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纪凉等人都去女生寝室玩了,麦言找出信纸,打算给易暖回信。麦言的家在瓷央五十里外一个叫太宝的小城里,那城市比瓷央还要小一些。麦言从小到大只在七岁的时候随父亲去过省城参加过一场亲戚的婚宴,之后除了陪姐姐参加的那场音乐节,便再也没有去过任何一个离家超过五十里的地方。这次来瓷央学吉他,父母除了怕这个行业没前程之外,还有一层顾虑就是担心麦言没有在外生活的经验,怕他遇到危险和困难。
麦言在信里说自己就要去洛阳了,要坐汽车去,也许会途经易暖所在的城市,会在易暖所在的城市的汽车站停上几十分钟。麦言说他会下车看看易暖生活的城市是什么模样的,麦言还给易暖介绍了他们的乐队和他新交的几个朋友。
麦言没有用手机,不是没有,是嫌麻烦。他知道用了手机之后,父母就会隔三岔五地打电话来,说一些不痛不痒的关怀的话。他是想独立生活的,再加上他也没有什么需要用电话联系的朋友。那些在远方的陌生人,写写信,或者在网上聊聊天就好了。一旦听到了对方的声音,接下来的事情就很难控制了。不过这只是麦言平时的想法,他把易暖的电话号码记在本子上,偶尔心血来潮了,他还是想到易暖生活的城市见见易暖。他幻想过很多次,自己独自一人一声不响地跑到易暖家的楼下,给易暖打电话约她出来的情景。不过只是幻想一下,是否和易暖更进一步接触,他始终是有些矛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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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麦言写好信,到外面找到邮局寄出再回来,已经是傍晚了,纪凉他们在打篮球,校长陪着他们打,二对二。看到麦言回来了,校长就退出来让麦言加入,自己当起了裁判。
许多年后麦言回忆起这段短暂的生活,感到无比美好,那是他的最后一段校园时光,最后一段没有压力、没有约束的生活。有的就只是音乐和梦想、朦胧的爱情和单纯的伙伴。但是在经历的时候,麦言常常会感到乏味。学一首再简单不过的儿歌都要花上几周的时间,一天只能练好一句歌词,再美的歌,当你不断地重复练习,还总是会出错的时候,就难免会觉得烦躁,会对歌曲本身产生厌倦,会怀疑起自己的天赋。
瓷央艺术学校门口是11路公交车的始发站,到了周末,麦言和纪凉等人就会坐上这趟车,晃悠十多站,在城中心下车,步行几百米就能到李条开的酒吧楼下。酒吧在四楼,一楼、二楼、三楼是一家饭店。
酒吧是晚上营业,白天就空着,因为学校里的音响设备太差,赵茶就找李条拿了酒吧的钥匙,在酒吧里练吉他。纪凉和麦言用的都是木吉他,有没有音响设备对他们都没有影响,所以即便跟着赵茶去酒吧,他们俩也只是去看看,偶尔拿赵茶和韩越升的电吉他试试手,或者学学效果器的用法。 李条的老婆叫张露,是个舞蹈老师,生孩子之前,她白天会在酒吧里教一些学生,生了孩子之后就忙着带孩子了。偶尔有学生来,她也只是指点一下,做一些简单的示范。除了一个叫尼西的女生,其他的学生基本上都很少来了。
有一次赵茶他们刚到酒吧,尼西就来了。音响设备只有一套,尼西练舞的话,赵茶他们就没办法练吉他了。尼西不想因为她一个人耽误人家三四个人,所以待了一会儿就要走。
尼西是个美女,身材一流,眼睛大大的,有点像蔡依林,纪凉看到她就像斋戒了几个月的人看到肉了一样,怎么舍得放她走?在纪凉的示意下,麦言等人把场地腾了出来,让尼西跳舞。
“这姑娘身材真好,跳起舞来就更好看了。”麦言对身边的韩越升说。
“那是你没看过张露跳舞,那才叫好看、迷人,看到过张露跳舞的男人都会嫉妒我们老师的。”韩越升一副见过大世面的样子。
尼西跳了两支舞之后,纪凉竟然扭着身子贴过去和尼西共舞起来,麦言不想看了,就起身离开了酒吧,刚到楼下,就发现赵茶和韩越升也跟了出来。
赵茶谎“我看他们俩有戏啊,我们就不当电灯泡了,走,上网去。”
几十米外就是一家网吧,赵茶和韩越升玩起了游戏,麦言只是登录了QQ,无聊地翻看着论坛上的帖子。身在网吧,麦言的思绪却还停留在酒吧里,他忍不住想,接下来,纪凉和会尼西发生什么事呢?
