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子呆呆地坐在床上,他想着这些天来心里的委屈,想起小时候,为他挨打的事爸爸和妈妈大吵了一架。在汉子的印象中,他们总是吵架。
床上的汉子双手举起龙马神灯端详着,到现在为止,他还是半信半疑能回到历史那件事,否则妈妈在门外叫得最响的时候他就念一声口诀逃走了。
说实在的,他根本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带着什么样的心情回到历史,这可是件大事儿。
第二天事情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妈妈打给爸爸的电话接通了,但妈妈告诉爸爸的是她被紧急派往非洲,参加难民救援工作,飞机票就定在后天。妈妈要把汉子留给托尼,爸爸坚决反对。越洋电话里又吵了一通,总算做出了如何安置汉子的决定。
舍不得离开儿子的妈妈,一整天都宝贝儿长宝贝儿短地叫着,给他做最爱吃的香酥鸡,又在炸薯条上浇了一种蘑菇和碎牛肉熬制的酱汁。汉子认为这是世界上最好吃的酱汁,只有妈妈会做。
晚饭后,赶在商店关门之前,妈妈带汉子去买了一部最新式的手机。
“想妈妈就拨电话,我24小时开机。”妈妈觉得孩子挺可怜,父母分居又常年出差,所以决定买下这部价钱不菲的手机。汉子心里想的是另一码事儿,他喜欢手机的游戏功能,又多了一件很酷的玩具。
妈妈拖着汉子在商场里买了很多东西,一大堆。但是多数是给自己的。
对于疼爱和痛骂,汉子同样熟悉。妈妈从自己的感受出发表达感情,并不特别在意你心里想什么。
汉子是不会主动给妈妈或爸爸打电话的,起码现在不想这样做。10年间,父母经常会突然离开,又突然回来,汉子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为此他学会了自己平衡。
星期一,妈妈开车把汉子送到姨妈家,一路上叮嘱着:“小姨从小就疼你,到她那里我最放心。他们家房子大,游泳池、网球场什么都有,你可以开心地玩。”妈妈滔滔不绝地说。
汉子一声不吭,抱着神灯想着心事。
5.姨妈家
客厅里,又高又大的姨夫斯帝文和身体瘦小的姨妈芳芳并排而立,他们郑重其事地接过汉子的行李。
姨妈个头刚刚到姨夫的腋下,而宽度不及他的一半,两人是互补性很强的搭配。
姨妈紧紧地拥抱了汉子,姨夫慈爱地拍拍他的肩膀,把他领进准备好的房间里。
当当笑着,围着他前前后后地转。
似乎只有小狗臭臭(因为它不爱洗澡,就得了这个名儿)不大欢迎他,从进门的那一刻起就不停地叫。
忙乱了一阵之后,大人们到客厅去了。
当当神秘地凑上来问:“表哥,学校里都在说你和绿宝石的事儿。”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汉子马上皱起了眉头。
“我敢肯定,你说的是真的,他们都不了解你。你是我表哥,我当然了解。”
汉子转过头看着当当,心里一阵温暖,很久以来他第一次有了这种感觉。
“谢谢你,请帮我把床头小柜子上的东西移开。”
当当用最敏捷的动作,移开了小柜子上的一切。汉子把龙马神灯放在柜子上,稳稳当当地摆好。
臭臭对着龙马神灯不停地吼,好像看到了怪物。 “你把它给我看住!”汉子用手指着臭臭,“以后不许进我的房间。”汉子说得很认真。
当当也气得不得了,揪过小狗没头没脑地训斥着:“你发什么神经!表哥两个月没来,你就不认识了。他是我表哥,你听我的,我听他的,你知道吗宁”
臭臭躲闪着,似乎明白了主人的意思。
当当眨着一双灰色的大眼睛,看看龙马神灯,又看看汉子,不解地问:“表哥,这是什么?”
“嘘——”
汉子用手指压住嘴唇,做了个不要声张的动作,然后小声说:“这就是绿宝石的秘密,我会慢慢告诉你的。”
就这样,汉子有了第一个同党。
星期二。姨夫前一天晚上就走了。早餐姨妈给他们做了好吃的腌肉、薯条和煎蛋,她还在汉子的麦片粥中放了几把奇曲饼。
吃过早餐之后,姨妈要出门了。最近她在自由党的州议员选举办公室帮忙,她就爱掺和这种事儿。
离开之前她给管家格林老爹(他又老又聋)交代,一定不要让两个孩子走出院子的大门。
当当只吃了一片面包,就跑回自己的房间去翻箱倒柜了,她要找出爸爸送给她做生日礼物的直升飞机。这可不是一件市场上随便买到的玩具,是爸爸在武器研究中心亲手研制的,几乎具备真飞机的各种性能。
当当想:“我要给表哥一个惊喜!嘻嘻!”
汉子有意吃得很慢,当所有的人都离开之后,他迅速地溜回自己的房间抱起龙马神灯。
父母出国了,大人不在身边,当当完全听他指挥,这真是天赐良机。
“走马灯,小小虫,带我走进时间城。”汉子第一次一字一句地念出口诀。
龙马神灯开启,开始转动起来,发出耀眼的光芒。
奇迹出现了!刹那间汉子的眼前亮了无数倍,就连他那双能看太阳的眼睛也睁不开了。
汉子觉得自己被一种强烈旋转的力量吸了进去,意识完全消失在一种超速的运动中,冲破两道气墙之后身体进入羽毛一样的飘浮状态,像睡着了。不知道又过了多久,他睁开眼睛,四周是没有固定的形状的光气团,像光,像云,又像风。
光越来越暗,暗到伸手不见五指,飘浮运动停止了。黑暗中只有那只龙马神灯闪着微光在前面带路,把汉子引进一条隧道。隧道两边不时闪出巨大的黑影,汉子觉得像是走进了梦中的那条隧道,他异常兴奋,希望这次能知道隧道到底通向什么地方。
马灯停住了。微弱的光刚够照亮前面的一扇圆形的大门,门楣上刻着四个中文大字:“轩辕隧道”。
他试着去触摸墙,手到之处马上亮起一片柔美的光,光亮中显现出一组组造型奇特的连环壁画。他继续摸下去,画卷就一组组地亮起来,每一组画都描绘着一段完整的故事,汉子被深深地吸引住——
地球上挤满了各种体形巨大的恐龙,没有了食物,没有了生存空间,只有互相厮杀吞食的场面,失控的生命已经难以继续……
一颗小行星撞击地球,尸横遍野,大部分生灵灭绝,地球上到处是大火和岩浆,天塌地陷,山崩海啸。
一个头上有圆形华盖的女人,也许那就是人们说的女神吧,她炼出黄、绿、蓝、红、黑五色元素石修补了被行星撞破的天空,然后骑着一只大鸟,像天女散花那样,播下生命基因,地球很快出现了全新的生命物种。 再往下看,文字多起来,他看不懂,只断断续续地认出“元谋”、“蓝田”、“周口店”、“山顶洞”几个词儿……
汉子隐约听到不远处有些声音传过来,很怪异。
顺着声音走过去,眼前出现的景象真得把他惊呆了。P19-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