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中国最具影响力的报纸之一。首创中国新闻界的“冰点高度”。
冰点从诞生之日起,便怀揣真挚的新闻理想,从小人物的生存、情感与心灵出发,努力呈现大时代的浮沉与变迁,并竭力挖掘其中所蕴含的信仰与价值,给予人们以前行的勇气与力量。
无论社会怎样变幻、岁月如何更替,有一种东西是不变的、千百年来一直存活着,那就是我们从先人身上遗传下来的人性和人情。《永不抵达的列车(中国青年报冰点周刊特稿精选2010-2011)》精选出20篇冰点特稿,力图向读者传递冰点一以贯之的价值与追求,带给读者思想深处的激荡与灵魂深处的感动!本书由杜涌涛、徐百柯主编。
给沉默的大多数以温暖、勇气和力量!
在一片纷乱喧嚣中,冰点仿佛一位笃定的观察者,将目光一次次投向大变革中那些普通的小人物,注视他们被时代裹挟的命运,诉说他们微小的愿望与简单的快乐、深深的无奈与绵长的苦痛……
《永不抵达的列车(中国青年报冰点周刊特稿精选2010-2011)》精选了20篇中青报2010~2011年最具影响力的冰点特稿,共分为“伤逝”“世相”“家国”三辑。这些文章饱含深情地讲述着普通人不普通的命运,对我们的时代与社会进行着真诚、理性、温和、持久的思考,在引人入胜的同时也发人深省,对读者而言无异于一场畅快淋漓的精神洗礼。
透过《永不抵达的列车(中国青年报冰点周刊特稿精选2010-2011)》所讲述的故事,你能看到自己的同胞——那些老人、那些孩子、那些青年、那些作为社会中坚力量的沉默的大多数——在经历怎样的命运。从关注人的命运出发,冰点一直着力维护许多最基本的价值,比如悲悯、比如同情、比如宽恕、比如正义、比如自由。它让我们相信,这个社会上不是光有丛林法则;它让我们看到,在这个世界上、在我们的社会中,还有另一些没被压倒的、也不可能被吞噬的价值。本书由杜涌涛、徐百柯主编。
11月6日的徐雪寒同志百年诞辰纪念会,气氛是“最独特、最温馨的”。
在北京木樨地国宏宾馆一个简朴的会场里,原本定了50人参加,却来了70多人,甚至有人从上海连夜飞来。一位94岁的老人由孙女推着轮椅来,他没什么力气说话了,可他坚持要带着有些聋的耳朵来“听听”。
座位没有按官职排列,大家“一团一团”地挤坐在一起,81岁的吴敬琏的胳膊都快贴到旁边78岁的张卓元身上了。
会上,没人说官话、套话,没人用“伟大的”“正确的”“杰出的”这样的大词,大家都沉浸在细碎的故事里。吴敬琏扬着白眉毛,没有稿件,绘声绘色地讲了好几段故事。在场有人暗叫,吴老实在“是个讲故事的天才”,弄得自己鼻子一阵阵发酸,不得不退场抹泪。
鲁志强说,这是一场真正只谈“人”的纪念会。
关于自己的研讨会,徐雪寒一生也没经历过,尽管他可谓成就斐然。
为了成立央行,他分别和四大银行以及保险公司的负责人座谈,经过12次座谈会,才大体达成协调。最后,他和他的同事们向国务院建议:由中国人民银行承担中央银行职责。
晚年,他有过3次调任、高升去做“正职”的机会,但都放弃了,他甘于“跑龙套”。
女儿徐淮说,父亲一辈子非常低调,从不觉得自己是个“角儿”。他常跟保姆、司机说:“我们都是一样的”。
在鲁志强眼里,徐老做事,从不为“得分”,他的理想不是当官、不是当学者。若用这些衡量他,“实在亵渎了他”。
“徐老不喜欢在聚光灯下,他非常‘享受’,甚至‘自得’被人们遗忘的感觉。”鲁志强学着老人“得意”的样子,最后摆摆手说,“徐雪寒的气质是学不来的。”
