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环境,并不是说要你如何布置孩子的卧室,而是说要怎样面对作为母亲所要面临的挑战和困惑。胎儿时,你的子宫为他提供了一切,现在他出生了,你仍然是他那个宇宙的中心(我们敢说你心里并不这么认为)。你挑选的玩具、你做的食物、你演奏的音乐以及你和孩子交流的情感和态度,都会影响到孩子。我们不过是打个比方一人体每一个细胞里都分布着两条细小的螺旋线。你猜的没错:是DNA(见图1.1)。那就请你坐下来,看看本书怎样解释这神奇、叫人不可思议的过程一两个细胞怎么就发育成了这个聪明伶俐、招人喜欢的小家伙呢?
环境理论:人的本性还是后天所赐
记住一点:决定孩子成长的不是基因,而是你为他所营造的环境。
也就是说,孩子的成长一半靠本性,一半靠培育。但在街头斗殴事件中,教育却给本性来了个迎头痛击,还额外增添了一些笑料。
现在,让我打开这层神秘面纱。我们可以从表观遗传学那里找到答案。表观遗传学告诉我们,基因表达赋予人的个性,启动基因表达的开关则取决于环境。换句话说,决定孩子品性的不仅仅是遗传基因,还有基因的表达方式——这一切尽在你的掌握之中。早期关于表观遗传学的研究显示,妈妈妊娠期间的行为举止会改变胎儿的表观遗传变异(epigenetic changes)。比如,在怀孕期间抽烟,会导致孩子身材矮小,甚至注意力障碍。最新的研究表明,表观遗传变异不仅限于腹中的胎儿,而且还发生在孩子出生后,甚至可能伴随孩子的终身。你身处的环境左右着基因的表达方式,也决定了孩子的体质、为人、习惯和个性。
说到环境的影响,不只是说说被动吸烟或毒品而已。母亲的育儿方式等无形的东西也能影响到孩子DNA的表达。这不是口误或者伪科学,而是已经证明了的事实。仅以一个动物研究为例:相比其他兄弟姐妹,经常少被妈妈舔毛和照顾的大鼠幼崽,成年后面对外界的压力时,显得更加胆怯而被动。这不是遗传,而是后天的因素。同样的DNA,过少的关注和过多的压力都会导致一个人心理胆怯。
表现遗传,也就是我们所说的“学习氛围”,并非是影响孩子成长的唯一因素。早些年,人们普遍认为,除了遗传基因,大脑的发育与其他的一切无关;你的学习能力就是由妈妈的基因加上爸爸的基因这一简单的公式决定的。不过,现在人们知道,决定心理、情感和智慧发育的不仅仅是基因。与之相反,大脑根据环境发出应该如何发育和学习的提示和信号,因此影响孩子学习的正是你为他营造的氛围。
你能仅靠书本学会游泳、滑冰或者骑自行车吗?当然不能——你需要根据环境的反馈来训练自己的大脑。如果仅仅认识纸上的音符,谁也学不会弹钢琴。学习一项技能,还需要去感知和倾听周围的事物。 身为父母,除了为孩子提供好的物质环境,你还要营造激励孩子学习的情感环境。如果孩子要你陪他出去打球,你唉声叹气就很难培养出第二个“德瑞克·基特”,但如果你从舒适无比的躺椅上无比愉悦地一跃而起,那结果就是另外一种样子了。深林里的母猴迅速避开一条蛇,无须重复,这一招随即被小猴子学到了手。在这里,母亲营造的情感环境(压力、恐惧)向孩子发出了一个信号:这个信息生死攸关,小猴迅速捕捉到了,做出了回应。
因此,这一新理论说明,大脑和环境并不是完全独立的——我们的成长、学习和最终取向都取决于我们身处的环境。到了孩子身上,这一点尤为重要,因为在汲取掌控身边这个世界的知识和技能时,孩子有很强的接受能力。
我们并非要你全盘否定遗传这一概念。孩子有与生俱来的气质,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大约有20%的孩子天生“敏感”,他们非常腼腆,容易受到陌生事物的惊吓,还有的孩子害怕小丑和黑暗。随着孩子的成长,这些性格往往会发展成极端的焦虑和沮丧。这些孩子都有一定程度的不安和紧张感。他们的杏仁体——大脑中处理情绪的杏仁状区域——过于敏感,甚至过于活跃。因此,这些孩子会感情用事。不过,这也不一定是一桩坏事:高度的警觉赋予了孩子诚实、守时、自控能力。事实上,在这种环境中长大的敏感的孩子也能打破这一平衡。比如,鼓励和支持能让腼腆的孩子觉得快乐并且说出心里话,反之,消除他的顾虑或者将他推出了安全地带,倒让他心存戒心。这里关键的一点是,就算是遗传因素会影响孩子的心理成长,但环境也能影响到遗传的气质。
如果将环境这一概念用到“河中泛舟”上,这一切也就一目了然了。在这条河中行船,一定程度上取决于你的DNA,但即便如此,也要看水流的缓急。你要根据所处的环境随时做出判断,采取不同的措施,改变你在人生河流的旅程。对孩子来说也是一个道理:身处顺境和逆境,对他的心理成长大不相同。此外,孩子的心理成长还取决于环境的变化以及变化的频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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