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是是西班牙大师塞万提斯划时代的巨著，是文艺复兴时期的现实主义巨作，也是世界文学史上一颗璀璨的明珠。该名著描述了一个看来是荒诞不经的骑士，但它并不仅仅是一部讽刺骑士文学的小说。它很不同于其他文学作品。从创作手法看，它本身的两重性，或者其种种强烈的对比，也许能说明这一点。主人公是个无视社会现实、日夜梦想恢复骑士道的疯癫狂人；但就像书中介绍的那样，只要不涉及骑士道，他又是非常清醒明智的，而且往往能高瞻远瞩地针砭时弊，道出了许多精微至理。

《堂吉诃德》是西班牙伟大的作家塞万提斯的代表作，也是一部脍炙人口的世界名著，是欧洲长篇小说发展史上的一座里程碑。本书一方面针砭时弊，揭露批判社会的丑恶现象，一方面赞扬除暴安良、惩恶扬善、扶贫济弱等优良品德，所有这些，都是人类共同的情感，它可以穿越时空，对每个时代、每个民族都具有永恒的价值，在相隔四个世纪之后，仍感动着每一个读者。在欧洲所有一切著名文学作品中，使严肃与滑稽、悲剧性与喜剧性、生活中的琐屑和庸俗与伟大和美丽如此水乳交融……这样的范例仅见于塞万提斯的《堂吉诃德》。

译者前言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第五章 

第六章 

第七章 

第八章 

第九章 

第十章 

第十一章 

第十二章 

第十三章 

第十四章 

第十五章 

第十六章 

第十七章 

第十八章 

第十九章 

第二十章 

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九章 

第三十章

第三十一章 

第三十二章 

第三十三章 

第三十四章 

第三十五章 

第三十六章 

第三十七章

女管家去厨房做拼盘凉菜，突然听到了那声深深的叹息，她放下锅铲，惊慌地跑到所有人在场的地方。她拥抱了一下外甥女，放声大哭。

安东尼娅想哭，免得在这种场合显得与众不同，但哭不出来，虽然嫉妒女管家的眼泪，也只能悲悲切切。一丝阴暗的想法突然掠过她的前额：为什么根本不是家里人的女管家哭得出来，而属于同一骨血的我却没有眼泪？应该哭的是我，而不是她。

其他人站了起来，不知道是去安慰外甥女，还是到堂吉诃德躺卧的房间。

尼古拉斯师傅就是这样，他是个理发师，堂吉诃德四十多年的朋友，而且粗通医术。眼前没有医生，于是他代行其职，他一步跨到前面走进房间，转眼又走了出来。他脸上那严肃的表情，还有随之庄重的摇头动作确认了结局是真的。

第一个向外甥女表示哀悼和行吻手礼的是公证人阿隆索·德马尔先生。从留的榫卯式胡须和野豌豆色的旧长袍上，一眼就可看出他是公证人。他是个脸面不讨人喜欢的老头，瘦骨嶙峋，面色犹如豆蔻。他为堂吉诃德算账和记录财产，缴税，如果在法庭打官司还要寻找律师。也就是他在三天之前，将堂吉诃德的最后意愿写成了错综复杂的合乎法律手续的文字。

德马尔先生身旁是参孙·卡拉斯科学士。如果说理发师是堂吉诃德的故交，那么学士就是他的新知，就像有人所说，昨天才认识的。

安东尼娅显然很快就挣脱了阿隆索‘德马尔先生的双臂，但一点也不急于离开学士的臂膀，学士好像想不出别的似的，翻来覆去说着那一句简短的话：

“安东尼娅太太，请节哀吧，您的舅舅已经驾鹤西去了。”

不知道他为什么那样对她说话，因为他从来没有那样称呼过她。他总是对她称“你”，不称“您”，但是据认为，他似乎觉得，在当时情景下用一用“您”的称呼，那种痛苦会减轻一些。

