我在济南府找到了“东方商人”

 济南的这个女子

 泉声山林中的养育

 欢乐谷

 马鞍山路，请接受我的致敬

 趵突泉畔的随想

 到林汲泉去喝茶

 青龙山上白鹭飞

 小巷故事

 马武寨秋思

 魅力市中的N种表情

 唇齿之间老商埠

 八一立交桥寄怀

 生命之灯

 那些年商埠的摩登与时尚

 郎茂山居记

 在小广寒，慢慢品味旧时光

 曲水亭之夜

 来或不来，我都在济南等你

 走，中山公园淘书去

 梦回海棠院

 抚今怀古钦英风

 使一个人生命更有光辉

 玉函山的彼岸

 在古村落，阅读乡愁

 小广寒的老电影

 锦缠沟畔的祖孙名士

 德华银行：历史尘落一粒金

 巅峰之憾

 舌尖上的万紫巷

徜徉泉城

济南，又叫泉城，这是一个既灵韵又秀丽的雅称。

在中国广袤的大地上，地下水丰盛处甚多，排行天下第几的名泉，为数也不少。但被称为泉城者，独有济南。这座古城，泉之多，之盛，之名扬海内，之美不胜收，也是众望所归，堪当此荣。泉，是济南人的骄傲；泉，也是济南这座城市的象征。徜徉泉城，品泉，便是第一要务。

上个世纪50年代初，我曾在济南友人家小住，在他陪伴下，游览了泉城之泉，欣赏了涌泉之美。那一眼眼泉，其实就是一首首绝妙好诗。诗，是可以读完的，泉，却无穷无尽，那是一首永远也读不完的诗。诗要一读再读，才能每读每新，才能读出这首诗的内涵；泉也要一品再品，多品多尝，才能识得这眼泉的真谛。

那时，我的落脚处，是离商埠不远的一条狭窄短巷里的小院。院不大，豆棚瓜架旁边，竞也有一眼细泉，细到什么程度呢？只有在一潭冷冽的水中，凝神专注，才能看到夹着碎微气泡的水流，如练般游动而去，而且到了夜静时，甚至能够谛听到她的汩汩流响，证明她是一眼活泉。活泉，就是不竭之水了。不竭，意味着生生不息，意味着永续的生命力，意味着希望和未来，意味着这个世界就像一首古诗所云“问渠哪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那样的跃动不停。我真羡慕那位与我一起从朝鲜战场返回的战友．一户再普通不过的平常人家，居然拥有这一份从地底下涌出来的甘泉。

他告诉我，他家的这眼泉有年头了，还是他爷爷当年刨地种菜时发现的，后来才围着这眼细泉盖起院子。他说，左邻右舍，差不多每家都有一眼泉，真应了清人刘鹗的《老残游记》里所讲“家家泉水，户户垂杨”那样的济南特色。战友说，他家的泉，不算怎么景气，朝枯暮荣，到了夜里，才显得生机盎然。我还记得，在他家做客的日子里，入夜以后，听着小潭里的叮咚泉水，与这家人拉家常。然后，躺在床上，摇着蒲扇，在顺风而来的老车站大钟伴鸣声中，怡然入梦。

中国大多数的识字人，都是从《老残游记》这部小说中，得知济南这座泉城的。其实，我战友的父亲，一位教语文的中学老师说，早在北魏时期，郦道元就在其著作《水经注》中介绍了济南地下涌泉的风光特色。那些天里，我在战友的陪同下，走街串巷，寻湖问泉，踏山访寺，欣赏秋色。济南这座得天独厚的城市，到底拥有多少泉呢？老爷子回答很干脆：“七十二。”他儿子不以为然，应该更多。教书先生以一种毋庸置疑的口吻说，有一首清人的诗，诗题为《客有询济南风景者》的，七绝四句，这样写的：“湖边山乱柳毵毵，是处桃花雨半含，七十二泉新涨暖，可怜只说似江南。”我那战友反嘲他爹，你别本本主义了，做过调查的，至少有一百多处。我问，包括你们家这眼细泉吗？老爷子乐了，要那样算，一千处也下不来，否则怎么能说上“家家泉水”呢？到底泉城有多少泉，迄无定论，大家一笑了之。也还是上个世纪50年代的后期，运交华盖的我，被下放劳动改造。1958年的秋天，终于获准回北京探亲，很不幸，恰值黄河汛灾，津浦路中断，被截在了济南车站。那时的我，狼狈加之穷困，实在不好意思去叨扰朋友，但两只脚却向着那狭窄短巷的小院走去。到达我战友家时，门是开着的，我正犹豫该不该迈过门槛，做一个不速之客呢，还是不要窘态毕露，免得给主人造成麻烦而逊退为好？正在迟疑时，老爷子从里屋跑出来，一把拉住我，他说，我看到人影一闪，像你，果然是你。

