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为著名作家张炜三年心血力作,堪称一部辉映现实意义的历史文化奇书,一部闪耀智者灵性与禅心光芒的“芳心”读物。
全书从生命欲望、男女情事谈起,辨析究竟什么才是世间的“芳心”。在作者全部的文字中,还从来没有如此迷人的、平易近人却又美丽绚烂如织锦的关于人类生存思想的表述。这表述是如此地清晰圆融,如此地朴素,如此地切近,如此地与我们的日常生活息息相关。这一段段精美讲究的文字,读来如同抚摸一颗颗珍珠、进出一间间厅堂、叹赏一幅幅绘画;又仿佛与作者一起穿越了一条时而五彩缤纷、时而刀枪剑戟、时而细语温婉、时而飞流直下的历史隧道。
《芳心似火》是著名作家张炜的一部新作,也是一部具有作家独特视角的历史文化读本。读者大可不必被作品关于人类生存处境和未来走向这一深奥的命题给吓住,因为它实际上由一串串精美流畅、饶有趣味和扣人心弦的故事与传奇组成,且每节仅是两千字的短章。
张炜是一位在文坛上活跃了30年的著名作家,著作近千万言,不乏脍炙人口的佳作,如《古船》《九月寓言》《刺猬歌》等,但似乎可以断言:在作者全部的文字中,还从来没有以如此迷人的、平易近人却又美丽绚烂如织锦的关于人类生存思想的表述!这表述是如此地清晰圆融,如此地朴素,如此地切近,如此地与我们的日常生活息息相关!这一段段散文、小说、掌故,读来如同抚摸一颗颗珍珠、进出一间间厅堂、叹赏一幅幅绘画;又仿佛与作者一起穿越了一条时而五彩缤纷、时而刀枪剑戟、时而细语温婉、时而飞流直下的历史隧道。
作者从男女情爱、日常服饰、茶与酒、京剧、中医、方言,直到历史豪杰、五千年的大国兴衰演变,不弃涓细地娓娓道来,探幽入微,究东西义理,通古今之变,读来或如坐春风,更几番醍醐灌顶!也就在这种兴味盎然的神思漫游之中,合卷后却每每有神奇的顿悟和禅意降临于心,久久萦绕不去……
全书从生命欲望、男女情事谈起,辨析究竟什么才是“芳心”。
进而讨论人对物质世界的痴迷、对长生不老的追求,发现人的一生也是一次长恋,而且我们每个人都不能超然物外。
也就在这一次次长恋中,人类于五千年来演绎了多少惊心动魄的历史大戏,原来其悲喜交加无不与那颗“芳心”丝丝相连。
究竟什么才是中国传统文化的真谛?具体到饮食男女,泛言之物质与精神、东方与西方、大物与大言、阳火与阴毒,皆可于阴阳消长平衡中一窥真实。
我们将在阅读中与作家一起寻找“芳心”的奥秘,参悟“芳心”的禅趣。现世生存的烦恼和浮躁,恐惧与憎恨,诸般不安忧愁困厄伤痛,都将包含和缓释在这深长持久的禅悟之中,最终给人以生存的勇气和无畏的直面……
张炜《芳心似火》的副标题是“兼论齐国的恣与累”,因为书中大量涉及春秋战国时期齐国的政治、经济、文化和世情民俗,为读者提供了许多新的资讯和视角。虽然齐文化经常被人们与鲁文化并称,谓之“齐鲁文化”,但是二者从起源到形态都存在着巨大的差异。为了让读者对这本书有进一步的了解,我们选载了书中涉及部分话题的内容,并希望读者能够参与对这些话题的讨论。
半岛东部原住民被称为莱夷人,他们的来路颇费猜详。考古学家认为其中的一部或大部,在更为久远的时代曾经奔走于贝加尔湖以南,直到胶东半岛这样一个极广大的地区,属于强悍的游牧民族。当年辽东半岛以南的老铁山海峡还没有发生陆沉,就是说从古登州到东北,整个这一大片水域是不存在的,那时还是通途。这些人或从南向北,或从北向南游荡,最终从严寒地带一路南下,在四季分明土地肥沃的半岛地区定居下来。新的地理环境让驾驭骏马的民族渐渐收心敛性,植桑种稻,成为精致农业的初创者。考古发掘已经不断证明,与同期相比,这里出土的陶器是天下最为精美的。他们在这里建立了莱国,最兴盛的时期地域极为辽阔,不仅囊括了现在的半岛东部,而且西达黄河、南抵泰岳,差不多与后来齐国最强盛时期的疆界吻合。
这个莱国在狄戎东进的过程中时有变故,经历了不少残酷的战争,原先与之联合的部族也发生过背叛行为,所以疆土还是一点点萎缩了,渐渐只剩下了胶东半岛部分。最危急的时候,这个国家的一批精锐还曾穿越老铁海峡北上,也许要为一个民族的大撤离做好探路的准备。当然这都是后来人根据考古的推断,只比一般的想象坐实一点罢了。