几分钟前，神甫先生堂佩德罗·佩雷斯阅读他的每日祈祷经时已经睡着，这时，安东尼娅的抽泣声把他惊醒了。他用肿胀的眼睛看了看四周。由于他正在诵读每日祈祷经，而且在祷告上非常准时和一丝不苟，我们据此得知，堂吉诃德是在午前祷时死去的，因为神甫的食指就停留在祈祷书的那个部分。所以他不担心这个消息；他知道，堂吉诃德在三天前忏悔时，就已经与上帝结清了账目。堂吉诃德对堂佩德罗忏悔的内容，任何人永远也无法知道，不管是西德。阿迈特还是塞万提斯，甚至任何人，因为他把不可思议事情的秘密全都埋进了地下。堂吉诃德为了他的什么罪过请求宽恕和原谅呢？愤怒之罪，高傲之罪？或许是他在忏悔时说，在他冒险生涯的最后那三个月中，没有像教会规定的那样走进神圣不可侵犯的避难所，连一次弥撒也没有听过。难道他没有在清醒时为自己在疯癫时犯下的罪过后悔？不管怎样说，他的罪过不能算多、也不能算重，因为他的忏悔很简短，只有几分钟时间；在他忏悔时，堂佩德罗只是低头看着和摇头，好像是让他的朋友明白：“不，我理解。您接着说。”因此，堂吉诃德已经死去的消息让堂佩德罗很平静，他的事情做完了。

尼古拉斯·卡尔德隆师傅站在稍远的地方，与神甫一起等着轮到他们对外甥女行吻手礼。他是理发师、放血师、兽医和养蜂人，身边没有的话还兼做医生。他还是曼却地区五个学会的通讯会员。就凭最后这一点，不用说也知道，他是位非常好的人。或许因为他本人块头硕大，脂肪肥厚，所以极力主张给病人放血。不仅如此：他与医生的意见相左(医生是反对放血的)，因此素来与他不睦，但他迟迟没有给他的朋友放血，听任肮脏的汁液积存在血里，害得病人一命呜呼，他竟自责了好几天。

胡安·塞瓦东是个仆役，两年来一直在堂吉诃德家的马棚和房舍里当小工。他首先做的就是好像知道上尉一死该由中尉接过指挥权的人那样，站到基特里娅身边，于是以他的殷勤和精于算计问女管家：

“管家，您有什么吩咐？”

女管家不太明白他说的话，也不知为了什么，打发他把羊羔赶到母羊那里去喂喂它们，再到井里去提水，因为不管怎么样，水在像那个家一样的大家庭里永远也不会多余，而饿死羊羔又像国王大驾归天一样严重。当塞瓦东提着挤奶桶正要去的时候，女管家忽然想起了最重要的事，吩咐他去找住在村子另一头的医生，因为从孩童时起，她就对强直性昏厥症和只因为像是死了而把人活活埋葬的事怕得要命。

那个家就靠基特里娅运转。这一点毫无疑义。堂吉诃德在外面过游侠骑士生活的日子里，家里像主人在家一样收庄稼，藏粮食，摘葡萄，碾面粉和榨葡萄。堂吉诃德的两次出行是在夏季，基特里娅对他说：“难道您不能挑个别的日子，别在收庄稼这个时候？”她是在暗示他可以订个别的日期出行。不用说，两次中哪一次堂吉诃德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已经到了即使想听，不想听进去的话他不听，不能听的话他也听不进的地步，因为他的头脑想的都是更加高尚的事情。

可是，基特里娅的听觉非常灵敏，她与在死者面前窃窃私语地交谈的大家相反，说话时没有压低嗓音，这倒不是因为不尊重死者，而是想证明堂吉诃德会不会醒过来，或者说，想确信他已经真地死了。

基特里娅吩咐过，她死的时候，给她眼皮里滴热蜡，然后再往一只耳朵里滴滚热的油，只有在这样之后她仍然一动不动，再把她送人墓地。她特别怕把她活活埋葬，不愿意发生在她身上的事，她更不愿意发生在堂吉诃德身上。因此她打发人去找医生，不是为了确认他已经死了，这是大家都看到的事，而是为了别到把他埋进地下两米时会醒过来。