在纪念会上,让很多人感动不已的是,这位“被冬眠”了20多年的老人再出山时,他的锐气丝毫没有被牢狱钝化,他反而以更大的热情投入了新生活。
1978年,他被安排到中国社科院经济研究所的《经济研究》杂志担任编辑。他很珍惜这份工作,天天挤公共汽车上下班,戴着副套袖,有时还把稿件带回家加班审阅。他总是最早到单位,打扫卫生、拿铁皮水瓶打水。有年轻人过意不去,也早来抢着打水,可总抢不过徐老。
吴敬琏回忆,徐老寡言少语,工作极其认真,竟然把自1956年创刊以来的《经济研究》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并把一批从来没有人发现的错别字一一标了出来。
1979年,《经济研究》发表了一篇论述目前中国社会主义还处于不发达阶段的文章。有领导认为这是给社会主义制度抹黑,强令编辑部组织文章批判。徐雪寒很生气,据理力争,坚持文章观点是符合客观实际的,态度极为坚决。而当时,他还没被平反。
“这么多年过去了,事实再一次证明徐雪寒是对的。”张卓元在他老旧的办公室里,大声地向记者强调。
徐雪寒的“直”在朋友圈里是出了名的。1981年,他被彻底平反,宣判无罪,并到国务院经济研究中心任常务干事。在修三峡水库的问题上,他明知自己的意见与决策层不合,但还是将自己的意见提了出来。他说这是他的责任。 他也不太懂官场的“规矩”。有一年,有个领导给当时很穷的研究中心拉来了一笔赞助,要给每个人发200元的奖金。徐雪寒知道后,一下子从沙发上跳起来,当着所有人的面,毫不留情面地说:“这些不正当的钱、肮脏的钱,我一分不要。”
他是“改革派”。对改革过程中出现的一些波折,他常常心急如焚。1987年,国家经济遇险,他发文预警:制止通货膨胀是当务之急。
他曾和一些经济学家研究“深圳特区货币”的发行问题,后来当深圳特区改革遇到一些人的质疑时,他“力挺改革”。
邓小平南方视察后,徐雪寒抱病参加了相关会议。他颤抖着说:“我等邓小平这个讲话等了3年了!”
他竭力主张及早开放和开发上海,要对上海“松绑”。他说:“上海人灵得很”“要解脱发展商品经济的束缚,使上海人的长袖能够舞起来”“着眼于祖国的统一,有必要和香港、台湾比”。这一建议引起了当时中央领导的重视,很快就被采纳。那些年里,陈国栋、胡立教、汪道涵等上海市领导来京开会,必来看他。
1995年3月18日,中国社科院经济研究所举行了一场研讨会,纪念当时并不为人熟知的顾准。由此,顾准的名字进入公众的视野,并被称为“中国六七十年代唯一一位像样的知识分子”“近五十年来中国唯一的思想家”。而这个纪念会,正是由徐雪寒和骆耕漠联合倡议召开的。
上世纪30年代,在徐雪寒和顾准认识前,胡乔木曾提醒他:“你同顾准说话时要当心!这个同志很有能力,但也有些自傲。他会掂量你的斤两。如果你没有水平,他会看不起你的。”徐雪寒说:“我不把自己当做党的领导,只做一个党的联络员,总行了吧?”结果,他和顾准谈得很好,而且成了很好的朋友。
徐雪寒的文章语言朴实,没什么数学模型,却篇篇都直指当时的经济热点。他的司机施国通不懂什么“实证研究”,只是记得,在徐老的最后10年里,这个对自己的存款从没概念的老人,总是让他推着轮椅,一趟趟地去菜市场里转,看老百姓的经济状况。
在《徐雪寒文集》的后记中,他写道:“我自己认为有一个优点,就是真实。自信每为一文,都是从‘不唯上、不唯书、要唯实’出发的。”P22-25
冰点:有温度的故事
你相信吗,在这个国家、城市和乡村每扇紧闭的门后,都有动人的故事?