回学校之前,麦言去取了父亲和姐姐打来的钱,一是要准备去洛阳买吉他了,二是要买一箱速食食品放在寝室里。艺校食堂的饭太难吃了,没有油水也就罢了,还常常会从中吃到小石子、头发和小虫子。
在麦言的带领下,赵茶和韩越升也各自买了一箱方便面,于是有很长一段时间,他们的寝室里都是那种闻着让人反胃的方便面的味道。
纪凉一直到晚上才回寝室,看他一脸得意的样子,不用猜也知道后面的事情。
纪凉说他吻了尼西,说尼西的嘴巴凉凉的甜甜的,亲她的时候很像在亲一块薄荷糖。麦言从来没有亲过女孩子,手都没有牵过——姐姐麦佳除外。
在原来的普通中学上学的时候,也有很多人追麦言,只是他觉得爱情是件很奇怪的事情,所以一直也没有接受谁。现在看到纪凉和尼西的事情,他心里又升起了一股子落寞感。趁别人不注意,他从包里摸出了笛子,藏在袖子里,爬到楼顶,吹了起来。
这本是他已经想要丢弃的乐器,因为向往的东西太遥远,因为身边的人太优秀,于是又被他捡了起来。
每天早上,在麦言等人还在睡觉的时候,对面那栋楼住着的学戏的女生就已经洗漱完毕开始吊嗓子了。在“咦咦咦”“啊啊啊”和各种豫剧唱腔中,麦言和纪凉等人相继醒来,为了表示抗议,他们会在这边把吉他通上电,弹起黑豹乐队的《无地自容》,麦言和纪凉虽然不会弹,但还是能吼几句的。每次声音被对面的女生压过的时候,麦言就想赶紧去买一把电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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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放下,万般自在
记得开始计划写这本书的时候,我还在眉山,等到真正动笔的时候,我已经到了成都。如今完稿并且定稿,我却在长沙。一路颠沛流离,故事也写得曲曲折折。
想起在眉山的时候,每天除了陪女朋友之外,剩下的时间都在写小说。那时候没有什么钱,但是过得很快乐。那时候我们常常靠廉价的水果解饿,吃得最多的就是橘子和橙子了,现在回忆起来,嘴里还有一股酸酸的味道。
在酸酸甜甜的味道里,我写着搞笑的小说,心里却一直在想,什么时候能够写一本悲伤的小说就好了。因为生活中毕竟不只是快乐,总是笑啊笑啊,多少显得有些虚假。
怀着这样的想法,从春天一直到冬天,终于有一天,因为一些小事,女朋友和我发生了争执,我想不开,就坐在阳台上发呆。成都的冬天虽然不冷,可因为那天穿着单薄的衣服,生着闷气也不想回房间穿棉袄,轻风一吹,我就冻得发抖了。在清冷的风里,小说的开场一幕跳进了我的脑海里。
然后便忘了所有不愉快,奋笔疾书,写了一万多字。本想着可以像凯鲁亚克写《在路上》那样一口气写完的,结果接连遇到一些不靠谱的人和事,导致几次不得不在写到兴起时中断。这样断断续续,一写就是两年。
在创作过程中因为那些不靠谱的人和事,我曾经想过去争,去理论,可惜无济于事。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最终摆在我面前的,只有忍耐或者离开这两条路。
说实话离开了我还真不知道该干什么,从十四岁退学到现在,我没有干过一份正经的工作,唯一的正经事,大概就是写小说了。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方式,一旦让我彻底放下,我还真不知道自己能否适应。
于是便忍耐了下来,并且安慰自己说,没有哪个圈子是干净的。此刻我嫌写作圈混乱,争名夺利,为了利益出卖朋友的人比比皆是,只是因为我没有处于更乱的圈子而已。
最近和一个比我年少的朋友聊天,他说,我羡慕你,你已经有了名气,有了作品,我却只有自信心。我说我也羡慕你,有所失必有所得,我曾经也像你一样除了满满的自信一无所有,现在我有了当年我想要的东西,却因为看到了太多肮脏不堪的事情,而对曾经憧憬的一切失去了信心,失去了激情和朝气。
年少的信心和成熟后的成就,哪一样更好,我无法判断,只能说,得不到的东西就是自己觉得好的。就像这本书里的主人公,他一直拥有很多很好的东西,比如爱情,比如青春,可是在他看来那些爱情一点价值都没有,可以像一次性塑料袋一样用过就随意丢弃。结果他必然会在失去的时候追悔莫及,可等到他再一次得到,他还是学不会珍惜,直到美好的青春年华全部被挥霍掉。所谓的没心没肺,大概就是说这种人的吧。
我在小说里用到了很多现实里的场景,还有一些和我接近的经历,也许有人会往我身上联想,但是说实话,除了主人公身上颓废的气质,其他的地方,我和他还真是截然不同,我甚至有点讨厌他这样的人。
倒是我2009年出的那本《谁的青春伴我同行》,里面有一半是我的真实经历,不过小说毕竟是小说,加入了想象之后,就像在米汤里放了盐一样,虽然看过去还是雪白的汤水,可味道,肯定已经大变了。
我喜欢写小人物,写反面人物,写坏人,写他们为什么变坏。我把我的想法讲给我的朋友听,他们一致反对,我试着向他们解释,可不管怎么说,在他们看来都有些不可理喻。比如我接下来想写秦桧这个人,他发明了宋体字,人们一直用到现在。但是因为害了岳飞,导致他被人唾弃到现在。可是,更应该被唾弃的,不是秦桧身后的皇帝吗?