然而在场的人中，对那个并不因为是料想之中而不令人痛苦的坏消息表现最沉痛的人，是堂吉诃德顺从的侍从桑乔·潘萨。

昨天夜晚，他远离众人，不想跟任何人说话，只是坐在门下一个矮小的水烛草凳子上，看主人会不会叫他，或者想让他干点什么。

他的脸已经变了颜色，眼睛也哭红了，嘴唇惨白，嗓子干涩。

那一夜，桑乔·潘萨想到，一切在那一生中都很奇怪，因为在他与堂吉诃德在客栈、城堡和露天度过的夜晚中，那一夜是他这个瞌睡虫白白放过，而所有或大部分夜晚都徒劳地耗过，因为思念他爱慕的杜尔西尼娅而不能安眠、辗转反侧的他的主人却安然稳睡、再也不醒的唯一一夜。

安慰了外甥女以后，神甫、理发师、公证人和学士来到桑乔·潘萨身边，领悟到他是所有人中最伤心的，对失去那个人最感到难过的。

他独自缩在一个角落，又伤心地哭起来，用外衣袖子擦着鼻涕，同时不住地摇头说着：“咱们狗屁不是，狗屁不是。”他认为，原来的主人死了必须脱帽。于是，他露出了与黝黑面子乙形成鲜明对比的白花花的半个秃顶。脱掉带风帽的衣服后，桑乔简直像换了一个人，让人认不出来了。

行过礼节性和同情性的拥抱后，众人走进了堂吉诃德死后安卧的房间。

P1-4

一

读者们比我清楚，西班牙伟大作家米格尔·德·塞万提斯·萨阿维德拉(1547-1616)的《堂吉诃德》是一部传世经典，不仅在西班牙享有顶级声誉，而且早已译成多种文字，赢得世界许多国家读者的厚爱。塞万提斯的文学地位如此之高，《堂吉诃德》的影响如此深远，以致在纪念该书出版四百周年的时候，西班牙兴起了一股堂吉诃德热潮，出版和发表了许多研究这位作家和这部作品的书籍和文章，开展了丰富多彩的纪念活动。犹如我们的《红楼梦》一样，《堂吉诃德》的价值和魅力历久不衰，而且会为越来越多的人所认识。

1922年林纾先生将《堂吉诃德》(上部)介绍到我国，也立刻引起读书界极大兴趣。从那时至今，由于作品具有的恒久魅力，国内文学界和出版界对他的关注更是有增无减。继1978年人民文学出版社推出著名作家、翻译家杨绛先生首次从西班牙语直接翻译的全译本《堂吉诃德》后，又在20世纪90年代出现了一个重译该作品的热潮。截至2007年底，至少有八个不同译本问世，形成“译者各显其能，译本争奇斗艳的繁荣局面”。与此同时，专家学者对作家的生平、创作意图和艺术手法，对作品的社会意义和美学价值做了进一步研究和探讨，提出了各自的看法。一时间注家蜂起，各抒己见，百家争鸣，好不热闹。无疑，这对广大读者深刻认识作家和作品起了很好的“导读”作用，也使这部经典作品更加深入和广泛地传播。

就在西班牙轰轰烈烈纪念《堂吉诃德》出版四百年的时候，该国当代著名作家安德烈斯·特拉彼略于2004年发表了一部同样引起人们极大兴趣的小说《堂吉诃德后传》(原文“Al morir don Quijote”，直译《堂吉诃德去世以后》)。

安德烈斯·特拉彼略1953年出生于西班牙莱昂省曼萨内达德托里欧，著作丰富，且多次获奖。他的长篇小说有《神秘轮船》《厄运》《白昼与黑夜》(获西班牙“布拉萨&哈内斯”1992年度国际奖)和《完美罪行之友》(获西班牙“纳达尔”2002年度奖)；散文集有收入了他最初十二部日记的《逝去的脚步》《穿灰色西装的经典作家》《武器与文学》《四路街之夜》《文学与内战，1936-1939》(1995年获“堂胡安·德·波旁”一等奖)，以及《塞万提斯面面观》；诗集有《传统》，《光秃秃的树枝》和《也许是个真理》(获西班牙国家评论奖)。

这里译介的《堂吉诃德后传》是怎样的一部书呢？出版该书的西班牙“Destino”出版社在2004年版本的封四页上，刊发了几段文字，摘译如下，或可引导读者进入本书的“世界”：