不管怎么说,莱国人比较起来还是不够安分的一类,这就不同于一般的农耕民族。他们游牧的野性潜伏在血管里,一经呼唤触动就要蹿跳出来,恢复起游走的老习惯。所以即便经过了许多代以后,当后来半岛出生的人早已忘记了先祖的来路时,血脉的力量还仍然在起作用。这就好比一个人夜里常常做一个相同的梦,梦境在醒来后总是不愿消逝,并且觉得这个未曾去过的梦境之地不知什么时候真的光顾过一样,因为那里的一切实在太熟悉了。这种情形可能就是血脉的作用,是血脉的记忆。
莱夷人的骏马后来少了,并非人人都能骑在马上,但是远行的心事却是人人都有的。翻翻史书,会发现这里有这么多的男男女女抵达了四面八方,他们当中的一部分人由于举事不凡,最终青史留名了。秦国统一中国之后,都城不再是临淄,而是远在天边的咸阳。这个西部城郭对大海边上的人而言是多么遥远和陌生,不过就像当年游走临淄一样,他们很快就不畏艰难地一路跋涉到了咸阳。他们总是像孩子一样好奇,想亲眼看一看这个政治经济中心,看看自己能否对这里施加一些影响,多多少少改变它一点什么。
结果就是齐国方士的大批西进,是齐国商贾频频出现在咸阳街头。这在当时,对于相对封闭的秦国而言是个不小的冲击。如史书所记,他们当中的不少人直接影响了秦国的政治,与当政人物多有接触,甚至和秦始皇本人取得了密切的联系,一度还让其言听计从。莱夷的这些人游走成癖,玩耍游戏的心也太重,这就与纯粹农耕立国、严刑峻法的秦国人在脾气上犯冲。所以说后来发生的焚书坑儒事件,也不能完全从政治背景上寻找原因,其中还有一些虽然微小,却不能不予以正视的问题,这就是海边的人与西部的人脾气犯冲。
不甘寂寞,生性好奇,活泼多动,同时又野心勃勃,可以说是齐国东部人的特征。这些特征后来真的影响了齐国的文化和政治,以致于可以说,齐国的政治文化观整个就是莱夷人的。看齐国从王子到大臣,一个个都是这样的风格,他们衣袖常舒,甩甩达达,像是一天到晚被海风吹拂一样。这些人虽然身居高位,言行却颇不稳重,有时冲动得很,行为常常有些夸张。比起邻居小国鲁国来,齐国显得水气太重,远没有以土为本的鲁国夯实,可以说不够庄重。齐国越来越像一个游玩的地方,而不是法纪礼仪的严整之邦。当然这是指它的后来,是从齐桓公齐威王一路下来,到了齐闵王这个时期的情状。
近代人有一个壮举,就是东北三省的开发。这是一个漫长的、艰苦卓绝的过程,很难简单加以概括。但有一个事实是难以否认的,就是无论是起初还是最后,走在前边并且人数最多的,还是齐国东部,即被古代称为东莱的这些人,具体点说就是今天胶东半岛地区的那些人。这些人在两三代以前就开始过海,最先踏上了东北阔土,然后一代代接续,使这场规模浩大的移民活动持续了整整两个多世纪。如果我们从更早的氏族血脉和文化上寻找答案,就会想到老铁海峡陆沉以前的那些故事。可以说,没有比半岛上的人再熟悉东北、再想念东北的了。那是他们的祖先曾经反复穿越的一个开阔的空间。
除了向北,再就是向东。东方的淼淼大水阻隔了跋涉,却因此而引起了更多的想象。造船业发达起来之后,东莱的渔业国内第一。可是有些连航船也难以抵达的深处,也就只有依靠幻想了。他们以为海市蜃楼只是远处场景投射在这里,更深远处必是仙地了。后来在稷下学宫名声大振的邹衍,就出生在齐国的一个贵族家庭里,他最有名的学说就是“大九州”说,提出了阴阳五行自然学说的理论模式,但又与道家有所区别。在他看来,中国只是一个“小九州”,是世界的一小部分,只占天下的八十一分之一。他到底是怎么推算出这个比例来的且不论,但其开放的宇宙观倒是令人钦佩。他认为中国之外的九州,“乃有大瀛海环其外”。这种博大和浪漫并非人人认可,比如同为齐人的刘勰在《文心雕龙》中就批评邹衍:“邹子之说,心奢而辞壮。”“心奢”与“辞壮”尽管用在这里是贬意,但实事求是地说,也算道出了齐人特别是莱国人的某些特征。
至今,走遍日本及朝鲜半岛,可以发现当地有许多人的祖先系齐国东部移民。一个游走四方的民族的确发现了不少新奇,他们边走边看,不断寻找新的机会,主要是商机,是肥沃的土地和壮丽的山河。如果有机会从政,可以管理社会和民众,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地露上一手。P39-43
历史叙述被学问家垄断的时候,趣味就没有了;而被文化商人奚落的时候,我们又将掉入黑洞之中,不知道真实在哪里。张炜是没有学者腔与商人腔的人,他给了我们一个新视角下的历史。儒雅的笔触和沉静的观照,将古老的幽魂与鲜活的人间纠缠起来。往返古今,自得玄机,向天而笑,在岁月的风尘里也画出了他自己的生命。
——孙郁(著名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