我们相信。并且,这就是《中国青年报?冰点周刊》存在的理由。
一个从业3年的年轻记者在总结里写道:“冰点之于我的意义,就在这一篇篇特稿中透露出来。我得以见到并记录多种多样的世界,特别是那些人性中最难向外人表达的善、美、智慧、宽容、丑陋、痛苦,以及爱。”
而一个社龄近30年的老记者这样说:“纸媒完蛋了吗?原来去敦煌采访,一个在那儿工作了48年的老艺人领我逐个洞子地参观壁画。从他的解说中,我悟出,无论社会怎样变幻、岁月如何更替,有一种东西是不变的、千百年来一直存活着,那就是我们从先人身上遗传下来的人性和人情。现时代,生活方式、传播方式总在变,但人性和人情还是没被改变的吧?我又想起冰点在创办之初受到读者喜爱的理由,那就是打动人。在普通人不普通的命运中,展示出一种价值——善良、勇敢、坚韧、抗争、同情心、爱、创新等人类共同尊崇的优良品质。它们仍在默默地、顽强地存在和生长着,正是它们打动着读者。”
因为某些机缘,我们得以敲开一扇又一扇的门、取得信任,并让里面的人开口讲述他们的故事。
透过这些故事,你能看到自己的同胞——那些老人、那些孩子、那些青年、那些作为社会中坚力量的沉默的大多数——在经历怎样的命运。从关注人的命运出发,冰点一直着力维护许多最基本的价值,比如悲悯、比如同情、比如宽恕、比如正义、比如自由。这并不是说我们的每篇报道都会触及这些东西。不过,十多年以来,冰点的人员尽管有变动,但这套相对恒定的价值观一直都在,涉及这些价值的新闻线索对我们会特别地有吸引力。
写特稿是技术活,但新闻样态里包涵着上达于“道”的东西,所谓“明道”。道是什么?即新闻的价值观、报道的价值取向、记者的价值追求。具体到冰点而言,从大家耳熟能详的开山之作《北京最后的粪桶》起,我们就亮明了视角:关注那些被忽视、被遗忘,甚至被屏蔽的人与事。冰点,不是焦点或热点。然而,我们又是以最深的情怀去关注这些故事、以不“冰”的方式把它们传递给读者,让阅读感受不“冰”、让引发的思考不“冰”。
所以,冰点,讲的其实是有温度的故事。
曾有一位给冰点写过稿的学者对我讲:“你们要坚持下去,要知道,这种坚持是有意义的。我平时接触过一些冰点的读者,尤其是基层的朋友,他们很看重冰点带给他们的温暖。冰点让他们相信,这个社会上不是光有丛林法则。”
丛林法则是什么?就是弱肉强食、就是不择手段、就是“拼爹”、就是工具理性完全地压倒和吞噬价值理性。如果冰点提供的新闻,能让人看到在这个世界上、在我们的社会中,还有另一些没被压倒的、也不可能被吞噬的价值,那么冰点同人是可以欣慰的。
常听到一些朋友——媒体同行也好,关注我们的读者也好——提起冰点的定位时爱说:“这是办得挺好的一个栏目,经常发一些揭露社会阴暗面的东西。”实际上,这里面稍微有些误解。如果你翻看从1995年至今的冰点特稿,便会发现这个栏目的主体并不是扒粪式、揭黑式的报道,而是一种基于深切的情感关怀、命运关怀的报道。这恰恰才是冰点最大的特色。冰点当然出产过影响颇大的调查性报道,但整体的基调还是落脚在这个“冰”字上面。
话说回来,大家是觉得冰点做得不错,为了赞扬它,才以揭露性报道来为冰点定位的。在我看来,这一方面反映了在当下的传媒领域里,此类报道稀缺,而此类问题在社会上又特别严重;但从另一方面看,这是不是也正好说明了,目前更稀缺的是那种充满命运质感和生活细节的、基于人性温度的报道呢?这种报道,甚至稀缺到了大家都没有专门把它作为一种类型来加以“赞扬”的程度。
而这恰恰是冰点安身立命的、也是冰点最乐于奉献给读者的一类报道。
平面媒体最重要的优势之一在于深度。报纸能提供什么?已经越来越不是简单地向读者告知信息,而是告知其深层的真相和逻辑。这便是所谓的“深度报道”。揭露真相毫无疑问是深度报道的职责。而同时,从城市和乡村的那些门后面寻找动人的故事,并从中萃取我们这个时代的经典意象、阐释这个时代的演进逻辑,则展示了深度报道迷人的另一面。《冰点周刊》不排斥前者,但更专注于后者。
徐百柯
2012年6月
在不放弃社会“热点”与“焦点”的同时,更多地去关注尚不那么显著的人群和事物,更多地关注普通人的生存状态与想法,更多地发表一些人所未言的真知灼见。
——杜涌涛
如果冰点的新闻能让人看到社会上还有一些没有被压倒、不可能被吞噬的价值,那么作为媒体人,我们很欣慰。
——徐百柯
通过冰点特稿,我得以见到并记录多种多样的世界,特别是那些人性中最难向外人表达的善、美、智慧、宽容、丑陋、痛苦,以及爱。
——冰点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