“四百年前开始的一个故事，至今还没有结束。这就是本书讲的故事。生活如同文学一样，在向地下扎根的同时，生出纵横交错的枝桠，构成了我们称为生活的这部丰富的、错综复杂的小说。

“堂吉诃德短暂的骑士生涯，并不像某些人可能以为的那样，在1614年10月中炎热的一天已经结束。恰恰相反。正是在那时，它开始开花结果了。首先，在与他共同生活的人们身上，那就是他的外甥女、女管家、他的朋友，甚至他的对手。其次，直到今天，在像我们一样，从他的骑士生涯中学到了几乎一切的人们身上。凡是感到了自由和反对不正义斗争召唤的人，没有一个能够不宣布自己是拉曼却那位著名乡绅的子孙。如果说堂吉诃德因疯癫而大战风车，那么我们则时刻清醒着，定要与那些风车较量一番。

“塞万提斯的作品中写了一些无足轻重的人物。但如同我们自己一样，尽管都是次要角色，他们从来没有放弃要成为自己生活，也就是自己小说中的主角。安德烈斯·特拉彼略就给我们写了所有这些人物的故事。

“《堂吉诃德后传》以跨时代的西班牙最伟大的经典作品为基点，是一部有趣、迷人的小说，必将成为当代文学的一座里程碑。”  2006年，国内出版社欲引进出版《堂吉诃德后传》一书，以此作为2007年“中国西班牙年”的一项活动，问我能否承担翻译工作。我粗看了几页，似觉不难，虽知自己才疏学浅，还是斗胆应允一试。

真是“不译不知道，一译吓一跳”。动笔之前，虽然对可能遇到的“艰难险阻”有思想准备，但这时才知道估计不足。翻译过程中，遇到两大“拦路虎”。一是故事情节。此书讲述堂吉诃德去世之后发生的故事，但牵涉到他生前三次出行游侠骑士生涯中许多事情。作为一个“搞西班牙文的”，当然知道《堂吉诃德》的故事概概和主要情节，但许多细节却是若明若暗，不甚了了。二是语言文字。本人长期在研究所工作，接触和翻译了一些政治、经济和文化方面的学术著作，出于兴趣爱好，偶尔涉猎过文学翻译，但毕竟阅历太浅，特别是对本书这种当代西班牙文学语言更觉陌生，不少地方难以确解和翻译。在这种情况下，产生了自卑心理，有时真想放弃。几经思想斗争，决定还是把“舞”跳下去，虽然戴着“手铐和脚镣”。

其实，第一方面的困难比较容易解决。在译完第一遍草稿后，回过头来“补课”，拜读杨绛先生和董燕生先生翻译出版的《堂吉诃德》。一边读，一边把与本书有关的情节、对话、场景、谚语、以及人名地名等的页码记录下来，以备检索。在以后逐次翻译中，随时查阅和参考，以求准确。

至于第二方面的困难，我庆幸接受了人民文学出版社胡真才先生的推荐，请崔维本老师答疑解惑。崔先生出版了《堂吉诃德》最新译本(中国少年儿童出版社，2007年8月)，而且翻译了安德烈斯·特拉彼略的另一部作品《塞万提斯面面观》，因而具有熟悉《堂吉诃德》思想内容和艺术手法与安德烈斯。特拉彼略语言风格的优势。再者，他治学严谨，为人谦虚。于是，我三次登门拜访，移樽就教。崔先生不仅当面口头解答，还在原著每个存疑之处逐一夹上纸条，书面解释词义，或指明要我参考《堂吉诃德》译本的章节，帮助我解决了许多疑难。值此拙译即将付梓之际，写下这段经历，对崔先生热情、耐心和无私的帮助表示由衷的感谢！

再者，翻译过程中参考了杨绛和董燕生两位翻译家的译本，直接引用了几段文字，此外，还引用了刘习良、笋季英两位翻译家所译《贝雪莱斯和西吉斯蒙达历险记》的“前言”，在此一并向他们致以诚挚的感谢！

最后，还要说两句“套话”——但我出此言，绝非“套话”。尽管在多方帮助下译稿初步成型，但本人毕竟水平有限，再加上时间紧迫，错误不当之处，敬希专家和读者批评指正，并先此致谢！

白凤森

2008年5月3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