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卫·科波菲尔(上下全译插图本)(精)》是作者狄更斯耗费心血最多,也是篇幅最长的一部作品,它是作者亲身经历、观察所得和丰富想象的伟大结晶。本书以第一人称叙述,而且其中确实带有不少自传的成分,如当童工、学速记、勤奋自学、成为作家等,均为作者的亲身经历,但这并不是自传,而是小说,我们只能说作者利用了不少自己的经历,其中有他自己的影子,而现实生活中细致观察所得和想象虚构的成分则更大。大卫·科波菲尔的种种经历,全面地描绘了十九世纪维多利亚时代英国社会的广阔画卷,展现了当时各个不同阶层的人物形象,从而表达了作者本人的人生哲学和道德理想。
《大卫·科波菲尔(上下全译插图本)(精)》被公认为狄更斯最重要的代表作,俄国大作家列夫·托尔斯泰就把《大卫·科波菲尔(上下全译插图本)(精)》誉为“一切英国小说中最好的一部”,认为它“有助于塑造健康的人格”。它也是作者的“宠儿”。在本书的序言中,作者写道:“在我所有的作品中,我最爱的是这一部。人们不难相信,对于我想象中的每个孩子,我是个溺爱的父母,从来没有人像我这样深爱着他们。不过,正如许多溺爱子女的父母一样,在我的内心最深处,我有一个最溺爱的孩子。
让人们明白本书的主人公是我而不是别人,这是本书必须做到的。我的传记就从我一来到人间时写起。我记得(正如人们告诉我的那样,而我也对其深信不疑)我是在一个星期五的夜里12点出生的。据说钟刚敲响,我也哇哇哭出了声,分秒不差哪。
我是在那么一天,又是在那么一个时辰出生的。对此我的保姆和一些大智大慧的女邻居是有个说法的。她们在我出生的前几个月起就对我投以无比关注了。她们说,我首先嘛,命不好,准多灾多难;其次,则有可以看见鬼魂的本事。她们认定这点:凡是星期五半夜后几小时内出生的婴儿都是不幸的。都具有那种禀赋,这是与生俱来的,男孩女孩都一样。
关于第一点,用不着我说什么了,因为只有我的亲身经历最足以证实那预言是否灵验。关于第二点,我只好说,要么可能是我还是个小毛头时就把那灵气用光了,反正迄今为止我还未体验到。不过,就是没那份灵气我也不会抱怨,如果别的什么人正享用这份灵气,我则衷心祝福他能终生享用。
我出生时带了一层胎膜。后来,这胎膜就以15几尼的低价在报上登广告出售。不知是当时航海的人手头紧,还是人们对这胎膜不存什么信心而宁愿穿软木救生衣,反正只有一个人报过价。这人是和证券经纪人打交道的律师,他报的价是两镑现金,不足部分则以雪梨酒抵偿。哪怕会因此失去永不溺水的风险担保,这人也不肯加一个子。最后只有撤了广告,白出了一笔广告费。说到雪梨酒,我那亲爱的可怜妈妈自己也拿酒去市场上卖呢。十年以后,这胎膜由我们当地的50个人抽彩来决定由谁购买。每个抽彩的人先出半克朗,抽中的人则出5先令来买这胎膜。当时我也在场,看到自己身体的一个部分竞如此让人处置,我心里真不好受,也窘得慌。我记得那彩是让一个挎着篮子的老太太抽中的。老太太十分不情愿地从篮子里掏出按规定应交的5先令,那全是一个个半便士的硬币,末了也还差两个半便士——虽然人们花了好长时间用了很多算术方法向她说明这点,都没产生任何效果。后来,那一带的人好久好久还记得这个了不起的事实:这老太太的确不曾被淹死,而是在92岁高龄时得意洋洋地在床上咽了气。我听说她平生最得意地挂在嘴边吹嘘的事就是:她只走过一座桥,此外再也不曾在什么水上面走过。在喝茶时(茶可是她极其爱好的东西),她总表示对那些居然要游荡四海的水手和其他这类人的愤怒,她认为这种游荡简直是罪过。如果有人对她说人们正是因这种讨厌的行为才得到一些收获从而得到某些享受——如茶也可算是一种——那也没什么用,她总是更加有力更自信地说:“我们决不游荡。”
我现在也不游来荡去地说了,我要转到我出生说起。