我问我的战友，他说，修路抢险去了，他是铁路人。既然这样，我就告辞欲走，谁知老伯脸一板，这是什么话，他不在，我在。接下来的话，把我真正地感动了，老人说，他是我的孩子，你是他的朋友，也就等于我的孩子，这门为你开，这家等你来。

说罢，他端来一个大洗脸盆，蹲在那眼细泉边，舀满一盆泉水。洗洗吧，看看你这一路风尘。到底是语文老师啊，风尘二字，用得多么准确啊。从他的恳切话语，从他的悲悯眼神，说明他相信我，一如既往。当我将脸埋在这盆澄澈清冽的泉水中时，我突然悟到古代哲人的那句话“上善若水”蕴涵的深义了。这泉，洗涤灵魂；这水，清心明目。济南的泉啊，济南的水，真是上天的礼物啊！

地下水，需汲取者，曰井；自涌出者，曰泉。井的态度，是索取与给予；泉的精神，是奉献与无私。这似乎也成为泉城人天性禀赋的一个部分。

P3－5

这是一本描写济南的散文集。它把我们这一代人对济南的风貌、回忆、情怀、议论不拘一格地抒写出来，在眷恋和向往中，留下了20世纪和21世纪之交的这个时期济南的容貌、气质和体温。它的作者是全国知名的作家和久居济南的文人。名家荟萃，文联今古，笔走山河。中共济南市中区委宣传部、市中区文联组织作家创作并编辑这样一部书，显示了强烈的文化自信心和城市自豪感，卓有远见，功德无量。我觉得，这其中的某些作品，正如当年老舍、艾芜写济南的散文一般，不仅在济南文学史上，而且会在将来的济南历史文化史上，留下辉煌灿烂的一页吧。

济南是一座历史文化名城，我们现在知道的最早的济南文学作品大约是距今3000多年前的《诗经》小雅中的《大东》一诗。这是当时谭国（遗址属现在的济南市区）一位大夫写的一首反抗暴政的讽刺诗，艺术上已经相当成熟。当我们今天读到“有冽沈泉，无浸获薪”（“泉水横流清又冷，砍下柴来莫被浸”）、“东有启明，西有长庚”（金星在东叫启明，金星在西叫长庚”）的诗句时，会从心底对久远祖先筚路蓝缕开创家国的艰辛做绵绵无尽的想象和感喟。

济南还是一座锁钥之城。她北倚黄河，南枕泰山，山河带砺，系邦国之强固；东连大海，西走中原，海陆都会，据华夏之要冲。杨柳荷花泉水的清柔，儒家倡扬涵蓄的仁爱，《声声慢》（李清照）或《永遇乐》（辛弃疾）的旋律，都使她介于北雄南秀之间，刚柔相济。这座城市规模不大不小，气派不土不洋，她沉稳、风雅、醇厚，秉持中庸，传统文化和现代文明在这里水乳交融、称兄道弟地亲如一家。

济南就是这样一座城市，让我们依归，眷恋，一往情深。这本书里的每一篇文章，都是一道风景，一个意境，或雄浑，或旷达，或典雅，或纤秾……要把这些内容、风格各异的散文，做一些归纳概括是困难的。但为方便介绍，我们只好大致上把它分作四类：

一类是综合写济南的。《风雅济南》（侯琪）、《贤良的济南》（路也）、《在济南，历史就是喷泉》（李洱）、《济南的旧影新梦》（邱华栋）、《重识济南》（张清华）是其中的代表。作者满含深情，浓墨重彩、如数家珍地把济南的历史、文化、景致、著名的人物写得绵绵不绝，款款殷殷。既有“此亭古”，又有“名士多”，让人目不暇接，让人浮想联翩。风雅济南，实在是对济南的城市性格的一个最准确、最精妙的概括，看看侯琪的这篇文章自会明了。我特别欣赏路也的文字，雅致潇洒，活泼而富有情趣，在大格局中举重若轻。

其次是着重写济南景色的。这里有《济南四季》《济南：泉水与垂杨》《巴斯温泉与济南名泉》《济南山水辞》《趵突泉畔的随想》等。作者大都是济南的名士，他们熟悉这块土地，深谙此地的民情。在他们笔下，风景、历史和感情是无缝的对接。简墨把济南的四季抒写得如火如荼，王方晨将济南的山水描绘得如诗如画，张炜偏爱济南的泉水垂杨、戏曲皮影，荣斌歌颂趵突泉的喷涌超过庐山的瀑布、钱塘江的潮水，戴永夏是济南风景不疲倦的歌者，韩小蕙则呼吁抓紧时间建一座泉水博物馆“恃泉傲世”。