为什么我们常常去恨一把杀人的刀,而忽略了那个持刀的人?恨捕蝉的螳螂,却不去理睬后面的黄雀呢?
我常常会因为这些问题把自己搞得很郁闷,觉得自己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觉得没有人理解自己,觉得自己也许真是有些不可理喻。
这个时候我一般会选择去下象棋,因为很少有人能下得过我,赢上几盘,心情就好起来了。这篇后记,就写到这里吧。搁笔之前,再次感谢为这本书的出版付出过努力的朋友,感谢一路走来陪伴我的朋友们。
——马叛
《我的世界已坠入爱河》——生和死都是瞬间的事情,爱与不爱也一样
2011年春天的时候我写了这本书,转眼五年过去了,因为用了新笔名,所以考虑再版过去的书,我首先就想到了这本。
这本书第一次出版的时候,书名没有这么深情,时过境迁,已经不复当年的心境,重新修订的时候,我就把书名改成了《我的世界已坠入爱河》。这本来应该是我的散文集的书名,结果散文集上市的时候,书名改成了《我不愿平平淡淡将就》。很多时候,作者只能对小说负责,而小说和书常常是两码事,写作是热爱,出版却是商业行为,如何包装如何打造,甚至内容上都要由出版方及其合作伙伴来定夺。
我写书很快,经常有人来请教写作秘诀,不熟悉的,我都以我责编“颜值”太高所以写得快而搪塞,虽然是搪塞,却不是谎言,不信可以去搜“ONE·一个”APP上我的责编金子棋,或者搜《爱情纪念馆》的责编艾晨,都是倾国倾城的女子,她们催稿时,我不快点写会觉得寝食难安。
熟悉点的人来问,我都会透露我的秘诀——胡思乱想。老读者都知道,我有非常丰富的成长经历,这经历加上想象,写一百本书都用不完。
试想,世间的人分为十二星座,又分为十二生肖,不同星座不同生肖的人性格又不同。
在星座和生肖之外,中国人还分为五十六个民族,三百六十种行业,现在估计都有上万种行业了,不同行业不同民族的人性格又不同,更何况世界上还有几百个国家。
形形色色的人,经历着五花八门的事情,有相当多有故事且故事很精彩的人。只要发挥想象,把不同性格的人放到一起,让他们去做一些事情,写作就不再是困难的事情,你的人物会替你说话,你只要把这个人物塑造成功了就行。
在这本书里,我塑造了一个跟我很像的人,玩音乐,离家出走,东搞西搞乱折腾。但他又不是我,他比我更无忧无虑,更豁得出去,更无所顾忌。
他具体是什么样的人,经历过什么样的事,我就不剧透了,不管怎么样,我们能在这本书里相逢,这就是缘分,为这缘分,我先干为敬。
马叛
2016年1月28日于长沙某酒馆
《我的世界已坠入爱河》,马叛最深情的一本长篇小说,启用新笔名后率先修订此书。本书讲述了:
老实木讷、甘于平凡的主人公被喜欢朋克的姐姐带去音乐节玩耍,音乐节上的见识让主人公梦想成为跟姐姐一样有追求的人。姐姐嫁到了国外离奇身死后,主人公的生活便像陀螺一样飞速旋转……
老实木讷、甘于平凡的主人公麦言被喜欢朋克的姐姐带去音乐节玩耍,音乐节上的见识让麦言想成为跟姐姐一样有追求、有梦想的人。麦言在追求梦想的道路上越走越远、越走越累,当他明白平凡之美不逊色于梦想之光的时候,一切已无法逆转。
马叛著的《我的世界已坠入爱河》是一本长篇都市爱情小说,是数十万大学生在课间传阅、让老师都不忍没收的课外书。
随书赠送【精致圣诞贺卡(2枚)+清新校园海报(1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