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仑作家文丛·第三辑》由区文联征集编辑而成，包括散文、诗歌、戏剧等多种形式，汇集了北仑区15位作家的作品，记录了大时代的变迁、对人生的思考、对生活的感悟。

《车兑车米兑米》为该文丛之一，本书是一位农民出身的作家屠明华记录生活点滴的散文集，将北仑地区农民的生活描绘得淋漓尽致，语言质朴真挚。

《车兑车米兑米》分为“家谱”搜索、岩河漫溯、情怀碎片三个部分，作者屠明华娓娓讲述家乡的风土人情，爱乡之情溢于言表。第一部分是“家谱”搜索。作者抒写的是家族里的人和事，某种意义上讲，就如同冬夜里认真翻阅家藏的宗谱一样。共有32篇文章，各式各样的人，各种各样的生活，家长里短、里弄琐事，老人和年轻人的过渡，新的文化和旧的传统的碰撞，异彩纷呈，慷慨的抒发了作为这片土地上的人们的情和爱。第二部分是岩河漫溯。家门前的一条河，历经岁月变迁，囊尽岩河的风情，生活的味道。这是作者对往事的咀嚼，对记忆的回溯。共有23篇文章，讲变迁，述人情，说故事，忆风俗。作者悉数岩河边最古朴的风情，最亲近的俗事，娓娓道来，生动地再现了岩河几十年的传承和变化。第三部分之情怀碎片。初看，是作者杂乱无章的言说，实则有一条叫做情怀的线，串起了这些“杂言乱语”。全章32篇文章，大部分文章围绕着作者自己的切身情和物来展开，着重笔墨述说了自己的曲艺创作梦。抒情言志，字在情，意在志，相得益彰。

总序／袁侠

序言／韩光智

“家谱”搜索

 族长太公

 外婆的小脚

 爱吃鱼头的父亲

 母亲圆了住楼梦

 老伴的幸福

 思郎曲

 我的二叔

 二婶说媒

 二嫂做婆

 翠姐进城

 三嫂整容

 女儿相亲

 我为阿哥打草鞋

 穷乡富秀才

 邻居

 白老师的“教方”

 吃六十六块肉

岩河漫溯

 悠悠岩河情

 芦山的变迁

 侨乡的桥

 老街老店铺

 古老的祠堂

 老街的邮局

 家乡的鼓阁

 南安亭

 毕家碶和老碶头

 镇外小镇

 大学建在岩河畔

 下三山抲蟹

 蹊跷石板

 清明哭坟

 立夏话蛋

 清明吃麻糍

 撮田螺

 二胡轶事

 电视的变迁

 广播轶事

 断不了的乡愁

 鹊声“喳喳”报喜来

 听走书

 分红记

 草台戏

 隔江恋歌

 古镇打更人

 师恩难忘

 邮递员

 洗脱排的新邻居

 重相聚

情怀不碎片

 “二品官”剃头匠

 乐种“小菜妹”

 代写书信

 生产队长

 “歌星”的诱惑

 阿胜养鸡

 会拉二胡的皮匠

 月圆之夜

 “偷”汤团

 钟的记忆

 两个“和尚”

 趣说昔日媒妁

 我的曲艺创作梦

 话说姓和名

 聊说“人情债”

 琐说牙齿

 那一棵香樟树

 春之畅想

 新年有感

 话说人之老

 尿煮蛋

 什锦菜

 回味番薯饭

 说缸

 浅说茶事

 爱的早晨

 难忘缴学费

 越韵联谊金塘岛

 外国戏到侨乡

 戏送三门湾

 我的第一件西装

 拔早秧

 车兑车

 米兑米

 “四两碗”和“半斤罐”

 农家与牛

 评工分

 支口粮

 分早稻草

族长太公

春节期间，有年轻人问我，过去的族长是啥官衔，管的是哪一类事务？这一问不禁使我想起了我儿时，村里最后一位族长太公的种种往事。

旧时，一般是以宗族形成自然村的，村民绝大多数是同姓。一个族（村）有一个族长，由族中辈分最高、年龄较长、德高望重者担任。族长的职责是维护宗族利益，实施族规，监管族地（祠堂地）的租种及财务收支，主持祭祀神灵祖先等。在村民的心目中，族长的威望要超越手保长。

我小时候，村里的族长是一位男女老幼都称呼他为毛头太公的老人。从初生婴儿的毛头到年老的长者太公，族长的名讳倒是颇具理性、富有趣味。

毛头太公蓄着花白的胡须，慈眉善目的方脸上露着自然的笑。年轻时，他是一个技艺精湛的大木（船匠），在新碶备碘跟的一个船坞打帆船，曾经是工场的把作师傅，深受老板的器重。成为一族之长时，他已年逾花甲，虽然缺牙驼背，却还精神饱满。每年的清明和中元节（农历七月十五日），太公穿着长衫马褂，率领全族子孙，在祠堂中供着五畜的香案前，“一叩首、二叩首、三叩首”，威严肃穆地吆喝着祭拜祖先。

毛头太公经常躬身背手地“游弋”在村头巷尾，见到不合情理或触犯族规的事他都要管，比如玷辱神灵的、明处小便的、不孝父母的、不敬长辈的等等。一次，他随便走进一户人家，见做婆婆的老妇喝着薄粥汤，她的儿媳却在灶间大口扒着米饭，不禁勃然大怒，当即喝令那媳妇喝一个月的粥汤，孝敬婆婆吃一个月的米饭，那媳妇唯唯诺诺地不敢不从。