第三类主要是写济南的历史人物的。好多都不是泛泛地写，是仔细地写；不是客观地写，是动情地写，泪满衣襟地隔空呼唤，追宗认祖地酹酒祭悼。悲辛蕴藉，沉重感人。这里有英雄山上的革命烈士，有祖籍山东的抗倭英雄戚继光，甲午殉国的左宝贵，抗日名将宋哲元、赵登禹、张自忠，有五三惨案在济南取义成仁的蔡公时，有大义凛然的硬骨头铁铉，有侠肝义胆的好汉秦琼，有风华绝代的诗人李清照．有明代“历下三绝”的李攀龙、边贡和刘天民……叶兆言在《蔡公时的意义》中指出：五三惨案“彻底颠覆了中日关系”，“蔡公时的惨死是野蛮时代的一个见证”．“他的死不只是中国民族的耻辱，也是日本民族的耻辱，同时是‘正派人难以想象的’全人类的耻辱”。叶先生的话说得很平静，但我们济南人会永远铭记在心。蒋蓝的《泰山之下血未止》以国民党元老于右任的诗句作标题，满含悲愤地从铁铉惨死写到蔡公时就义，旁及石达开被凌迟，和义猫、义马的忠心救主……一腔热血，阵阵悲风，正气慷慨，扑面而来。山东民间历来有重义轻利、重然诺、敢担当、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传统，喜欢打抱不平的英雄和斩头沥血的好汉。从田横到武松，家喻户晓。

再一类便是对于济南市井民俗、古迹、街道、曾经过往的、儿时的回忆。这些文章带着深沉的情感、生动的细节、或浓或淡的乡愁，有着很强的个人色彩。马瑞芳漫步济南回民小区，李贯通巡检英雄山文化市场，左建明难忘七里山的雪，苗长水回忆趵突泉的老房子，赵林云感受曲水亭，逢金一情寄馆驿街，娃子梦回海棠院，王文写真杆石桥，严民神游盛唐巷，魏新信步郎茂山，刘玉民祝福欢乐谷，尹艺茂回味老商埠，韦辛夷寄怀八一立交桥，陈忠、筒默不约而同地追踪小广寒，侯林请大家到林汲泉喝茶，郑连根要带我们去玉函山追问生死解脱灵魂，窦洪涛追溯北洋大戏院悠久历史的一句“来或不来，我都在济南等你”让我们默默无言……36年前，出差济南的肖复兴难忘大观园剧场上演的话剧《秋海棠》；60年前，落难的李国文被一位济南长者留宿：“当我将脸埋在这盆澄澈清冽的泉水中时，我突然悟到古代哲人的那句‘上善若水’蕴涵的深意了。这泉，洗涤灵魂；这水，清心明目。济南的泉啊，济南的水，真是上天的礼物啊！”在这些回忆中，还频频出现老舍、胡适、闻一多、沈从文、傅斯年、梁实秋等现代作家的名字。很多人都记得，84年前的这个秋天，诗人徐志摩遇难于济南开山，但恐怕很少人知道，卞之琳那首堪称经典的《断章》，就是80年前在济南杆石桥写成的（见王文《抚今怀古钦英风》）。

正如东西在他的《济南旧颜》中所说的那样：“他们的身体喜欢住在新建的高楼大厦，享受现代化的种种便利，心灵却要飞向古老的街道寻找诗意。”这个意思，200年前的王初桐就说过，“余据历下城，乃心在林壑”（他说的“林壑”就是现在的南部山区呀）。高楼建了，最终会倒；马路修了，最后会坏。所以老子主张无为。然而，人类的感情依托、精神家园永远是不安分的，它静谧在心灵深处，不能无为，并且会打着烙印一代一代传承下去，凝成文化，写成历史，“史是一国一城不可止息的命脉，不可移除的根基；史是一国一城凝聚力和传承创新的源泉，是不可磨灭的文化记忆”（李贯通《滋养一座城市的盛宴》）。我们今天编辑这本记叙济南的书，就是要把我们这一代人对济南的记忆和感受融入后代的生命中，积淀在文化里。

我们都是济南这块土地上的匆匆过客。从大的时空而言，不过须臾一瞬，微不足道；从小的遭际而言，却独特新颖，谁也不能替代。因而我们便想给这座城市留下一点我们的脚印。据候林先生多年搜集研究，迄今我们能够看到的前人仅写济南泉水的诗篇就近三千首，散文恐怕也不在少数了，且有些已经失传。想想我们的先人对这方土地的热爱和歌咏，我们就心怀感恩。700多年前，那位写过“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的诗人元好问，游历济南时又慷慨地写道：“羡煞济南山水好”，“有心长作济南人”。我们感激这位山西人，感谢一切热爱济南的人！

2015年11月1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