我出生在萨福克的布兰德斯通,或者就像苏格兰人说的那样是“在那一边”。我是一个遗腹子。爸爸闭上眼六个月后我睁开了跟。就是现在想到他竞从未见过我,我仍然觉得挺蹊跷的。而当回忆朦胧旧事时,更令我觉得奇怪的是,他那块白灰色的墓石竟是我儿时最初产生的联想,每当我们的小客厅被火炉烧得暖烘烘,又被烛光照得亮堂堂时,我就对独自躺在黑夜里的父亲无限同情,想到他竟被我们关在门外,我简直觉得残忍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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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大卫-科波菲尔》是我上个世纪末译的版本。
查尔斯·狄更斯(1812.2.7~1870.6.9)是我最喜欢的作家之一。无论人们对他及他的作品有多少议论,我都认为他是最伟大的作家,最有社会良知的作家。狄更斯生活和创作的时间是维多利亚时代,也是19世纪英国城市化急剧发展的时期。经历了种种磨难后,他深谙社会下层——尤其是其中妇女、儿童和老人——的悲惨处境,也看到了上层和资产阶级的虚伪、贪婪和凶残,这些都在他的作品中得到了体现。在他的作品中,他一直努力并成功地描写了人世间种种,却让人看到希望,还因为他有社会责任担当,他既毫不粉饰地揭露现实,但又盼望人和社会的进步。他曾说:“善良的人会把生活里的黑暗变成光明。”他就是这样身体力行的。我们多数人都认为今天欧洲发展国家的社会福利体系完善、弱势群体得到的照应相对优越,这也与狄更斯的努力有很大关系。正是他号召同时代的知识分子一起发起了英国社会改良运动,他奔走呼吁募捐,建立了对流浪妇女儿童的职业技能培训体系和廉租屋制度等等,这些后来得到不断完善,普及西欧诸国,为这些国家在后来的发展中消弭阶级矛盾引起的暴力冲突起了很大作用。狄更斯不仅仅是一个伟大的作家,也是一个伟大的人道主义者和社会改良家。
狄更斯在情节设置和人物塑造方面,都堪称高手,极具感染力,这是他的作品为什么一直被视作世界文学珍宝的原因。当年和唐荫荪先生谈到狄更斯的作品,他说专家们认为狄氏最好的作品是《双城记》或《远大前程》,但他喜欢后者,我则说我投票《大卫·科波菲尔》。后来,我们分别被湖南文艺社分配翻译狄更斯作品,唐公译《远大前程》,并推荐我译《大卫·科波菲尔》。翻译过程中,我常去唐老师家向他请教,至今还记得他在16开的稿纸上写译稿的情景。我走上译书的道路得到不少先生的提携指教,唐公尤其对我教诲颇多;但是,唐公没有看到这本书出版就病逝了。这是我心底的遗憾。
作者对自己书中的主角往往会怀着特殊的宠爱,何况这本书在很大程度上是狄更斯的自传,难怪他在1867年本书再版前言中写道:“在我所有的书里,我最喜欢的就是这一本。对于我想象中创造出的所有孩子,我都是个溺爱的父亲,从没人像我这样对他们深深爱着。可是,正如许多溺爱的父母一样,在我心底深处有一个孩子最为我宠爱,他的名字就叫大卫·科波菲尔。”
我在译每本书时,也会对书中的主角产生感情,但是最让我眷恋的是大卫·科波菲尔。以致我当年将译稿交给湖南文艺社的时候,非常失落。当时译文室主任康曼敏老师很理解我,对我说:“我一定会善待你的大卫·科波菲尔。”我九岁时就看《大卫·科波菲尔》的汉译本,还以为这是专门为孩子写的一本书。后来也看过原著多遍,但等到自己翻译时,才意识到这本书还是父母们应该看的。关于这本书的更多想法,我在第一版的译序中做了交代,也许能帮助读者理解作者和主人公。
我曾希望能再版时将此书重译,但由于时间紧迫,不能付诸实行,也是我的遗憾。仍然感谢长江文艺出版社的厚爱,能让这本书在狄更斯200年诞辰之际再次走进书店,走上人们的书架。
石定乐
2011年12月30 于武昌地山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