毛头太公漫步在村间时，发现有不平的路和蹊跷石板，就非垫平不可。见到有挡路的障碍物或人畜粪便之类的污秽物也必清除，尤其是会戳到赤脚人的碎玻璃，更会细心地一块块捡起。他还特别爱捡两样东西，一是字纸。他虽只读过两年私塾，识字不多，却十分敬重有文字的纸片，一见就捡起放人衣袋。二是铁钉。也许是船匠出身的缘故，他对铁钉尤为珍惜，不论直的、弯的、或是生锈的，再脏的地方他也会把它们捡起来。

毛头太公在处理触犯族规的村民时，坚持既维护公道，又区别对待的原则，而且特别怜贫惜老。一次，村里一女孩在祠堂河（吃水池）里洗了一只脆瓜，有族人向族长提出要按族规罚谷一袋（100斤），但那女孩父亲长期卧病，穷得连吃饭都有了上顿没下顿，毛头太公就向族人喻之以理，处以罚明矾（能清水）二斤而了之。每年清明节族内分麻糍（16岁以上的男丁每人四块），他提出60岁以上的老人可得双份的建议，得到了族人的赞许。1940年，家乡大旱，田地颗粒无收，面对饥荒，毛头太公决然作主，免除了公堂地的租谷。

毛头太公对内善待族人，对外也竭力维护乡亲们的利益。抗战时期，日寇在当地强征民夫去建碉堡、造炮楼，他明提暗示族内的青壮年能躲则躲，装病诈伤以躲避出夫。一次，有一村民在劳役中被石块压成重伤，太公强拉着保长去伪乡政府索赔，使受害者得到了赔偿。新中国成立前，国民党部队为应付节节败退的战局，在民间肆意抽丁充兵，连独子都不放过。1948年的冬至之夜，祠堂里又举行抽签仪式，中签的壮丁竟是少年丧父，上有年逾古稀的祖父母，下有嗷嗷待哺幼童的阿华叔。看着一家老小男哭女嚎的惨景，毛头太公拍案而起，以独子不当兵为由断然抵制，村民跟着族长群起反抗，掩护阿华叔逃往外乡，躲过了当炮灰的劫难，而太公则被抓到乡公署整整关了10天。

1949年5月，家乡解放了，在解放军进村的那个晚上，受尽了国民党反动势力和贪官污吏的压迫和窝囊气的毛头太公欢天喜地地亲手打开了祠堂门，带领村民们放着鞭炮迎接子弟兵人住。同年10月，在解放舟山金塘岛的战役中，毛头太公把自己亲手打造的一只农船捐献给解放军用于渡海作战，为解放金塘岛作出了无私的贡献。

1956年，年近八十的毛头太公无疾而终，全村男女老少与一生慈善、德高望重的老族长辞别，送丧的队伍整整有一里多长。

半个多世纪过去了，村里上了年纪的老人还经常聊起当年最后一位老族长，回忆着毛头太公在世时的种种善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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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一股力量让我们如沐暖阳

三人为众，众，意味着多。北仑作家，结集出版文丛，已到第三辑了。

2009年，我们组织出版了北仑作家文丛第一辑，一套9种；2013年，出版第二辑，一套15种。今年，2015年，哉们又筹划作家文丛第三辑。在一个户籍人口数不到40万的行政区域内，如此频繁地出版文学丛书，不禁让人产生疑问：为什么是文学？

从大的方面来说，作家协会的政治待遇历来就高，在文联系统内，各种艺术门类的协会如要排序，从上到下到最基层，作协大多排在第一。为什么是这样？简要说，大约跟作家写作只凭一支笔一张纸就可直抵心灵有关。这个跟田径是“运动之母”的道理是一样的。

言为心声，文学快递心尖上的灵动，集聚的能量总让我们如沐暖阳；心心相通，写作，不仅仅是作家的事，也是读者的事。阅读，不管是深阅读还是浅阅读，不管是纸质阅读还是数字阅读，对如今的人们来说，通过眼睛进入心灵的精神产品，文字还是极大的一块。从传播的范围和效果来看，我们如此倾向文学、支持作家文丛的出版，也是自然的。

“书藏古今”，宁波悠久的藏书文化，熠熠生辉。对当下而言，不断总结归纳已有的文学成果，是阿拉不断弘扬藏书文化的基础和前提。文化是需要不断累积的。为什么是文学？这是第三条理由。

有地位，出效果，承接文脉，面向未来，因此，我们重视文学，支持文学，一如既往。这次集结出版的作家文丛第三辑，一共8种，按作者年龄排序，依次是：黄梦燕的散文集《为霞尚满天》，韩朝阳的文史随笔集《海濡拾遗》，屠明华的散文集《车兑车米兑米》，俞南道的戏剧专论《戏道漫悟——戏剧创作基本要领反刍》，胡嘉翔的散文集《芦江入海流》，张晓红的散文集《因为心中有梦》，姚思远的音乐作品集《江南海边——姚思远音乐文学选》，吴秀琴的散文集《春天会来花会开》。

处大港之畔，居开放前哨，筑强国基，圆中国梦，在全国一千六百多个县级行政区划中，1984年立区的北仑，如今已迈入全国县（市、区）综合实力“第一方阵”。阅兵观礼，豪迈的行进中，自然少不了文化的涵养和精神的力量。其中，如繁星，作家队伍是灿烂夺目的存在。

八本书排列成行，“北仑作家文丛”第三辑，如同一条穿越时光直抵心灵的队列。如果加上第一辑、第二辑，戬们的队列更加五彩缤纷！

是为序。

袁侠

2015年10月